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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养残生(三)

    面对小鹿天后炯炯有神的双眼,涂山诺一笑语盈盈的接过牌子,道了一声谢,便往天牢方向走去。

    但出乎天帝与天后意料的是,涂山诺绕了半个天宫,转身回了那个凡间

    虽然不知道徽生到底想干嘛,但涂山诺也向来不喜欢按着谁指的路走,所以她选择先去同小玖回述此番经历,在获得更多的信息,确保届时那位冬壤不会说谎。

    回到之前那个小世界后,涂山诺作于酒楼包厢,看着外间华灯初上,尤其是纳米店附近,王老板感慨着自己嫁了又回的女儿,大设宴席,摆的得有三条街。

    面对此种热闹繁华之景,涂山诺只是轻笑,并抿了口手边的茶。

    忽而一阵风袭来,吹的落叶哗哗,不合节令的自然情况,使涂山诺抬眼望了一眼,便发现端坐于对面,隐没于阴暗的小玖。

    “完结。”小玖不带一丝感□□调的问,没有波澜的语调一如往常,似问非问,倒不如说算肯定。

    涂山诺听完转了下茶杯,看了一眼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与水底的茶渣,不轻不响的回了句:“是嘞!”

    小玖拿过带着油渍的茶壶,倒也不嫌弃,直接往杯子里倒了:“诺姐姐不开心。”

    被一语戳破的涂山诺索性摆烂,一手横趴在桌上,一手撑着头,头是斜着的,望着小玖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用一种近乎醉了的语气伴着点点撒娇的感觉:“小玖,你是不知道这一次我了解到个多恶心的真相。”说

    涂山诺将所见所感,娓娓道来,时不时双手大开大合,泄露出心中的愤愤不平,最后总结:

    “到底,那也只不过一个连五个月都不到的孩子,就连孩子的母亲都没有开始在挣扎,甚至都已经开始绝望到放弃,放弃到接受,他一个做父亲的是怎么把她们都杀的。事后还像想要弥补一个破碎的玩具那样,又那么邪恶的法阵,糟蹋这个村镇,糟蹋那些少女。”

    出乎意料,却又习以为常,小玖像见怪不怪的,又喝了口茶,待涂山诺满腔悲愤一泻千里,她才缓缓开口,道出所感:“正常。”

    涂山的此时像个大醉之人,如梦初醒,将身子一转,倒过来看天上的那半轮明月,似吐出一口清风般感慨:“是呀!正常。六界这样的腌臜事多了去了。”忽然涂山诺抬起左手覆在眼上,像是想遮挡住这世间所有的清风明月,带着浑浊的口音缓缓:“多了去了,但我怎么还没习惯。”

    忽然旁边的窗户“砰”一声,关上,小玖走了,因为有一位神来到这个小世界,小玖不想同他碰上。

    涂山诺抬起左手,摸了摸脑袋,里头有小玖写来的关于冬壤同山神的些事。

    “这妮子到底是不习惯说话,谁叫她一个人待久了呢。罢了!还是我有时间多去陪陪她吧。”

    涂山诺想完,右手从怀里掏出东岳给的那张符箓,眼看上头的金光大现,在如何不学无术的她也知晓,符箓的主人离得近了。

    收拾好自己刚刚荒唐的形象,推门叫待立小二进来收拾残局,然后便义无反顾的向楼下门外走去。

    出门未向东走两步路,便自动往前拜了一下:“涂山诺,见过东岳。”

    说完起身摆出一副吊儿郎当,事不关己的样子,狐狸眼微眯上挑,好似一位混迹江湖许久的不羁儿郎,又有谁知晓他是一位已经生产过后的母亲?

    “冬壤那边,帝君应该都见完了?可有什么是我能知晓的?”涂山诺依然眯着,挑着狐狸眼睛,开门见山的问。

    东岳也没在来虚的,直接执起她的手,生怕手中之狐跑了似的,将他往最近的一座饭馆里拽。

    诺诺刚从那位鬼界好友收完消息,光吃茶怎会饱?怀着这般的东岳直接点了四个菜外加一盘绿茶饼充当点心。

    只出乎东岳意料的,诺诺加了壶酒,还是白的。

    只是涂山诺是特意挑着小二走到二楼拐角才喊的,所以东岳没有来得及把它撤了。而且他也不知晓诺诺为何要加这壶酒?

    这酒楼的包厢都已满,涂山诺与东岳做的是二楼一处拐角,可以瞥见些许主路繁华。东岳好似有意要将涂山诺,拽入这繁华,才入的这位,这景。

    哪怕再如何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打算匡扶正义拯救天下,也终会失望。

    哪怕再如何失望,也终究会被打破底线。

    涂山诺在这人间饭馆上,回忆起在天界时,司命醉后之言:“小诺,你给我记着。我千缘阁耗费千万年探索世事底线最低,编了数个故事,结果你猜怎样?我们的底线,被一降再降。什么父杀子子弑父,甚至还有母女二人位争宠,大打出手。六界,编来编去就是个屁。辞职!辞职!我管大司命姐姐解释怎么说我。辞职!”

    那时的司命是什么样的?醉红着脸,拿着酒杯的那只手对着涂山诺,指望叫她再喝两杯。

    那时的涂山诺又是什么样的,像线下这般盯着外面,一言不发,眸子依然是细眯着,若是不拿手在她面前晃晃,都得以为她不是醉了,而是睡着了。

    东岳则是后者,因为他向来知晓涂山诺那二两的酒量。在东华府邸学剑时,少年人醉的可不止一两次。

    捡进酒桌上最后几个菜,同涂山诺来了场人间烟火,东岳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结了账,又改背着出去。

    他们在席上其实只是谈了冬壤事迹,还未有深入,谁叫涂山诺酒量太差太差。

    东岳背着涂山诺,走了条颇为偏僻的小巷,人不多,但隐隐可见繁华落幕的清冷。

    涂山诺夹杂着酒味的温暖气息,喷洒入东岳的脖颈,红了一片。隐隐感到背上狐狸喝多酒的难耐,东岳耐心询问可有不适,轻言细语安慰着马上便到了。此时的涂山诺,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在茫茫黑夜中时不时露出眼睛,但又在将近看见道路时很快闭上。

    人们现在大都待在主路上歌颂山神离去,有的担惊受怕以为惹怒神明,有的向天祈祷山神莫再回来,有的抱着女儿痛哭感慨不用再嫁,有的怀抱卑微感慨生不逢时。

    却没有一个人再提及,一个一身白衣的神女,无名无姓,无墓无碑,挺着不到5个月的大肚子,永远沉迷于他乡的冰棺之内。

    ——

    将涂山诺放在旅馆的席榻上,东岳她整理好鞋袜衣衫,听着床上平稳的睡着气息,东岳打算退出房间,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从身后传来翻身声,以及如蚊蚁般的声音:“东岳,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那小姑娘的罪有应得?”

    “这已经不归我们管了,睡吧,好梦,明天你还要去见冬壤。”

    在完全退出房门前,透过发光的符箓补了句:“鬼界那位给你的资料已经够了,我再多说也已无用。事实究竟如何,自己判断才好。”

    望着已经完全关闭的门,涂山诺又翻回去平躺,一臂遮住额头,无奈心想:“还没问你,我如今这般命中必死,可也算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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