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凤还没进家门,江春福的大嗓门已经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二姐,你可回来了。”
声嘶力竭的喊声,不用猜,这还是等着她救命呢!
江春凤福至心灵,刚巧收住踏进家门的脚。紧接着,她就看到一道身影,跟只猴子似的,窜到她面前。
江春凤自从上午见了顾冬生后,招人开船这事儿也有了点名目。
她心里也有了底,悬着的心也放下些许。
看着天色还早,心情也好,就去了趟外婆家。
可惜,她去的时候不巧。
还没进外婆屋里,就遇到了舅妈也在。
就瞧她板着张脸,拉着外婆在家门口的屋檐下说着什么。
江春凤离得远,只远远听到“钱”,“先挪来用用”,“老不死,谁是你亲生的”这些词。
她还想再听几句,就见舅妈突然发了狠,语气也变得凶狠起来。
“老太婆,你这是非要跟我装疯卖傻到底是不是?”说着话,江春凤就见舅妈的手已经抬了起来,朝着外婆的脑门拍了过去。
“住手。”江春凤哪能让外婆在自己面前被人欺负,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冲了出去,挡在了外婆面前:“舅妈,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江春凤出现的突然,喊得这一声又使足了力气,倒是把准备动手的徐冬梅吓得不轻。
伸手没打到老太太,自己倒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她感觉到屁股肉传来的痛感,才察觉自己被江春凤给吓得摔了个大跟头。
恼羞成怒,就要发火,眼角余光也瞧见了周围的邻居。
别人怎么想,她徐春梅也不在乎。
她家男人却不能不在乎。
最近村里正在选村干部,她家男人机会也不小。
当什么都不如当个官,即使是个村官呢。
她强压下刚升起的怒气,挣扎着起身,笑着跟周围的邻居打了招呼,“我婆婆腿脚不利索,出门想着扶她一把,倒把自己给摔了。”
她说完,又转头瞪着,刚把外婆藏在自己身后的江春凤。
压低了声调,警告道:“江春凤,你在瞎嚷嚷试试。看我不会去跟你爹说,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舅妈,你别过分。外婆这么大年纪,你怎么还能对她动手?”江春凤可不会被她吓唬道,她知道舅舅这一年为了当上村干部,舅妈废了不少功夫。
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小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心被小鬼剪了舌头。”徐春梅见周围看热闹的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明白自己今天是没法从老太太手里拿到东西了。
她只等换上笑脸,用她标志性的大嗓门,笑道:“妈,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也自己注意身体。”
说完,见她婆婆不做声,心里更是气得不行。
老太婆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从前,抬出她儿子,别说天上的星星,就是要她这条老命都行。
徐春梅这次不过是听到些风声,想着试探下老太婆,要是正巧被她猜中了,那可是一大笔钱呢。
谁知老太婆根本不买账,硬是咬着牙不松口。
就江家那点肮脏事,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徐春梅心里想着,就觉得继续带下去没意思。尴尬的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又跟江春凤高声交代几句,没多久就走了。
江春凤扶着外婆回屋里坐下,旁敲侧击的想要打探舅妈来找外婆的目的。
向来对她无话不说的外婆却含糊其辞,始终没跟她说个明白。
东拉西扯的说了许多闲话,江春凤最后也听出来了,外婆这是不准备让自己知道。
老人家自然有老人家的思量,她不能强求外婆事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思。
即使,她心里清楚,舅妈来外婆这儿准没好事儿。
江春凤也不能明说,只能在心里记着流心外婆的情况,就算有点事儿,她也能立马知晓。
老太太被舅妈一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不顺心。
江春凤就故意赖着不走,又陪着老太太闲话了大半天,吃了晚饭见外婆气色好了许多,才往家走。
临走的时候又被外婆塞了两个橘子罐头。
江春凤从小就喜欢吃橘子,连带着对橘子罐头也有着偏爱。
放在后来的年代,橘子罐头自然不算什么好东西。
太甜,有添加剂,不利于健康。
江春凤一直喜欢。
外婆这两罐子,一看就是特意给她藏着的。
糖水做的罐头,里面是剥好的橘子瓤,金黄金黄的,咬上去只有甜。
手里拎着两个水果罐头,眼前突然窜出一只猴子。
江春凤第一反应就是自保,身体向后的同时,罐头随着惯性朝着猴子甩过去。
眼见着两个玻璃罐头就要砸到自己脑门上,江春福凭借老江家出色的身体协调性。
脚底一个踩停,身体紧接着朝后仰去,将身体停止在一个奇怪的角度。
江春福在身体刹住的刹那,两个满满当当的橘子罐头,贴着脑门从他面前划过。
装着罐头的网兜即将脱离江春凤掌控的时候,江春福伸手稳稳的将两个罐头收入怀中。
江春福碰到罐头冰凉的触感,才算是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真的躲过了大姐的袭击。
“姐,我早知道你对我不满意。”江春福甩着装在网兜里,毫无损伤的橘子罐头,“可你也不用做的这么绝吧,拿橘子罐头谋杀亲弟,这也是千古头一遭了。”
江春凤不吃他这套,伸手从江春福手里拿过橘子罐头,就径直朝着家里走:“少贫嘴。知道的是我弟,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养了只野猴子。”
江春福心里有事求着江春凤,点头哈腰的陪着小心:“是是是,我是野猴子。您是野猴子仙女姐姐。”
呵!还仙女姐姐,野猴子的姐能是什么?
这是骂她母猴子?
江春福刚无脑夸完,就发现江春凤的眼神都变了。
心里喊着糟了,“姐,您别听我胡说八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江春福从来没有这么嫌弃过自己语文太差,此刻,想要在说点什么,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春凤这一天也累了,不想继续跟江春福耗下去。
直接问他:“说吧。火烧屁股似的奔出来干嘛?”
江春福知道他二姐的脾气,要是真把她惹烦了,就真不会搭理他了。
他赶紧顺杆子往下爬,可怜兮兮的跟在江春凤后面,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
最后,哀叹着总结:“姐,你能不能跟妈说说,避让隔壁的小白脸给我补课啊。”
“隔壁小白脸?”江春凤疑惑了几秒,算是反应过来,“顾冬生?”
“可不就是他,不是他还能是谁!”江春福垂着头跟在江春凤后面,他不知道自己是早了什么孽,就躲不开顾冬生这小白脸了。
学校里,小姑娘们天天跟在小白脸后面。顾冬生顾冬生的喊着,就连他去上个厕所,后面都跟着几个没脸没皮的小姑娘。
他只是看不惯顾冬生那高高在上的样子,绝不是因为被他发现,杜霞竟然偷看那小白脸,还脸红了!
江春福从小就天不怕都不怕,还爱臭美。
他妈从小就夸他,又聪明又好看,这世上就没有哪家的男孩子比得过他。
小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
后来,江春福长大了,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下第一。
可他依旧觉得,自己的就是块璞玉,一般人看不到而已。
再说了,在他们这地儿,谁还不是块璞玉呢。
离那打磨成宝石的时候,还远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排队呢!
在大家磨砺成宝石之前,他江春福就是村上最闪闪发光的老大。
谁也别想排到他前头去。
为了这事,江春福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打过多少架。
每次还都是江春凤出面去解决的
既然如此,大家都一样的话。
江春福就纳闷,顾冬生怎么能就偏偏能自己开始发光呢。
发光就发光吧!
现在还有脸发到他面前来了,这是怎么着?
公然挑衅他!?
江春福不服,他本来就不喜欢读书,看到书就想睡觉。
他妈从前也不管他,只求他别在学校惹是生非,一切都相安无事。
这半年却跟抽了疯似的,苏爱琴不止开始管他,还非要他学出点名堂来。
“我求你了。你跟妈说说,就我这脑子,需要顾冬生来教吗?”
江春凤思考数秒,点头,慎重道:“确实不需要。”
江春福就知道,世界上只有她姐最懂他。
还没等他夸出口,又听江春凤继续道:“有脑子才能教呀。”
“姐。”
江春福愤怒了!
“你就帮我求求妈吧。”
江春福不愿放弃,为了自己的颜面,他今天可绝不能妥协。
一想到,顾冬生一旦来给他补课。
那不就是成了他半个老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顾冬生岂不是成了他半个爹?
江春福越想越觉得生无可恋,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江春凤被江春福拖着胳膊,鼻涕眼泪的全擦在了她的衣袖上。
嫌弃自家弟弟,无论多少年,这没出息的样子是一点没变。
“你找我有什么用。妈又不听我的。”江春凤拿话推脱。
“姐,要是你都不帮我。就真的没人帮我了。”
江春福知道,二姐在家虽然话少,爸妈看着也偏心他跟大姐。
二姐却最懂事,家里遇到事儿,爸妈反而愿意听她的。
他只要说服了二姐,就还有希望。
可惜,希望越大,他的失望来的越快!
“这事儿,我支持妈。”江春凤拖着江春福来到自家堂屋里,放下橘子罐头,最终表态。
江春凤心里知道,自家弟弟这脑子,补上十年八年的也不会有多大的进展。
江春凤心里却另有打算,她是希望顾冬生能来家里的。
倒不是为了给江春福补课。
是想到之后让周爷爷给自己开船,一趟来回,起码要半夜才能回来了。
周爷爷肯定不放心顾冬生一个人在家。
顾冬生身体不好,天气暖和些还好,天冷了,家里没个人照顾肯定是不行的。
要是能借着这机会,让他时长来家里,也算是解决了周爷爷的后顾之忧。
苏爱琴从厨房,就听到江春凤的回答。
最近,小女儿总跟自己作对,今天难得站在自己这边。
“臭小子,老娘告诉你,这书你不想读也得读!”苏爱琴觉得自己腰杆又直了了几分,说的话更是多了不少分量,“还想着搬救兵,看到没,就连你二姐都不帮你。”
“姐,你说妈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江春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仍是心有不甘,垂死挣扎着:“咱们老江家从咱爸开始往上数十代都没有一个会读书的。怎么到我身上,就非得要成成材成栋梁了?”
江春福越说越觉得有理,本着自己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的原则。
江春福准确的将矛头对准苏爱琴,开始新一轮攻击:“她也不想想,就他自己亲生的儿子。什么水平,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苏爱琴心里自然有数,可这是放在心里的,哪能放在台面上说。
说出来,她这老脸还有地方搁吗?
苏爱琴只觉得脑子里充血,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江春福,你这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心里不服气,“我苏爱琴的儿子怎么就不能读书了。我当年是没条件,要是我有条件,我不把这书读透了,我就不姓苏。”
“切,当我不知道呢。舅舅早就跟我说了。当年就回家,连个加减乘数都学不好,说是当年老师非不要你了,你还哭了好几次鼻子。”
江春福也失去了理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喊顾冬生爸爸的场景。
更是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说:“还是外婆带着东西去求人,才让你勉强认了点字。”
江春福自觉有所收敛,没有把舅舅的原话喊出来,你妈呀,好在有张漂亮的脸蛋儿。
他倒没觉得她妈只有脸蛋,毕竟读书也不是唯一出路。
读书这事儿,明显是命,有的人就没有读书的命,强求也没用。
可他都懂得道理,为什么他妈就是不懂呢。
苏爱琴被江春福气的喘不过气来,抬手就朝着江春福脑袋呼过去。
看上去又狠又快,眼瞧着江春福这一巴掌是躲不掉的。
江春凤看在眼里,也没有伸手去拦。
她妈下手江春凤最了解,对自己和大姐可能会来真的。
对江春福从来都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果不其然,巴掌来势汹汹,贴着江春福的头发丝飘了过去。
江春福就更不怕了,梗着脖子昂着头顶嘴:“都说龙生龙凤生凤的,我这就算不是老鼠儿子,也顶多就是个小乌龟吧。”
苏爱琴这段日子,是觉得越来越没活头了。
原本被她管的井井有条的家,不知怎么的就好像变了样。
先是最懂事的二丫头突然不听话了。
接着是大姐那事儿,虽然瞒住了,却总归是落了口舌,算是婚前被人抓到了把柄。
大徐这小子要是懂事点还好,要是混不吝的,将来可有大姐好受的。
更别提这段时间她家老江天天给她摆脸色的事儿了。
箱子那事儿,两人再也没提起,事儿却没有完。
苏爱琴想到这事儿,就忍不住瞟了眼面前的江春凤,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明明整件事儿最吃亏的就是她,付出心血,付出时间的,到最后还是没捞到个好。
老江家自己造的孽,还要她苏爱琴来背着。
一家子没有一个安心的,苏爱琴还安慰自己,至少有个好儿子。
如今看来,怕还是她想多了。
都是老江家的人,一窝怎么会生出不一样的蛋。
“江春福,你胆子肥了。你说谁王八呢?”
江春福继续顶嘴:“我说的是乌龟,谁说王八了。妈,你怎么还冤枉人呢?”
“今天我就告诉你。无论是你乌龟还是王八,你都得给我跟着隔壁冬生读书。”说完转身回了厨房,不在搭理江春福的胡搅蛮缠。
知道今天的抗争,算是全线失败了。
江春福也没心情留在家里,和江春凤招呼着:”姐,我也出去逛逛,晚点回来。“
说着,转身出门,顺带还拿走江春凤一个水果罐头。
江春福不明白苏爱琴为什么逼他,江春凤却是知道。
她们老江家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从来没有非要家里孩子读书的思想觉悟。
苏爱琴自己都没读过书,更加觉得读书没什么用。
特别是女孩子,能伺候丈夫,生育儿女,就是最大的能耐。
苏爱琴一直是这么要求自己的,也是这么要求两个女儿的。
她始终觉得,读再多书都不如手上有门技术。
就跟当年她找江爱国一样,看中的就是江爱国的手艺。
无论什么年代,只要有门技术,就有活干,就饿不死。
什么读书不读书的,读书能填饱肚子,还是能换成票子?
苏爱琴一直觉得,读书是最没用的东西。
这样的想法,伴随了她前半身,直到半年前。
她再次见到刘玉涛以后,一切都变了。
当年,她违背跟刘玉涛的承诺,在他去外地读书后,转头嫁给了江爱国。
日子过得不是大富大贵,家里大事小事儿也都在她的手里。
苏爱琴对着自己的生活是满意的。
自从她嫁给江爱国,这个被她抛弃的男人,就被她完全遗忘了。
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从来没想过会有后悔的一天。
苏爱琴后悔了。
从刘玉涛回来那天开始。
苏爱琴发现,原来不屑一顾的人,可以高高在上开始。
前几天,苏爱琴听说刘玉涛成了大官,回市里了。
苏爱琴原先不以为意。
耐不住心里好奇,也想看看,出去一天回来,能有多不一样。
是多双手,还是多只眼睛。
她就去偷偷看了两眼。
结果,也没多不一样。
没有多双手,也没有多只眼睛。
可那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刘玉涛年轻的时候就长得英俊,苏爱琴就是看上他的好样貌。
二十多年过去了,村里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老的老,驼的驼。
就连她家老江,这几年也显出了老态,肚子也大了一圈。
刘玉涛明明比江爱国还大了一岁。
不仅不显老态,带着金丝边眼睛的脸上还多了一丝少年时候没有的冷静自持。
过去的恋人,过的不好。
苏爱琴不会有什么感觉。
最怕的是过去的恋人,他过的比自己更好了。
苏爱琴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最让她愤怒的是,这个属于她的男人身边,竟然站着别的女人。
还是她最瞧不上的女人。
是她同村的女同学,叫潘妞妞。
据说原本是叫潘牛牛。
她爹想生个儿子,结果生了个闺女出来。
也不愿意多花心思给她取名字了,原来的名字随便改个字,就给她当了名字。
那时候,苏爱琴就看不上她。
个子小小的,身上没有二两肉,看上去干瘪的跟她家晾衣服的竹竿。
头发是不健康的黄色,像是从来没有吃饱过一样,病恹恹的。
从小,她就不爱说话,三句话都打不出个闷屁来。谁跟她说话,她就低头不吭声,就好像谁都要欺负她一样。
她谁都不爱搭理,就喜欢跟在刘玉涛身后,就因为她家就在刘玉涛家隔壁。
小丫头片子,成天学着刘玉涛的样子,拿本书装模作样的读。
年轻的时候,苏爱琴从来不把潘妞妞当回事。
刘玉涛喜欢她,她说的话就是圣旨。
苏爱琴对自己有着极大的自信。
初中的时候,潘妞妞爹不让她读书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说服她娘的,被她爹打得半死也不松口。
最后,逼着潘妞妞她爹给出了读高中的学费。
再之后,潘妞妞就不见了。
村里的说法各有不同,大抵是说潘妞妞读书读野了。
她一心想要攀高枝,也不知道跑哪去做什么了。
从那以后,潘妞妞她爹就对外宣称,家里没有潘妞妞这个女儿。
以后是生是死都与他老潘家无关。
苏爱琴却是知道的,潘妞妞是拿着她妈给的钱,去找刘玉涛了。
苏爱琴躲在厨房里,心里想着事儿。
她就知道,这女孩子就不能多读书。
书读多了就容易变坏!
当年那女人不就是,明明家里对她这么好,结果说好了就回家看看,再也没有回来。
大伯也是可怜。
“妈,你说大伯哪里可怜了?”
江春凤想着把橘子罐头放在厨房的柜子里,就听她妈擦着碗嘟囔着大伯可怜。
自从上次箱子的事情后,她就觉得爸妈有事瞒着她。
苏爱琴见是江春凤进来了,脸上的神情收起,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什么可怜不可怜的。你这孩子进来怎么没声音,要吓死我啊?”
“你弟呢,又出去鬼混了?你也不拦着他,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帮着管管弟弟。”
江春凤还没开口,苏爱琴已经收拾了东西,急匆匆的出门去找江春福了。
“看我今天逮着他,不好好教训一顿。”
江春凤透过厨房的窗户,正巧能看到大伯家的围墙。
辩驳的墙面,爬山虎张牙舞爪的攀爬着,他们才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江春凤明白。
看来,大伯的事,十有八九是跟自己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