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顺着声音，江春凤回头对上车后的男孩子，惊讶道。
他的肤色依旧苍白，只有他的眼睛黑的发亮。
在和她对上的瞬间，江春凤就见他微微的弯下眉眼，漂亮的眼睛里就盛上了星光。
江春凤见过无数好看的人，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孩子确实长得好看。
简单的招呼后，江春凤就准备闭目养神。
“姐姐，你还认得我？”
顾冬生没想到今天还会遇到江春凤，漂亮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惊讶过后，江春凤
“那当然。”
刚回身准备坐好，又想到前一晚的身影，她忍不住打量着男孩子苍白的脸色，劝道：“身体不好，就不要学习的太晚，身体可是学习的本钱。”
顾冬生听到江春凤的话，低头为自己辩解：“我知道，可我想多看点书。”
昨晚离开的时候，他就在猜想江春凤是不是故意提醒自己离开。
“行吧，那你自己知道就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江春凤并不想对别人说教。
“知道什么？”
苏红娟刚打开车门，就听到车里的两人正在说话，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眼里满是探究道：“春凤，你跟他认识？”
宋威也从另一侧车门钻了进来，听到苏红娟的问话，也好奇的问道：“嫂子，你也认识冬生？”
宋威知道顾冬生住在江春凤她们隔壁村，却因为两个村之间隔着一条河，两个村子之间反而不太往来。
“见过一面。”江春凤并不想跟苏红娟和宋威多说什么，随意敷衍着：“不算熟。”
仅仅见过一面，江春凤不觉得自己跟后座的男孩子算得上认识。
后座的男孩子却在听到她的话后，黑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
“春凤，你怎么也没跟我提起过呀。”苏红娟听出江春凤的敷衍，不满的噘嘴埋怨：“我总觉得你最近对我疏远了，从前可是什么话都跟我说的。”
江春凤从前确实什么都喜欢跟苏红娟说。
以至于后来她跟赵德才的矛盾也全部暴露在苏红娟面前。
现在，她宁可把话烂在肚子里，也绝不会再多说一句。
江春凤想着怎么才能让苏红娟闭嘴，倒是宋威嫌弃道：“苏红娟，你可管的真多。嫂子认识谁还要跟你报备呢？”
“宋威，你说什么呢？”苏红娟气得红了眼，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宋威，怎么每次都被他冷嘲热讽。
宋威见她红了眼，却丝毫没有让着她的打算：“要不要给你栓根链子，天天跟在嫂子身边啊？”
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昨天还嫌弃他，不愿意坐他的后车座。
今天还死皮赖脸的跟着来了，他宋威可不惯着。
江春凤没心思搭理两人斗嘴，没一会儿赵德才也上了车，众人朝着市中心驶去。
赵德才的车子开的还算平稳，江春凤就安静的在他的车子里里闭目养神。、
八十年代的马路并不算开阔，却胜在路上车子并不多，一路倒也顺畅。
“路上，苏红娟已经告诉了赵德才江春凤和顾冬生认识的事情，赵德才便向江春凤解释道：“冬生要去给顾爷爷拿药，我就叫他一起，顺路带一程。”
“到时候我们先送他过去，再去市中心的马戏团。”
江春凤听到赵德才的话，心里难免惊讶。
赵德才最不喜欢的就是跟人汇报行踪，放在曾经，两人因为这事超过无数次。
赵德才认为，男人做事情就是想做就做，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包括老婆。
江春凤没想到赵德才今天会跟自己解释，曾经的她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就连宋威听了赵德才的话都惊道：“嫂子，德才哥对你真好，居然还跟你汇报行程。”
“就你小子话多！”宋威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德才狠狠地瞪了回去，警告道：“还不闭嘴。”
宋威却明显不是个会看脸色的，反而凑到赵德才面前夸张的喊道：“哥，你怎么脸红了。”
……
一路吵吵闹闹，就来到了市里。
顾冬生再也没找到跟江春凤说话的机会，和车上的众人约定了见面时间，就安静的下了车。
赵德才就继续朝着市中心公园的方向开去，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红娟，你不是说要去办事儿？”快要到马戏团的时候，宋威像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朝着身旁的苏红娟道：“要去哪儿赶紧跟德才哥说啊，要不等下我们都要到地方了。”
苏红娟哪里看不出宋威是故意给自己使绊子，气的不行。
扭捏了半天，才算说明白自己今天不用办事儿了。
昨天她回家才知道，家里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那你一早怎么不说？”宋威佯装不理解，他惊讶道：“你今天都不用办事儿，那你跟着出来干嘛？”
“我想着跟你们约好了，要是不来的话怕你们等我。”苏红娟不想再跟宋威纠缠，转身朝赵德才撒娇：“宋威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跟着来惹到你什么了，要让你这么说我？”
说着，苏红娟就带上了哭腔，漂亮的杏眼里盈满了眼泪。
“你哭什么？”宋威最见不得女人哭，气得不行：“你别哭了，我又没欺负你？”
比起苏红娟的脸，江春凤更厌恶她的眼泪。
一想到她曾经这样眼泪汪汪的靠在赵德才的怀里，梨花带雨的求她原谅。
江春凤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感就又翻涌了上来。
她忍不住转头对赵德才建议道：“德才同志，我看红娟这么哭也不是事儿。你看要不要停车，让她下车哭完再走呀？”
“春凤，你怎么也帮着外人说我！”苏红娟没料到连江春凤都不帮着她，抽泣着收住了眼泪。
“行了，都来了就一起吧。”赵德才到不介意多个人，反正马戏团的票是他三姐给的，正巧有多。
赵德才随意找了个空地，就将车停了下来。
想到几十年后出门停车难的问题，她在心里默默计划着，等有钱买房了，可一定要多个停车位。
几个人在门口检票后，就进了场。
说是马戏团，实则只是一个小型的表演团队。
租借了市中心的公园，简单的布置后就进行表演了。
队伍不大，江春凤看介绍说有老虎和大象这样的大型动物，更多的确实猴子之类的小型动物。
江春凤并不觉得稀罕，别说狮子老虎了，更多稀罕的动物她都见过了。
他们随意的逛了一圈后，就慢慢的与宋威和苏红娟两人拉开了距离。
江春凤带着赵德才随意找了公园的凳子坐下就说道：“我想跟你聊聊。”
“赌约的事？”赵德才听后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却又不想表现出来，挑眉道：“看你这么着急，好像我会耍赖似的。说吧，只要我办得到。”
江春凤大致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还有些具体细节，我再跟你商量。今天就想问你这件实情行不行？”
“想让我二姐帮忙牵线，做船运？”
赵德才听到江春凤说要做船运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
干这行的人很多，他也见过身边的不少人干这个赚钱的。
但那都是在大城市，在他们这样的小城市，赵德才没想到还能这样。
现在的工作是家里帮着找的，稳定也清闲，赵德才却不喜欢。
他始终觉得自己的能力并不在这里。
“我听说做船运的都是大船，你说的那种小水泥船行不行？”
听到赵德才提出的问题，江春凤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
赵德才没有多年后的经商经验，却依旧有着商人的敏锐。
江春凤可不想跟一个愚蠢的笨蛋合作。
“大船肯定是更赚钱的，单我们手里钱不够，现在做邻近村子的生意，小船足够了。”
江春凤把曾经遇到的问题又提了一遍，最后说道，：“我们要买的也不只是小水泥船，最重要的是装在上面的发动机。”
“没有发动机，船跑的地方不够，一趟下来赚的钱就不够了。”
“买船和发动机的钱我打听过了，一千五左右。”
“一千五？”赵德才听到这数字，心情就沉重了几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江春凤当然知道：“我自己存了八百，到时候你想想办法，我们再凑一凑。”
他兜里现在有多少钱，江春凤清楚的很。
赵德才的工作清闲，工资却不高。平时，他吃喝虽然都是家里的，却也没养成存钱的习惯。
再加上他平时呼朋唤友习惯了，吃喝玩乐都需要花钱。
江春凤正是知道他的经济情况，才会提出两人合作买一艘船的想法。
在赚钱这件事情上，赵德才绝对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他有自己的形式准则，绝不会坑朋友的钱。
这也是他后来会被朋友坑钱的原因。
江春凤见他犹豫，想到他是因为钱的事情下不了决心，又道：“价格我们也可以再商量，等我们要买的时候还可以还价。”
两人当年都还年轻，卖家报价多少，他们就给了多少钱。
江春凤后来才知道，他们拿到手的机器是二手的，也就是说他们完全可以把价格再压下去一些。
“合作的事情，我们可以签个书面的合同。”江春凤不想给赵德才犹豫的时间，把前几天就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给赵德才过目。
“开船是个技术活，我们两都不适合，到时候可以找人来做。”
江春凤始终记得，两人冲动之下买船后才发现两人都不会开船。
在招人开船这件事上还吃了不少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