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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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数从很早之前便在悄悄萌芽,里世界在这几个月乱作一团,但笹川京子真正感受到危机的来临,是天鹅湖即将上演不到一周的时候。

    那一天多萝西回到公寓时遍体鳞伤,把笹川京子和黑川花都吓坏了。但当她们想叫救护车时,却被多萝西制止了。

    “我没关系,我已经联系了笹川先生。在他来之前,你们千万不要出门,也不要和外面任何人联系。”

    不过多萝西实在是移动困难,看得让笹川京子放心不下,她坚持帮多萝西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皮肉翻出的模样让人触目惊心,但她还是保持冷静地完成了工作。多萝西耗尽了体力,到后面抬手都费力,还没等笹川京子帮她处理好,她就已经沉沉地睡去。固定好最后一条绷带后,笹川京子轻手轻脚地帮她关上灯和门,跑到厕所里呕吐起来。

    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第一次看到那么严重的伤口。多萝西在格雷科的时候明明可以轻易地击倒那么多男人,到底谁会把她伤成这样!?

    黑川花听到动静,走进厕所蹲在她的身边,心疼地为她顺着背:“你不必这样勉强自己。”

    “没关系。”笹川京子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冲完水来到洗手盆前漱口时,一阵用力的敲门声从大门传来,吓了她们一跳。

    “京子,花!”笹川了平那响亮的声音让二人放下了心。进门后的笹川了平径直走进了多萝西的房间,进去的时候他敞开了卧室的门,笹川京子瞄到昏暗的房间里时不时闪烁着黄色的光,她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半个小时之后,他出来带上了房门,才有空面对妹妹和女朋友。

    看着哥哥那张严肃的脸,笹川京子这才想起,他们还在久违地闹别扭的阶段呢。笹川了平看了她一眼,又撇过了脸望向了黑川花:

    “格林已经没事了,我会带京子先回意大利,等到时候再看情况。花,现在敌人还没有掌握你的资料,你就直接回日本,不会有问题的。”

    “好。”剩下的几天假期彻底泡汤,黑川花心疼地叹了口气。她虽然没有像笹川京子和三浦春牵扯得那么深,但也大概知道他们的工作有多要命。

    “还有一件事情……”说到这里,笹川了平难得地犹豫了起来,支支吾吾一会,他闭上眼睛,决绝道:

    “等你回到日本,我们就分手吧!”

    “啊?”

    黑川花愣得瞪大了眼睛,好像没听懂他说了什么话一样。

    “果然我们还是分手吧!一直以来我们都不能公开恋情,你一定很困扰吧!”

    黑川花不仅和沢田纲吉他们没太多牵扯,交往的这几年,她和笹川了平的关系一直都是保密状态,黑川花身边除了笹川京子,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正在谈恋爱,估计连父母都不太清楚她的感情状况。她当然是明白,这么做是为了她的安全。

    “我根本没有觉得困扰啊!你突然说要分手我才觉得困扰好不好!?”黑川花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然而笹川了平没有理会她的质问,自顾自地往下说:

    “不,我们的世界极限的太危险了,我没办法肯定一定能保护你的周全,我们果然还是不适合!!”

    “等一下!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黑川花逐渐暴躁起来,声音越来越高。

    “我没办法让你过上普通安稳的生活,我的工作极限的很危险……”

    “你等一下,你听我……”黑川花的几乎都在尖叫了,但笹川了平依然不为所动:

    “花可以极限地找个更好的男人,不要再在这些事情中纠缠……”

    “啪!”

    巴掌声终于打断了笹川了平的自言自语,在一旁的笹川京子也吓了一跳。笹川了平的头被黑川花打偏到一侧,虽然力气不大,但他愣在原地,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黑川花的身体发起抖来。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你以为我真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带着哭腔,冲着男友叫喊道,“我要是真的怕死,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那么久!?收收你那大男子主义,凭什么要管我选择什么样的人生?”

    笹川了平没有回话,笹川京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她第一次见到一向沉稳冷静的黑川花如此激动,估计笹川了平也是头一次见到。就在这片连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的静默里,黑川花捂住了脸,小声地啜泣起来。

    这下笹川了平着急了,他扶着黑川花的肩膀小心地安慰她:“花,你极限地不要难过了,我只是必须得考虑你今后的生活……”

    听他如此顽冥不灵,她气得拍开他的手:“我不需要你为我考虑那么多!除非你移情别恋,否则我不会跟你分手的,少拿这种为我好的破理由恶心我!”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的飞机。”笹川了平还试图转移话题。黑川花怒不可遏,她捂住了耳朵:

    “你少来!你就是看上了意大利的金发妞不爱我了!!想找个蹩脚的理由把我抛到一边去!”

    “!!?”

    身为热血男儿,笹川了平对情情爱爱之事总是不太能绕过弯,这个杀招打得他人仰马翻。他忙表起衷心:“怎么会!我当然爱你,我极限地最爱你了!!但、但是……”

    “但什么是!除了不爱以外我不接受任何分手的理由,你今天好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就从上面跳下去!”

    黑川花是铁了心的不分手,理说不清那就乱来,看着她真的大步跨到阳台前打开落地窗要冲出去。笹川京子都怕她真一时热血冲头伤害自己,连忙去拦她。但笹川了平比她更快,他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

    “……好、好啦!我知道了!我极限地不分手了!”在抓住她的时候,笹川了平还纠结了一下,但还是放弃了。这回轮到黑川花不依不饶了:

    “那你还提分手吗!?我告诉你,你再让我听见你用这个理由和我掰,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听懂没有!”

    笹川了平连声喊:“我极限地知道啦!不提了!不提了!”

    两人耍宝似的对话逗笑了笹川京子,原本沉重的心情不知不觉缓和了一些。在这逐渐温和的氛围中,笹川了平也终于放下了他和妹妹之间小小的僵持,今晚第一次和她搭话了:

    “京子,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们一早就要去意大利。我和花还有一些话要说。”

    “好。”笹川京子笑眯眯地望着他们,先行拿上换洗衣服走进浴室,给他们留下单独交流的空间。等她洗漱完上床时,他们还在小声地交谈。

    笹川京子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入睡的。但她睡得不是很好,中途被一个噩梦吓醒,之后翻来覆,迟迟未能再入眠。

    她当然是察觉到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而且让在格雷科家族全身而退的多萝西都无法应付,她不免为此感到害怕。不过转念想想,这件事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既然完全超出她的能力,那她便只需听从哥哥和沢田纲吉的指挥便好,其他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想到这里,她放松了下来,困意总算涌上,让她在天明之前多睡了一会。

    黑川花的飞机比兄妹俩的更早,笹川了平不方便在如此敏感的时间去机场送她,她独自前往戴高乐机场乘机回日本;之后,笹川兄妹和多萝西则到奥利机场乘机到米兰。早上起床的时候,多萝西奇迹般地恢复了,不仅面色和健康人一样红润,连不被衣服遮住比较浅的伤痕都不见踪影,如果不是昨天亲自帮她处理伤口,笹川京子是绝对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和笹川了平谈笑风生的人是昨天连手都抬不起来的多萝西。

    “昨天晴之火焰的治疗感觉如何?我也不是专业的医疗人员,应该没什么副作用吧?”笹川了平关切地问多萝西。

    多萝西摇了摇头:“一切都好,托您的福我好多了。”

    “昨天休息得还好吧?”

    “挺好的。但……”多萝西露出了一个苦笑,“您和黑川小姐,下一次晚上吵架的时候可以减小一点音量,我倒是没什么,万一邻居投诉就得不偿失了。”

    听了这话,笹川了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耳朵瞬间红了起来,幸好黑川花提早一个小时就已经去机场了,否则就得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回忆昨天晚上那你死我活的窘迫了。

    “啊……京子!你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最后他假模假样地四处望望,像是在检查出行的装备,然后仓促地宣布。

    这一次出行,他们都没有带什么行李,基本都是一个背包囊括所有,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检查的。出门之前,多萝西特意看向笹川京子,冲着她笑了笑。

    “也谢谢京子小姐昨天帮我,如果不是您,我估计处理伤口到一半就会晕过去。”她说,“不过,您还是不必一下子就做太多,量力而行就好,不用让自己太难受。”

    笹川京子眨了眨眼睛,笹川了平疑惑的目光投向她们,她不想让哥哥知道了又平添担忧。

    “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多萝西是我的朋友,我没办法在朋友受那么重的伤时什么都不做,即使和黑手党无关的朋友受伤,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那蜜糖色的眼睛还是如之前一般明亮,又比曾经多了几分果决。多萝西了然,她的这位被保护者远比外表看上去要坚强。

    “非常感谢您。”

    接下来的路途还算顺利,没有追兵,飞机也没有晚点,兄妹俩一路上也没怎么交流,但气氛缓和了许多。到达位于米兰近郊的安全屋已经是当天下午,表面来看那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独栋。笹川了平在进去之前先和邻居家一位晒太阳的老爹接了头,他给了钥匙,他们才打开房子那扇看上去就坚硬异常的大门。

    屋子里的陈设也非常简单,只有供人短暂居住的功能,客厅连沙发都没有,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的沢田纲吉。他等候多时,见他们进来,便抬起头,冲他们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微笑:

    “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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