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哈哈哈!

    咳咳咳!

    北宫伝不屑的笑声被他自己的咳嗽声打断:“我以为是什么珍宝,原来是棵草,话说你要这棵草做什么?”

    银牙知道自己骗不了北宫伝,他的可怕之处不在于虚弱破败的身躯,而在于他的心机狠戾,以及埋伏在他身边的爪牙走狗。

    蒙骗不了北宫伝,只好实话实说:“我要救人。”

    “什么人值得银牙公子长途跋涉到本王这里求一棵草?他是男是女?”

    “女子,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在百里廉,或是百里长敖面前也是这么说的吧?没过门就是没有婚娶,还不算你的人。我倒十分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银牙放弃三界的美女如云,巴巴地跑到我这里,跟他不想见的人说尽好话,只是为了拿一棵草救那女子的命。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未过门的妻子是不是中了煞气,要用雪枯草解煞气?如此看来,此女既非仙族,亦非妖族,就是个寻常的凡人。银牙,这次我猜对了吗?”

    “王上说的都对,她只是个凡人女子,今日再不服用雪枯草,她就......”

    “死便死了,银牙公子还缺女人么!就是我北夷也有大把的美人供你玩赏,就我身边这些个暖脚的宫婢,你看上哪个就送你,北夷的女人你随便挑,但凡归顺北夷的地方就是你的后宫,凡间的女人有,妖族的女人有,仙族的也有。”

    “怕是我要辜负王上的好意了,世间女子虽多,我要娶的只有一个。”

    “就是说那个女人你非救不可,把多情种变痴情种,那个女人是对你施了什么咒,还是下了什么药,我真是对她越来越好奇了。银牙,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不止是你的执念,还是你的软肋,猜猜看,我会用她从你身上索取什么?”

    “我身上有的王上尽管拿去,只要你给我雪枯草,她不能再耽搁了。”

    这个时候的银牙完全受制于北宫伝,他的退让与容忍都让北宫伝感到了不快:“嘿!这还是那个洒脱不羁的银牙么!竟在你瞧不上的一个小小的北夷少帝面前低头,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我就说嘛,无论是人,是妖,还是仙,都不要生情爱,生了情爱就是有了羁绊,有了羁绊就是自己困住自己,时时忧虑,时时恐惧,忧你所爱,怖你所爱,要是让人拿住你的软肋,再强大的也会成为最懦弱的。银牙,你对那个女人生了情爱,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她手中,让旁人掌控自己的生死,想想都比死了还可怕,对不对?”

    银牙等不及,因为姜雨芫等不及:“王上要怎样才能给我雪枯草?”

    他越急,北宫伝就越不忙不乱:“你急什么,先进来,我细细与你说。”

    银牙料想到北宫伝一定有什么阴谋,做了任其宰割的准备,道一声:“好!”

    迈步走进纱帐里。

    纱帐里可真暖和,香气扑鼻,这些香味不止来自墙边盛放的鲜花,更多的是少女的体香。多少如花的美人儿在诺大的暖殿踟蹰游走,身着薄纱,脚步轻盈,比花儿更娇艳,更芬芳,看得人眼花缭乱,看得男人犹如到了梦幻的仙境,那些年轻水灵的少女比之天仙也不逊色,她们来来回回忙忙碌碌只为服侍一个人——北宫伝。

    而北宫伝在云霞环绕的美人儿中间,瘦弱得像一根纤细的温室里的草,且是那种拼命拔高,失了本该有的颜色的,又嫩又弱,随时都会不小心干蔫了的细长的草叶。

    银牙心里一震,眼前的北宫伝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一别数十年,这个少年会消瘦苍白至此,再怎么看,这个脸上尚带着稚气的少年也不像是北夷高高在上的暴君,他更应该是被家人呵护的一个病娇孩子。

    北宫伝看向银牙,他的眼神依旧那样干净得不染纤尘,面容依旧是俊朗可亲的样子,从他的容颜上看不出北夷人的彪悍,或许他长得更像自己的母亲,一个美貌的女妖才能魅惑住一国的君主。

    银牙犹记得初见北宫伝时的情形,那时的他虽也有病态,但还算康健,身上有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和倔强不屈,容貌仪表堪称是三界的美男子,非要说有什么不足,就是他身上总是有浓郁的年少气息,大概是常年不见阳光,肌肤太过白腻娇嫩了。

    从北宫伝身上,银牙也深深体会到人不可貌相,北宫伝的外表能欺骗到所有人,若不是他以北夷王的身份出现,谁又能看到这个少年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颗冰冷残酷的心呢。

    “久违了。”北宫伝躺在偌大的床铺上侧着脸向穿过美人向他走来的银牙说道,努力挤出的笑看起来耗费了他许多力气。

    银牙也未想到这样羸弱的北宫伝还能与他说这么说,也许他每多说一句,就耗费诸多心力,可见他的那颗心是多么强韧,能冲破肉身的束缚,从孤寂落寞中争取最大的自主。

    北宫伝躺在床的中央,几乎是一动不动。身上盖着好几层被子,被子下露出几张少女的脸来,围了北宫伝一圈,瞪大无辜的眼睛瞅着银牙。

    这样热的暖房里,北宫伝既盖着厚厚的被子,还要让几名女子暖床,可见他的寒症不是一般的重。

    银牙心中唏嘘之余,想到这些女子自被送到这间内殿,就再不能活着出去了。

    她们脸上没有悲没有喜,只有对北宫伝的尊崇与顺从,只要北宫伝一个眼神,她们就明白他的意思。

    两名女子受命来到银牙身边,伸手要扶银牙,银牙摆手婉拒了,两名女子看看北宫伝,随即退到一边去。

    银牙直言:“好久不见,王上已许久没有出去了吧。”

    他心里越急,越是不能激怒北宫伝,况且这样的北宫伝多多少少让人不忍。

    “是啊!我很久没有出去吹吹风晒晒太阳了。”北宫伝努力地苦笑,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艰难:“北夷雄兵踏破天下山河,他们的少帝却是个瘫在床上的病秧子,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银牙说着自己都不信的假话:“总会好起来的,北夷今非昔比,世间的灵丹妙药都能为王上所用。”

    “灵丹妙药,连你救个人都要问我讨要雪枯草,可见命里注定的事是改不了的,天生的病体是根治不了的,就是神仙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对不对?”

    北宫伝一语中的,竟驳得银牙无言以对,他轻轻地吸一口气:“要说灵丹妙药,你可愿做我的药试试?”

    此言一出,银牙脑中嗡地一声,瞬间出现一些可怕的念头,惊得背上都要冒冷汗了,能让银牙为之震惊的绝非是所向披靡的北夷,也非暗地的蠢蠢欲动,而是比这更大的阴谋。

    未免自己的吃惊让北宫伝生疑,银牙用笑掩饰着内心的不安:“这有何妨,王上尽管拿我来试。”

    迈步走上前去,附身笑对床上的北宫伝,扯开衣领,把脖子凑到他的嘴巴,小声道:“王上往下咬,齿痕咬深些。”

    齿痕够深,留下的洞口就小,便好愈合,也不易察觉,但疼痛会加倍。

    北宫伝那双干净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是怕那个女人万一见到齿痕心疼你,还是误会嫌弃你。”

    不等银牙回答,张口咬下去,鲜血涌出来,顺着北宫伝的唇舌流进他的身体,北宫伝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第一口过后,北宫伝恢复了些力气,接下来一口比一口吸得贪婪凶猛,而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身子骨也由一根细草变成越来越康健的一支根茎,有了鲜活的色泽,成为一个生机充盈的人。

    吸到最后,银牙和北宫伝都冒出寒来。

    银牙冒的是虚汗,是因为北宫伝吸了他太多精血,并沾染了他身上的寒凉之气,内里愈加虚脱。

    北宫伝冒的是热汗,他吸取银牙精血的同时无形中把寒凉之气渡到银牙身上,自己的身子就越来越暖,越来越热,一脚踢开脚边的宫婢,又一脚踢开身上的被子。

    床上的宫婢像是习惯了北宫伝的行径,慌忙抱起被子遮蔽不着丝缕的身子,你挨着我,我挤着你爬下床退到一边。

    立即有近旁的宫婢拿来薄衫给从床上下来的宫婢披上,皆低首退到一边去。

    北宫伝吸到不能再多吸一口,方才松开带血的嘴巴,砸吧砸吧嘴,无限回味着银牙的血腥味:“银牙不愧是银牙,你的血脉里不仅有妖的味道,还有仙的味道,本王吸了那么多妖族的血,只有你的血最让人神清气爽,让我恢复得最好。”

    银牙克制着晕头转向的感觉,唇色发白,浑身冷飕飕地,他慢慢站起来,看到床上的北宫伝轻轻松松坐起来,轻轻松松把双腿挪到床下,立刻有几个婢女围上来,恰到好处地给北宫伝穿上鞋袜,等他站起身来,赶紧给他披上袍子,整理装束。

    “雪枯草。”

    银牙直接索要,北宫伝不出意外地出了难题:“我要见那个女人,亲自把雪枯草喂她服下。”

    两人四目相对,银牙眼里泛起银光,对北宫伝起了杀意,北宫伝则是轻浮的戏谑,因为他要试探的是银牙把姜雨芫看得多重,会为她隐忍到何种程度。

    银牙不敢拿姜雨芫的性命与这个扭曲的暴君对抗,他眼里的银光褪去,压制着快要掩藏不住的怒火:“好,我带王上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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