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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一辆马车疾驰进端王府,肃宣瑞被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太医被紧急宣进府内,原来肃宣瑞在办事回城的途中遇到一伙歹人,那伙人许是见到这样一群招摇过市的公子哥,便起了劫财的心。不过这是一伙不成气候的流寇,只比划了几下,就发现来者不是随便的富家少爷,身边的侍从是个顶个的高手,便很快作鸟兽散了。

    只不过在溃退之时,一个人把手中的长刀掷了出去,当时,肃宣瑞一行人正对着四处逃窜的匪徒哈哈大笑,谁都没在意那把飞来的长刀。好巧不巧,那刀就割伤了肃宣瑞。

    太医看过肃宣瑞,擦着冷汗对王爷王妃交代:“这刀伤的位置凶险,但万幸没伤到要害,好生将养一些时日便无大碍。”

    原来,那刀擦着肃宣瑞大腿划过,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伤,不过这看着狞厉的伤养养也就无碍了,这刀要是偏上一分,那后果不堪设想,难免让人后怕。

    肃宣瑞虽然早有几房姬妾,但只有两个女儿,尚无嫡子。肃予霄在这点上莫名强硬,要求他长子必须是嫡子。肃宣瑞虽不乐意,但也得乖乖听话。如今他嫡子还没着落,却差点伤了根本,吓得端王妃听到没什么大碍之后,赶紧到佛前多念几句佛祖保佑。

    李萱儿到他面前默默无语地流了两行泪:“怎会这样?”那几个姬妾也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一番,表示心疼。但这番举动不仅没安慰到他,反而搞得他心烦意乱。

    原本肃宣瑞是被肃予霄支使出去查一些叶家的事情,这一趟下来查到些有趣的消息。肃宣瑞屡屡在忘忧面前碰壁,她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但若让她知道了这些消息,可能会受到些打击,但也会转变对他的态度,如此他可以迎势而上抱得美人归。

    正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他才一路欣喜并轻敌,阴沟里翻船被一伙毛贼砍伤了。

    肃宣瑞几日未见忘忧,心心念念都是她。而如今他动不了,不能去见她,她又不可能主动来探望,若是强行命人捆了来,又着实不太像话。虽在同一个屋檐下,肃宣瑞竟然感受到了相思之苦。

    李萱儿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对身边婢女吩咐道:“去看看忘忧姑娘在做什么,若没什么事就喊她过来,说我这里有些事情要与她商量。”

    婢女有些诧异地看了李萱儿一眼,李萱儿对她使了个眼色,婢女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肃宣瑞听了这话很是诧异,李萱儿却走过来牵过他的手说:“我在这里照顾夫君,分身乏术,做事便只能把人找过来,叨扰夫君,还请见谅。”

    肃宣瑞虽然觉得当家主母宽和大气也是应当,但对这送上门的人情还是领了,握了握李萱儿的手,对她露出了感激的一笑。

    李萱儿笑着回握他的手,但背对着肃宣瑞起身后,脸上便空茫一片。

    李萱儿的婢女辗转大半个王府,最后在洛花院找到了七少爷肃宣珉。

    这几日每日清晨,肃宣珉就拎着几卷书跑到洛花院读书,直到落灯才回去。开始,忘忧每日只在用不太灵光的头脑想着如何逃出去如何与外面取得联系,根本不理他,过来几天在屋里实在憋闷出来走走时,才与在院中的肃宣珉搭上话。

    肃宣珉说:“我娘每日在院中赌咒叫骂,实在吵嚷,我只是寻一片安静的地方读书。”

    忘忧瞧了瞧他读的书,都是些市井话本,便讥笑道:“以为你读些什么圣贤书,原来只是装用功罢了,你师父让你读这些书么?”

    肃宣珉眼睛都没离开书页说道:“我自小身子弱,没有跟兄弟们一起进学,识字后就自己找书来读。圣贤书有圣贤书的道理,市井流言也有市井流言的妙处。”

    忘忧躺在床上从下人的闲话中听出,肃宣珉的娘原本是坊间流莺,但生得曼妙无双聪慧灵巧,凭着这样的美貌和聪明,才以卑下之身嫁入王府生下儿子。但这几年因着王爷冷淡,性情就变得乖张无状,每日打骂下人做些出格的事情。七少爷承了母亲的美貌和聪慧,但因为体弱以及母亲的缘故,在府里一直不受待见,有时候只不过是顶着少爷名号的下人罢了。

    忘忧被软禁于此,无力出逃,十分苦闷,便照着肃宣瑞一起看话本讲些闲话,俩人竟然达成了奇异的默契。

    李萱儿的婢女发现肃宣瑞在叶忘忧这里,想了想便告诉李萱儿找她。忘忧冷哼一声:“她有什么好事,我不去。”

    婢女说了些台面上的好话,忘忧正烦躁地准备关门送客时候,肃宣珉合上了手中的书对婢女说:“听说三哥受伤,我还没有探望,正好我去一趟,嫂子若对我夫人有什么吩咐,我代为传递一下就好。”

    这一句“我夫人”把叶忘忧和婢女都惊了一跳,但肃宣珉却收拾好书,径直往肃宣瑞院中去了。

    那婢女回来对着李萱儿耳语几句,肃宣瑞虽未听见说什么,却赶紧整整衣衫起身躺好,想了想又往下躺了躺,做出一副憔悴状。

    门再次打开,肃宣瑞往外看着,却发现进来的是肃宣珉。

    肃宣珉径直来到他床前,对他深深揖了一恭,说道:“听闻兄长受伤,小弟特来探视。祝兄长早日康复,龙精虎猛。”

    肃宣瑞一年都见不到这个弟弟几次,见这孩子比之前长高了一些,但仍瘦削苍白,便也敷衍道:“噢噢,你也是,多吃饭,身子强壮些。”边说着还边向外瞅着。

    肃宣珉却依然一板一眼地说道:“小弟最近娶了亲,只顾陪伴新婚夫人,故没有及时探望兄长实属罪过。”他又转向李萱儿:“对了,听说嫂子有事找内人,不知有何吩咐?”

    李萱儿听了这孩子的话,不禁掩嘴而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你夫人初入王府,怕她寂寞,想喊她过来说说话。但听闻七弟一直在陪着弟妹,我这也就放心了。”

    肃宣珉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嫂子惦念,这几日内人身体不适,怕将病气过给兄嫂,待过几日身体好转,我定带着她来拜访兄嫂。”

    肃宣瑞这才反应过来,肃宣珉说的“内人”是叶忘忧,俩人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听得他目瞪口呆。

    “不是,肃宣珉,你这是……”

    肃宣珉又转向他说:“父亲为我求得这桩婚姻,说是希望我身体康健。成亲这几日来,我确实觉得身体安适了不少。不过兄长已有嫂嫂这样的贤妻美眷,不再需要娶亲冲喜。”他顿了一下又说:“听闻兄长险些伤到要害,但不幸中的万幸,于根本无损。兄长要早日康复,给我添上一个侄子。”

    肃宣瑞没法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只能冷笑两声,阴阳怪气地说:“借你吉言。”

    肃宣瑞到底还是要那么一分端王府世子的脸面,不能明里表示出对弟媳的觊觎,不能当面喊肃宣珉“把你夫人带来我瞧瞧”,只能在人走后生气地说:“小七何时变成这样!”

    李萱儿在一旁笑得雍容:“我瞅着倒是个伶俐孩子呢。”

    肃宣珉回到洛花院,把见到肃宣瑞的情形跟忘忧说了。忘忧想了想,发现自己由于身体欠佳头脑浑噩,竟然才明白李萱儿的意图。

    李萱儿虽是李洛儿的妹妹,自小长在“京城第一才女”的姐姐光环下,她不似李洛儿那样高傲不群,她比姐姐更有城府更能隐忍。是以,她要在肃宣瑞面前做一个温柔大度的贤妻良母,这个男人再荒唐的想法,她都会以一个妻子的贤德去给予。当然,她心里的不甘不愿,会用其他办法解决。

    例如,肃宣珉与她是皇帝赐婚,虽然阖府上下都知道是肃宣瑞小心思的一个幌子,但李萱儿却在做实这个幌子,王府的人再不顾脸面,总不能冒着抗旨的风险不要脸吧。

    李萱儿的想法虽帮着忘忧解决眼前的问题,但她依然忍不住冷哼一声,想当初李府流传的“李洛儿被劫匪糟蹋”的谣言,却不一定完全是那个疯癫小妾的手笔。

    忘忧只是对肃宣珉心生疑惑,他一个王府中不受重视的八岁孩童,倒真会早慧倒如此,把这王府上下的心思都看得透彻?

    肃宣珉小小的面孔古井无波:“夫人应该相信为夫。”

    端王府外,王思儒自忘忧被软禁至王府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他是少年英才,又有着新科探花的名头,最近在京城各大世家颇受欢迎,但直到此时,他才更深刻地认识到出身世家望族和寒门的区别。他行走在京城权贵圈,倚仗的一直是叶家甚至明王府,抛开这些势力,他突然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他在端王府外蹲守了几日,发现王府戒备森森滴水不漏,连家丁都搭不上话,更别说内府女眷。叶家更是指望不上,叶鹏鸿如今自己都如惊弓之鸟每日闭门不出,王思儒便又只能去找肃予君。

    肃予君见了他一次,只说自有安排,要他稍安勿躁,王思儒自然安不下心,但再找却连肃予君也见不到,只是被下人打发出府。

    王思儒联系上了京中叶无岂留下的眼线,那人皱着眉头听完了忘忧的事,说一定带到,但却迟迟没有收到叶无岂任何回信。而这期间,他却收到任命,命他到北境一个叫做未十的边陲城镇任职。

    未十虽遥远艰苦,但却是通往域外的必经之地,在北境有着极重的地位。他没有身价地位,留任京城或富庶之地的美差自然轮不上他,但这样的任用可以看出上位者的用心良苦,谁知他想也没想便撕毁了这张任命状。

    王思儒无心于任何名利,当初自山庄追出那一刻起,他想追随的就只有那个女子。她若在身边,这些功名利禄只是顺便,她若想离开,他会随时追随。

    就在他苦寻无门的时候,青容找上他,请他到街上酒肆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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