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你的眼泪

    抵达A国时,已是傍晚时分。

    同国际上许多的大赛一般,莱茵突击的组委会,也在荒无人烟的旷野处燃起了一大片篝火,战备帐篷也随之搭建完毕,只待今夜过后,便正式开启比赛。

    苏卫向来不喜簇拥熙攘的热闹,只是置了行李,在椰树下寻了个不起眼便席地而坐,细细地吐纳吸嗅那与沿海截然相反的风。

    酒是他从俄罗斯大兵手中随意掠来的,名字叫做瓦尔尼卡。蜂蜜的回甘,柠檬皮的酸涩与薄荷的回响清透,以及各色药草杂糅熬煎而成的气味,一同迸溅飞裂,就如同冬日尽头时,满园的碎冰被一同踏碎,嘎吱作响,随之而来的便是刻骨入髓的料峭清寒。

    即便如此,他仍旧没见过一场真真正正的凛冬,一场天际飘舞的白雪。

    大抵如春日杨花般罢,苏卫这样想着。

    “很抱歉,你是中国的军人,还是哪个国家?”一句极其生涩的中文在苏卫耳边响起,苏卫回过头,只见一个轮廓深邃,身躯精壮的大兵,正手捏着一张照片,龇牙向自己微笑致意。

    见苏卫不答,那大兵挠了挠头,似是有所觉察,便换了一种语言继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区分亚裔,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我是中国人,有事吗?”苏卫皱眉,表示不解。

    “噢,你掉了一样东西,还给你。”大兵将手中的照片递给苏卫,并不忘追加一句解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该揣在口袋里。”

    苏卫接过照片,确认照片上的人未经损毁与污染后,悄然松了口气,随即收敛了紧皱的眉头,轻声道:“谢谢你。”

    大兵见苏卫并不多言,也登时来了好奇心,不顾苏卫想要继续独处的动作,自顾自地坐到了苏卫的身旁,问道:“这个……是你的未婚妻吗?”

    苏卫仍未放下警惕,只是冷眼看向大兵,不作回答。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比如妹妹,或者最好的朋友?”

    “只是杂志上剪下来的。”苏卫挥手,打断了大兵的滔滔畅言。

    那大兵闻言,竟是神秘地眨了眨眼,随即满面微笑,自豪道:“我会读心术,你骗不了我。一个人的眼睛里是藏不住东西的,它太浅了,只要存在一点点东西,就会像洪水一样流淌出来。比如当你的眼睛在看向这张照片的时候。”

    苏卫有些发赧,他并未想到这人的话语竟是如此直白。

    “那种东西,It's  l……”大兵话还未说完,嘴里便被苏卫随手抄来的蛋糕塞的满满当当。

    “够了。”苏卫抬脚,起身便要走。

    “嘿,别这么冷漠,比赛明天才要开始,今天晚上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大兵狼狈地拿下嘴里的蛋糕,起身掸了掸尘土,仍不忘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保罗,你呢?”

    回应保罗的,只是路上的尘土飞扬,以及隐藏在篝火光影中的苏卫。

    “怪人,都把照片带在身上了,还不承认,中国人怎么这么别扭。”保罗耸耸肩,也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投入了篝火旁的人声鼎沸之中。

    沈鸽在注意到苏卫时,他已经躲在帐篷中,仰面在摆弄手中被他揉成一团的狗尾巴草。

    “你干什么呢?明天就比赛了,你还在摆弄狗尾巴草。”沈鸽将组委会交予自己的纸质地图递到苏卫面前,不解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在你质问我之前,我需要你向组委会告一状。”苏卫一骨碌便翻起身,烦躁道:“有个叫保罗的兵,他在赛前打探我的信息,而且做了很多没有意义的交流。”

    “保罗?是亚洲人,黑人,还是白人?”沈鸽转了转眼睛,意识到自己概括的范围过于广泛后,抿抿嘴,补充道:“白人?”

    “是纯种白人。”苏卫将已经彻底损毁的狗尾草掷出,十分笃定道。

    “那我要问一下,他和你的对话是什么呢?如果你想举报他,我要一字一句上报组委会,以免惹来麻烦。”

    登时间,气氛陷入了一种诡谲的沉默。苏卫垂下头,复而抬起,挑挑眉道:“或许我们还是别急着控告,免得诬赖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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