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辛眉眼前寒光一闪,只见木谙青抽出腰间的软剑,几点暗器打在剑身后四散弹开,钉在了墙上。

    “走。”木谙青拉过辛眉的手往屋外跑去。

    院中刀兵之声已起,沈思妄与江千岭正和一群黑衣人激战。

    见辛眉出来,江千岭挑开挡在面前的刺客来到辛眉面前,他抓住辛眉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木谙青气得直跳脚:“江千岭,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护不住你心上人吗?你现在就是只病猫,能护得住谁?”

    江千岭被她吵得头疼,骂道:“你闭嘴。”

    辛眉倒不在意,她知道自己是累赘,谁在她身边,她便乖乖躲到谁身后。

    忽地,她觉得头上似有阴影罩下,抬眼一瞧,一张大网朝他们几人扑下,网上扎着锋利无比的暗器,若是真被这网罩住怕是得命丧当场。

    刹那间,她被揽在江千岭的怀里,江千岭手里画了一个圈,罩在他们头上的暗器网瞬间破了一个大口子,江千岭从破口飞掠而出,稳稳落在屋顶上。

    屋顶上也有刺客,见他们来却迅速退开,同时无数寒光向两人飞来。江千岭手中长剑回旋,暗器撞在剑身上的“叮当”之声良久不绝。

    一波暗器方息,另一波又紧紧跟上,江千岭的剑快得只剩白影,但他的白衣上却已有血迹渗出。

    辛眉担忧他的身体情况,但因怕他分心,只得一声不吭地窝在他怀里。

    此时沈思妄正被几个高手缠着,木谙青朝他喊道:“大侠,你什么毛病,武功这么高没杀过人吗?”

    辛眉闻声看去,哪怕是她一点不懂武功也看得出来,与沈思妄交手的几人虽高,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问题在于,那些人不怕死,沈思妄却不愿意杀人。

    沈思妄朝辛眉处看了一眼,辛眉不会武功,江千岭重伤未愈,这么下去撑不了多久。意识到这一点,他的招式瞬间狠绝了不少。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开杀戒时,却见他生生受了其中两人的一掌,以此为代价个个击破,将对手打得毫无还击之力。

    “大侠,你在搞什么鬼?”木谙青看得直呼有病。

    “为什么?”辛眉也被他的行为震惊,她知道沈思妄不喜欢杀人,可没想到他宁愿自伤,也不愿杀戮。

    江千岭却毫不惊讶:“不到生死关头,他不会杀人的,到了生死关头也不一定下杀手,不用管他。”

    摆脱纠缠后,沈思妄顺带将木谙青提上了房顶。他们将辛眉围在中间,三人各自对付铺天盖地的暗器。

    辛眉不想添乱,一动不动地乖乖站着。忽然,她看见一只手穿破瓦片抓住了木谙青的脚。辛眉还来不及喊叫,一股大力将她从空隙中拉了下去。她恍若一只羊即将掉入虎口一般仰面从屋顶掉落地面,地上的黑衣人同时亮起兵刃朝辛眉袭去。

    掉下的瞬间,在辛眉的眼里所有动作仿佛都变慢了,她清楚地见到江千岭像一道影子般俯冲而下挥剑砍向她身后。她的背落在江千岭宽阔的后背上,她的前方暗器扑面而来,两侧数人举刀挥向她,江千岭没有办法救她,沈思妄也无法片刻间制住这么多人。

    就在辛眉以为自己即将被劈成两半时,她的眼前下起了血雨,温热的血液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脸上。

    江千岭回身抱住辛眉,两人稳稳落在了院中。沈思妄随即从屋顶飘落,他的身上干干净净,刀上却仍滴着血。

    此时木谙青从屋子里窜出,见外面只增不减的杀手,不禁破口大骂:“江千岭你得罪谁了,搞这么大阵仗,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江千岭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不会死的。”

    见他说得轻巧,木谙青正想发作,却见另一波黑衣人从天而下,不多时,之前的杀手已被屠杀殆尽。

    与木谙青和辛眉的震惊不同,江千岭和沈思妄显得极为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

    “怎么……回事?”辛眉呆呆地看向江千岭。

    江千岭视线一转,示意她朝大门口看去。

    沿着他的视线,辛眉看见木门缓缓打开,一位锦衣男子摇着扇子缓缓步入,看到满院的尸体后,他扇子一合,微微皱了皱眉。片刻间,尸体便被他的手下搬空。

    江千岭看着云揽,冷笑一声:“戏看够了?我还以为你要等我们死光了才会出现。”

    “怎么会?我这不来得很及时吗?”云揽面上既不生气,也无愧色,甚至还带着微笑,但今日的他却莫名令人畏惧。

    她心中出现一种可怕的猜想,他来得确实及时,及时到所有人都没死,及时到沈思妄杀了人。他早就在了,他是在等沈思妄杀人,他想看沈思妄痛苦。或许,沈思妄不能进帝京就是为了躲他。

    下一刻发生的事证明了辛眉心中的猜想。

    云揽的目光转向默默不语的沈思妄,“沈大侠难道不觉得我来的很及时吗?”

    沈思妄侧过脸避开他的眼神,似是一眼都不愿意瞧他。

    一向冷静的云揽被沈思妄的态度激怒,展扇朝他攻去。奇怪的是,沈思妄的武功明明不在云揽之下,可他在云揽手下毫无招架之力,没几招便被云揽打得吐了血。

    可即便如此,云揽仍不打算放过他,逼着他与自己动手。

    辛眉见状急得直想上前帮忙,可她不会武功,只能求人。她扯着江千岭的袖子,语气讨好地道:“江千岭,你能不能帮帮沈大哥,我知道你同云相关系好,可沈大哥毕竟救过你的命,你救救他好不好?”

    江千岭的视线从正在打斗的两人身上转到辛眉的身上,他的眼神中出现挣扎,可最终还是垂下眼不去看她。

    辛眉见求他无用,转而去求木谙青。

    木谙青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十分诚实且理直气壮地对她道:“我不敢。”

    辛眉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用。看着血肉之躯一次又一次摔在地上,一次又一次撞在柱子上,看着沈思妄吐出的血染红了他的前襟,终于,在云揽的扇子再一次挥向沈思妄时,辛眉不顾一切地挡在沈思妄身前。她甚至不敢去拦暴怒的云揽,只能紧紧抱着沈思妄,想用她的血肉替沈思妄挡下云揽的怒气。

    “滚开。”云揽停下动作,冷冷道。

    辛眉咬着牙不放手。

    云揽冷声道:“江千岭,管好你的人。”

    江千岭走近几步来拉辛眉,他的手还没触碰到辛眉,便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声,江千岭无奈地收回了手。

    沈思妄虚弱地靠在墙边,听到怀里的低泣后,抬起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哭什么?”

    “沈大哥,我是不是没用的人,你救我性命,为我杀人,可你遇到危险,我却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辛眉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歉意和失落。

    沈思妄揉揉她的头:“你怎么什么都爱往自己身上揽,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不必歉疚。”

    云揽鲜少出现愤怒的情绪,可此时他的脸越来越黑,手上纸扇一转,显然是动了杀心。

    “阿眉,你先走开。”沈思妄轻拍辛眉的肩,“我武功高着呢,没那么容易死。”

    辛眉根本不听他胡说八道:“你说谎,你根本没法还手。”

    沈思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眼还挺尖。”

    辛眉似乎听到背后呼呼的风声,可她仍倔强地盯着他,不肯移开半分。但云揽的扇子没有打到她的身上,也没有伤到沈思妄。

    她回身看去,江千岭执剑拦在她身前,他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沿着剑身滴落在地上,溅开一朵一朵的小血花。

    云揽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冷漠至极的笑容,“你要为了一个女人与我为敌。”

    江千岭摇摇头:“我没有与你为敌,他救了我,此次算我还他一个恩情。”

    云揽冷哼一声,他招了招手,以青雀为首的黑衣护卫一齐朝江千岭攻来,江千岭却长剑一抖直取云揽。两人交手的那一刻,崖风不止何时已经带着侍卫赶到,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辛眉扶起沈思妄朝外走去,途中有来拦路者,皆被木谙青挡下。她从辛眉手里接过沈思妄,一手揽住辛眉,带着二人离开了此地。

    小树林中,沈思妄扶着树呛出几口血。辛眉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沈大哥,你知道云柯哥哥在哪里吗?”

    云柯当时与沈思妄一起救她的神医,她的自保之法都是从他身上学到的。

    沈思妄看了她一眼,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思:“阿眉,不要陷入自己的执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甚至有些人只要存在于世上,就是对别人的一种慰藉,你就是那样的人。”

    见辛眉低头不语,他道:“你看到崖底那颗树了吗?”

    辛眉点点头。

    “说明他就在附近,只是你是找不到他的,别多想了,”他叹了口气:“我要走了,你跟我走吗?”

    辛眉摇摇头:“我不走,沈大哥你多保重。”

    沈思妄也不勉强,独自离开了。

    辛眉失落地转身回去,在看见靠着树发呆的木谙青时,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木姐姐,你听说过兵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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