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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心有灵犀

    所以,历代国主的后宫都十分清净,朝臣只劝国主立后而不纳妃,后位人选要求苛刻,都是因为这圆球和三条祖训?

    珊珊抬头看向玉龙,目光有些难过。

    玉龙叹息一声,将人紧紧扣在怀里,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道:“珊珊,不要胡思乱想。司马家历代国君爱重王后,是因他们情深意笃,而非是庚辰和祖训之故。”

    “太祖定下三条祖训,意在告诫子孙,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君后本是一体,当携手与共,同沐风雨。夫妻同声合韵,则近可安定朝纲,远可扬威四海,若夫妻间貌合神离、恩义不再,那即便是机关算尽,终难免大厦将倾。”

    君后不合,明争暗斗,又岂是庚辰和几条祖训能防得住的?

    虽言不可废后,但若王后薨逝,再立新后便不违祖制;若王后无子,则记在其名下的庶子同样可以继位,只不过不可尊生母为太后罢了。楚朝历代国君中,后宫热闹非凡的也不是没有,唔,自然,这就不必说与珊珊知晓了。

    难怪,太祖不禁后人纳妃,只禁庶子继位,珊珊有些明白了,伏在他肩头喃喃道:“当年太祖与墨家巨子定下的规矩,其实是为了保证,无论将来后位上的人是谁,无论君后是否和睦,王后都可保有尊荣与权柄,即便身处逆境,仍有自保之力。”

    若君后情投意合,无需这些规矩,国主自会善待王后;若二人情分淡薄,靠着祖宗礼法,王后亦可在权势倾轧中稳居高位。

    “情思易变,规训难改,先祖高瞻远瞩,想必也认为月下盟誓不如手掌实权来得稳妥,因而立下此训。”玉龙轻抚着怀中人的长发,细细解释着,他自然觉得先祖遗训极有道理,防患于未然,但是话出口后又觉得不对,连忙描补道,“珊珊,你我之间自然是心意相通,相伴相守,一世不离,你若不放心,我可以……”

    “天佑哥,不许胡说!”珊珊不待他说完,伸手封住了他的口,她直起身子对上玉龙缀满情意的眼神,轻叹了口气,贴着他的额头低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有些感慨,先祖自然是圣德明君,一番考量十分高明,然而若是夫妻之间需要勾心斗角、算计筹谋,那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王后尊位,不要也罢。

    玉龙闻言更是将人搂紧了些,无奈叹道,“我知你从来不在意这些权势富贵,但世间多是蝇营狗苟、曲意逢迎之徒,若是先祖不定下这般规矩,那献媚讨好、阿谀奉承之人岂不要充斥朝堂,品性高洁的真君雅士更是敬而远之……”

    说到最后竟有几分委屈,国主亦是血肉之躯,难道不想立一位真心真意待他的王后?可偏偏花言巧语者甚众,一片丹心难求。

    珊珊想起初次见面时,她还曾有过民间美女畏怯深宫之语,不由闷笑一声,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软声道:“好啦,我们早已说定要一生相守的,先祖规训再好,我们也用不上!”

    “自然用不上!昔日帝舜命臣子奏箫韶九章,方才引凤凰来仪,如今我们还未曾祭告祖先天地,庚辰就先飞到了你手中,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你要嫁与我为妻?”

    玉龙眼神灼热,珍而重之地在她唇瓣上吻了吻,一番低语又将珊珊羞得面色通红。她被盯得面色滚烫,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埋首于他的颈发间,小声道:“那、那庚辰怎么会流出宫外的?难道还有人敢偷这个……”

    “明日再说。”玉龙忽然将人压在了软枕之上,低头堵住了她的樱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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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珊珊带着天佑迈进德辅居时,康三爷父子正在商议析产之事,听闻二人来意,都是大惊失色。

    康盛阳目瞪口呆地盯着楚天佑,“什么?那个圆球,竟然是你家的东西?!”

    “正是,多年前家中遭逢变故,此物便遗失在外,多亏三爷相助,方才寻回,楚某在此谢过!”天佑十分感激地向康家父子深深一揖。

    “楚公子客气了,本是贵府遗落之物,现在物归原主,总算好事一桩,‘谢’字万不敢当!”康三爷连忙上前将人扶起,和煦的笑意中带了两分尴尬,他昨日还道此物无人问津,今日正主就出现了,这世间的机缘巧合实在是……

    康盛阳亦是啧啧称奇,摸着下巴笑得有些戏谑,“你家丢的东西,被我家收到了,又当嫁妆给了珊珊,兜兜转转回到了你的手里,你们俩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啊……”

    此话一出,珊珊的面上又多几分红润,她清清嗓子,生硬地岔开话题:“我们正追查贼偷的下落呢,舅舅,你可还记得当年来寄卖的人,长的什么样子?”

    “那人我也不曾见过,鉴宝的师傅将物件收下后才报与我的。”康三爷沉吟片刻,要查寄卖之人,就得问问阅奇阁的伙计了,“若想追查贼偷,我让盛阳带你们去阅奇阁走一趟,将过手之人都询问一番,或许能有线索。”

    他们来找康三爷正是为此,珊珊与天佑对视一眼,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表哥了!”

    “唔,不麻烦不麻烦!我这一大早就看到如此精彩的戏码,比戏文中写得还有意思,该是我央求表妹,让我多跟着你们涨涨见闻呢!”康盛阳笑得十分滑稽,言语间的调侃又让珊珊恼羞成怒,眼见人有抄起茶杯给他开瓢的征兆,连忙夹起尾巴溜了。

    珊珊冷哼一声,迅速起身跟上。天佑强忍笑意,回头向康三爷欠身道别,而康三爷完全不欲多言,连连摆手让他快些离去,眼神中写满了催促。

    若是让珊珊又掉头来寻他,那就糟了!

    阅奇阁就在两条街外,康盛阳领着小厮在前边春风满面地走着,街边茶楼上还不时有客商与他打招呼,这交友广阔的场面让楚天佑很是敬佩地点了点头。

    “盛阳兄广结善缘,在南海多有故交,日后康家产业在他手中,定会更上层楼的。”

    “相识满天下又如何,至交却无几人,倒是损友不少。”珊珊哼笑一声,丝毫不给表哥留面子,“当年他有个如影随形的好友,与一戏子暗生情愫,还生了孩子,但是家中父母严厉,向来是不容他在外浪荡的,于是这人与戏子相识,竟是借了表哥的名头!后来他始乱终弃,那对母女找到康家,正撞上外祖的头七之日,险些把舅母气昏过去!”

    这人还是她母亲帮忙料理的,珊珊当时还是豆蔻少女,被那戏子耍泼闹事的阵仗惊得目瞪口呆,此时回想起来仿若昨日。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天佑笑意滞了滞,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想来,盛阳兄彼时阅历尚浅,易受人蒙蔽,现在定是长进许多……此番若是能顺利找到寄卖庚辰的人,说不定就能找到母后了!”

    “天佑哥,你是说,太后娘娘是为了寻找庚辰才一直不回宫的?”珊珊果然立时忘了与表哥置气,思索片刻,又道,“可是她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于你,以官府之力寻物不是更容易些吗?寄卖庚辰的人又是谁呢?”

    “母后此举的深意,我也不知,但若不是为了庚辰,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天佑神色微凝,此事也困扰他许久,百思难解。

    他复位后,在紫宸殿的暗格中看到太一,仍是他幼时把玩的样子,纹丝未动,他就知叶贼并不曾获得阴阳双钥的秘密。庚辰原本在他母后宫中,当时宫室被大火焚毁,他以为庚辰也一并损毁了,没想到竟出现在南海。

    莫非是母后逃出宫时将它带出来了?可是又为何会出现在阅奇阁?

    在不知真正用途的人眼里,庚辰虽有些稀罕,但应当是不值千两黄金的。四年前寄售之人敢开出这样的价码,极有可能,这人知晓庚辰的来历,而彼时母后的记忆尚未恢复啊……

    天佑兀自陷入沉思,并未察觉,身边的珊珊也有些异样地沉默。

    若太后娘娘真为庚辰而来,此时就在南海,那庚辰在他们手中,要找人势必就简单许多了,也即是说,太后将要归朝,她、她要见到未来婆婆了?

    这本是天佑与她一直在期盼的事情,四年来走过千山万水,就是为了寻找太后的下落,此时曙光在前,她本该欣喜,但心中却是莫名忐忑起来。这点情绪,不足为外人道,只能默默藏在心里,任它时不时扑腾两下,掀起一阵涟漪。

    一刻钟的功夫,阅奇阁近在眼前,康盛阳回头招呼一声,各怀心思的二人蓦然回神,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四年前经手的伙计都被叫了出来,事无巨细地将当时情形交代了,依他们所述,那寄售之人,确实不是太后娘娘,但是一位年纪相仿的妇人。

    “当时小人刚入阅奇阁,负责迎来送往、端茶倒水的活计,那位客人正是小人伺候的。”一个年轻管事躬身答道,那人有些特别,因此四年过去,他仍是记得清楚,“那位夫人约莫是四五十的年纪,言语、举止十分讲究,不喜与底下人搭话,似是也不喜耳边聒噪多言。”

    “最为奇异的是,那人一直戴着幂篱,在屋内也不肯摘下。幂篱上周密地围着一圈白色绢布,让人瞧不清她的样貌。咱们南海一带,民风开放,少有女子戴幂篱出门,便是要戴,也从未见如那位夫人一般,用长长的薄绢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彻底,只露出裙边来。”

    便是此举让他记了很久,年轻管事又指指朱鹮捧着的画,“虽看不清她的样貌,不过从脸型与身形来看,那位夫人与此画中人并不相似。”

    如此装束招摇过市,定会让人印象深刻,珊珊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做法?即便古板如她祖母,出门时也不会将自己遮成这样。

    “若是戴着这样长的幂篱走在街上,行人都该注意到才是,或许我们可再打听一下这妇人的去向,天佑哥……嗯?你在想什么?”

    一只嫩白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天佑下意识地抓住了,收回思绪,脸上有几分恍然,“我是突然想到凶手的杀人手法,或许正是如出一辙……”

    他想到了那半弧形的血迹空白,若杀人者戴着长及脚面的幂篱,杀人时正可用白绢挡去血迹,形成半弧形的缺失处。

    正在查庚辰之事,怎么又想到命案去了?珊珊无奈地抽回手,不好多问,只能回头看向康盛阳道:“表哥,不若你派几个伙计去其他商铺打听一下,看看是否还有人记得这位夫人?”

    “嗯,我也正有此意,那人装束显眼,查起来应当不难。”康盛阳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朱鹮收了画,俯身在天佑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天佑闻言眉头大皱,霍然起身,“珊珊,你们不用再查了,那夫人与命案真凶或为一人!”

    朱雀、玄武在越秀山附近追查那深夜袭击者时,曾在山上见过白色身影,听附近村民所述,这影子不是头一回出现,仿佛是山上有什么鬼怪出没。

    “我这就赶往莫家村,珊珊,你回到康家,让五味速去莫家村与我会合!”他皱着眉头简要交代一句,不及下楼牵马,直接运起轻功,从三层高的窗台飞跃而去。

    珊珊见他这样着急,也忙不迭起身要回去找五味,但康盛阳拉住了她,满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那夫人不仅偷盗,还暗夜杀人?难道她是什么江湖悍匪?可她出门竟比大家闺秀还讲究,珊珊,这不太对吧……”

    “命案之事,咱们不好插手,我也知之不深。”珊珊摇了摇头,但天佑哥已有成算,她得尽快去做。

    “都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你就这样信他?不担心他判断有误?”康盛阳挑了挑眉,又将人拉住了。

    再度被拦的珊珊没好气地回头白了一眼,“佛祖拈花示意,法会上一众弟子只沉迷拈花之势,不明要理,唯迦叶尊者当下契悟,会心一笑。可见同样的事物,在智者眼中,可有万千变化,在愚者眼中,却是一潭死水。”

    言下之意,自己看不穿,就别把他人都当傻子了。

    康盛阳只觉当胸中了一箭,嘶了一声,看着珊珊迅速消失的身影,心中对未来妹夫的敬佩又上了新的高度。

    竟能让珊珊这样如烈火精灵般的女子对他言听计从,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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