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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明珠遭觊

    要在埋藏于地下的古墓中抓人,并非易事。云衔带着铁钎、铁铲等器具,将盗洞周围几里的山坡都探查了一圈,总算大致确定了墓穴的方位与形制,并发现了另一个洞口。

    虽有衙役在山脚各处把守,暗卫也在山中巡视,但毕竟树高林深,有野兽出没,另一洞口处,又并非防守的重点,那伙贼人究竟是否仍困于墓中,还真不能确定。

    楚天佑皱眉看着云衔画的草图,有些举棋不定,难道要先撤掉人手,行欲擒故纵之计?若如此定计,待贼寇消除戒心,所需时日只怕不短,且那黑衣男子武功高强,假意撤防,未必瞒得过他……

    正当他负手沉思时,一名衙役自城中赶来,报称县令查知重要线索,若钦差大人得空,便请移驾县衙商议。

    楚天佑抬头看看天色,片刻后深吸口气,下定决心,示意朱雀上前,低声道:“命人守好各处,外松内紧,留出一丝破绽。你带上云衔,去备好兵械、火药,若明日辰时,山上仍不见任何踪影,就强行入墓。”

    昨日衙役逐户查访,真凶定已察觉,但这伙人却不隐匿行迹,仍在入夜后闯山,想必这古墓对他们极为重要。因而他等上一夜,看看对方是否会自投罗网,如若不然,便立即强攻,他总有种感觉,再拖下去,事情会越发不可收拾……

    于是朱雀肃着张脸将不明就里的云衔带走了,楚天佑与五味骑马回城,到县衙与县令会合。

    “下官给钦差大人请安,劳大人来回奔忙,下官在此告罪。”文清泽见二人踏入中堂,连忙上前行礼,“下官派人排查死者的踪迹,获知一些线索,特向大人禀报。”

    “嗯?什么线索,说来听听。”五味摸摸下巴,他徒弟倒是断定山上的什么黑影白影是真凶,县令这儿又有别的发现?

    “据下官排查,前日死者在去往康家赴宴前,曾到城东李家酒肆买酒,而后在酒肆旁的巷子里,碰到一个头戴幂篱、浑身都裹在白绢里的女子。”文清泽一边取出证词,一边命衙差将证人带上。

    据证人酒肆老板所述,死者好酒,在他那儿买了坛酒,当场开了封,一口气牛饮半斤,而后提着坛子晃晃悠悠走了。

    在拐角的巷子里,便撞到一位戴着幂篱、十分怪异的妇人,死者也不知是借酒装疯,还是本就好色,见人以白绢遮掩身形,口出秽语,还要掀开帷布一看究竟。

    酒肆附近鱼龙混杂,醉汉调戏良家妇女的事不少,可这次怪就怪在,那妇人将自己遮得严实,应当是十分讲究规矩的,被人调戏了,不仅一言不发,还真微掀帷布,让那男子看了一眼。

    “她露了真容?你可能将她的样貌描述出来?”楚天佑有些惊讶,凶手竟会这么大意?

    “这倒不能,她只对着那红脸大汉的方向露了下脸,小人当时在巷口张望,并未看清……”老板尴尬地搔搔头,他当时也没细思,只当是那妇人怯懦,不敢生事,“那红脸大汉见了人后还嗤笑一声,说什么半老徐娘,而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想是觉得无趣吧……”

    此话一出,就连五味都觉得,只怕是祸从口出,红脸男子就这么不小心惹到了一尊杀神,丢了性命。

    文清泽轻咳一声,又让衙役呈上两样物件,“大人请看,这是我依照老板描述,用布裁的幂篱,按照这个长度与形状,凶手戴着这幂篱杀人,尖锐的凶器从布料中刺出,只破一个小孔,而死者胸膛喷溅出的血迹便正好被布料挡下,在地上留下半弧形的空白处。”

    “而后下官将这幂篱上裹着的白布拆下,放到火盆中烧了,所余灰烬与案发现场那火盆中的灰烬相差无几。”

    “原来如此!还有那个弯钩状的痕迹,还真是女子的半个脚印!”五味恍然,那个白影果然是凶手啊!

    楚天佑亦是赞许地点点头,他虽已明白其中关节,但未曾掌握如此翔实的证据,这位文县令,于狱事上倒真有天分。

    “不过,虽说查知那头戴幂篱的妇人是真凶,但其下落不明,官府也未曾掌握其姓名容貌,这茫茫人海……”文清泽皱了皱眉头,江湖人犯案,实在是难以追踪。

    “文县令且宽心,此人下落或已知晓。”楚天佑迎着人疑惑的目光,淡淡一笑,简要将郊外的情形说明,“……墓中情况未知,因而恐怕还需大人请卫戍营的兵士相助。”

    虽只是简要说了说,仍将文清泽惊得目瞪口呆,墨家传人?住在古墓里?这听起来,实在像那些无聊书生写的话本故事……

    “原来那莫家村,世代可免赋税竟是这个缘故……”文清泽搓了搓手,这等久远的秘辛,若不是出身大族的人,还真无从知晓,他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卫戍营那儿,我去通传一声自然没问题,只是他们愿不愿出手,倒是两说之事。”

    卫戍营统归兵部管辖,州县主官不得干涉,平日泾渭分明,这回江湖人行凶,说到底还是缉凶破案之事,仍是县衙的职责,卫戍营可不一定会援手。

    “大人只管派人通传,卫戍营是否点头,便无需操心了。”楚天佑笑得颇有深意。

    钦使身份特殊,这楚公子又足智多谋,想必早有应对之法,他倒乐得松快,文清泽淡然点了点头,想到一事,又轻咳一声,“既然此案真凶已经查明,康明义的嫌疑尽去,便也无需衙役看守了,不知可否劳烦楚公子,回往康家替在下传个话,将人手召回?”

    这话语中的暗示实在过于明显,楚天佑微微扬眉,莫非是,康家又出了什么热闹?

    康家此时确实非常热闹,不过严格来说,这也可算是楚天佑他本人的热闹。

    漳州离本地约有二百里,即便骑上快马,也得一日功夫方能到达。昨日清晨,县令得知死者是漳州人士后,就将手下派了出去,如今恐怕方到漳州,还未曾有任何消息传回,南海这头先有人告知与他,道是漳州王家眼红康家产业,雇了个地痞流氓前来搅局,那人就是死者。

    无凭无据,文清泽自然不予采信,虽说漳州那头与命案无甚牵扯,但他总不能道听途说。不过县令不以为然,却不妨碍此人揣着消息上康家溜须拍马。

    楚天佑方才走进西院前院,离正厅尚有数步之遥,就已听闻厅中传来一年轻男子的爽朗笑声:“都是自家人,三表叔千万不要与我客气,能帮上忙便是晚辈的荣幸了!”

    三表叔?他眉梢微挑,绕过回廊走到厅前,冲着主位上端坐的康大爷与康三爷拱手作揖,“不知大爷、三爷在此见客,晚辈冒昧了。”

    他突然现身,康三爷还未说什么,康大爷已然呵呵笑道:“诶呀,楚公子来得正巧,都是青年才俊,正可一同饮茶……”

    “正是正是!”一旁的康盛阳迅速接过话茬,起身引人坐下,“楚兄今日又为我康家之事奔忙多时,定是有些疲惫,正可饮一杯这上好的武夷红茶,提神凝气!”

    先前笑谈的年轻男子,此刻坐于对侧,隔着宽敞的厅堂将人打量一番,暗自磨了磨牙,他正与康家长辈相谈甚欢,渐入佳境,就被人搅了!

    下人守在屋外,见人过来竟也不通报一声,看来这姓楚的还真是得了康三爷青眼,他得主动出击……年轻男子正了正衣衫,又扬起热忱的笑容,起身向楚天佑拱手道:“这位兄台有些眼生,莫非是照渊兄新交的好友?不知如何称呼?”

    照渊是康盛阳的表字,在南海这民风彪悍之地,有表字的不过百人,能与康盛阳互称表字的不过十人,康家上下几十口,就他与他父亲有表字,平日谁也不会闲着没事以表字互称。

    所以,甫一听人提及自己的表字,康盛阳嘴角微抽,呵呵一笑,“是我疏忽了,未给敬辉贤弟引见,这位楚公子,乃是我表妹的未婚夫婿,楚天佑。”

    说完又指指对面的蓝袍公子,对楚天佑道:“楚兄,那位是我祖母的大哥也就是我舅老爷的长子的幼子,陆家四表弟陆焕。”

    一个十分疏远的亲戚,楚天佑了然点头,放下手中茶盏,看着对面笑容虚伪的青年,拱手淡笑道:“陆公子有礼。”

    其态度之敷衍,让陆焕神色微僵,他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又假笑道:“方才听照渊兄所言,楚公子亦在为二表叔的案子忙碌,不知今日可有进展?”

    “楚某不才,略有所得。”楚天佑面上淡淡一笑,心中却有些莫名,这个突然上门的远房亲戚,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略有所得?那不知楚兄查到什么线索,说与二位长辈,也好让他们安心呐!”陆焕再次出言试探。

    “康家牵涉案中,理当回避。”楚天佑自然不会轻易配合,执扇浅笑,随口将话堵了回去,他倒要看看,这位陆公子所为何来。

    “既然康家需要回避,楚公子又以何身份调查此案?”陆焕心中冷笑,这个姓楚的几番搪塞,怕不是毫无进展,他又向坐在上首的康三爷笑道,“表叔放心,我家仆役带着证人不日便到,届时交给县衙……”

    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珊珊自后院穿过水榭回廊,绕过屋中屏风来到厅中,立在康三爷近旁微一福身,低声道:“舅舅,晚膳已备好,舅母着我过来问一句,您在前院用饭还是回德辅居?”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翠色荷叶银滚边丝裙,鬓边两支斜插的海棠垂珠钗,神色淡然,眉间似有一丝愁意,端是身形纤纤、我见犹怜。

    楚天佑正忖着她为何有些心神不悦,余光就见那个陆公子盯着自家未婚妻看得目不转睛,当下眼神一冷,面上笑意全无。

    “把饭摆到偏厅去吧,我在前院与你大舅舅一道。”康三爷轻咳一声,将陆焕惊醒。

    珊珊得了准话,又对着二位长辈微微一福,转身回了后院,厅中坐的什么远房亲戚,看都未曾多看一眼。

    这个陆焕实在过于直白了些,康三爷迎着人热切的目光,勉强微笑,“呵呵,陆贤侄也一道用吧。”

    “晚辈荣幸之至!”陆焕大喜过望,笑容满面地连连颔首,刚要随着长辈离座,那个姓楚的又开口了。

    “方才陆公子还道,自己掌握了十分重要的线索,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康三爷有意将事情糊弄过去,楚天佑怎能罢休,端着茶盏稳稳坐着,眼不错地盯着陆焕笑道,“在下正想聆听公子高见呢。”

    这事始终是自己做得不妥,康三爷见人要追根究底,心下无奈,刚抬起的屁股又放了回去,“诶,这个案子我不便多问,陆贤侄得了条重要的线索,正好,说与楚公子知晓,也于破案有些助益。”

    也罢也罢,此时说开也好,省得日后翻出旧账来,让珊珊为难。

    康三爷一副任凭楚天佑做主的语气,听得陆焕心中大大不满,他分明才是掌握重要证据的人,但此刻长辈在上,只得又是虚假一笑,“表叔说的是,早日破案才是正理……不知楚兄调查许久,可曾派人去过漳州?”

    漳州?楚天佑眉梢微扬,看向一旁的康盛阳道:“昨日你与我说的漳州王家之事,就是陆公子查知的消息?”

    康盛阳无奈点了点头,他昨日本就想提醒楚兄,但是恰被珊珊打断了。

    “原来如此,漳州距此地百里,陆公子竟能在案发后短短一日查明实据,真是手眼通天啊。”楚天佑意味不明地笑了。

    “呵呵,楚兄过奖了,不过是家父曾在漳州任职,有二三故友可托罢了。”陆焕面上笑得谦和,眼中却有两分得意,“实不相瞒,小侄见那红脸汉子竟敢搅了大表叔的寿宴,便觉他是刻意针对康家,着意打听……”

    这人三句话中有两句是在自吹自擂,康三爷竟也默默听着,楚天佑轻笑一声,不待人说完就径自开口:“原来令尊竟是监临一地的主官,失敬失敬!在下孤陋寡闻,只知康老太爷多得岳家助力,还道陆家亦是海上纵横的富豪之家,熟料竟已是登阁拜相,令人歆羡呐!”

    言辞虽十分有礼,但话中的阴阳怪气谁听不出来。陆焕面上假笑更虚幻几分,亦是夹枪带棒道:“得蒙朝廷赏识,家父忝居冀州通判一职,虽不敢称登阁拜相,但也算是为民生尽心尽力。倒是楚公子,听闻阁下出身世家,但怎么我在《氏族志》中,却从未见过楚氏族名?”

    在南海竟还有人知晓《氏族志》的存在,楚天佑有些惊讶,再次将人打量一瞬,这人如此嚣张,果然是有些来头。康盛阳假意侧身端茶,适时低声道:“其母出身博陵崔氏。”

    博陵崔氏,五姓七望之一,流传数百年的世家门阀。昭阳大长公主的驸马就是清河崔氏承继宗祧的嫡长子,昔日高中状元的少年英才。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陆家后人没什么经商的天分,但却先康家一步,鱼跃龙门,靠着妻族提携,在官场上也算是平步青云了。

    楚天佑得知对方底细,笑得越发高深莫测,却并未露出陆焕意想中的张皇之色,只轻轻摇着折扇,淡然道:“原来令堂乃崔氏后人,不知是太傅崔颖一脉,还是兴益伯一脉?”

    自然都不是,这两支都是崔氏嫡脉,他母亲只是旁支,勉强沾了个崔姓。陆焕险些控制不住神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可从来没听过什么姓楚的高门大户,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对门阀世系了如指掌?!

    康家人对世族之事不甚了解,见场面有些难看,连忙出言缓和。康三爷捋着短须呵呵笑道,“两位都是出身高贵的大家公子,想是一见如故,谈兴甚高,不若我们先入席吧,边吃边聊!”

    此时罢手,他岂非先输一阵,陆焕心中咬牙,面上笑容不减,冲着康三爷一揖,使出了杀手锏,“表叔说的是,晚辈一时聊得兴起,耽误二位长辈用膳,真是不该!恰好今日出门前,母亲特意嘱咐,道是前日吃席时多得婶婶与府上表姑娘照拂,今日特备了几样薄礼来谢,还望表叔不要嫌弃!”

    这哪儿是什么谢礼,分明是烫手山芋,康三爷看着小厮捧上的几个礼盒,嘴角微抽。

    真是奇也怪哉,陆家那个崔氏出身的嫂子,一向眼高于顶,此前为珊珊寻摸女婿时,他确实透露过几分相看的意思,但她当时可是不置可否,不冷不热,眼下却一改初衷,对他们穷追不舍,这是怎的?吃错药了?

    “诶呀!都是自家人,不过是来吃个寿宴,怎的如此客气!”康大爷见兄弟愣神,赶紧笑呵呵地起身搭话,这陆小公子可开罪不得呀!

    “正是,康陆两家都是几十年的姻亲了,贤侄不必如此客气。”康三爷回过神来,笑着摆摆手,欲让人将礼物收回。

    “该是表叔不要与小侄客气才是!”陆焕又是朗笑道,“咱们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一家子,侄儿孝敬长辈本是应当的,何况家母也与婶婶相谈甚欢,如亲姐妹一般!不过几样小玩意儿,就请表叔笑纳了罢!”

    话说到这份上,一贯和稀泥的康大爷咳嗽两声,暗暗给自家兄弟使眼色,“咳,这个,陆家侄儿说得也有道理啊,后宅妇人间的交情,咱们也不好多管……”

    要不就先收下,旁的事日后慢慢商量嘛,不然场面可就难看了!

    正经的未婚夫婿还在堂上坐着呢,这礼怎么能收!康三爷牙疼似的深吸口气,看来今日是非要开罪一方了,他两手交叠拢了拢袖子,正色道:“陆贤侄啊,这个礼……”

    “楚某不才,忽然想到一事,疑惑不解,还望陆公子赐教。”见康三爷明确表态,楚天佑也不再为难他,蓦然开口打断道。

    “长者训话,晚辈怎么随意开口!”陆焕眉头大皱,这姓楚的怎么如此没有教养。

    “我看陆公子以势压人,也不像是尊敬长辈的样子。”楚天佑不温不火地笑笑,端着一副清雅公子的模样把人气了个仰倒,“说起来,既然令尊为冀州通判,怎么阁下却不随父上任,增长见闻,莫非,陆公子已是金榜题名,在家中静待朝廷授官?”

    这话一针见血,康盛阳看着陆焕陡然僵住的神色,不待他开口掩饰,哈哈大笑:“楚兄有所不知,敬辉贤弟觉得冀州过于繁华,于增长学问无益,现正在家中闭门苦读,以待两年后春闱再试呢!”

    对于他们这些天资聪颖,又自小受教于名师的大家子弟,秋闱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春闱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去岁会试,陆焕未能登榜,被他母亲狠狠责罚了一通,特意带着他回了南海老家静心读书。

    关键时刻,这远房表兄竟如此让他下不来台,陆焕面上的笑意再端不住,冷冷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上科未中,愚弟来年再试,自觉能添几分把握。倒是康兄,你年岁也不小了,还未过乡试,不若小弟传你几招,也好博个功名,将来候补□□品的小官小吏,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这人登门求亲,死缠烂打不成,竟直接出言嘲讽,康盛阳顿时双目圆瞪,要反唇相讥。楚天佑却一扬折扇将人止住,依然是从容不迫的样子,淡笑道:“陆公子对这官场门路如此熟悉,想是未雨绸缪,料到自己将来或屡试不第,做好了谋个末流职缺的准备?”

    “你!”这话更是将陆焕刺得面色铁青,什么君子德行、礼义教养,全然抛诸脑后,指着人就要破口大骂,“狂妄自大,夏虫语冰!不知是哪个乡野出来的……”

    “哟!这儿还挺热闹,我好像正赶上好戏啊!”消失半晌的丁五味终于在此时冒头了,大摇大摆地走进厅里,看着怒发冲冠的陆焕有些好奇,“这是怎么的,何处又来一个红脸男子啊?可别又再出事了!”

    陆焕的脸自然是气红的,厅中气氛已是剑拔弩张,这小辈怒上心口蒙了神志,康三爷生怕他再开罪钦差大人,将事情闹大,连忙上前拱手:“给钦差大人请安!您奔波劳碌一日,快请上座!来人,沏茶!”

    “诶,不急不急!你们看看,这是谁!”五味嘿嘿一笑,手中小羽扇向外一指。楚老幺回了康家就直奔三房院落,他就去二房将康二爷放了,在东院被二房亲眷千恩万谢,顺便赚了点零花,此刻心情好得不得了。

    原本在门后踌躇的康二爷闻声,便缓步走到了厅中,面色有些憔悴,冲着两位兄弟拱手道:“大哥,三弟,此番我又给家中添麻烦了……”

    “明义?这,你不是被软禁着?怎么县衙这就放人了?”康大爷面色大惊,上前拉着人不住打量。

    “真凶已经查明,康二爷的嫌疑洗清,自然就放人了。”五味笑嘻嘻地道。

    康家人并不知晓案件进展,还当杀人嫁祸康家的,是什么生意场上的敌手,因此今日陆焕带着漳州王家的线索上门,康三爷十分重视,即便知晓对方另有所图,仍是耐心陪了半晌。

    没想到眨眼间真凶便浮出水面了?!康三爷呆了呆,眼见陆焕面色难看,似要开口质疑,蓦然回神,连忙抢先开口:“小民斗胆问一句,这真凶究竟是谁?”

    这个……案情有些复杂,他也未能完全理清,而且真凶还未落网,现在如何与康家解释?五味笑容一顿,挠挠头看向自家徒弟。

    “康三爷稍安,此案另有牵涉,未免祸及康家,请恕晚辈不能告知详情。”楚天佑朝康三爷略一点头,又看向神色铁青的陆焕,再次笑得意味深长,“不过,真凶并非漳州王家,这倒是确凿无疑。”

    说完也不顾厅中几人脸上如何异彩纷呈,躬身告退。

    康盛阳想到今晨所闻,倒比父亲明白几分,余光瞥了眼斗败公鸡似的陆焕,忍笑道:“父亲且与大伯、二伯叙话,孩儿再去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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