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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瞬息万变

    康盛阳追上人时,楚天佑与五味已走在池水长廊上了,二人低声交谈两句,而后就见丁大御师“噗”地一声,将嘴中果子喷出去老远,满脸震惊,“什么?!就他?!那个一脸苦瓜短命相的豆芽菜敢打珊珊的主意?!”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五味两手叉腰,嗤之以鼻,珊珊嫁给他徒弟,还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一个獐头鼠目的穷酸远房亲戚?他也配!

    这场面实在有些莫名的喜感,康盛阳连连咳嗽,掩着唇边笑意走近,向楚天佑作揖道:“楚兄莫恼,此事说起来有些阴差阳错,家父确实曾与陆家透露过几分结亲之意,但是见了楚兄后,已私下让我给陆家传过话了,只不知今日这陆焕是发了什么疯……”

    “还能发什么疯,肯定是见色起意!”五味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他还敢指摘别人?楚天佑横了五味一眼,扬起折扇将人推开,向康盛阳道:“康兄放心,我并非不明事理、心胸狭隘之人,还请康三爷无需介怀。”

    “有楚兄此话,我就放心了。”康盛阳松了口气,又道,“不过,今日之事,我多说一句,那陆焕自持身份,他母亲更是目下无尘,今日咱们落了他面子,恐怕已将人得罪了……”

    “康陆两家是多年姻亲,倒没什么,只不过楚兄,你是涉足官场之人,陆焕的父亲如今已是五品通判,日后说不得要更进一步,母亲在崔氏族中也是说得上话的,他日你们狭路相逢……”

    “怕什么!有我罩着呢!”五味冷哼一声,不就是个五品官,他又不是没见过!

    楚天佑这回没拦着五味大言不惭,他迎着盛阳欲言又止的神色,淡笑摇了摇头,“若笃定不可与之为伍,倒不如一开始就将人得罪,摆在明面上的敌人,总是更容易对付一些。康兄放心,此事我已有计较。”

    门阀势大,乃周朝覆灭的一大病根,楚朝历代君主都十分重视打压世族势力,五姓七望,早已今非昔比。

    当年周帝欲为子聘荥阳郑氏女为妻,郑家宁将女儿许给时任七品官的崔家儿郎,也不愿嫁给皇室,而皇帝竟也无可奈何,其势大根深,可见一斑。

    但经几代血雨腥风,五姓七望之间,再不是铁板一块,清河崔氏,早已与司马氏同气连枝。其他世族,也不敢大张旗鼓地相互通婚,多是选择初入朝堂的寒门士子,以姻亲关系向朝局施加影响。

    这陆家的崔氏女,不过出身旁支,就能助陆焕之父坐上通判之位(观其子言行,若说父亲有管鲍之才,只怕是个笑话),看来叶贼篡位十多年间,门阀势力又趁机壮大,如今是该打压一番了。

    几人说笑间就到了客院,康盛阳见小厮已摆好饭菜,不欲打扰,向五味拱拱手就要离去。然楚天佑看着精致的菜肴却皱起了眉头,他拦住要退下的小厮道:“白姑娘在何处?”

    “表姑娘吩咐小人上菜后,就回无忧小筑了。”小厮躬身答道。

    “即便有话要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吧?”康盛阳瞧着楚天佑皱眉的样子,朗笑出声,“难道你们平日都这么黏糊,须臾不离?”

    楚天佑却并未回应这人的调侃,只沉着张脸让五味先用饭,脚尖一转又出了客院。

    这利落的身影看得康盛阳连连咂舌,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五味:“丁大人,他们一直这样?”

    “一直哪样?卿卿我我?黏黏糊糊?缠缠绵绵?”早已麻木的丁五味捧着饭碗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明明是三人一起游历江湖却总有一人被晾在一边是什么感觉?”

    然而无忧小筑中,气氛却不似他们猜测的花前月下,反而有些沉凝。

    楚天佑急着寻到珊珊,自然是想问明她为何心神不悦,但他方才踏进屋里,珊珊就早知他会来似的,先一步开口道:“天佑哥,你们定要强行入墓抓人?”

    暗卫人手调动,自然瞒不过她,一问青鸾就什么都知晓了。

    原来是为此事,天佑神色微松,上前坐到她身侧,低声道:“你别担心,我请了墨家传人相助,墓中的机关不成问题,虽听起来有些凶险……”

    “若那些贼匪被困于墓中,食水短缺,定无法久藏于地下,只需围困一些时日,他们便会主动投降,为何定要冒险?”对他这安慰之语,珊珊自然不信,眉心皱紧,担忧道,“若你担心他们有人逃了,假意撤离,诱敌现身,也比入墓抓人来得妥当……”

    “这次的对手不同以往,身手高强,手段莫测,恐怕迟则生变。”天佑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见她似还要再劝,伸手抵上她的唇瓣,又道,“珊珊,你放心,我绝不会鲁莽行事,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那我陪你入墓!”珊珊拽下他的手,目光坚定。

    “不可!”天佑不顾她沉下来的神色,断然拒绝,“叶贼篡位,金荻、吐蕃、南诏均狼贪虎视,伺机向中原蚕食,唯有后周风平浪静,我早已愕疑在心,如今发现这伙后周人潜伏多年,方才落到实处。他们在山中经营许久,定然……”

    “定然设了无数陷阱,极难对付!正因如此,我才更要与你同去呀!”她的眉眼染上焦灼之色,急声道。

    他怎能让她一起冒险,天佑叹了口气,双手用力按上她的肩头,声音沉肃:“珊珊,你我同去,我定会分神照顾你,不若你在家等我,好不好?你相信我,我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定能平安归来!”

    在他心里,她就这般没用?珊珊拂掉肩上的手,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心中却打定主意,只要天佑上山,她就偷偷跟过去。

    天佑如何看不出她内心所想,强行将人揽进怀里,又是无奈叹了口气,缓缓道:“那伙人被官府大肆围剿,想必不会血战到底,更可能伺机突围。而庚辰是他们送到阅奇阁的,即便远遁江湖,恐怕也要先将之取走,你就在家守着庚辰,若发觉不对,立即派人出府传信。我让卫戍营派人在周遭值守,他们听到动静便会迅速来援。”

    他作此安排,珊珊心中便是再有万般不舍担忧,也只得按下,然而到底心绪难平,她一手扶着天佑的肩,将人推开了些,有些低落地道:“山中形势如此凶险,你为何不调卫戍营上山?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用……”

    “自然不是,我妻乃巾帼奇才,钟灵毓秀,文韬武略,不输男儿。”天佑不由她继续自苦,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倾身在她雾气弥漫的晶莹眸子上落下一吻,“只是珊珊,保护你,是我控制不住的本能。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看着他坚决专注的双眼,珊珊愣了一瞬,而后眼中似坠非坠的泪珠便顷刻间决堤。天佑心疼地皱起眉,抬手为她一点点抹掉泪水,珊珊却在他无措之际,俯身将人压到榻上,用力堵住了他的唇。

    她到底还是依着天佑的安排,留在了康家。山中贼匪,夜间不曾露面,今日一早,天佑、五味便带齐人马上山强攻了。

    “朱雀将卫戍营的火药、弓弩都尽数带上,眼下多半已照着云衔勘查的结果,将墓葬封石炸开了。”青鸾默默将桌上的冷茶换走,努力与珊珊搭话,“那伙后周人没有趁手的器械,只能打盗洞进出,即便在墓中待了十多年,那也不过能使些破铜烂铁,怎能与咱们的精良之师相提并论?姑娘就别担心了!”

    珊珊以手支着脑袋,望着桌上的庚辰发呆,闻言只是缓缓点头,面色依然淡淡。她自然知晓,以多对少,甲兵对空拳,虽墓中情况不明,他们的胜算依然很高。可是,心中的担忧又怎是道理能抚平的。

    想起国主今晨的再三嘱咐,青鸾抓耳挠腮,还待再劝几句,搜肠刮肚憋了半晌,只结结巴巴地道:“姑娘今日怎么不戴那对海棠垂珠钗了?若是觉得花样不够好,咱们再去将内侍省送来的首饰挑上一挑?我这就让白泽上驿站取……”

    那对海棠垂珠钗……磕坏了。想起昨夜情形,珊珊面上俶然浮起可疑的红晕,刚想寻个由头岔开话茬,一个青衣小婢走进庭院,在门廊下向主位上的珊珊躬身道:“姑娘,老爷请您去前院,道是那物件的物主寻来了。”

    物主?是寄卖庚辰的人!竟还真有人来寻了,珊珊震惊地皱紧眉头,与青鸾对视一眼,问道:“那人长的什么模样?”

    “那人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身量不高,仿佛是个三十来岁的读书人。”小婢细细答道。

    来人是个男子,是那身手高绝的黑衣人,还是精擅易容术的同伙?珊珊沉思片刻,让那丫鬟先去回报康三爷,自己换身衣裙就到。

    待人退下后,她抬头问青鸾:“除你之外,还有几人跟着我?”

    “这、只有白泽、九婴二人……”青鸾亦是大惊。暗卫早已将越秀山团团围住,即便后来云衔发现山中另有出口,然以白影的身手,绝不可能躲过巡察的暗卫,潜回城中,因此其应当仍困于墓穴里。能悄无声息逃出来的,只有黑影。

    既白影为主,黑影为臣,主上被围困,黑影当想方设法突围救人才是。因此国主以庚辰为由将白姑娘留在康家,只是为她的安危着想罢了,未曾想,竟真有人来夺宝?!凭他们这二三人手,如何护得姑娘与密钥的周全……

    “姑娘,我这就给玄武和卫戍营传信,您便留在屋中,千万不要出门!”青鸾严肃地拱手道,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别慌,三人够了。”珊珊起身拦住她,沉声道,“那人必先去过阅奇阁,才由伙计引到了康家。既知咱们动了东西,却不生怒,仍是十分顺从地上门求物,这般做派不像是个武道高手,倒更像那戴幂篱的妇人。一会儿你与白泽、九婴将人盯紧,万不能让他逃了!”

    她将庚辰装进提盒里,而后仿佛没看到青鸾欲言又止的神色,取出佩剑挂在腰间,又在薄裙外加了件宽袖长衫遮掩,这才向前院而去。

    此人确然是女子易容而来,珊珊缓步走进厅中,不着痕迹地将人打量一眼,笑着拱手道:“公子便是这古物的主人?真是对不住,小女子行事莽撞,一时好奇,擅动宝物,如今正该物归原主。只是我心中十分好奇,此物巧夺天工,究竟有何来历?还望公子能不吝赐教,一解心中多日疑团。”

    “此物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详细来历,早已失落,我也不知。”那灰衣男子淡淡回了一句,对眼前的莹莹笑脸不为所动,只伸手要接过提盒。

    这番回应,早在她意料之中,珊珊依然笑得眉眼柔和,一手将提盒递出,另一手却趁其不备,迅速点向灰衣人的肩头。

    那人不防,正被击在云门穴上,本该动弹不得。但珊珊却觉指下肌体内有一股气劲急速涌动,将要破体而出,她急忙撤手,那灰衣人便立刻抓准时机,腾身而起,冲出屋外。

    白泽、九婴二人早已埋伏在屋顶上,见人携奔雷之势掠来,都立时出手拦阻,但灰衣人脚下步法竟十分玄妙,呼吸间急速腾挪,硬生生从二人联手中窥得一丝缝隙,闯了出去。

    此人身法奇快,只守不攻,迅速逃离,珊珊越发肯定,这应是那位周夫人。她极快地将提盒打开,取出早已装在布兜里的庚辰挂在肩上,而后就在康三爷呆若木鸡的神色中,带着青鸾如流星赶月般追了出去。

    然这灰衣人的轻功确有高明之处,她们几人片刻不停,全力直追,也只堪堪将人留在视线里,却远及不上此人奔逃之势。在这疾风骤雨般的追赶中,周遭景致急遽变化,由灰瓦白墙,变成了葱绿山林,珊珊看着碧波翻滚的林海,眉头大皱,不知不觉,她们竟追到了越秀山脚下!这山中究竟有什么秘密,让灰衣人在被追杀时还要逃到此处?

    山脚下还有值守的衙役,见灰衣人袭来,慌忙拦阻,但却是徒劳。那人一入密林,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若不是九婴眼尖,她们便要失去此人行踪。

    一块略有错位的草皮被大力掀开,底下极其狭窄、只容一人膝行爬过的洞道露了出来,土色尚新,脚印犹在,这竟是个新开的第三处墓穴洞口!

    “青鸾,立即用蜂铃联系朱雀,一定要赶紧找到他们!”珊珊深吸口气,不敢去想天佑遇到了什么样的变故,交代一声就率先俯身钻进了洞道里。

    “姑娘!”青鸾惊叫一声,未及拦阻,眼睁睁看着珊珊一头扎了进去,再顾不上许多,一手摇着蜂铃,亦是迅速躬身追进洞中。

    九婴狠狠咬了咬牙,拽住刚要下去的白泽,急声道:“你身手比我好,下去护好姑娘,我去将卫戍营全数调来!”

    实在不行,他就学愚公移山,将这越秀山给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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