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开学时间和高一一样，正式点名在晚自习。
晚自习六点开始，姜禾两点提前到了学校。教室里人不多，由于是新教室，所以座位需要从新排列，早来的学生能早点占下自己喜欢的位置。
姜禾一楼一楼的看过去，这一次八班在三楼。等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恰好在走廊下看见方知衡和傅原。
两人很快上楼。
等他们进教室后，姜禾已经选好了位置。中间第四排的位置，教室正中间，头顶上，前后左右都有一个风扇，虽然不在风扇底下，但也能蹭到风。
看见两人后，姜禾拍了拍她身后的位置，笑意盈盈：“你们坐这儿吧。”
还没等傅原反对，方知衡先一步朝着那个位置走去。
傅原跟在后面“哎哎”叫：“我没说我想坐那儿……”
口中嫌弃，但身体很诚实地跟在方知衡后面，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这位置有什么好的，上课提问点名，老师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姜禾指着头顶：“有风扇啊。”
傅原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扇子打开，自顾自扇起：“这么热的天气，这点风有什么用？”
十六中历史悠久，这也导致教学设施比较陈旧，单头顶的风扇，慢悠悠转动的速度，傅原都不想提了，都没有他的心跳快。
“你是扭的最大风速吗？”
姜禾指了指前后门旁边的开关：“你自己去看看，我扭到底了，风速就只有这么慢。”
她觉得可能是风扇陈旧，电路老化，估计转不了多久就要坏了。
傅原起身往后门走去，开关扭来扭去，也不知怎么弄的，后面和左边的那两架风扇，渐渐停住，彻底不转动。
姜禾看着风扇，在它们彻底停下不动的时候，看向傅原：“你还不如不动它们。”
眼见着他即将跑去前门动其他风扇的开关，姜禾赶忙阻止他：“你快别弄了，给我们留两个吧。”
傅原猛地扇起风扇：“这风扇也太没用了，动两下就坏了。”
这期间，方知衡已经收拾好桌椅卫生，还将自己的书本作业收拾好了。顺便给了姜禾一张湿纸巾，原本是想让她自己擦一下课桌，但姜禾撕开后，直接往脸上一抹，将脸颊额头上的汗水擦掉后，感叹一句：“这天气也太热了，湿纸巾也是热的。”
傅原坐下后，问姜禾要作业：“姜禾，你作业接我抄一下。”
姜禾先是看了一眼方知衡，疑惑地看着傅原：“你为什么不问他要？”
而且，他和方知衡，应该比和她，关系更亲近一点吧？
傅原挥着风扇：“他要是给，我就不会问你要了。”
方知衡补充：“他爸妈不让我给他抄作业。”默了一刻，他又补充一句：“抄作业不好。”
接着，告诉了姜禾，傅原暑假两个月的所作所为。
不是他不给，是傅原暑假打了一整个暑假的游戏，让他做作业也不做。他和明月照两人，暑假轮流在家，即使他不会，也能找他们问，甚至做做样子，最后抄他们的也可以，可他就是不，彻底放飞自我。两个月的暑假，每科作业都只做了一点，空了一大片。
最后傅家父母实在管不了，只能和方知衡说，先前让他抄不愿意，之后就都不给他抄，让他求别人吧。
姜禾点头附和：“对，抄作业不好。”看着傅原从书包里拿出暑假作业，“你还是自己做吧。”
“不要见死不救啊。”翻开几乎空白的暑假作业，傅原乞求：“要是只有一点，我就自己做了，可这太多了，我根本补不完。”
傅原耷拉着脑袋，双手合十拜了又拜，甚至还把自己空白的作业摊开给她看。
姜禾：……
见她无动于衷，傅原再接再厉：“我要不是班长，我也就不求你了，做得少就做得少，可我是班长，得以身作则。”
姜禾将作业甩给他，没好气：“你也知道你是班长啊？带头打游戏，还带头抄作业。”
傅原拿起作业，奋笔疾书。
姜禾翻开另外的作业册，看着上面自己空出来的题目，点了点方知衡的课桌：“你作业能借我看看吗？”
方知衡直接将六科的作业册都递给她。
傅原手没停，但眼睛却看过来：“方知衡，你重色亲友！”
两人都不理会他。
姜禾也不是所有题目都写完了，有不会的便直接空下。
虽然每科作业看起来不多，但六科加起来的分量还是很足的。姜禾整个暑假都没有松懈，也才将将做完，中间也空了很多需要多想一会儿的题目，刚好在今天补起来。
傅原努力了一整个晚自习，终于补完了，第二天，各科老师直接上新课，没有提暑假作业的事情，第三天，依旧是新课，第四天，第五天……
一个星期后，傅原终于明白，自己那天晚自习，白努力了。
高二的学习进度很快，一个星期一个新的知识点，六科，每科每周必有一个晚自习，现在的晚自习，都用来周测。往往是一个新的知识点刚刚掌握，还不待巩固一下，又开始学习下一个新知识点。
姜禾明显感觉到自己这学期学得很吃力。
数学物理还能跟上，化学语文勉强稳住，但需要大量背诵单词语句的英语和一直没有开窍的生物，姜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一次月考在九月末，成绩还没出来时，姜禾心里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成绩。
果不其然，排名出来后，自己掉到了二十名外，班上第二十二名，年纪三百五十七名。
月考结束后是国庆周，高二放五天假，因着没开窍的生物，在得知方知衡国庆假期没打算出去的时候，姜禾迫不及待的邀请方知衡假期来学校做作业学习。
与之一起的，还有傅原等人。
五天假期，作业也多，因着放假当天只上三节课，所以当天没课的老师会提前一天将假期作业发下去。
方知衡很是自律，放假前一天做完当天的作业后，就开始做发下来的假期作业，课间休息时间也在做，到了放假那刻，假期作业，他已经完成了一半。
所以在姜禾还在赶作业的时候，方知衡已经拿起姜禾这一个月来的生物试卷分析起她的薄弱点。姜禾做笔记的时候，也会在自己没听懂的地方标上一个问号。只是时间又赶，作业也多，姜禾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去回顾复习，久而久之，不懂的地方始终没有弄懂。
对照着试卷和姜禾的笔记，方知衡拿起课本翻到对应的章节，而后折一个大角，表明这是姜禾不懂的知识点，之后又翻几页，折一个小角，表示姜禾理解了这个知识点，但这个知识点和前面不懂的知识点有关联。
姜禾记性不好，生物又没开窍，若只是单纯告诉她这种类型的题目考的是这个知识点，是不行的。要给她讲透，让她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才行。
很多知识点是相关联的，为什么关联，怎么关联，这些也要讲清楚。
好在高二才开学一个月，自己的作业也提前写完，他有时间好好想想要怎么串联起所有的知识点来讲。
姜禾做作业的时候很专心，身旁有什么动静都注意不到。
傅原是个坐不住的人，上午本就上了三节课，学了好一会儿了，现在根本就做不进去作业。作业写一会儿注意力便转移到其他地方。
傅原转头看见了肖飞，他坐在最后一排，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也是学校里的体育生。因为自习课要参加学校的体育训练，在加上肖飞的身高，所以肖飞一直坐在后排，傅原没有和他做过前后桌，所以对他也不是很熟悉。
只是看了一眼，傅原注意力便开始转到和他隔了一个座位加一个走廊的方知衡身上。
他正在翻看姜禾的试卷，时不时在课本上标记一下，很是认真。
傅原盯了他许久，都不见他受任何影响，嘴上轻轻“啧”了一声，故作深沉地摇摇头，还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
他这副样子没引来方知衡和姜禾的注意，倒是让姜禾旁边的楚辞注意到了。
“你在干吗？”楚辞不解地看着他，以为他学疯了。
傅原没说话，只是眼珠子在姜禾和方知衡身上打转。
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戏谑十分明显。
楚辞也不是没八卦过他们两，见此低着头凑过来，声音十分小：“他们两……”
怕当事人听讲，没接着说下去，但话里的八卦意味非常浓。
傅原也低下头凑过去，两人挨得很近。教室里人不算少，大多都是租房在学校周围的，还有些班上人在其他班的朋友，也有在讨论问题的。
但姜禾就在旁边，为了避免被她听见，两人说了两句后干脆不说话了，直接拿起草稿本写起来。
楚辞：他们两是不是……
省略号的意思，两人都懂。
傅原：他喜欢她。
楚辞：她呢？
傅原：你问问。
楚辞：问过，应该喜欢。
傅原：什么叫应该？
楚辞：就是口是心非，心里喜欢，但嘴上不承认。
……
两人你来我往，姜禾刚写完一张试卷，中间休息时便看见楚辞捂着手，在草稿本上写着什么，捂得严严实实，姜禾是一个字都没看见。
写完后，楚辞倒扣着草稿本递给傅原，然后转身埋头写作业。
傅原接过草稿本后，第一反应也是先捂着不让人看，然后立起课本，挡住姜禾的视线后才看上面的内容。
姜禾不明所以，看着两人的行为，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倒是注意到了后排肖飞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