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在看你。”姜禾凑到楚辞耳边，小声说道。
楚辞往后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没什么反应。
姜禾觉得不对劲：“你们俩……”
“我们俩怎么了？”楚辞趴在桌子上，微微昂着头看她。
姜禾学着她，也趴在桌子上。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头碰着头。
“我这学期都没怎么见你们俩在一起，在避嫌?”
上学期两人完全没避嫌，班上同学都知道两人在谈恋爱。但大多数人只是调侃打趣，更多时间都放在学习上，所以也没人会想着告老师。
至今为止，老师还没发现他们两的苗头。
“没有。”
楚辞靠过来，双手挽着她的手臂，脸颊压在肩膀上：“我们分手了。”
姜禾：……
她要安慰一下吗？可看着楚辞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也没看出难过不舍，更多的是不在意，无所谓。
所以……她还要安慰吗？
还是……略过不谈？
许久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姜禾问道：“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嗯？”楚辞脸颊抬起，听清她的问题后，语气无所谓地说到：“也没什么大的原因，就是高二学习进度太赶了，得专心学习了。”
啊？
姜禾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该说她什么好呢？
“肖飞呢？”
“什么？”
姜禾小心瞥了一眼教室后排，问她：“肖飞没意见吗？”
看肖飞这眼神，明显还没放下。
楚辞：“他要有什么意见？”
姜禾：……
“我们谈之前就说好了，若是影响学习，那就分手。他也同意了。”
姜禾：“可我看肖飞，他好像还挺在意你的。”
这眼巴巴的眼神，瞧着还挺可怜的。
楚辞：“我已经和他分手了，他在不在意，在意谁，和我无关。我们俩没关系，他还喜欢我，是他的事情，我是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他需要自己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想开了就好了。”
姜禾觉得她这话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话说得，会不会有点太……无情了？
见她纠结的样子，楚辞默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姜小禾，你还是太单纯了，多谈几次恋爱就好了。”
“对了，你和方知衡怎么样了？”
楚辞话题转得很快，姜禾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呆愣愣地看着她。
“我们不是在说你的事情吗？”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
楚辞才不管这些，她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眼神示意她往方知衡的位置看去，姜禾顺着她揶揄的视线看过去，方知衡正在认真地帮她整理着笔记，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起头看过来，眼神忙忘，好似在问“是有什么事吗？”
顶着楚辞戏谑的目光，姜禾平静地和方知衡对视了一眼，而后镇定地转身，自认为很是完美，结果……
楚辞憋着笑，实在憋不住了，低着头往她身上倒，边笑边说：“姜小禾，你知道……你脸红了吗？”
“轰”，姜禾此时才觉得脸热。
她脸红总是没什么征兆，有时候脸热，觉得应该红了，却没红，有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却偏偏脸红得彻底。
“楚辞！”姜禾羞恼，但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不想引人注意。
楚辞可不怕她生气，姜禾生气都是不理人，多缠着她一会儿，姜禾就拿她没办法。
姜禾也想到了，拿她无可奈何，只好当听不见，开始做下一张试卷。
楚辞还想闹一下，但傅原此时在给她使眼色。
放过姜禾，楚辞眼神问他：什么事？
视线错落间，与后排的肖飞眼神对上。
楚辞：……
傅原也没说话，楚辞不知道他刚刚使眼色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也没有追究的心思，见傅原不说话，便转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
国庆五天假，姜禾每天雷打不动，从早到晚，假期作业终于在第三天做完了。
方知衡差不多整理好了生物笔记。
收拾好桌子，姜禾搬着凳子到方知衡桌子边。方知衡将两人的笔记本并列放在一起，直接从一开始学的章节讲起。
讲的时候，还是不是将之前做过的试卷拿出来，捂住答案，让姜禾再做一遍。
至于姜禾懂的章节，也简单讲解了一下。
两人都没怎么休息，是一直到傅原打完篮球找过来，两人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五点。
现在还没到冬天，天黑得有些晚，教室外还是亮的。
“你们俩讲的也太起劲，五点了，该回家了。”
傅原一身短袖，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抱着篮球，站在走廊外，靠着窗户，看着教室里面的两人。
姜禾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眼才刚刚开头的新一章内容，若是想讲这一章的内容讲完，最少估计要两个小时。于是，她收拾起课本笔记和试卷。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接着学，我晚上先复习一下今天讲的这些。”
方知衡也知道过犹不及，今天帮她复习的时候，他就发现，姜禾理解能力不差，只是一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好好整理一下思路，很多知识点在当时没有理解透彻，后面又没时间复习一遍，久而久之，不懂的地方就一直没有弄懂。
“今天复习了两章，按照今天的进度，明天应该能复习完……”方知衡诡异的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发现，明天要学的是姜禾完全没弄明白的一个章节，可能明天一天，都无法复习完那一个章节的内容。
想了想，方知衡觉得，若实在来不及，那还是死记硬背吧。方知衡也发现了，姜禾背东西是真的不行，背了忘，忘了又背，后面还是会忘。
他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对姜禾说：“我晚上给你找找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练习册，多做几道题，做多了，应该能记住。”
姜禾只觉得这想法太过骇人听闻，话都说的不太利索：“你……方知衡，你是魔鬼吧！平日里的作业就很多了，你还想给我找另外的练习册做？你……你……我们无仇无怨，你不至于这么对我吧？”
方知衡一心只想着给她将成绩补上去，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觉得，对于姜禾而言，这是最简单也最牢固记忆知识点的方法了。
姜禾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她也知道自己的劣势是什么，记不住东西这一点，确实很令她困扰，她后来也发现，题目做多了，那些知识点也能慢慢记住，虽然有点慢，但总归比死记硬背然后又忘记好。
“那不用全部都做完吧？”姜禾心里接受了这个方法，但对于一些已经理解的知识点，觉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本来每天的功课就多，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九点下晚自习，六门课，每门每天都至少一张试卷，语文和英语时不时还有抄写的作业，还好下午和晚上各有一个小时的自习课用来写作业，不然他们得熬个通宵才能完成当天的作业。
两人边走边商量。
方知衡：“不用全部都做，我会先过一遍，挑一些题目做就行。”
姜禾这才安心：“拿就行。到时候，你就和我说需要买什么练习册就行了，我自己去书店买。”
方知衡点头，两人出了校门，还同路走了一段后分开。
晚上临睡觉前，姜禾收拾完后，打开手机看见了方知衡半小时前发来的扣扣消息。
发的是照片，练习册的照片。
姜禾没点开，只觉得临睡前来这么一招，她睡觉都不安稳了。
为什么就不能明天再发啊？
这想法刚冒出脑袋，姜禾就忍不住唾弃自己。
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方知衡为了你的成绩能提升，熬夜给你找练习册，还花时间给你整理笔记，陪你复习功课……
你是他什么人啊，为你做这么多，还不心存感激。
……
脑海里两个小人在打架，现实中，姜禾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发了感谢的消息过去。
方知衡没再发消息，可能是有事，看了眼十点半，姜禾等了一会儿，还没有消息过来，姜禾便准备睡觉了。
关上灯，室内一暗，月光从没拉上窗帘的窗户照进来，室内的东西像是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纱。姜禾头枕着枕头，望着天花板，临闭眼前，感叹：姜禾，你也太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