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降温了。
早上起床后，姜禾醒了醒鼻子，想到。
今天依旧是一天的运动会，早自习正常进行早读，只是平日里会有老师时不时来教室看一眼，昨日和今天早读都靠学生自己自律。班上早读的人不多，更多的是聊天。
姜禾今天依旧有些不舒服，不疼，就是难受。所以也没什么精神和周围的人聊天，只翻开语文书，心里默念着课本上的内容，还一心二用的听着常温和前后桌聊天。
他们在聊，昨天运动会，有一对情侣在小树林接吻被教导主任捉住了。
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听来的，明明自己也没见过，说出口的描述像是自己就在现场亲眼见证一样。时间地点，教导主任从哪边过去的，甚至当时的语气、神情都一一说出口。就连那对小情侣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甚至怎么认识，怎么谈起来的，都能说出来。
姜禾听的震惊。
“一天时间，你们就打听到了这么多？”
“哎，这算什么，谁还没几个朋友啊，昨天每个班走一圈，聊一聊，事情不就凑出来了。”
“昨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就传遍了。”
说到这，前桌看向姜禾：“四百米比赛，你们在跑道上搂搂抱抱的事，也好多人知道了，不少人问我是谁呢？”
姜禾原本在听他们聊着八卦，哪成想聊着聊着，自己倒成了八卦当事人。
“什么鬼？”
姜禾猛的直起身子，因为惊讶，声音一时间超过了班上其他人聊天的动静。
班上其他人看过来，姜禾赶紧底下脑袋。班上说话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又响起。
姜禾抬头，先看了看教室四周，见没人关注这边，才问前桌的徐泽。他是班上最闹腾的人，也是班上最八卦的人，每个年级每个班，都有他认识的人。
“谁说的？”觉得不对，姜禾又问了一句，“谁搂搂抱抱了？我就是……我就是被绊了一下，才没有搂搂抱抱。”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别不好意思。你和方知衡，我们班都心知肚明。”他一副了然的模样，自认为自己知道所有事情，“放心，我知道。你们好学生不早恋，我懂，我都懂。”
你懂什么呀？！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你就懂了？！
姜禾据理力争，但争不过。徐泽那张嘴是真能说，而且情商也高，眼见着再说下去姜禾就要生气了，直接转了话题，说起其他事情来。
他主动退一步，姜禾也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人，也跟着转话题，不再提之前的话题。
早自习结束后，班上管后勤的同学开始搬桌子椅子，每个人都自司其职。
姜禾的八百米比赛昨天便结束了，因为生理期肚子不舒服，便搬了凳子坐在桌子前，帮着写一点广播稿，然后拿起笔记看。今天早自习，没有任课老师发作业，昨天发的试卷也交上去，今天算是非常轻松的一天了。
姜禾在看笔记的时候，顺便讲练习册给方知衡，让他再帮自己划几道题目出来。
她是看不出哪些题重要，哪些题是自己容易犯错的，所以像这种不是老师布置的，自己买的练习册，都是让方知衡帮自己划出重点禾易错题。
今天没有太阳，所以体感温度要比昨天低一些。可能是生理期期间，姜禾格外怕冷，一觉得冷，鼻涕便一直没停。一小包抽纸，这么会儿就用完了。
姜禾拿过一旁的水杯打开，水杯里的水温凉，姜禾嘴唇碰了碰便挪开，没有喝。看了眼装满卫生纸的垃圾袋，和手上已经冷掉的水杯，姜禾将腿上的东西放在椅子上，自己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垃圾袋，站起身。
方知衡刚给她划完重点题，见状一手将练习册和笔递过去，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给我吧。题目我划出来了，你做题。”
姜禾侧开身子，让他将东西放在椅子上：“纸用完了，我要去教室拿包新的抽纸，顺便去上个厕所。”
方知衡这才没坚持。
姜禾丢掉垃圾，然后拿着水杯朝着教学楼走去。
不动还没什么，一走动起来，肚子那儿便隔一会儿痛一下，小痛一会儿再停一会儿，再大痛一下。小痛还能忍，大痛就真的忍不了。没感觉的时候，姜禾快步走，小痛就慢慢走，痛得受不了，就蹲一会儿。
走到楼梯口，有事一次大痛。
姜禾蹲在楼梯上，等着这一阵疼痛缓过去。
她低着头，眼神没有焦距的盯着地面。有脚步声从一楼重点班走近，姜禾不由自主便头看过去，是一班的明月照。
姜禾撑着墙壁站起来，刚转身便听见明月照叫她的名字，似乎不太确认，所以语气犹豫：“姜……姜禾？”
姜禾转身，惊讶。
明月照竟然记得她？
她……何德何能啊？！
“你……你……你还记得我？”姜禾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话都有些结巴。
虽然她们高一的时候一起写过作业，但也就那一次。后面明月照就没再来过，而且距离那次已经大半年了，这么久了，她们就见过那一次，她竟然还记得她？
明月照笑了一下：“我经常在方知衡旁边看见你。”
想到什么，明月照眼珠一转，笑意渐深：“昨天的衣服，是给你的吧？”
姜禾突然觉得有些羞恼，低着头避开她的目光。
明月照见她这样，没再接着聊这个，话题一转，看着她：“你这是……生理期？”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坚定，心里已经确定了。
“痛经对吧。我那儿有红糖，还有暖宝宝，你等我一下。”
说完，还不等姜禾有什么反应，自己往教室走，中间还转头叮嘱她：“你就站在那儿，先不要走，等我。”
“哎……我……不用了。”
眼见着明月照回了教室，姜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靠着墙等了一会儿，明月照很快提着一个袋子过来。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整包红糖，还有很多暖宝宝。
姜禾不好意思接过来：“不用了吧。”
她以为就是给一小包红糖禾和一个暖宝宝。袋子里的那包红糖还没有拆开，暖宝宝粗粗看一眼，也有十几个，装满了一个塑料袋。
明月照直接将袋子塞进她手里：“拿着吧。痛经的感觉很不好受，这些最起码能缓和一下。”
又见她另一只手拿着杯子，整个人站在楼梯上，问道：“你是……准备回教室？”
姜禾点头：“回教室拿点东西。”
“你一个人可以吗？”她问。
姜禾连连点头。
她手指着操场的方向：“那，我先过去了。”
姜禾还是点头。
看着明月照离开教学楼，往操场走去，姜禾这才转身上楼。
在二楼走廊上，看了眼明月照往操场走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提着的塑料袋里面的红糖和暖宝宝。
明月照人也太好了吧！
冲了一杯红糖水，拿了一包新的抽纸，姜禾再回到操场，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姜禾刚坐下，楚辞便问道：“你怎么去那么久？”
“还好吧。去教室一趟，先去上个厕所，然后再回教室拿了纸再过来。”姜禾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路线，觉得也没花很长时间。
她打开水杯的盖子，红糖水的味道飘出来，楚辞问她：“你冲的红糖水？”
姜禾点头，低头看了眼杯子里的红糖水，转头看向方知衡。
方知衡对上她的视线，问：“怎么了？”
姜禾举着手中的水杯：“这红糖……是明月照给我的。”
方知衡眼睛不自觉睁大，视线不由自主看向她手中的杯子，想到姜禾口中的红糖在明月照那里的作用，视线又落在姜禾的肚子那里，很快移开，耳朵微微有些发烫。
姜禾注意到了他那一眼，没忍住垂下眼睛看了看肚子，想到什么，眼神也有些飘忽。
她有些慌乱，刚打开的水杯，还没喝上一口又给盖上。
方知衡视线收回来，看着她这边，焦点落在水杯上：“嗯？明月照给你的？为什么？”
姜禾看着手中的水杯，也奇怪：“我不知道。”
两人皆静默着。
“你认识明月照？不是，明月照怎么认识你？”楚辞凑过来，打破两人的沉默。
她们知道傅原、方知衡还有明月照认识，还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明月照是年级第一的大神，姜禾认识她不奇怪，可明月照竟然也认识姜禾？
视线直直刺向方知衡。看了一会儿又看着姜禾手中的水杯，感慨：“大神这么平易近人吗？”
她还以为大神都是很高冷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那种。
姜禾往后倾了倾，后背抵着楚辞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她还给了我很多暖宝宝。”
暖宝宝加上红糖，什么作用就不用直说了。
不知怎的，想到他们刚刚聊的问题，楚辞很自然的回他们两：“应该是看你和方知衡关系近吧，所以……爱屋及乌？”
找不到合适的词，但感觉这个成语也挺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