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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朝暇谈(改)

    “呃……那个,是的。”

    小二尴尬地点点头,伸了两根手指出来比划:“佑芙蓉是本店最好最贵的酒,一坛二两,客人您方才要了两坛,这账,该是要付四两。”

    池霁咽了口唾沫,好家伙,在章琅泉那儿白拿惯了,酒价都不甚清楚了!

    “啊,哦!好的好的,你稍等会儿。”他浑身上下掏了一遍,才摸出来一贯铜钱,不少,但是远远不够付这两坛酒钱。

    那目光仿佛一瞬失明,缓慢木然地挪向了隔着好几桌的柳静姝。

    柳静姝却明明白白告诉了他,什么叫江湖朋友,只有一程友情。

    下一秒,她的扇子便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

    半开的扇面一下成了全开,便这么坦然地挡住了池霁的眼神,柳静姝视若无睹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失明人演得比池霁还要好上几分。

    轻摇轻扇,只当自己不认识池霁。

    池大浪子,我可是比你还穷的穷鬼啊!

    被盖过声音的叶慧看了看柳静姝,又看了看池霁,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子,从里拿了四两银子。

    她走过去,将钱放在那小二手上,说:“这账,我替这位公子结了。”

    小二接过银子,客套地夸赞了句:“叶姑娘真大方!”

    池霁双手各一坛酒,只听这位大方的叶姑娘,转头又同柳静姝道:“姑娘,要不要随我来?”

    折扇已然收起来了,柳静姝侧过来看她,不知其意,问:“去哪儿?”

    “想来在方才的口角中,姑娘也知道了,不远处那家惊朝阁,便是我名下的。”

    叶慧生性乐观,即使父亲不久前还在她面前被抓了进去,她也没有郁结于心,讲话时的虎牙若隐若现,更给她添了几分灵巧。

    她拉上程轶的手,偏了头,笑着说:“生意是有几分惨淡,但我敢保证,饭菜的口味不错,姑娘要不要来尝尝?”

    想到之前沈牧仪说的引蛇出洞,又想到方才,康贾晖拿叶佟被抓的事,来挑衅叶慧,柳静姝觉得,或许和这位叶家大小姐多接触接触,也能窥得些寻常得不到的消息。

    思量只在一瞬,柳静姝还没来得及回答叶慧,就被池霁抢了个先。

    他一听意思,这是有免费的饭可以蹭,当即朝柳静姝喊:“小神棍!快答应!”

    柳静姝僵了一瞬,只感觉整个大堂里的人,目光都随着池霁这一声喊,朝她投了过来,手中的扇子被她越扇越快,面上的神色却有不动如山般自然。

    她眨了两下眼,微笑着说:“好的,那就请姑娘带路吧。”

    惊朝阁与鹤归楼相距确实不远,叶慧拉着程轶在前面带路,后头跟着柳静姝和池霁,没走几步,便到了惊朝阁的门前。

    柳静姝在心底讶然了下,这惊朝阁居然就在曲水亭旁边,可她两回在曲水亭,都没注意到旁边有这么座酒楼。

    那空无一人的长街上,随风扫过几片落叶,青裙翩跹而近,那落叶又滚远了些。

    只剩几只麻雀啄着地上的虫,在柳静姝这行人驻足门前时,慌忙飞走了。

    “叶姑娘说得不错,这楼前确实可谓是……门可罗雀,哈哈……”池霁托着那两坛酒,看着这冷落的门庭,咬开酒盖布,往嘴里倒了口。

    腿上当即又挨了柳静姝踢过来的一脚,她那扇子挡着脸,侧过来小声对池霁说了句:“闭嘴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其实叶慧也清楚他们之间的动作,轻笑了下,没说什么,带着人往里走。

    大门敞开着,可一眼望进去,一个客人都没有。日光照进来,那些桌子凳子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只让人觉得凄凄惨惨。

    楼里面有伙计闲的没事,拿着笤帚在扫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到了门口,察觉到外边站了人,以为终于算是来了客人。

    欣喜地一抬头,见是叶慧,略有失望地又低垂了下去。

    “掌柜的,是你啊。”

    带头的叶慧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领着柳静姝他们就往里走。

    进门时还拍了拍那个伙计的肩膀:“没事儿哈,等找出来是谁在做手脚,店里就会像从前那般热闹了。”

    她身后,柳静姝的脚刚踏入惊朝阁的大堂,抬头正想打量里头的装修,便看到叶慧的手朝他们这儿顿了下。

    和那个扫地的伙计道:“这两位,是我们惊朝阁的贵客,你让后厨去做几道好菜来,好酒好菜招待着。”

    伙计点着头便走向后厨。

    柳静姝重复着叶慧口中的词:“贵客?”

    却见叶慧没有半点架子,直接上手拿布,替他们擦拭掉了桌上积攒已久的厚灰。

    “这半个月不见一个客人来的酒楼,姑娘踏足,难道还不算贵客吗?”

    她巧笑嫣然,边擦边说:“再说了,姑娘两次帮我,即使让我喊你一声恩人,也不为过。只不过是一句贵客,姑娘尽管担着便是。”

    柳静姝走了过去,叶慧的动作颇快,只一会儿便还了桌子原本的容貌。

    她的身后,程轶熟门熟路地从一个柜子里,取出来四只精致的杯子。

    放在桌上时,池霁正好把酒坛子放下来,索性将四杯都满上,他是快哉饮酒了,柳静姝却还有一问。

    她在叶慧的对面坐下,端着酒杯问道:“这位程公子,怎么如此熟悉惊朝阁的摆放?”

    两人大大方方,没想遮掩什么。

    程轶从另一边的柜子里,拿来了些点心放在桌上,随后也落座在了一旁,从盘子里取了块糕点给叶慧,自己答道:“开这惊朝阁,小慧出钱,我出了力。”

    因为根本没客人,后厨上菜上得也快,不多时一盘金丝酥雀便上了桌。

    好酒配好菜,叶慧举起酒杯,朝柳静姝那边敬道:“在鹤归楼人多眼杂,现在在我们自己的地方,我便放心与姑娘交个朋友。”

    酒杯被举高了些,她说:“重新认识下,我叫叶慧,他叫程轶。”

    举起的酒杯被碰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砰”,持着酒杯的柳静姝说:“我姓柳,名静姝,叶姑娘随意叫便可。”

    “池霁。”

    他简单地跟着碰了个杯。

    杯酒方下肚,夹了一筷子菜的柳静姝,只听叶慧说道:“柳姑娘连着帮我解了两次围,我无以为报。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金丝酥雀的味道不错,柳静姝多少沾点儿爱吃的毛病,惊朝阁的后厨上菜又快又好吃,她沉溺于这一桌的美味。

    点了点头,样子竟有些像百忙中抽空来回叶慧的:“我确实不是这儿的人。”

    她那模样是实打实的,在表示惊朝阁的菜好,叶慧见此,也很是开心。

    “若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叶姑娘客气了。”

    她原没想出来有什么需要的,筷子夹上新上的菜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还真有一个需求,敢问姑娘听过池溯这个人吗?”

    桌边四人里,唯有池霁喝酒的手顿了顿,他像个纯是来蹭顿饭的人,从坐下到现在,只在方才说自己名字时,才有过话,其余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吃菜。

    此时他朝柳静姝看了眼,马上又神色正常地饮下了一杯酒。

    “池溯?”叶慧认真回想,想了半天说,“不好意思,磐石关里好像没有这号人,柳姑娘是在找这个人吗?”

    柳静姝点点头,脖子上空空荡荡的,到现在也还没习惯。

    她说:“嗯,我在找他。”

    倏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那撼林偿花帮呢?有听说过吗?”

    听到这个名字,叶慧模模糊糊地好像有些印象,皱着眉回想了好一会儿,终是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说过的。

    只能说:“在我记忆里,这个名字确实有出现过,只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在我爹口中听到的。”

    “你爹?”

    这二字被玩味般地,由池霁说出了口,柳静姝微有惊讶地朝他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瞬的池霁看起来,似乎有些……凌厉?

    他大概也是反应过来,马上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爹是何人?小神棍说的什么什么帮,听起来就像是江湖里的神秘组织,你爹怎会知道这些?”

    叶慧无所察觉:“我爹叫叶佟,是与岽慕军合作的商贩。”

    筷子在桌上你来我往,精美的菜肴便在此一点点消逝。

    她回想着,老老实实说道:“好像是在有一年,他去鹤归楼里,与陆郢和康贾晖交谈供给的事。回来时他和阿娘聊天,我隐约便听到了这个名字。不是很确定,但好像,这也重复不了吧?”

    这是难得有人说听过撼林偿花帮,柳静姝赶紧抓住机会,又接着问:“你再想想,他们说撼林偿花帮时,又提到什么吗?”

    叶慧便又再努力回想,可她从来不关心叶佟生意上的事,听过的话也当是耳旁风。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挤出来了几句话。

    有些垂头丧气,说:“实在想不出来了,只记得他当时与我阿娘,好像是这么说的。”

    ——“十四洲与我们磐石关一样,雨季易洪涝,早些年前,那里便有两次大型洪涝,致使那儿的人流离失所。”

    “我方才回来,听说当时似乎有个叫撼林偿花帮的,救助了那儿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后来有记着他们的百姓想要答谢,可无论怎么查,这个撼林偿花帮都杳无音讯。”

    “孩儿他娘,这快到雨季了,你多留心些叶慧,别叫她野了吧唧地,老往外跑,我们这儿可没什么这样的帮派来救人。”

    她学着叶佟的语调,将他早年的话,在如今复述出来。

    柳静姝仔仔细细将话记在了心底,沉吟片刻,忽然问:“你是不是和你爹,关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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