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玄机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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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邪,昌普二十六年。

    月夜深深的上邪国右将军府中,右将军付成坐在厅堂之上,脸上是难测的复杂神情。

    忽然他一拍茶案厉声喝道:“该死的,你们怎么办的事情?”

    堂前立着的六名武士连忙跪下,惶恐地说道:“将军恕罪,没想到格朗会那时候带着人手过来。我们……我们只差一步……况且……甄妃已经动了胎气,腹中胎儿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说不定……连她自己都性命难保。”

    付成依然严肃地说道:“任务之前没听清楚我的交代吗?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你们这些愚蠢的废物,只知道留些后顾之忧给我……被抓的那些人呢,有没有……”

    “将军放心,他们已经服毒自尽了。”

    “嗯。”付成满意地点点头:“那么你们呢,还等什么?”说完用恶毒的眼光睥睨着堂下跪着的武士。

    “还请将军恕罪,我们几人对您忠心不二……以后定当更加努力地为将军效忠,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没等他们说完,付成手下的大将佟越提了剑从门口进来,一剑将他们全部结果,口中说道:“没用的东西!”

    付成抬眼望着佟越,似乎在等待他带来什么消息。

    佟越上前拱手说道:“将军,甄妃娘娘……生了位王子。”

    听到消息,付成恼火地攥住了拳头。

    上邪宫廷甄妃殿中,跪满了太医和接生的宫人。昌普王高兴地将新生王子抱在怀中,端详着说道:“啊,本王的儿子!……像我!”突然又凝眉问道:“太医,这孩子这么小……以后能像本王这么威武吗?”

    太医说道:“王上放心,甄妃娘娘虽是怀胎七月产子,但孩子在健康上没什么问题,现在个头小点儿,多注意营养,好好照顾即可,日后他定能跟王上一样威武,成为上邪国日后的勇士。”

    “哈哈哈……好,说得好!今晚你们通通有赏!”说完,昌普王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抱送给了乳娘,款步来到甄妃床前。

    甄妃娇弱地唤了声:“王上……”

    昌普王抚着甄妃额边的湿发,温柔地说道:“甄儿,你辛苦了。刚才太医说了,我们的孩儿定能健康地长大……我见他虽然身体小点,但是骨胳还好,以后又是我上邪的一位勇士……你七个月生子,更加要仔细着自己的身体啊!”

    甄妃欣慰地微微闭目,问道:“王上,甄儿没事。您给我们的孩儿,取个什么名字呢?”

    昌普王拨弄了一下甄妃的鼻尖,说道:“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鹰隼’,你看好吗?”

    “鹰……隼……”甄妃口中喃喃着这个名字,仿佛向它倾注了所有的祝福和企盼。

    上邪,昌普三十三年甄妃宫中。

    “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啊?”甄妃停下手中的活计,那是一双没有缝完的保暖手套。她向面前跪着的小女孩问道。

    小女孩听话地抬起红润的脸庞,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回答道:“回禀娘娘,奴婢名叫拘香。”

    她乖巧的样子令甄妃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又问道:“多大了?”

    “今年九岁了。”

    甄妃向着身边的秦嬷嬷说道:“挺好的,比隼儿还长一岁,正好给他打个伴儿,又可以照顾他。”转而又问她:“拘香是吗,你都会些什么呀……可知道如何照顾好小公子?”

    拘香想了想,“拘香学过女红,还知道研墨……小公子渴了,我会端茶给他喝;热着了我就他打扇子,冷了我给他添衣;疲倦了,我就……给他唱拘香喜欢的歌谣。”

    秦嬷嬷听了有些不满意:“小公子还没说渴,你就得先给他把茶备好。不要什么事情都等到小公子说了之后再去做,要为小公子先考虑周到,知道么?”

    拘香微微点了点头。

    甄妃温和地说道:“以后你多想着点就行了,服侍小公子不会有多难的。你说你还会唱歌谣?那唱一首来听听吧。”

    拘香覆手磕了个头,“是的,娘娘。”她开始唱道:“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一首《芣苢》经她稚气的声音缓慢而生动地唱了出来,这是《诗经》中的一篇,是以前的人们在采车前草时创作的歌谣,劳作的过程虽然是辛苦的,但也能在其中找到许多的乐趣。

    甄妃有些惊奇一个普通的九岁女孩儿也会念这样的歌谣,于是问道:“拘香,你读过书吗?”

    拘香答道:“拘香只是跑到学堂那里学了几首歌谣,不懂得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念着好听。”

    甄妃被她无知、单纯的样子逗乐了,说道:“挺聪明的一个丫头。好吧,你留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多问问秦嬷嬷。知道了吗?”

    拘香仰着脸甜甜地答道:“奴婢知道了,谢过甄妃娘娘。”

    甄妃又向着身旁唤道:“秦嬷嬷,你来跟她说说,平常都需要她做些什么?”

    “是的,娘娘。”秦嬷嬷应答着,转向拘香,语气和缓而严肃地说道:“拘香,你记好咯!小公子每日卯正起床,在这之前你就得起来,先把自己收拾好了,再来服侍他梳洗、用早膳,之后还要陪着他到储习宫去上课。把他送到那儿就回来,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哦,你还得注意了,别的时间不要带着小公子瞎玩,亥时之前小公子必须入睡,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拘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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