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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献妃 第十二章

    “母亲,月牙儿不想嫁到上邪去!月牙儿不想嫁到上邪去!”我急切地呼喊着,即使心中明白对于此事,母亲也帮不到我什么。

    她默默地望着我一语不发,脸上依旧是平常的冷漠,眼神中却生出了爱怜的光泽。

    我明白她的心在这宽阔的婉月宫廷里,被堆在角落中深深地封存了多年。或许,她自己一直挣扎在绝望之中,疲倦地生存。但她始终是放心不下她的两个孩子的,游走在寂寞中的同时,保有着一颗善良仁慈的母爱之心,异常艰难地喘息,让这气若悬丝的呼吸带给她生命的力量。

    我突然蹙起眉来,摇了摇头,有些责怪地说道:“为什么您总是甘愿待在这晦暗的房间里,为什么您将儿女生下来又从不为他们着想?为什么您看着我时不同我说话,为什么我哭得这么伤心您也可以不加安慰?”

    这些个“为什么”是我对情绪的宣泄,像芒刺一样扎到母亲的心上,顿时她在我眼中已经不是以前的清晰形象了,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我的心被猛揪了一下。

    我知道自己不该对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心里的委屈比起我来要更深得多。可是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怨气,我无法像她那样做到可以闷在心里委屈。甚至为了给自己刚才对母亲讲出的残忍话语开脱,我心底居然愤恨的想起:这么多年的印象中她从未对我笑过。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很依赖着父王的疼爱,把这份疼爱当作是一份荣耀高高地托举在头顶。

    “母亲,我恨你——!”最后,我就是甩着这样一句怨毒的话站起身来的。

    我收敛起悲伤的眼光,毅然迈步走出满是沧桑若年老女子褶皱的面容一样的房间。宽大衣袖甩过床前的几案,我听到身后药盅被打破的声音,微微顿了下步子,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母亲是在我走后才开始哭泣的。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水崩塌而出,压抑了十多年的情感在我的刺激下得到了瞬间的释放。

    之后的很多天,荷秀说我像变个人一样,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却也没见我再哭了。

    每天我很晚起来,也很晚睡去,有时候就伏在窗前一点一点地数着雪花儿。而我脑子里,不知道该想什么,比起对以前漫长时光的迷茫,现在更多出了一份空洞。但是飒箭横的身影依然同往常一样,会每天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只有他,还是清晰的。

    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早早打发落言和荷秀先去休息,明日便要踏上辛苦的远嫁之路。

    落言是不放心我的,但也只好缄默着回到房中歇息。我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是难眠的,但是我清楚,我的父王,曾经尊崇的父王定是又安详地睡在美人胴体的芳香中。我不禁瞅了一眼搁在窗案前他赐给我的那只酒具。

    羽觞浅浅的腹盛着清冷的月光,透露出灵动玄妙的古老光泽,对于我的远嫁,到底是悲剧的上演还是真正幸福的开始呢?一切都不得而知……

    时间还早,我的母亲还没睡下吧。她总是有着太过沉重的心事,倦怠而又痛苦,让她无法早早安睡。

    我披着白色的羽绒毡缓缓走到了母亲房间的门口,明天是我远嫁的日子,也该跟她道个别。何况那天的话,我说得那么残忍。听到药盅被打碎的声音时,其实自己就想回过身去,要向她说:“母亲,月牙儿心里并不怨您。”

    可恨自己竟然没有回头的勇气,没有勇气去面对母亲悲哀的目光。只好将一份愧疚和不安悄悄带走,离开了房间。但是有些话,我现在如果不自己说出来,她怎么会知道我不怨她呢?

    我静立在房间门口,暗暗地警告自己:“月牙儿,别再叫母亲伤心了。不要生气,也不要把悲哀和不满写在脸上。”

    这时,房中传来母亲的干咳声,她抚着前胸平静下来,问着暖炉边上热着药的乳娘:“惠娘,公主……是什么时候走?”

    乳娘微弱地叹息道:“唉……明天公主送亲的队伍就要起程了,听说是四王子送她去的……也不知道那上邪国的大王到底怎样,听说……是个英俊、能干的人。如果是这样,也算好了。”说着,她眼眶中的泪水也要滚落出来。她是看着我长大的,直到我渐渐有了意识调皮起来,喜欢和落言、荷秀玩在一起。

    转而她又继续说道:“这孩子生下时身体就弱,叫人好不担心。后来您别说……公主身体是越来越好,这才叫人放心许多……公主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就连那雀儿清脆的鸣叫,她也喜欢学着来玩。宫里人都喜欢逗着她玩,见她可爱……后来也得了王上的宠爱,让最好的老师教她功课。她任性、倔强,但心里是好的……”

    乳娘回忆着过往,如数家珍一样禁不住说了出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您看我这是怎么了……吵着您歇息了吧?”

    母亲仔细听着,淡淡地说道:“没有,你继续说吧,我想听听。”

    乳娘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拿湿布裹了药壶的把儿将它抬起,把药倒到药盅之中。她已经注意到母亲眼里满是自责。

    乳娘小心把药盅搁到几案上,说道:“您先歇息着,等药凉了些我侍奉您吃了再说吧。”

    母亲摇了摇头,忽然激动地说道:“月牙儿要走了,明天就要走了!王上把我最珍贵的寄托攫走了。他……他是要我死啊……”说到此处,她再也说不下去,而是猛烈地咳嗽起来。

    “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乳娘连忙上前去抚母亲的背,又将白帕子递到母亲手里。

    母亲渐渐平歇,洁白的手帕搁在了眼前。

    “啊……”她小声感叹道。

    乳娘顿时变了脸色:“血、血!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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