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啧,我说你们这么久了都不见人影,原来是躲在这里卿卿我我啊。”

    郁春从墙的那边探出头来,一脸看戏的表情瞧着他两。

    闻雪晴面上骤然涌似一股热辣,连忙推开了面前的殷晨。

    耳畔旁似乎还残留着郁春方才的调笑声,刚刚强上的勇气似乎一戳即破。

    殷晨却是无所谓般,大大咧咧地放开了搂着她肩膀的手,朝郁春行礼,鞠躬致歉道,“抱歉了郁老先生,先前是我出言不逊对您不敬,日后我会好好反省自己,改过自新,定会尊老爱幼,您瞧我现下的诚意如何?”

    郁春捋了捋下巴处的长须,又环绕在他身边走了几圈,仔细盯着他,片刻后才出口道,“态度端正但是马马虎虎吧,勉强算你过关。”

    “郁老先生,那您先前说的那件事,还作数不?”闻雪晴往怀中摸了一把尚有余温的卷轴,内心有些许紧张与不安。

    她摸不着这位郁春前辈的脾性,万一若是像那明月一样的话,就不好了......

    “那自然是作数的,你们二人先去浒山替我寻一位器灵回来。”

    半空中骤然浮现出一张宣纸,郁春伸手取下,唰唰在纸上不知画了什么东西,半晌后才将它交至闻雪晴手中。

    画面上寥寥几笔便用炭笔勾勒出一个孩童模样的器灵,那器灵虽看似年幼,但周身却环绕着一股黑气,给人亦正亦邪的感觉。

    “郁前辈,让我去找东西的话这没有问题,可这器灵为何看着这般......”她欲言又止地瞧了一眼纸上的器灵,又看了一下郁春的反应,内心猜测他是不是在耍自己玩。

    毕竟这器灵可不好找,能从器物中修出灵智的器灵,可谓是万年不现。

    眼下这浒山居然有一只器灵,若这消息走漏风声的话,那这个对于修真者而言的香饽饽,绝对会引起所有修士们争抢的。

    “你是想说为何看着这般邪门,不似正道的东西是吧?”

    郁春引着他们回到自己的住所,又探头往外看了几眼,确定周围没有别的人后才解释道,“你觉得这会是普通的器灵?这器灵里可是混杂了一丝人魄的。”

    “许是迷途的魂魄不小心被这个器灵吸附在它身上了。”殷晨侧头瞧了一眼那纸上的器灵,表情没个正经,漫不经心的,绕着她的乌发拿在手中把玩。

    她皱眉将殷晨作乱的手拍开,低声警告道,“你少打岔。”而后又扭头看向郁春,“郁前辈,您继续说。”

    郁春顿了顿,又警惕地朝周遭瞧了几眼,朝闻雪晴招手示意她过来,“那器灵啊,可邪门了,瞧它那个样子,估计没吸过几个人的魂魄是修炼不成这个模样的。”

    闻雪晴大吃一惊,心中微颤,似是不可置信般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脑中忽而多了几道不好的幻想,“郁前辈,您说的该不会是......”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别听你我家老头子夸大其词瞎说,他就是在逗你们玩的,其实只是那个小器灵啊,本性不坏,只是遇到点想不通的事情,郁结于心,所以周身才会显现黑气。”

    身后突然传来另一道沧桑的声音,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身回头去看,却是看到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妇人。

    郁春听到这声音,眼神有些躲闪,随即蹑手蹑脚想往门边偷溜,却被殷晨一把拎住了袖子,拉回原地。

    “大叔,想偷偷溜去哪儿呢?”殷晨俯下|身来,直视他的眼睛,手中的拳头捏得吱吱作响,“所以方才你故作玄虚,是在耍我们的是吧?”

    郁春尴尬地朝他笑笑,随即趁他将自己放下来的空挡内,快速溜到老妇人的身后,拉着她后背的衣摆探头探脑的,“才没有,再说了,我哪有耍你们,这也是考验中的一环好吧。”

    一想到方才被他这般戏弄,殷晨越想越火大,忍不住撸起袖子就想给这老顽童来上一顿拳脚伺候。

    她连忙拉住殷晨劝慰道,“好了好了,殷晨你冷静点,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啊。”

    “开玩笑,小爷我答应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反悔。”他理了一下有些凌乱地衣襟,抱臂立于一旁,只是目光依旧不善地盯着那躲在老妇人身后的郁春。

    闻雪晴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殷晨,朝她行了歉礼,“抱歉啊这位前辈,让您见笑了。”

    她手腕微抬,将欲要给自己行礼的闻雪晴扶了起来,“哈哈哈哈,无需多礼,年轻人嘛,热血方刚的,热闹点总归是好的,你喊我郁夫人即可。”

    郁夫人表情和蔼,将他们引至后厅内坐下,才细细将那器灵的事情告知二人。

    原是那器灵因自身的锻器师主人身死,而它身为死物却执念太重,拘了原主人的一丝人魄留在自己体内,进而生出灵智,修成了器灵的模样。

    “所以这便是我们需要你去找的东西,小姑娘,你将它郁结的事情解决了,带回来后我再与你细说下一步该如做。”

    闻雪晴一口应下,再跟她问了几处细节后便准备拜别郁春夫妇,启程前往浒山。

    眼看闻雪晴准备走了,殷晨也打算跟上她的脚步,同她一起出发,临行前却是被身后的郁春喊住。

    “殷家小子,你等等,老头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殷晨回头去看,只见郁春表情有些许严肃,原本顺滑的胡子被风弄得乱七八糟的。

    郁春斟酌片刻后才开口问道,“殷家小子,你的识海似乎并不清明,如此混沌的情况,老夫闻所未闻,近期可否有灵力使不上劲的地方?”

    听到郁春的话,他本打算离开的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了先前在那个未被记录在殷家家书中秘境的经历,一时无言。

    见殷晨不说话,郁春又有些着急地朝前走几步来到他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子,别总以为自己很厉害,做什么事情都冲在前头,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她。”

    他似意有所指般看了一眼此刻站在树荫下,正等着他们结束谈话的闻雪晴。

    见殷晨与郁前辈的视线皆是齐刷刷望向自己,闻雪晴对此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微笑着朝他们招手算作自己的回应。

    殷晨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他表情平静,甚至还有心思对树荫下的闻雪晴做了个鬼脸,气得她不知朝自己说了什么,便直接转身不再注意这边的动静。

    “前辈,这个我知晓,只是身不由己,机会不多,由不得我选。”

    “你这是钻牛角尖,罢了罢了,老头子我就多嘴说一句,劝不动你,你自个考虑清楚吧。”他将乱糟糟的白胡捋平,“逆转灵台,可是有入魔风险的,慎重而为之。”

    *

    浒山四面环河,那河水黝黑无比,河面处蒸腾着淡淡的水汽,山顶处终年被云雾覆盖,山上光秃秃的,不见走兽飞鸟,纵横交杂着数十个黑点,换作是别人看了也只觉得是些枯树残枝,无甚在意的。

    在外人看来,这浒山也许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包,但郁夫人提前给闻雪晴开了三眼,她才得以看出其中的玄幻之处。

    这山顶笼罩的哪是云雾,分明是往下流淌的岩浆,就连那河水,也都是冒着滚烫热气的红金色岩浆。

    那看似是枯枝败叶的黑点,实则是一道道禁制节点,节点间相互连着金线,用以防止不知情的凡人误入浒山。

    在一处岩浆潭边,一位年长的锻器师脸上神情紧绷,从额上沁出的汗水都将他光着膀子的上身浸湿,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但他不管那多,只是边往里注入灵气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经由岩浆高温锻造,新鲜出炉的方形法器。

    闻雪晴倒是很理解他这种全神贯注的状态,毕竟她亦是如此。

    锻造法器最后成型的步骤,是锻器中最重要的一步,不容许锻器师有任何的分心,若有一丝差错,那这件法器便毁于一旦,前功尽弃。

    那方形的法器一经出现,便引得周遭的人阵阵欢呼,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被一位蒙着面纱的人直接出手买走。

    她好奇地瞧着那蒙着面纱的买家,拍了拍身旁一位看着好说话的老伯,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伯热情地给闻雪晴介绍,原来这浒山上出产的所有法器皆可在出炉的时候就能当场买下,而且名家锻造的法器还会有人专门前来蹲守,只为抢得那新出炉,称心如意的法器。

    层出不穷的新奇锻器法,眼前锻器师们忙碌的景象吸引了闻雪晴全部的注意力,只是她身旁的殷晨自来这浒山时便兴致缺缺,一副困倦没睡够的模样。

    “老板,来两碗冰镇白玉豆花。”

    她拉着殷晨来到小摊后设的茶桌上,瓷勺搅动着碗里浇着糖浆的豆花,望着他眼底的青黑,有些忧心地朝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殷晨白了她一眼,顺手将她手里那碗已经拌好了的白玉豆花舀到自己碗里,狼吞虎咽地吃完后才缓缓说道,“大小姐,你这几晚睡得那叫一个豪放,大半夜的还非得拉着我出街说什么天下第一,真是要命,我还得费老大的劲把你按回床上,您猜我这眼下的青黑是怎么得的?”

    “哈哈哈哈,原来我还会梦游的吗......”闻雪晴视线尴尬地四处乱飘,耳根通红,一时羞愧万分。

    她自己也没想到,能来浒山收器灵这件事会让自己这么激动,以致于梦游了。

    虽然这个梦游的毛病她打小就有,但也就发生过几次而已,师兄师姐们也都说是小问题不用在意,所以她就没怎么去管。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后继续问道,“这几天晚上,我真的有那么丢脸,去街上喊那什么天下第一吗?”

    但对上殷晨幽怨的眼神以及他眼底越发青黑的暗处,闻雪晴已经能猜到这事绝对保真,她适时地闭上了嘴,不再去回忆这段对自己来说很丢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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