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东方公主屠龙守则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这次麦瑟斯名义上找昆图斯来喝酒,除了表达自己对莫勒的不满之外,更多的就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他没什么朋友,能说得上话的过去只有一个韦沃罗,如今勉强算上了昆图斯。

    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关了十年,他几乎没有见过什么人,每日除了对着坚固的硬铁栏杆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之外,就只能靠着恐吓隔壁房间关押的死刑犯来打发时间。

    他十分自然地把自己看不过眼的东方姑娘当做空气一样无视掉了,而舒徽妜自然也知道他对自己有偏见,很懂事地不再出声搭话,安静听着他和昆图斯闲扯些有的没的。

    好几杯酒下肚后,麦瑟斯说话渐渐开始没有条理,且喜欢讲些不着调的事情,一会非要叫人一起把迪罗佩斯的女巫杀光,一会又说要带人把波德罗皇帝的头砍下来摆在索戈利堡当装饰品,昆图斯看着对他的胡言乱语有些不耐烦,却也会一本正经地和他讨论那些事件的可操作性。

    舒徽妜听着觉得好玩,昆图斯平时很少与人说这些废话,看他心不在焉地敷衍着麦瑟斯却依旧会顺着他说,她也不免觉得能有人这样叫他出来喝一杯也挺好的。

    就在她为麦瑟斯那些大胆的发言而暗暗咋舌的时候,酒馆的门再次被人推开,舒徽妜下意识朝门边看去,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短发女人换下了过去一身土匪的装扮,如今正儿八经地穿起了盔甲,看起来倒更多几分英气,只是她身边的棕发女人面容憔悴,早已没有先前见过的那样活力满满。

    是梅拉和萨莎,虽然不知道萨莎为什么会在索戈利,但多半也是为了梅拉而来。

    席尔……

    舒徽妜得知席尔的死讯时是海上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席尔是她来到这边后除了昆图斯之外认识的第二个人,第一个是拜尔德,但她不太喜欢拜尔德那种花花公子的做派,反而更喜欢质朴爽朗的席尔,对于他的死,她也难过了很久。

    从康塔林到索戈利的那一路他们都是和席尔一起走的,有时昆图斯有事要解决,都会留下席尔来保护她,他做事没有昆图斯那样周全,却也会笨拙地为她安排好一切需要的东西。

    他和妹妹梅拉一样,总爱提起他们未来的家,他说他很羡慕昆图斯那样的能力,通常一个委托就能赚到他好几年都赚不到的钱,但昆图斯居无定所,等他买好了房子,也要给昆图斯留一个房间。

    或许是之前昆图斯的讲述方式太过平静,受到影响的舒徽妜也没有觉得对席尔的死到了难以接受的程度,可如今见到梅拉,她身上真真切切的痛苦还是令舒徽妜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看向昆图斯,没有打扰到他和麦瑟斯的闲聊,只是让他注意到了坐在窗边的梅拉,昆图斯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颔首示意她想去就去。

    舒徽妜起身往梅拉那边走去,一旁的麦瑟斯还有些不明所以,醉语迷蒙地冲着昆图斯喊道:“喂,你的女人要跑了,现在冯泊可不算太平,还不快把人抓回来。”

    昆图斯没理他这茬,只是示意他朝窗边看去,说:“那个是席尔的妹妹。”

    闻言麦瑟斯扭头朝舒徽妜离开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了一个没有带铁剑,却背了两把龙鳞剑的女屠龙者,了解内情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其中一把来自她死去的哥哥。

    原本麦瑟斯是不认识席尔的,与卡巴瑞的这一战,索戈利无论是士兵还是屠龙者都损失惨重,要记下所有在这次事件中死去的人根本不可能。

    但他知道昆图斯杀恩特伯格的前因后果,自然也知道席尔是间接地死于恩特伯格之手。

    麦瑟斯和昆图斯一样,从小没有父母亲人,他原本在一个工匠家做学徒,因为受不了老工匠的欺压跑了出来,为了谋生死马当活马医地参加了转换仪式,成为屠龙者后就被华伦收留住在了索戈利。

    他虽然不理解亲情关系,但只要代入华伦死时自己的感受,他还是会尊重索戈利每一个失去亲人的可怜人。

    他回过头来又喝了一口酒,有些恨恨地说:“你小子真不会办事,怎么不把卡巴瑞留半条命给我砍。”

    “留卡巴瑞太麻烦了,你还是自己去砍波德罗皇帝的头吧。”昆图斯并不贪饮,陪着麦瑟斯把舒徽妜的那杯酒也喝光就不再多喝了。

    麦瑟斯也懒得劝酒,只是说:“你那个女人才真是件麻烦事。”

    “关你屁事。”昆图斯朝他翻了个白眼。

    就在两人谈话间,一个衣着打扮性感暴露的女人凑了过来,见原本坐在这里的女人离开了,她朝着两人边抛媚眼边柔声说道:“需要服务吗?对屠龙者有优惠哦。”

    昆图斯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转过头去没搭理她,那女人显然有很多接触屠龙者的经验,她识相地没再纠缠昆图斯,挪动着柔软的腰肢贴到了麦瑟斯身边。

    “先生,只要两比托,可以一直陪到您满意为止。”女人鲜红的嘴唇朝麦瑟斯勾出了一个暧昧的弧度。

    醉得不轻的麦瑟斯一把揽过女人的肩膀,冲着对面的昆图斯说:“这才是屠龙者该找的女人,就像铁剑、盔甲、药剂还有剑油,用完就扔掉,随时换新的,消失了也无所谓,反正总有下一个。”

    他见过韦沃罗意气风发的时候,也亲眼目睹了他如何因为一个女人而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子,有些东西是无论多么强大的屠龙者都不该追求的天际星火,他们只需要在不知何时会戛然而止的生命里及时行乐就行了。

    含糊不清的话说到最后变成了语焉不详的嘟哝,麦瑟斯摇摇晃晃地拽着女人站了起来,朝昆图斯扔了几枚比托钱币当做酒钱,就带着人往酒馆的二楼去了。

    麦瑟斯的离开没有影响到窗边三个姑娘的那桌,萨莎早就察觉了来人,在看到是舒徽妜后默许了她在梅拉身边坐下,而梅拉只是喝着闷酒,对身边多了一个人竟毫无察觉。

    舒徽妜看着眼前的姑娘,上次见她时,她还开心地说等她的新房子修好了要叫自己去玩,时过境迁,哪怕席尔之死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活泼的姑娘脸上仍不见一丝笑意。

    索戈利只要是认识这对兄妹的人都知道,他们对拥有自己的房子有很大的执念,小的时候他们在蛇尾河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和睦,虽然爷爷奶奶那一辈的人都不在了,却有一个慈祥的祖奶奶健在。

    南部领地的战乱影响了蛇尾河边的普通人家,虽然后来在华伦的交涉下,南部领地的战火不再波及索戈利边境的人,可席尔他们一家除了兄妹俩之外还是都死在了一场意外之中。

    他们想在冯泊这样安稳的城市里重新建起记忆里那样一个温暖的家,再次过上平静的生活,他们都不算是厉害的屠龙者,席尔甚至是靠着康塔林的拜尔德才认识了昆图斯,从而得到些昆图斯的帮助。

    但再困难的环境也没有阻止他们寻求幸福生活的心,只是失去身边唯一的亲人后,梅拉彻底崩溃了。

    她就算建好了房子,等待她的也只是个冷冰冰的小屋,父亲母亲,祖奶奶,还有哥哥,全都不在了,那她还要一个空壳有什么用呢?

    很快梅拉的杯子就见了底,她正要再来一杯矮人烈酒,却突然发现了身边的东方姑娘,她听索戈利的人说过,她去了黎桑格瑞,是特维尔的王妃。

    “你……”想来应该是昆图斯把她接了回来,但现在的梅拉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事了,她看着舒徽妜,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忘了自己刚刚准备干什么,也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久不见,梅拉。”舒徽妜尽量收敛地与梅拉说话,她没有提起席尔,也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照常地问好。

    梅拉依然怔怔地看着她,浑浑噩噩地回到索戈利后,她很快就弄明白了那个传说中的葛西利亚屠龙者为什么要杀掉席尔,随后便也投身到索戈利的战场上去,她在沙汀的手下做事,与卡巴瑞的叛军几乎可以说是奋不顾身地拼杀。

    她没能死在战场上,她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活下来后她只感受到了无尽的空虚,她既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证明自己的自豪,只是等保卫索戈利的一腔热血凉下来后,她再次回归到了失去一切的悲伤之中。

    萨莎是在凯瑟翰听说索戈利的事情之后只身前来的,她原本想要带着匪帮的人过来支援索戈利的情况,可那些匪帮的人打杀劫掠只是为了钱财,对这种战争根本不感兴趣,她也没有勉强,把匪帮的事交代给手下管理后就自己跑来找梅拉了。

    可让她没想到是,席尔的死竟然对梅拉的打击这样大,她几乎每天什么都不吃,只是在睁开眼后就到酒馆去喝酒,肆意挥霍着原本攒下想要买房子的钱,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然后昏睡过去,再到第二天睁眼,如此循环往复。

    萨莎本就不是擅长安慰人的类型,她只能无奈地陪着梅拉发疯,然后暗暗帮她塞点东西下肚,免得她这样弄坏自己的身体。

    如今东方姑娘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一线希望,或许她那样细腻的姑娘才有办法让梅拉好过一点。

    梅拉呆愣的表情和萨莎殷切的目光舒徽妜都看在眼里,梅拉和席尔是相依为命的兄妹,任何一个人失去对方或许都会如此伤心欲绝。

    “你还好吗?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舒徽妜向梅拉伸出了手,在她没有反抗的意识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萨莎终于忍不住一吐为快:“好什么好,这个家伙疯了一样花钱喝酒,也不叫着买房子了,这样下去别说房子,连个旅馆房间都要开不起了。”

    她嘴里是对梅拉的抱怨,可眼神却无不透露着关心。

    梅拉却像是根本没有把舒徽妜的话听进耳朵里,只是在愣怔片刻后忽然反抓住了舒徽妜的手,她的力气很大,就像那些男性屠龙者一样,但舒徽妜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听着梅拉有些歇斯底里地问她:“在你们这些拿不了龙鳞剑的普通人眼里,屠龙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些疯了一般用一切可以伤人的器具刺进席尔身体里的普通人,在他们眼里,屠龙者是怪物吗?哪怕席尔根本就没有任何伤人的举动,他们只是因为听信了谗言就对席尔抱有那样大的恶意,真的是因为他们都是怪物吗?

    他们接受痛苦的仪式,让龙血和药剂流进身体里,日复一日地折磨自己,只是为了能当上屠龙者以谋生计啊,就算没有高尚地要为人类屠斩巨龙,那也不过是一份有些不一样的工作而已,就像工匠运用锻炉、矮人酿造烈酒。

    可他们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梅拉……”舒徽妜看着眼前失控的少女,她是真的为此感到疑惑,也是真的为此感到痛苦,“你,席尔,还有我在索戈利堡见过的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她忽然想起了芭娜湾那个叫费际的小村子里,人人见到昆图斯都是一副畏惧却又暗暗喊打喊杀的嫌弃模样,如今她早就已经不记得当时语言还不熟练时听到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含义,可那些低声的谩骂就如某种恶毒的诅咒,一直留存在她记忆深处。

    那是一种直勾勾血淋淋的恶意,哪怕他们并不认识昆图斯,但只要他有那把象征身份的龙鳞剑,似乎所有对他的侮辱与伤害就都是正当的。

新书推荐: 如懿传之奇迹婉婉 霹雳切片小剧场 开门,玩游戏 互赎 谁还不是个十万岁的炮灰呢?! 思远思远 南言北雪 你是世界的开始 清风明夏 有福之女不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