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又从席尔口中得知了一些如今正在进行的屠龙行动,昆图斯也大概知道了目前的行情。在他离开西大洲的这段时间里,马特莱纳境内一共杀了三条龙,两条小焰龙一条赤尾龙,其中那条赤尾龙就是婕列娜所在的那个小队斩杀的,而且那单任务出自马特莱纳皇室的委托,她因此而在皇室那里得了脸,才会那么目中无人。

    现在的屠龙委托还有很多都没人接,其中有好几单是特意留给昆图斯的,原本的雇主们只想等他从东大洲回来就去找他,可到现在他在明面上都是下落不明的情况。

    杀龙能拿很大一笔赏金,而且龙身上的各种战利品也十分值钱,只是现在带着舒徽妜,很多事都不方便做,只能延后再议。

    可席尔似乎很期待昆图斯能出手,席尔加入的屠龙小队没什么组织性,里面的成员都很松散,开张的时候不多,其中特别厉害的人也很少。他现在已经有点想着要跟昆图斯混了,但他也知道昆图斯是独行屠龙者,不会找队友,所以只能寄望于让昆图斯带他干一票。

    席尔再三劝了昆图斯,都被昆图斯找借口推拒掉了,但昆图斯话没有说死,就算真的要去,也要等舒徽妜的伤好了再做打算,眼下这几天就先留在康塔林,哪儿也不去。

    不过留在康塔林也并非没有事做,康塔林虽然没有龙,但一些寻常怪物也算常见,光是席尔手上就有不少零零散散的委托,昆图斯的话应该还可以去接一些更难的。

    拜尔德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敲了敲木质桌面,说:“我叔叔说,西后街那边的一间小书店闹鬼闹了很久,现在都没人靠近。那家书店是缇比家的产业,他们家似乎因为这件事惹出了不少非议,现在赏金给得可高了。”

    昆图斯散漫地靠在躺椅上,似乎对拜尔德这个提议并不感兴趣,翻了两页舒徽妜做过记号的药典才开口:“缇比和马克特莱德不是商业对头吗?你管他们家的事干嘛?”

    传闻城中这两家富商互看不对眼,除了争抢业务之外,在其他地方也总是尔虞我诈,只想从对方手中多捞些油水。

    倒是席尔对这个事还有些了解,只是也没有那么清楚那些大户人家暗地里的波涛汹涌,说:“那个地方我去看过,按常理来说,像‘见鬼了’这一类的目击描述都是说的妖灵,可那间书店却没有任何妖灵出现的痕迹,如果没有怪物的话,就是人搞的鬼。”

    一边的尼芙丝毫不避讳地听着他们的聊天,兀自插上一句话:“所以说,缇比家的人认为这些事是出自你们家的手笔?”她指了指拜尔德。

    昆图斯赶了几次没将她赶走,干脆放弃,反正能白嫖到潘奎斯家的药剂,烦人的女巫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听了尼芙丝的话,拜尔德无奈地耸了耸肩,说:“我们可是光明正大公开竞争的,怎么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只不过是他们找不到办法,狗急乱咬人罢了。”

    这个时候,酒馆老板派人送上来的茶点也端过来了,拜尔德端过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红茶,动作优雅地喝了一口。

    昆图斯不喜欢这些,叫人送了一杯去舒徽妜的床边,谁知那个尼芙丝又趁着机会跑了过去,他本来还想去把她抓出来,却被拜尔德的话打断。

    “怎么样?帮缇比家把这件事解决,他们给你的报酬,马克特莱德家也可以给你一份,就当这么些年你对我提供帮助的回报了。”拜尔德笑得很自信,他主动开出的价格就没有昆图斯不接受的。

    果然,昆图斯答应得很干脆,又去询问席尔那天过去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也怀疑过有没有可能是城里的小地精,但都没有找到应有的痕迹,而且地精只是低智怪物,不会这些弄虚作假的手段,一两次后肯定会被发现。”席尔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在书店检查时的情况,“我过去的时候,是书店的店长接待的我,他跟我说,大概从上个月开始,书店二楼就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鬼影,还有奇怪的低语声。”

    听他这么说还确实很像妖灵,如果不是的话,也不排除遇到了更高等级怪物的可能性。

    昆图斯放下了手上的书,说:“的确有些古怪,不过还是要到实地看一看才能找到线索。”

    拜尔德接话道:“说起来,缇比家的老家主上个月去世了,现在整个缇比家的人都被集中到老宅的庄园里处理后事以及一些财产的分配问题,这两天你可能见不到他们家的人。”

    又是上个月,如果家主的死和书店鬼影出现的时机差不多的话,那家主的死因应该会是找到鬼影的关键。

    “缇比老家主是个什么样人?”昆图斯问道。

    拜尔德摇了摇头,说:“谁知道呢?缇比家的家主总不可能接见过我吧。不过他身边的那位管家我倒是见过几次,是个风评很好的人,在缇比家的这些年也十分尽责,这次老家主死了,他还决定留在老宅里为他守墓。只是他的儿子仗着有缇比家做靠山,总在外面惹事,所以管家后来和他断绝了关系,如今在缇比家管事的是他的女儿。”

    昆图斯还想问点什么,屏风后突然传来杯子落地碎裂的声音,外面三人皆是一惊,毕竟那个女巫并不算是熟悉的人,没人清楚她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声音传出来的第一时间昆图斯就走了进去,只见舒徽妜靠在床上,此时正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直直站着一动不动的女巫,而女巫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昆图斯对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伸手就想把她拽走,却被舒徽妜拦下了。她看起来还十分虚弱,但身子好了很多,只是气色差了点。

    舒徽妜很少做出这样主动干扰昆图斯的举动,但这次她还是壮着胆子做了,好在昆图斯看起来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意思,只是疑惑地看着她。舒徽妜轻轻摇了摇头,昆图斯不解她的用意,但还是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见他似乎有些不爽,脸色臭得好像人家欠了他钱一样,让舒徽妜想起了家中幼弟,他虽是庶出,但很遭家里人疼爱,只是性子不好,从小就爱板着张脸。舒徽妜觉得有些可爱,轻轻笑了笑,随后将昆图斯往外面拉了拉,示意自己没事,希望昆图斯能出去。

    但昆图斯不知道是没理解她的意思,还是单纯地不想再让尼芙丝留在这,继续冷眼看着尼芙丝,两人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尼芙丝一句话也不说地离开了。

    尼芙丝离开后,舒徽妜似乎是有些失落。

    “她跟你说了什么?”昆图斯听尼芙丝小声说话的声音,只是当时他在想关于书店鬼影的事,没有过多地关注,毕竟他不觉得尼芙丝有这个胆子在他面前对舒徽妜做什么。

    舒徽妜见他担心自己,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慰。这个举动倒是让昆图斯有些不自在,习惯性地问话后他才想起舒徽妜现在说不了话,只能就此作罢,清理干净地上的碎玻璃片后又退了出去。

    席尔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清楚舒徽妜是干什么的,之前在诺那顿庄园,婕列娜说昆图斯有个相好,他只以为是婕列娜胡说,谁知道来波约酒馆之后发现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虽然他没见到那人的样貌,也没听她说过话,但昆图斯似乎很关注她的情况。

    “她是?”席尔忍不住发问。

    拜尔德笑着打趣道:“他从东大洲带回来的小姑娘,你这种西大洲的粗糙大汉就别去吓人家姑娘了。”

    这听起来不太像昆图斯一向的作风,拜尔德说话也向来不着调,席尔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再开口询问。

    “既然这样,那就等他们家的人回到城里了再说吧。”昆图斯的总结性发言结束了这场好友的小聚。

    人都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昆图斯和舒徽妜两个人,原本昆图斯只是继续靠着躺椅翻那些他根本不认识字的书的,却听到了屏风后传来了虚弱的脚步声,他赶紧过去查看,却发现舒徽妜自己下床了。

    他两三步走到她旁边,见她能下床了,也不阻止她,只是伸手扶住了她的肩。

    舒徽妜走到了那张小几旁坐下,也示意昆图斯过来。

    她拿出了之前托人送来的纸笔,用西大洲文字写着什么。

    西大洲的文字是各国共通的,只是语言上会稍有差距。来这里之前她语言文字都学过一些,只是没怎么张过口,所以语言生疏了些,但文字还没有忘记。

    这种奇怪的硬质笔现在用起来也习惯了,舒徽妜的字小巧工整,只是用词都比较简单,但也更加好懂。

    她跟昆图斯表示了自己可以帮他转译这些典籍,只是她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有些东西方有差异的地方她也没办法解决。

    昆图斯当然不介意舒徽妜做的这些事,他把这些书捞起来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新的药剂与剑油的制作方法,虽然东大洲没有这些东西,但剑油在被叫做剑油之前,也只是些制作程序复杂的药水罢了。

    而且他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毕竟现在能看得懂这些文字的人就只有这个公主一个人,她能主动提出来帮他,也算是他这么多回没白救。

    舒徽妜自然也很高兴,她能帮得上昆图斯的忙,这也让她在昆图斯面前没有那么都放开了不少。

    于是这整个上午,舒徽妜与昆图斯就这样凑在一起研究这本药典,药典出自方士之手,里面记载的药都并非是寻常人生病所用,而是一些对付野兽的草药和助人强健体魄的丹药。

    因为里面有很多草药都是东方的名字,一来不知道西大洲有没有,二来就算是同一种东西,东西大洲的叫法不一样,也会弄错,所以舒徽妜还需要根据那些模糊小画的笔迹还原出画原本的样子。

    好在舒徽妜怎么说也是世家小姐,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是有些基本功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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