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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已逝

    韩文嗣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世风华,竟然有一天会因为被怀疑杀害自己的妻子被关进宗祠。

    他低头沉思许久,抬头对上父亲哀愁的目光。

    “父亲,我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韩文嗣表现得非常坚决。

    韩奕武摇了摇头,只能哀叹。

    “外面……怎么样了?”韩文嗣不敢去想,“我是不是已经沦为众人的笑柄了?”

    “林氏是皇后的亲妹妹。陛下准备派人彻查此事,否则无法给林家,还有天下人一个交代。”韩奕武的头上难得冒出一丝白发,“你先好好想想,有人盘问的时候该怎么说。”

    “好。”韩文嗣咬了咬牙,问:“陛下指了谁来彻查?”

    “还没确定,可能是贺清。”韩奕武始终面色阴沉。

    韩文嗣一直紧扣在桌子上的手松了些。

    “贺清?”韩文嗣眼珠转了转,忽然回过神来,“何子裕叫她来的吧?”

    韩奕武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韩文嗣蔑视般地笑了笑。

    “何子裕这是打算推个软柿子出来,给何家争功呢。”韩文嗣想了想,“子裕兄啊,平时与我称兄道弟,想要夺权的时候,连我也要被他当颗棋子。”

    “你先别想他怎么样。”韩奕武满心烦躁,“你和贺清平日关系好吗?”

    “我和她的关系?不好说。”韩文嗣猜测道,“她或许……对我有爱慕之心?”

    听到这句,韩奕武一直严肃而正经的脸庞忽然抖了一抖。

    “不过,一个女人也不可靠。父亲,您听我说,”韩文嗣拉住父亲的手,“这事,您得和陛下商量商量。真的,您得找他,这事还就得他说了算,万万不能让何家插手。”

    “你说的简单,陛下如何能听得了我的?”韩奕武本就一肚子气,这下一把挥开儿子的手。

    “您给爷爷捎个话,让他去找陛下,看在爷爷的情面上,陛下也推辞不了。”韩文嗣急切道,“最好,最好让陛下派他自己可信的人来。真的,我了解何子裕,他的心眼,比谁都多。他素来不做对他有好处的事。他刚刚继承何氏的家业,心里的那点算盘,我最清楚不过。万万不可让他操纵此事。只要……”

    韩文嗣面色越来越阴沉。

    “只要让陛下知道,何家一直觊觎更多。”韩文嗣低声说,“陛下不会坐视不管的。”

    韩奕武扶额沉思良久,只得以叹气结束。

    “我会转告你爷爷的。”他说。

    贺清走进何子裕书房时,何子裕正在习字,蔡元在一旁陪同。

    贺清看着书房一角空落落的一把梨花木椅子,忽然有点心酸。

    何老将军的侍从萧言霜在世时,习惯性地坐在那里,认真听每个人说话。

    包括永远被忽视的她。

    可现在,他再也不会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了。

    贺清终究也不知道,他要给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你来了?”蔡元原本热情地笑着,抬头一见贺清,脸色立马垮了下来,仿佛看见了什么秽物似的。

    何子裕笔走龙蛇,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桌角,对贺清说:“牌子在那,收好。”

    贺清低头一看,只见一块铜牌静静地躺在桌角。她拿起那块牌子,牌子上的流苏轻轻绕过她的指尖。

    和将军令比起来,这块牌子的份量轻多了。毕竟,她不会给贺清驾驭千军万马的权力,只有让她去审问犯罪者的权力。

    “韩休今早入宫面见圣上。”何子裕蘸了蘸墨水,面色严肃,“估计是为韩文嗣求情去了。”

    “凭他怎么说。韩文嗣杀害自己的未婚妻,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已是如铁的事实。”蔡元不屑地抿了抿嘴。

    “我们还没那么大把握。”何子裕这时才抬头,转向贺清,“贺清,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何子裕成为何家之主后,急需巩固自己在何家的威信才能保证不被众人排挤的贺清,即便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也不得不接了。

    贺清觉得自己站在一旁很多余,便也转身离开了。

    蔡元凝视着贺清往外走的身影,忽然眼珠转了转。

    “少爷。”他轻笑道,“您真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

    何子裕摇了摇头,说:“那有什么办法。这种得罪人的事,没人愿意做。”

    “没人做也比做砸了好。”蔡元笑起来的皱纹一道道在眼角盘旋,“少爷不如让属下跟着她,把她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您,以防遇到特殊情况。”

    何子裕想了想,说:“也好,这样更保险些。”

    他低头,看着完成了一半的书法,忽然心烦意乱,把笔丢在一旁。

    “蔡元,给我倒杯茶去。”

    “你觉得这会是文嗣兄做的吗?”小院里,纪平坐在棋盘旁,一边自己和自己下着棋,一边问。

    贺清摇摇头。

    她知晓韩文嗣的为人。韩文嗣为人浅薄,又好面子,确为事实。若说他做出见利忘义之事,贺清倒也不觉得稀奇。

    可是,若说他杀人放火,贺清倒觉得怪了。

    “我觉得,韩文嗣倒像是被人栽赃了一样。”贺清说。

    “你要去看看林二小姐的尸身吗?”纪平问。

    “听闻林二小姐死状凄惨。”贺清说,“得问过林家的意见。”

    她忽然想到林惠月那双星星一样的眸子,忽然担心起她来。

    得去探望她才行。

    “你打算怎么做?”纪平问。

    “没有好的办法。”贺清叹气,“只能逐个盘问,把那天晚上在酒席上出现的人,依次盘问一遍。”

    “那不如先来盘问我吧。”纪平身子往后一靠,露出衣服玩世不恭的样子,“我一定知无不言。”

    贺清不禁抬眼打量他。

    她总感觉,纪平这段时间,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向她示好。

    “那好。”贺清坐在他对面,拿出一张纸来,开始记录。

    “林二小姐成婚那夜,我们很长时间都在一起。”贺清说,“我们分开后,你都做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和父亲过去,向新人敬酒。”纪平说。

    “当时新人可有异常?”贺清问。

    “我只见了韩文嗣,没有单独见到新娘。”纪平答道,“后面我和父亲聊了一会,喝了些酒,就回家了。若说有异常的话……”

    贺清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那日酒楼的酒,当真好喝的异常,太容易上头了。”纪平说。

    贺清:“……”

    她拿着笔沉思了一会。

    “纪平。”她说,“你觉得文嗣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怀疑他?”纪平看着她的眼睛,轻笑道,“我觉得不是他。他干不出来这种事。”

    “其实我也这样想。”贺清说,“可,我真的了解韩文嗣吗?”

    自从到了京城,她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这其中,有几个是她真正了解的呢?

    纪平沉默了一会,说:“文嗣兄,他是个很勤勉的人。他非常热情,又很能干,还很照顾我。之前我们从军途中,我受了点小伤,是他为我处理伤口。”

    贺清认真地听着。

    纪平说到一半,忽然顿了顿。

    “可是韩兄他……是个心思很深的人。”纪平说,“他时时刻刻都处于戒备状态,让人看不透。”

    他叹了口气,说:“他呈现给我的……恐怕不是真正的他。至于真正的他是什么样的,我也并不清楚。”

    贺清和纪平相识多年,原本就对他怀疑不深,大致问了事发一夜的情况,便转身去厢房寻他的妹妹宝寒了。

    贺清离开后,纪平抬头,见门墙后面绕过来一个人。

    “纪公子。”蔡元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蔡大人,你在做什么?”纪平问,“我从刚才就瞧你一直待在那。不会在偷听吧?”

    “怎么会?”蔡元笑道,“我刚刚和何大人聊了两句话,这不刚刚出来。您是在和贺姑娘说话吗?”

    “是她。怎么了?”纪平问。

    “无事。只是瞧见了。”蔡元神色忽然一变,“纪大人,您听我说,您不要和她走得太近。这姑娘来何家这段时间,没少给我们惹麻烦,您和她交往太密切,府里的人说闲话也罢了,也会连带着对您有成见,这多得不偿失。何况……您可是要娶妻的人了呀。”

    纪平脸色忽的变了。

    “是那天晚上,您听到我与家父对谈了?”纪平问。

    蔡元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在下还知道,您那夜离席后,并未直接回您府上呢。”他说,“您留下来和韩大人争执了一番,对吧?”

    贺清在厢房见到宝寒时,她正坐在床上愣神。见她进来,宝寒姑娘忙致以歉意地一笑。

    “你看起来有些憔悴呀。”贺清莫名有些担忧,“最近太累了吗?”

    宝寒斜坐在美人榻上,没有上妆,素面朝天的样子也格外令人心动。贺清一坐过去,就闻到一股清新幽雅的蔷薇花味。

    那气味淡雅柔和,一如面前精美得犹如一件艺术品的美人。

    “有一点。”贺清总觉得她莫名有些怅然,不知是不是因为怜惜在自己大好青春就怆然逝去的林婉笙。

    “这是绿熏的美人榻。”贺清只觉得厢房内的装潢格外熟悉,“那把琴也是她弹过的。她都没带走这些东西。”

    “是啊。”宝寒感慨道,“本想结伴去宫内拜访她,出了这种事,也不行了。”

    两个人捱坐在一起,一个长裙飘飘,一个窄袖悠悠,一个极尽柔美,一个面容清澈,在倒映着天光的窗棂之下,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宝寒静静望着贺清的瞳孔,温柔一笑:“贺清,我有时候很羡慕你。”

    “羡慕我?”贺清疑惑道。

    “你一个人来京城,进朝廷,上战场,追求一切我们不敢想的东西。”宝寒说,“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有胆量做这些事的人。

    贺清:“……”

    这真的是在夸她吗?

    “贺清,你真的很勇敢。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勇气,也不至于……”宝寒的话说到一半便停止了。

    贺清看着她那双看起来充满笑意,实则哀愁满满的眸子,就有一种直觉。

    这种直觉就是,她们不在一起的这几年,她过得并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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