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教

    闻言郁桐应声道:“见人交友,并不是先评判他人好坏,再加以定夺,这世间也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善与恶。

    我若是认定他,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弃,我若看你不顺眼,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

    他是不是好人并不打紧,可他那样的人,我倒不讨厌,但像萧公子这样的人,我不喜欢。”

    郁桐看着落在地面的飞镖,冷嗤一声:“再说,萧公子做的那些事,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她亦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和萧澜这样的纨绔子弟讲起了道理。

    无异对牛弹琴。

    她说的是水涟镜的事,可萧澜却误以为,她是在暗暗讽刺他在幻像之内做的那些事。

    听完她的话,萧澜也不生气,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你现在这副说教的模样,和父王倒是有几分相像。”

    “难道萧公子是天生反骨不成?”

    “我可以当做你这是在夸我。”

    萧澜的话音刚落,自桥尾那端传出一道粗狂的声音。

    “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一个赤着膊体形魁梧的糙汉,手里提着一把黑色的大刀,朝着她飞身而来。

    郁桐连忙向一边闪躲,亮出短匕反手还击,电光火石之间,刀光剑影,短兵相接。

    而后刷地一下,她匕首被截成两断。

    见此情形,萧澜沉了脸色,神色冰冷,“嵇川,我要你动手了吗?”

    他说话的语气越发的不悦。

    原本那针是碰不到他,谁知潮碟欲想抓那玩意,他只好将其给挡下来,才中了毒。

    回到王府后,管家得知萧澜着了他人的道,便吩咐嵇川时刻跟着他,保障他的安危。

    方才嵇川丢的那几道飞镖,不过是在提醒她。

    嵇川收起刀,将其负在背后,向着萧澜屈身拱手道:“是贺大人让小的保护世子。”

    “退下!”萧澜厉声道。

    “这...”嵇川忌惮地瞥了一眼郁桐,迟迟未语。

    郁桐收起手中的断匕,淡漠说道:“假使宫主真的想要萧公子的命,定然是不会让他活着回到王府,这会儿,还特地让我前来给你家世子送药?”

    “那你方才那般又是何意?”嵇川质问她。

    “探病。”郁桐随便找了个理由,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些讶然,可她的脸色从容依旧。

    “那为何只给一种?”

    “对症下药。”

    萧澜:“......”

    嵇川想着适才她一直在观察那针,他琢磨了半天,觉得她说的并非无道理,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朝着岸边的竹林走去。

    “姑娘这扯谎的功夫,还得多练练。”萧澜的视线停留在岸边的竹林,沉声道。

    “信不信由你。”

    人交待她这么做,她说的那些话,有什么问题?

    萧澜眯着眼将她从头到尾一一打量,忽而身形一转,来至她的身侧,欲将胳膊搭在她的肩头,郁桐见势,微微动下身子。

    萧澜见扑了个空,倒也不气馁,他的眉梢一抬,又敛了敛唇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就感觉特别的亲切,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郁桐侧眸平静地看着萧澜,冷冷开口:“没有。”

    “开个玩笑,玉姑娘莫要见怪。”萧澜见她一脸冷淡,只好作罢,收回了手。

    “凡事有度,过犹不及。”她转身的刹那,眉梢处逐渐染上丝丝冷意。

    “玉姑娘教训得是。”萧澜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直直笑道。

    半晌后,只见他的眉头直拧,笑意凝固在唇边。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那手背和扎小人似的,插着数跟针,虽无疼感,可又麻又痒,僵得他难受。

    好毒呐。

    “喂!你等等我。”萧澜的神色微顿,接着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

    茶楼内宽敞明亮,茶客三三两两,戏台之上,几个伶人正唱着小曲。

    郁桐睨了一眼坐在桌子对面的萧澜,目光冷冷,“萧公子跟了我一路,可是有事?”

    “事关重大。”

    郁桐:“……”

    “我现下身无分文,跟着玉姑娘来此,就是想捞点便宜,蹭吃蹭喝。”

    这话说出来连阿花都不信。

    听到萧澜能把占便宜说的这么有理,阿花探出脑袋,将手掌抵嘴边,嘘声对郁桐说道:“郁姐姐,我以为顾君哥哥已经够不要脸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向他道歉。”

    最尴尬的是,萧澜不知何时站在阿花的身后,还将她方才对郁桐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并未生气。

    “我本可靠摸骨算命,奏曲卖艺为生。”萧澜面不改色的解释着,话说的坦荡又冷静,最后又给补了一句,“可是你看我这手,哎…真是太可惜了。”

    说完还将那扎着针的手,刻意的放在两人眼前晃悠了一圈,好似在和他们炫耀一般。

    阿花很识时务地,将其一根根的给拔了下来。

    郁桐看着阿花,莞尔一笑,“摸骨算命就算了。”

    她说话的语气温和又平静,可又似笑里藏刀。

    “玉姑娘这是想听曲子啊。”萧澜轻挑地抬了下眉,浅色的眸子里似有精光闪过。

    他朝着戏台上走去,不知和人说了什么,逗得那怜人甚欢,待他侧过身来,手里多了一支玉笛。

    下一秒,自戏台上发出的笛音,似狼嚎一般窜入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里。

    那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霎时间,台下茶客们的谩骂声不绝于耳,萧澜适才停下来。

    空气在安静片刻后,他们又朝着台上丢了些果皮之类的东西,后逐个离去,让生意本就不好的茶楼雪上加霜。

    阿花整个人都看呆了。

    萧澜跟着下了戏台,那张妖孽的脸上,此刻正浮现得逞的笑意,仿佛在和她显摆他的战果。

    好似在同她说,看看,这就是我干的好事,我是不是很厉害?你再不把东西给我,我可以继续。

    郁桐一时有些无语,又徒觉得心累,她掏出白色瓷瓶果断地扔给萧澜。

    早知他这么难缠,还不如直接给人家算了。

    管他干吗?

    鬼知道他后面又要干出什么事来。

    “你要是喜欢瞎折腾便由你,切莫要害了那位姑娘。”

    萧澜并未在意她的话,仅是转着手中的玉笛,又扯了下嘴角,“连玉姑娘都说了我天生反骨,我定是要担待得起的。”

    还想糊弄他,没门!

    他已经上过一次当,绝对不会在原地跌倒两次。

    郁桐仿佛注意到了什么,她突然垂眸,看着萧澜手中那支笛上挂着一个银铃,愣了一愣。

    “萧公子,可否借看一下玉笛?”郁桐的长睫轻颤。

    闻言萧澜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将笛子递给了她。

    萧澜见她在那打量着笛端的铃铛,他的眉心微微一动,似试探性般开口:“不过是个普通的铃铛,哪有这笛子来的珍贵。”

    郁桐觉得这银铃和她的有些相似,可现在又没带在身上,没法作比较。

    “我在意的又不是这支笛。”片刻后,她将笛子还给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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