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鬼时代(七)

    虽然战力面板一直都是鬼灭世界的天花板定位、但自己对此并不知情的继国缘壹其本人,总的来说就是个纯粹的老好人;纵然对有些看不惯的东西会感到不舒服(毕竟是人的本能嘛),但他也依然不会说什么,只会默默承受。

    继国缘壹很少会产生较大的情绪波动,可一旦当他起情绪的时候,他的力量往往也足以支撑他实现自己的意志所做出的选择和目标——尤其是当那些选择或目标是需要通过武力值来达成的时候。

    月子:“出来啊,现在太阳晒不死你了啊。”

    “不要!”伴随着爪子抠树皮的脆响,那个令人厌恶(继国缘壹视角出发)的男性嗓音叽叽歪歪道:“那个怪物就在那里,过去了万一他突然暴起要杀我怎么办?!”

    “……”妖王大人闻言一阵无语,心说:你至于吗?

    拜托唉,真要杀你早冲过来杀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她无语地瞥了眼一手攥着对鬼舞辻无惨1米8的薄肌身材而言略有些短的西式女款风衣、一手仍旧死死五指抠进树皮里像猫爬树般不肯撒手躲在阴影里的白卷毛裸男,接着说道:“你再这么耗时间耗到神社里的人都闻声赶来的话,我就叫他们都来瞻仰一下你如今的……无·限·风·光。”

    在最后那几个字上面,月子刻意加重了咬字和发音,以表明其另有所指。

    果不其然,无惨老板此刻恼怒中还夹着一丝畏惧的神色马上就有了变化:他原本因为害怕而颤抖的眉头微微皱起,在山根中央隆起了一个小小的褶皱,眼神之中的畏惧也增添了一缕震惊,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烦躁和焦绿起来。

    他千年前的讨厌成为别人口中负面谈资的毛病,显然是又犯了——开玩笑,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地心想着: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已经是有够丢人现眼的了!

    怎么能再被卑贱的人类围观了去他如此这般落魄的样子!

    如果是曾经的他、仍然作为拥有着强大生命力和超凡力量的鬼王而存在的他,随手杀掉那些令自己感到不喜或不悦的人类、就如呼吸般易如反掌;可如今看看他都落到了何等悲惨的境地——被自己数百年前那早该化作一怀黄土了的宿命之敌找上门来不说,往后不知凡几(注:是“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的意思)的岁月里、还要被对方当做囚徒般监视着生活中一举一动的日子……想想就简直是地狱啊好吗?

    不、说是地狱可能不太恰当,用“炼狱”来形容可能更合适一点。

    向来讨厌自己成为八卦焦点的弱小鬼王,无可奈何只得暗中嘤嘤(╥╯^╰╥)。

    羞辱归羞辱、憋屈归憋屈,但能重新活过来这件事对无惨而言、比什么都靠谱都有意义,所以哪怕是以失去自由和受制于人(暂时的)为代价,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想到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日子估计都会很难过的白卷毛裸男揪紧了身上仅有的蔽体衣物,原本精致好看的脸上逐渐拧巴出了一个黯然神伤的表情。

    “噗、”从旁观看的月子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哎呦喂我的大乖乖乖,这么一个美人落寞的神情,不知情的人看了搞不好还会心疼他、以为他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呢,只可惜妖王大人清楚整个儿故事从头到尾的大致内容的,所以天生乐子人属性满满的她非但一点也不同情眼前这个男人的遭遇,反而发自肺腑地想笑。

    到底还是碍于他们之间纠缠了千年都没断干净的暧昧关系,月子忍了又忍、终于是把自己的笑声咽回了肚里去。

    然而还是听到那声“噗”的柔弱前鬼王大人霎时扭脸过来,朝她抛出一个祡着尖尖小鬼牙的怒目而视。

    从没见过鬼恢复成人类样子的妖王大人、此刻丝毫没有意识到无惨还有獠牙是件什么多不寻常的事。

    毕竟古往今来的一千年来,只有灶门祢豆子是唯一一例成功由鬼变回人类的案例,而月子在她变回人类之后与她保持在物理距离10米内的时间、也都只有炭治郎从鬼化到恢复成人的那短短几分钟,压根儿发现不了这么细微的小小改变。

    所以她能够显著观察到的在无惨老板(现在已经不能算是老板了吧?手底下都没有员工了的老板还有什么资格被称之为“老板”呢?)身上发生的变化,就只有他头发的颜色了。

    “你的头发是怎么一回事?”早就忘了自己十几年前曾匆匆一瞥到过他发色改变的状况的月子,完全没有顾忌到新生的鬼之始祖内心小情绪的意思,大大咧咧就发问了。

    早就敏锐地发现了自己这回复活后头发的颜色还和保持着死前的颜色、没有变回正常黑色的鬼舞辻无惨:“……”

    沉默了片刻,他才眉眼微垂地掩饰住了自己闪烁的眼神、缓缓地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珠世那个毒妇给我下药的后遗症罢了。”

    他没说自己的发色以后到底还能不能恢复如初,因为就连鬼舞辻无惨自己都不确信他现在还能不能像从前那般……难以被除了阳光之外的事物给杀死。

    吃一堑长一智的他,今后誓要更加小心谨慎、珍惜自己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条小命。

    想到自己这次重生的意外之喜,就不得不一并联想到月子在这其中作出的重大贡献了。

    看不出来她这个女妖怪竟然还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无惨心说,既然克服了太阳、今后自己势必要把工作重心都转移到月子身上,看能不能发掘出什么能让他为己所用的……

    等等!工作重心……研究设备……生物制剂原材料……

    这些可都是要花钱的啊,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死得那么突然,那他的公司、他的商铺、他的投资、他的债券、他的存款、他保险柜里收藏的金条和古董……他几百年里打下的若大财富江山……

    “鬼舞辻无惨。”

    忽然、某个沉稳的天籁之声(无惨:呸,是恶魔之音还差不多!)从天而降,既打断了他的暗中思绪、又瞬间把他拉出了因为意识到了某些可怕的现实而差点要高血压原地踉跄的状态。

    只听那个源于不由自主的生物本能(恐惧)而被鬼王的血细胞刻入骨髓深处、数百年了依旧难以摆脱的比噩梦更噩梦的男人的声音接着说道:“你提到了珠世。”

    因为是为数不多(其实就是唯一的一个)向他提起过自己名字的鬼,所以继国缘壹记得格外牢。

    比鬼王还高了十公分的神之子居高临下,眼神锐利地对眼前这位曾是自己宿命之敌、如今还很讨人嫌地披着月子大人衣物的男人冷淡说道:“医师治病救人,以后你就成为医师治病救人来偿还你的罪孽吧。”

    一句话、就把落魄前鬼王今后将要从事的职业生涯基调给定下了。

    你们以为尊贵高傲的鬼之始祖无惨大人会呛声反驳说出类似:“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之类的话吗?

    额角青筋直跳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鬼舞辻无惨“……”那必须不能够啊,哪怕心底里气成河豚、还想把对方撕成10086条碎肉,武力值方面被更新重大改版削弱过了的前鬼王大人他……做不到啊。

    他能做到的最大抗议程度,就是从鼻腔里喷出一声同样冷冷的“哼╭(╯^╰)╮”来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依然把自己放在旁观者地位的月子、对此露出了目瞪狗呆的神情——不经历过她一顿猛烈的“爱之毒打(你懂的版)”前,鬼舞辻无惨何曾如此这般乖巧听话配合过?!

    仔细想想也确实;无论上一秒还在如何嗯嗯啊啊上气不接下气、声嘶力竭精疲力尽地“挨打”,下一秒代谢完了身体里那些可恶白液的鬼之始祖立马就会恢复实力和行动力,哼哼唧唧地推开她再犟头倔脑地阴阳她两句啥的都不在话下、简直都是日常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怎么难道我还要谢谢你‘这服务水准真是太棒了’吗?”一点都不乖巧听话!让妖恨得牙痒痒只想把他按倒再狠狠酱酿一番(可惜往往都是体力有限最终只能作罢)。

    而现在这个情形,真是应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妖王大人不禁一阵感慨万千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简直就如同隔壁种花家从古至今渊源流传的斗兽棋那般,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相克闭环!

    本来吧,他们两两之间和月子都算得上是“多年未见”、理应有很多话很多事想要沟通交流甚至是“互诉衷肠(各种意义方面)”的,但碍于有限的狭小空间里始终有一个令人忌惮(厌恶)的家伙存在,所以两名男性非常有默契地双双选择了保持沉默。

    就见鬼舞辻无惨和继国缘壹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但彼此之间一左一右的坐姿和坐位都可谓是泾渭分明。

    他们一个全程都手背抵着颊侧腮骨望向窗外、因为害怕看到某个近在咫尺的身影而一眼都没朝车内投来过;另一个则全程都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但他放在膝头上的攥紧的拳头、也隐隐地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如他的面上看起来那么寂静无波。

    而妖王大人则是全程时不时就要扭过头来、看一眼后面到底有没有打起来;没办法,谁让他们俩去坐副驾驶座的时候他们没一个肯抬脚的——因为敌在后我在前的站位(坐位?)对他们谁来说、都是一个非常不利的位置,太容易被身后之人出手偷袭了。

    所以最终这个副驾驶座、也只能由她来坐了呗(月子:被这俩之间的敌对氛围和剑拔弩张的电波刺激得眼皮眼角直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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