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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好青年

    小区的门口很气派,外道也很宽敞,滞留了几辆的士,还有两辆闲置的公交车,也不妨碍正常的的车辆通行。

    由于小区内不许外来车辆通行,蓝黄色的计程车停在了门口,后备箱大敞着。

    许岁鸳一时有些呆愣,环顾了下四周并没有司机身影,估计是还没下车,那另一道关车门的声音,明显是眼前正把她的行李从后备箱解救出来的人发出的。

    许岁鸳心中警铃大作!

    坐了一路竟然都没发现车上还有别人。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似乎并不像好人,炎炎烈日,一身黑衣,就连棒球帽都是黑色的,帽檐压得极低,几乎看不见男孩面容,仅露出的下颌线,看起来都紧绷带着戾气,帽檐下的容貌多半不友善。

    许岁鸳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的一则新闻,黑衣男子当街抢劫行凶受害人当场毙命,那新闻上的男子穿衣打扮简直和眼前的这个人如出一辙。

    骤然间她听见了自己心跳打鼓似要跳出来的声音,紧接到手心,额头开始有汗水涔出,还下意识的连吞了好几下口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热的缘故。

    平日里很是热闹的小区,今天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就连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没来。

    车停的地方离保安亭还有些距离,她有些欲哭无泪,心里更是翻江倒海,不断嘀咕着。

    天哪,不会真的是抢劫的吧,穷学生的行李箱也有人抢?

    不对,她家住这个小区,就能证明她不是个穷人,但她本人真的很穷!

    尾随?

    司机叔叔知道吗?

    我是不是该打110?还是应该先喊人?

    我还没报过警,万一报错了不会到时候把我给抓起来吧?

    天哪!谁来教教我应该怎么做!

    ……

    短短几秒,许岁鸳已经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场大型警匪片的生死时速。

    司机打开车门,朝后备箱走去,正好看见男孩刚把行李箱拿出来。

    “我还以为你走了。”司机惊讶道。

    他还以为男孩付了车钱就走了,没想到却是一声不响的跑来给女孩搬行李箱。

    而原本看见司机过来了后许岁鸳心里轻松了一刻,一个中年男人肯定能制服住毛头小子,可听见司机对男孩说的话后,心情瞬间跌入低估,内心打起了鼓。

    这熟稔的语气很难不让人联想他俩是一伙的。

    抓着背包带子的手,又紧了紧,手心捻出的汗蹭到带子上格外的光亮。

    “你们认识?”司机疑惑。

    行李箱被放在地上,少年又去拿其他两个看起来有些重的包裹,并没有回答司机的话。

    “不…不认识。”女孩说出的话结结绊绊,表情更是一脸的凝重。

    别说不认识就连见都没见过。

    沈予执正埋头取放在里面的两个包裹,看不见少女的脸,只听见少女刻意绷紧却不受控制带着颤音的说话声,埋在黑暗处的嘴角轻挑。

    司机师傅自然是不清楚女孩心里的想法,低声不解的嘀咕着“在车上的时候小姑娘说话还挺利索,怎么一下车就结巴。”

    扫了一眼半窝着腰拿东西的男孩,了然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看见帅哥不是脸红就是结巴,跟我们那个年代简直一模一样,看来呀,无论过来多少年,小姑娘的反应都是最诚实的。”

    说话声音很小,可沈予执还是听见了,帽檐的方位向侧边小幅度的移了移,刚巧可以瞧见晚霞包裹着女孩。

    她扎着很高的马尾,发尖儿的位置刚好挨到脖颈,发尾迎着霞光有些发红,不同于女孩头顶纯黑的头发,原本是很清纯明媚的长相,此刻看起来有些紧张,显得人奶凶奶凶的,像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会咬人的兔子,这个认知让沈予执有些意外。

    在聂城的口中,她该是一直开朗积极的向日葵。

    他见过许岁鸳,在聂城的手机里。

    相册里唯一的一张照片,少女眸子灵动,笑的很甜,能看出脸颊两旁印了两个浅浅的梨涡,镜头拉的很近,能清晰的看见袖子上被撒上去星星点点的颜料以及手里举着的一副江南水乡风景画。

    同是美术生,他自然知道风景画虽然好画但很难出彩,可那副画采用的是蓝紫的基调,最容易画脏的颜色,但这幅画画面

    不仅干净清透,同时色彩处理相当巧妙,颜色构图,不同于为了应考画室而规矩管了的风格。

    整张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的柔美细腻,却不难看出来作画者的大气豁达。

    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同于镜头里那副构图极佳的画作,那张照片的构图,可谓是惨不忍睹。

    让人分不清拍的是画还是作画的人。

    很快,东西就拿了出来放在了女孩的行李箱上,许岁鸳下意识的惊的后退了一步,看女孩如此防备,沈予执觉得好笑。

    明显是把他当做坏人了。

    小女孩看着单纯可欺的样子,没想到还挺警惕,他从后备箱拿了自己的包就走了。

    “没想到这个小伙子这么乐于助人,这年头谁还敢扶老人过马路。”司机正准备扭头上车,就看见不远处刚帮女孩搬了行李的少年,搀扶着一个老奶奶过着马路,有些感慨。

    这个社会上,好人热心人被污蔑被栽赃被倒打一耙的事情太多太多,社会这个大家庭失了温度,越来越多的人,都清醒的知道做好事的背后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可能是一个家庭一辈子的心血,是一个孩子求学的支柱,是一个病人的救命稻草,这个代价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根本承担不起。

    阳光照不到阴暗角落很多,那些不敢直视太阳,心里阴暗、扭曲、淡漠的人也很多。

    但人心没有渐凉,永远是暖的.

    只是那些想帮助人的念头埋在了心底,不敢表露出来而已,只是那些热烈美好的念头,一旦冒出就被现实死死扼杀了而已。

    可少年人将永远赤诚。

    许岁鸳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躬了腰,慢慢的挪着步子,尽量配合着矮了不止一头同样佝偻着并颤颤巍巍向前走的老人。

    出租车扬长而去,对面的影子也不见了踪迹。

    她站在夏季还未染上燥热的风中,有些愧疚又羞耻的红了脸。

    马路上的背影已经消失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这个县城虽然不怎么大,但毫无瓜葛的两个陌生人再想遇见的概率也是

    不大的。

    她这声道谢匿散在了风中。

    盛夏的白日总是很长,七点的傍晚还是明亮的,像是为了在上一个寒冬里走散的人照亮归家的路。

    小区路道两旁种满了各种绿化植被,绿油油的一片很难让人分辨出来都是栽种的什么,只知道来年春天的时候其中一种叫迎春花的植被,会开出黄色的小花朵,花香飘散在小区里,久久不散。

    出了电梯,楼层是两户一梯的格局排布,靠左的那一户就是许岁鸳的家。

    红棕色的实木鞋架设置在门外,鞋架旁边有几双拖鞋凌乱的摆放着,有男式的也有女士的。

    许岁鸳扫了一眼,取出二层粉色的拖鞋,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收拾完行李,洗完了澡,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的时候。

    从下午考完就一口东西也没吃过,此刻许岁鸳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泡上了面,坐在床头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环顾着这个她住了近十年的卧室。

    浅蓝色的窗帘上面用金丝线勾勒着形态各异的蝴蝶,通体浅蓝色的墙壁,实木的书桌,就连整个房子通铺的实木地板都是按照她提议来装饰的。

    这个房子是许忠在她上私立小学的时候,买来的。

    她曾短暂的观摩过这间房子还是毛坯的时候,那时还发着高烧,许忠正好要过来同工人商量新房的装饰事项,也就一并把她一起带来了。

    简陋,很脏,地上是沙子和着水泥,空气里都是尘土,施工的声音大,震的她心里发慌,半点都没有现在的整洁。

    这所房子当初装修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就连图纸的设计都是许忠精心挑选的好多家才拿定主意的,可见他对这个房子很是上心。

    住在许忠用爱堆砌起来的家里,一碗什么都没加的泡面是她高考结束后的第一顿饭,电视里的声音开得很大,在这寂寥的空荡的房间格外突兀。

    面泡的有些久了,发白发涨,吃起来软软的一点也不劲道,难以下口,她拿起手机准备分散下注意力,一鼓作气把面吃完去睡觉。

    □□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

    其中两条是段暖一个小时前发过来,一张满汉全席的照片,入镜的是她舅舅一家,很和谐的氛围,照片的下面,是在问她叔叔阿姨给做了什么好吃的。

    另外的几条消息都是顾浩下午发来的。

    那时候微信虽然都有注册,但没在学生圈火起来,用的最多的还是□□交流。

    她回了两人的消息,突然觉得疲惫不堪,回了房间休息,没过一会意识有些模糊。

    隐隐约约听见钥匙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便是钥匙转动锁扣的声音以及女人带着没刻意压低声音的抱怨声,似乎是在抱怨她回了家也不顺手摆放下门外凌乱的拖鞋。

    许岁鸳懒得去反驳,方怡娇总爱这样,故意把东西弄乱或者打扫一半,也不说话刻意等她自觉地去收拾烂摊子,她不去收拾就开始以各种理由在许忠面前编排抱怨或者阴阳怪气的在家大声骂她。

    她好像总有方法,让你觉得委屈,却又无从说起,这也许就是有了后妈所谓的“好处”吧,让你吃尽委屈。

    意识渐沉,许岁鸳梦里像是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候,她是最不受父母待见的那个孩子

    当时诺基亚按键手机刚刚隐退市场,最新一代的半触屏半按键手机腾空出世的时候。

    许忠几乎是第一时间便买了回来,一家人聚在客厅当个稀罕玩意儿看,就连家里一贯的“破坏王”许年——她的弟弟,拿起手机时差点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许忠一句苛责的话都没有。

    画面里,只有她站在人群之外的几步之远,小心翼翼的上前挪了一步,便被许忠雷霆之怒的呵责声给吓了急忙缩回去了几步。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好奇新手机长什么样。

    画面一转,小小的她,乘着全家人都不在客厅的时候,像做贼一样,走近偷瞄了眼正躺在电视下充电的新手机,想触摸手机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急忙的缩了回去,又慌忙的移开了脚步。

    午夜梦回之际,她总是能梦见这一幕。

    不管现在许忠如何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问她想吃什么,这件事像是一根毒针似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不管现在如何,以前她就是那个最不受人待见的孩子。

    “叩叩叩。”有人敲门。

    画面变得模糊起来,像是有跟丝线拉扯情绪里的她不断地抽离梦境。

    “鸳鸳,醒了没有,我和你爸爸今天回老家,你去吗?”女人柔和的声音,透出门缝传了进来。

    许岁鸳猛地坐起,天光大亮,淡蓝色的窗帘不这么遮光,整个小卧室被朝阳囊括其中,跟梦境里的晦暗不同,明亮又刺眼。

    动了动表情,像是有什么东西干涸枯槁的粘在了脸颊上,拉扯的那块的皮肤,很不舒服。

    没做他想,正准备开门回话,外头就传来交谈声:“叫她干什么,好不容易高考完,让她多睡会。”

    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意味和宠溺的意味。

    “昨天回来的迟,还没问考的怎么样呢。”方怡娇说道。

    “等几天出来分了就知道了,现在你问她,她也不知道。”

    方怡娇还想说些什么,许忠怕吵到许岁鸳睡觉,不耐烦的拉着她就出了门。

    防盗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许岁鸳也泄了精神,瘫软的趴在床上,睡了一觉竟有些腰酸背痛,定是很久没有剧烈运动过,昨天搬了搬行李给累到了。

    许岁鸳想着,思绪又飘回了刚才的那个梦里,清醒了以后,似乎也不觉那件事有什么的。

    只不过直到那个手机退休,她甚至都没再看一眼,也没碰过。

    她把头埋进枕头去来回揉搓了两下,试图把梦里的那些负面的情绪丢出去,拧开了房门的保险栓去客厅接了一个杯温热水。

    夏季燥热,一觉醒来,嗓子要冒烟似的。

    饭桌上还残留着碗筷没收拾,喝完了水她径直走向厨房找吃的,还剩下了一碗豆浆和鸡蛋。

    聚会的时间定在下午六点左右,她起来的已经不算早了,还要出去挑礼物,在加上收拾的时间,实在紧张,就把碗筷放在了洗菜盆里,打算回来再洗。

    带上发箍,就进了洗手间,准备洗脸。

    “这是什么呀。”对着镜子,许岁鸳有些嫌弃的食指摸了摸脸颊上一道干涸的纹路。

    “不会吧,我这是流口水了?”龇了龇嘴,上半身贴着洗手台的镜子又近了一些,瞧了瞧。

    “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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