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民宿的房子还算大,跟酒店差不多的格局,三个并排放置的单人床,床单也是跟酒店的纯白色三件套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每个房间并不是像酒店的楼层那样像放小格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安置的,更像是一个家,有客厅,有空旷的露天小楼顶,有宽阔的自家小院子。

    男生的民宿是在隔壁的一栋农家小院里,沈予执帮着许岁鸳放了行李也没有过多的打扰,就和林过离开了。

    许岁鸳帮夏潘和张嫚拿了除了行李箱之外的包包,三个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搬完行李最重要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床,夏潘指了指中间那个床位对许岁鸳说:“阿鸳,你就睡中间吧,嫚嫚你没意见吧?”

    张嫚向来温和,对这种小事也根本不做计较,点了点头说:“行,阿鸳睡中间,我睡最外面,潘潘你就睡最里面吧。”

    夏潘点了点头,其实除了许岁鸳没有人对分床的事计较。

    许岁鸳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被夏潘敏锐的察觉到,把背包放在床上之前,夏潘给沈予执发了一条消息。

    都安排好了,她睡中间。

    那边很快回了一句:好的,感谢,下次我和阿鸳请你吃饭。

    沈予执很残酷,残酷到字字句句都让夏潘清楚的知道两人之间不可能。

    夏潘敛了一抹苦涩的笑,回了一句,好的,期待。

    她知道沈予执的意思是在说,等他们两人在一起后,名正言顺的以许岁鸳男朋友的身份请许岁鸳的朋友吃顿饭。

    他甚至都不愿意骗一骗她说一句下次请她吃饭的空话,何其残忍的磨灭掉了一切幻想,但这种残忍从许岁鸳的视角来看是一种天大的幸福。

    可惜她不是许岁鸳,永远也不会是。

    许岁鸳蹲在一傍类似于一个小客厅的空档位置,翻箱倒柜着找出来一个黑漆漆的方块东西。

    “这个...”她停顿了下,扫了一眼正在弯腰从背包里拿出洗漱物品的夏潘,转了风口:“叫什么探测仪。”

    夏潘和张嫚都看了过来,她指挥着继续道:“咱们一会把灯关下,用这个可以测那个摄像头,比较安全。”

    张嫚离房间的灯最近,等到夏潘走到卫生间开关的位置,许岁鸳把窗帘拉上了,两人很默契的把灯关了。

    三个人像是一个抹黑做贼的团伙,一起探着头,盯着许岁鸳手里黑漆漆中间红着透明一块小视线看着,一步一挪,一步一挪,步伐出奇的一致。

    夏潘:“阿鸳,这个东西真的有用吗?”

    “我怎么一个红点都没看到?”

    大概是因为熄了灯,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就会下意识的放低音量,捏着嗓音说话。

    “应该是有用的吧,沈...”意识到说错话,许岁鸳赶忙改口:“也省心,没有红点的话。”

    黑幕中夏潘眼里的悲伤在听到那一句沈之后,无限地被放大。

    “那应该是有用吧。”夏潘喃喃道。

    等到三个人检查的差不多了准备开灯的时候,房门却被无端的扣响。

    “叩叩叩。”

    夏潘穿衣打扮除了画室里偶尔那一次温柔的穿搭外,一直延续都是酷飒的风格,但她本人却并不如外表看起来坚强和洒脱,例如在沈予执这件事上,也例如现在。

    三个人里最害怕的反倒是看起来最不应该害怕的夏潘,许是在陌生的城市,漆黑的房间突兀敲响的房门都会让女生不自觉的联想到一些坏人的场面,夏潘一下子躲在了中间许岁鸳的身后。

    而许岁鸳也下意识挺直了腰板护在了夏潘身前,就像小时候和许年两个人单独住在空荡的房子那样,尽管内心害怕要跳出来却还是像当初护在许年面前一样护在了夏潘面前。

    强装镇定的喊出了一句底气不足的“谁呀!”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最后装着胆子去开门的是看起来更加需要保护的张嫚。

    随着房门被打开,屋内的灯光大亮,张嫚开了灯。

    温惜礼站在门外的位置,软软糯糯的举着左手挥动着跟邻居打招呼。

    “嗨喽,我就住在隔壁,出来的着急东西没带全,想问下你们有没有带卸妆巾呀!”

    夏潘跟张嫚都是县重点一中的好学生,平日里就连洗个脸都是寸金寸金的时间赶出来的,更不要说化妆,暑期这段时间里并没有让她们掌握市场化妆的技能,两人别的东西倒是带的很全,唯独化妆品,两人就算凑在一起也只能凑出一个眉笔和两只口红的,卸妆巾和卸妆水最后是许岁鸳拿给温惜礼的。

    走的近了,许岁鸳才发现书本上写的江南水乡养人是真的,女孩的指节如葱,细腻温润,她看的仔细,就连指头关节常有暗沉的位置,都白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温惜礼跟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道了声谢为了表达感谢还请许岁鸳他们喝了瓶汽水。

    大家简单收拾了下就差不多晚上九点半左右了,在许岁鸳出门前夏潘一直念念有词在说房间里很潮,有股海的腥气味儿。

    靠海的房间没有不潮的,这点许岁鸳上网查过,确实如网上所说,房间里是有潮气的,但至于夏潘说的海的腥气味儿,她闻不见。

    男生住的居民小楼就在隔壁,沈予执早早的出了门等在两个小楼相交的地方。

    见到里面的人出来的第一眼,他把视线移到了女孩穿的牛仔长裤上,接着很是自然的拿过女孩手里拿着的半瓶喝不了的汽水。

    “怎么不让我进去找你?”

    许岁鸳斜楞了他一眼,瞧着沈予执似笑非笑装傻充楞的嘴脸,心想到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但她没说,只是打着哈哈的说道:“里面都是女孩子不方便。”

    此时两人刚出民宿的小门,从隔壁出来的那个叫不上来名字的男生,三步并作两步的跨进了女生民宿的小院,迎接刚关上房门的女朋友:“惜礼。”

    院里有几个别的校区许岁鸳并不认识的几个人在打趣他们。

    听着小楼里传出来男男女女的吵闹声,许岁鸳强装镇定的又重复了一遍:“不合适。”

    “对,不合适。”沈予执勾着唇,拉长了凋,也跟着重复了一遍。

    从民宿到海边的位置手机地图上显示的是500米左右,道上的人很多,这样旅游胜地即使入了夜也阻止不了人们的狂欢。

    在即将到达海边的路上,有错落有致的小摊贩,不是那种传统的小吃街,只是附近的居民自发出动摆的摊位,每隔一段距离左右总会有一两个这样的摊位。

    换做往常许岁鸳肯定会停下来看看,因为他们出摊的商品都是由贝壳,海贝或者珍珠制作的各种装饰品和工艺品,但是此刻比起这些来说,她更想早一点目睹大海的真面目。

    这一路走来许岁鸳不知不觉都走的很快,沈予执察觉出来却什么也没有说,配合她一起也走的很快,前面再穿过一条居民巷子就能看到大海,耳边能依稀听见海浪拍打沙滩发出的响声,许岁鸳却停了下来。

    许岁鸳突然停了下来,问沈予执:“你闻到海腥味儿了吗?”

    沈予执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很配合的说道:“下了车就一直都有。”

    这里是海边,空气中少不了夹带着一股大海的气息,或近或远的地方都能闻得到。

    许岁鸳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才喜上眉梢般开心讲道:“我也闻到了。”

    “沈予执,网上的人都说大海象征着自由,你说是真的吗?”

    “他们说见过大海就知道什么是自由的感觉。”

    小巷的路是暗的,仅有的光源是傍边居民小楼里自家温暖的光照不亮这条通往海边的小巷,越是夜,越是暗,女孩眼底闪耀着的星光也越发的灼热耀眼。

    沈予执笑着像是在哄她,嗓音低低地:“我们的阿鸳本身就该是自由的,所以见山见水也都是自由的。”

    许岁鸳大笑了两声,冲散了那种突如其来的紧张和压迫。

    是呀,她就是自由的,不管看山还是看水要她是自由的见什么就都是自由的。

    巷子很窄仅能并排站两个人,两个人几乎是紧挨着并排站着的,许岁鸳笑的肩膀抖动,眼里似有泪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动,沈予执看着扯动了嘴角,想说点什么却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其实能感觉到,许岁鸳对海边的巨大的期待和喜悦,不光是走来的这一路上少女喜悦到蹦蹦跳跳的走路姿势是他从未见过的,更是从知道要来海边那一刻起,他总是能看见女孩手机上有意无意的关注去海边的一切注意事项。

    但却不明白即将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时候,可眼前的少女明显生了胆怯的心思似乎还带着一丝沉重。

    等到掌心传来炙热的心跳声,许岁鸳才后知后觉的对上了沈予执柔情似水的眸子含着笑在问她。

    “可以吗?”

    那天晚上她到底有没有回答这个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夜幕星辰她的少年凛冽过咆哮而过的海风,带着她冲破了那道向往自由的殿堂,带着她原本的怯懦与忐忑,她听见了咸咸的海风中翻滚着炽烈的青春,感受到了比海浪拍打沙滩发出的巨大无比的心跳间奏曲。

    夜幕下男生牵着她手奔跑起来的样子成了最美的一刻,被风吹得鼓起的短袖成了独属于她的浪漫气球。

    在盛大的追逐于跨越里,她看见了落幕下男生带着不顾一切的张扬于洒脱,眉眼温柔像是一池春水还带着一点野性的清冽。

    他朝着大海在呐喊:“大海!”

    “希望你能保佑许岁鸳以后一定一定活的自由洒脱,像一个生生不灭的太阳!”

    少年回眸眼底的真诚和热烈成了冬日里炽烈不化的暖阳,许岁鸳听到了比海浪率先回应这句话的是自己已经压抑不住即将要跳出命门的心脏。

    这一晚上许岁鸳同他讲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但唯独没有说的是她对大海藏在心底的祷告。

    希望沈予执活的比我快乐,哪怕我并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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