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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疏萦怕节外生枝,得了太后准许的两日后就收拾好东西出了宫。

    时隔三年再回府,见自己的屋里无半点灰尘,连后院的药园也一如自己离开时般生机勃勃,疏萦便知秦管家和赵嬷嬷费心。

    “三年前太后召我入宫,我走得匆忙,如今回来也是。现下府内一切如旧,实在有劳二位这三年尽心打理。”

    “姑娘这么说,便是折煞老奴了。老奴这条命是被王妃妙手就回来的,三年前却没能陪王妃去南边治瘟疫,终导致王妃积劳成疾香消玉殒……老奴已是大罪。后来老王爷和大公子在北边腹背受敌,偌大的王府只留姑娘一人苦苦支撑……我们两个老家伙无能,只知道替姑娘守着这院子,相信以姑娘才智,总有机会摆脱宫里的束缚。”

    疏萦听老管家回忆往事,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父兄的事暂且不说,母亲在南边……她却是知道,那是不愿受神医和靖安王妃双重身份所累的母亲的金蝉脱壳之计。

    母亲出发去南边前三个月,几乎是疯狂地传授了自己毕生所学:医术、药理、识人断物的本事还有高门后宅的陷阱和手段……疏萦从前只羡慕沈家母亲温柔宽容,那三个月里,却真正敬重起自己这位严厉却耀眼的母亲。

    疏萦记得,乔音瑾出发时是寒冬,脸上却带着初春的笑意。

    为此,尽管几次见老管家悲拗都有将母亲的计划和盘托出的冲动,疏萦最终还是选择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

    赵嬷嬷见疏萦沉默,责怪秦管家勾出了她的伤心事。为转移注意,掏出了疏萦回来前一个时辰,府里刚收到的帖子。

    “莱阳王府……顾越?认祖归宗?”

    饶是疏萦读前朝野史见惯了高门大户的离奇曲折,也不明白这位熙王的经历怎能传奇到,摇身一变成了自幼被莱阳王赶出府的嫡子。

    莱阳王顾明渊是先帝封的第一个异姓王。与疏赫被封王之前只是江湖人的背景不同,顾明渊的外祖父配享太庙,母亲戚老太太更是在一次山洪中救过先帝母亲的命。明明比疏赫出身贵重许多,却因先帝驾崩三王夺嫡时站错了边,在梁帝登基后彻底失了势。顾明渊不甘落魄,趁着新帝登基来不及料理他,联合了襄国打算谋权篡位;却不知梁帝早看出他阴谋,将计就计将夺嫡时反对他的重臣一网打尽。

    自此,莱阳王府被钉上了叛臣的耻辱柱。

    另一方面,梁帝目的分明,只为夺权,而不欲留下赶尽杀绝的恶名。故而戚老夫人不仅没有连坐,还得以继续住在莱阳王府、保留先帝亲封的诰命。

    能在山洪中救出先帝母亲的戚老夫人自然不是凡人,顶着叛臣母亲的名头,却上表天恩浩荡,下惠黎明百姓。哪怕莱阳王府被罚得家财全空,戚老夫人还是搬出母家的财产,一面补偿在叛乱中牺牲的军士家庭,一面流离失所的百姓搭棚建屋。几年过去,无论朝中还是民间,谈起这位戚老夫人都只剩敬重。

    如此人物,在顾越封王三年后的今天,将这个被顾明渊赶出府、如今风光封王的嫡孙认回,还给京城各家都发了请帖,似乎要办一场声势浩大的认亲宴。

    疏萦想到顾越身上那从娘胎里带来的毒,不知道他这位祖母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但眼下既然有事要拜托顾越,就没有拒绝邀请的道理。

    宴会当天,沈家夫人不意外地因着先前的事推了请帖,倒是程意遥和继母一起出席,实属罕见。

    疏萦一到,程意遥就坐到了她身边。

    “我就猜到阿萦会来。”

    疏萦完全看不懂程意遥起哄一般的调笑,反问她怎么会出现。

    “喏,”程意遥左眉一挑,指向正和几个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推杯换盏的程愈逍,“这小子听父亲说到熙王和莱阳王的渊源,立刻去和王氏请求一同出席。他不想想,若真是好事,王氏为什么不带自己的儿女,却带他一个原配嫡子。我怕他太信任王氏,被陷害闹出祸事,只好跟来。”

    “二公子是个率性的,对人的确不设防。有上次前车之鉴,你自己也要小心。”

    疏萦拍拍好友的手让她为宽心。

    戚老夫人的宴席别出心裁,自己在前厅亲自迎宾客,这边下人则依次给陆续落座的客人斟上了京城罕见的翠涛酒。

    疏萦五年前和母亲同去南方游历时尝过那里最有名的师傅酿出的翠涛,回来后自己仿过几次,却因气候不同总是不得其味。这会儿看见久违的好酒,迫不及待就要品尝,凑近一闻却大失所望。

    “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翠涛是醉人的好酒,但眼前这杯的酒味过于浓重,反倒失了好酒应有的前调。然而翠涛最容易在长途搬运中变味,为此,在调制时就加重味道,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法子。

    疏萦虽可惜倒也觉得理所当然,遂放下杯盏继续与程意遥闲聊起来,眼神却关注着另一位主角顾越何时出现。

    然而,酒过半酣,也不见顾越露面。

    更奇怪的是,戚老夫人一看就不是贪图享乐之人,席间你来我往,说的话也没什么营养,偏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散场。

    “莱阳王府这位老夫人当真是个深藏不露的,方才齐家老爷还有那两位尚书家的公子待她还不很热络,这会儿倒似是交了心了。”

    疏萦身旁的程意遥已经是第二次坐不住了。

    “只是不知道,戚老夫人大张旗鼓笼络这些人脉,是为何故。”

    “权贵人家,主君不便出面的,多由家中人借着这类宴席打探消息、互相试探心意。今日熙王迟迟不露面,恐怕是幼时与这位祖母并不和睦。那么若是有朝一日有人想合作扳倒熙王,恐怕戚老夫人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我瞧着这位老夫人,不甘心只做根稻草。”

    猜到了顾越与之不睦,疏萦也没了久留的心思。刚要和程意遥说提前离席,却见她脸色更差。

    “愈逍不见了!”

    疏萦下意识地找了找王夫人,见她一如方才,自在享受着戚老夫人的夸赞奉承。

    “我怕是给你设下的陷阱,你留下看着,我去帮你找人。”

    疏萦按下急于起身的程意遥,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快步朝后院奔去。

    后宅手段,最经典也最阴险的,就是找个世家纨绔庶出子弟毁了世家贵女的清白。然而此举对女子伤一千,对男子却只伤三百。疏萦担心程愈逍的失踪其实是程母给程意遥设的局,心里虽害怕,却还是叫上白芷白芍,捏着银针往后院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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