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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树葬林

    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林间的枝桠缝隙,投下来,却并未让人觉得一丝温暖。

    江边生起的风,带着湿气和凉意,朝“自己”迎面拂来,带得脚下藏身的草丛歪倒,头顶响起一片细碎的树叶簌簌声。

    “自己”远远看着那团水里的东西,越瞧越瘆人。吴邪也随着这具身体的情绪,慢慢生起一股寒意。

    到底是什么?大鱼吗?

    “.......”

    这时,不远处的张起灵取下鱼钩上的鱼饵,白荧从江边捡起一个小石头,递给他。

    张起灵接过后,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用鱼钩钩住了小石头。然后,一下子将长长的鱼竿抛出去,鱼钩带着长线入水。

    紧接着,“自己”努力地瞪大眼睛,便看见他的手腕以一种极其细微的颤动,去控制手下的鱼竿,以此带动着水中的那根鱼线活动。

    因为那根鱼线实在太细,抛出去后,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自己”只能看见江面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点,先是划动,而后是带起一条水线,仿佛是在水中作画一般流畅。

    通过水线划出的图案,吴邪看出张起灵是用鱼线在包围水下的那个黑东西,想把它捆上来。

    “自己”,连同通过这双眼看见的吴邪,皆是被他的操作惊到了。

    在水下,用鱼线去捆东西。首先,闷油瓶的手腕必须有极强极精准的力度把控,借手中的鱼竿颤动,从而去操控那根极细极不受控的鱼线。

    并且,闷油瓶先前采取的是“浮钓”的钓法,就是诱饵会飘在水面,这是钓中上层鱼的钓法。(钓鱼有钓上层鱼,中层鱼,底层鱼之分,不同的鱼生活的水层不一样。中上层鱼一般采取浮钓,底层鱼一般采取沉底钓。)

    闷油瓶后面用鱼钩钩住小石头,是借用“沉底钓”的钓法,深入水下,去捆那个黑色的东西。因为这时候的鱼竿还没有现在的那么“高级”,鱼竿没有类似铅坠的东西帮助更好沉底,就是一个普通的铁钩。

    所以,闷油瓶才用鱼钩钩石头,帮助沉底。

    由于工具不给力,那个“鱼饵”入水后会受较大的水下水流影响。如此一来,闷油瓶“捆东西”的操作就更加困难起来了。

    “........”

    想着,吴邪再通过“自己”去看张起灵时,不由在心中感叹。

    果然,闷油瓶的一些操作不得不让人直呼牛逼,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

    张家到底什么训练啊,能把人开发到这种极致,体力版清/华天才少年班训令营吗?

    “哧——”

    思索时,张起灵猛地拽紧鱼竿,似乎已经绑住了东西,鱼线绷得笔直僵硬,划破空气竟然发出一道如割般的声音。

    激得“自己”刚平复下去的鸡皮疙瘩,又立马弹了起来。

    不远处,张起灵后撤几步,开始用力。

    与之同时,那根鱼竿的尾巴开始疯狂地摇晃,像是被水中的东西在拖得来回乱甩。

    悬在水面的鱼线绷得死紧,似乎就在马上被扯断的边缘。

    见状,白荧迅速从一旁的草丛中扯出一条长长的藤蔓,藤根还带着一块土。

    回身,及腰的黑发如无数柔顺的丝线在空中一转,衣边飞旋。她的手腕微转,将藤蔓往水中一抛,很快沉下去。

    “噗通——”

    那一系列的动作,又快又漂亮,跟在跳舞似的,显出几分曼妙。

    果然,吴邪感叹,即使是“力拔杂草”这种事,女子做起来都会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接着,白荧展现出了和张起灵刚才一样的操作,也在水中捆住了那个黑色的东西。

    随后,她疾步后退到张起灵站立的位置,两人并肩,同时使力一拽。

    那水下估计是个什么大东西,并且在拼命挣扎,一时激得水花四溅。

    在一阵犹如炸/弹开花的翻腾水浪中,忽地,猛然“哗啦”一声,一个黑色的东西破水而出。

    张起灵和白荧快速往后一退,那个黑色的东西就落在地上。

    “咚——”

    而两人的注意力却不在此,他们紧紧盯着碧绿的江水。水下,似乎有个什么黑雾一样的东西慢慢沉了下去。

    吴邪没能看到那是什么,从那黑东西被拽上来后,“自己”的注意力就被那东西吸引了。

    他听到“自己”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后背全是汗。

    那个被拽上来的黑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大鱼,而是一具被水泡胀了的尸体。

    尸体应该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全身呈一种死白色,大面积出现一种诡异的腐败绿斑,头发和头皮在出水的那一刻脱落,手脚也有呈手套状脱落的现象。

    她的脸,已经被泡得发胀,根本看不清了。

    而更瘆人的是,尸体全身有成千上万的黑色虫子在爬,在啃。表面千疮百孔,密密麻麻,全是被啃出来的小窟窿。

    吴邪感觉“自己”头皮都快炸开了,被吓得身体僵硬。

    “......”

    不远处,白荧两人未见恐惧,只是微蹙了蹙眉。

    仔细看,尸体上的黑虫子很像是一条条的蜈蚣,躯干多节,多足。

    这个认知,让吴邪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张家古楼里的巨型蜈蚣,从而觉得十分不适。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并不是蜈蚣,但也差不多。“水蜈蚣”,也叫“水夹子”,会吐毒。是龙虱的幼虫,也是一种水生的肉食性昆虫,因其幼虫长相酷似蜈蚣得名。

    “水蜈蚣”体型呈长圆柱形,有一对钳子似的大颚,躯干多节,前三节各有一对足,两侧各具单眼六个。

    在西双版纳和云南,以及贵州少部分地区会把这东西当成一盘菜,煎炸来吃。

    不过,那尸体上的水蜈蚣为什么看着比平常的大得多,每一只大约都有半个手掌大。

    “......”

    这时,有一部分水蜈蚣从尸体上滑下去,利用六条足开始爬。

    或许是感觉到张起灵身上的特殊,让它们畏惧,不敢往他那方靠。就纷纷往白荧的方向爬去,有几只竟然攀上了她的脚。

    见状,白荧脚尖一抖,几只水蜈蚣落下,她便往张起灵的身边走近了几步。

    张起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

    “......”

    但是,吴邪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张起灵微不可察地往白荧身边挪了一小步,侧过身,挡在那些虫子前面,使得那些黑家伙不敢再上前。

    这个动作非常非常细微,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注意不到。但是,吴邪刚刚就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以他对闷油瓶的了解来说,闷油瓶并不是这么细心的人,这里的“细心”指得是对旁人的关注。

    要知道,闷油瓶这个人组织纪律差得要命,常常搞失踪,才不会管别人怎么想。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很少把注意力分给旁人。要是他突然关注你,你就要小心了,因为除非是你遇到危险快死了,否则他一般不会鸟你。

    所以,张起灵刚刚那么“贴心”的举动,在吴邪看来十分令人意外。

    白荧对于闷油瓶来说,终究是不同的吧。

    “.......”

    第二点让吴邪感到意外的是,白荧的血,不驱这些东西吗?

    身为小哑巴和江月的完整个体,她们的前身,白荧的血并不像张起灵一样能驱邪?可是,为什么后来分/身后的江月,又拥有和张起灵的血一样的作用呢?

    第一个疑惑,埋下了。

    “毒死的,”白荧忽然道,“但不是这虫的毒。”

    她是在说那具尸体的死因。

    离得远,吴邪看不清那具尸体的细节,但白荧应该看到了什么东西,才确定的吧。

    张起灵没说话,该也是认同的。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林子的深处,眸色幽邃。

    “里面。”

    闻声,白荧和“自己”同时抬头看去。

    这片林子的树木参天,阳光照不进来太多,整个色调显得阴暗而寂静。林子深处,交错的枝桠,树上缠生的藤条,如同一张张大网在林中铺开,让人有一种步入别人设下的“天罗地网”之感。

    如果是拍恐怖片的话,这林子就是最好的取景地。

    忽地,张起灵轻声道。

    “鸟叫,没了。”

    闻言,吴邪也发现了,原本林间的清脆鸟叫,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不远处的白荧微微皱眉,瞥了眼脚下的尸体,又收回视线,看着林深处道。

    “进去看看。”

    话落,她和张起灵同时动了,两道黑色的身影慢慢朝着阴郁的深处走去。

    两人走远一段距离后,吴邪能感觉到“自己”纠结的内心,想跟上去看看,但看着林间那具爬满虫的尸体,又觉得顾忌和害怕。

    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咬牙跟了上去。

    就这股子好奇劲儿,吴邪觉得这小子和自己是真像。

    “自己”隔着一段距离,小心地跟在两人身后,身边的树木越来越密,光线也越来越暗。偶尔吹过一阵风,只觉得阴气逼人。

    吴邪忽然想起,这个方向,好像也是刚刚那几个苗人离开时的方向。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前面的树木由一种青翠色,变成了一种深青色。枝桠间,好像站着很多人,在往这边看。

    待到走近了,“自己”才发现那哪是什么人啊,分明是一群被风干了的干尸!

    干尸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苗服,面目都十分狰狞,想必死前一定十分痛苦。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树上站着一群正在惨叫的人。

    “自己”一下被吓愣住了,站在一棵树后,手指颤抖地扶着树干。

    “.......”

    他怕是从没在一天之内见过这么多的尸体,希望不会吓出个好歹来。

    吴邪则是注意到,这些尸体风化程度不一样,死去的时间各不相同。中心的部分,应该死了最久的,尸体已经和树木快融合在一起了,生着厚厚的苔藓,好似在抱着树一样。

    而外圈的尸体,死亡时间离现在较近,死相清晰,也更为可怖一些。因其苗疆这地方多水,湿润。很多的尸体风干到一半,被水打湿,表面变成了很奇怪的一种浆状。

    在其中,吴邪看到了一具应该才死十多天的,死相更是吓人。

    不远处,张起灵和白荧打量着这片挂满尸体的树林。

    “......”

    因为背对着,吴邪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是,他们应该和他一样发现了,这是一片大型且古老的树葬林。

    “树葬”,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葬法。文献中记载颇多《魏书.失韦传》云:“失韦国.....父母死,男女聚哭三年,尸则置于凌树上。”《周书.异域上》谓莫奚人的葬俗亦有“死者则以苇薄裹尸,悬之树上。”

    吴邪曾在西藏见过这种林子,知道一些。

    那里的“树葬林”是树上放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据说里面全是年纪小于18个月的孩子。林子里,一直会有诵经的声音。

    而这片林子里,直接把尸体挂在树上的,属于比较古老的一种方式。

    据一些资料记载,古代贵州的一些地方,确实有用过这种葬俗的。没想到,这里竟然见到了。

    “吱——”

    是鞋子踩在半湿润的草上,发出的一种滑唧唧的声音。

    树葬林中,白荧走到其中一棵挂着尸体的树前,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

    那具尸体算是比较“新鲜”的,能看见死前的惨状,嘴巴张大,极其骇人。

    白荧还敢凑过去看,真是胆大非常。

    那样子,让吴邪不禁想到了江月,当初在张家古楼里,她也是把眼睛凑近棺材里看。

    之后,白荧又仔细观察了好几具死亡时间各不相同的尸体,转身,对张起灵说道。

    “都是病死的。”

    “同一种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邪总觉得白荧说这话时,好像看了“自己”这边一眼。

    片刻,张起灵道。

    “诅咒。”

    躲在树后的“自己”听见了这句话。

    吴邪就觉得有点纳闷,“诅咒”?

    不应该是瘟疫吗?哦,也不对,瘟疫是短时间内大规模的人死亡,这林子里的尸体年代各不相同,不符合。

    那也该是遗传病之类的吧,“诅咒”这么邪奇的事情,可能吗?

    不过,这个答案,吴邪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接着,张起灵和白荧又往树葬林的深处走,似乎是想发现更多的线索。

    “自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看,忽然,他好像看见一棵树上的尸体转了方向,直勾勾地盯着深处的两人。

    “! ! !”

    “自己”顿时被吓住了,全身血液都快暂停了。

    吴邪也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变成粽子了吗?

    那具尸体离张起灵和白荧比较远,只见它慢慢地从树上滑了下去,然后迈着有点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

    “自己”看见那诡异的一幕,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都僵住了。

    “.......”

    忽然,那个粽子猛地一回头,顶着风干的狰狞脸,一下子锁定了“自己”的方向,死死地看着。

    被发现了!

    “自己”和吴邪同时心跳漏了一拍,被吓坐在地上。

    反应过来后,“自己”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回跑,恨不得多生出几条腿来。

    耳畔,尽是呼呼的风声。

    “自己”的双腿不是很灵活,跑起来,能感觉姿势有点奇怪。但吴邪估计他怕是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过,毕竟是在和死亡赛跑。

    心脏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自己”逃命飞奔,在林中飞快穿梭。

    慢慢地,林中好像起了雾,一下子就变得更阴森了。

    一时间,吴邪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喘气声,气氛紧张至极。

    “......”

    “自己”边跑边回头,想确认那个东西追上来没有。

    可刚一转过去,却正正对上一张快贴到自己脸上来的狰狞尸脸!

    “啊——”

    “自己”失声惊叫,脚下也没踩稳,狼狈至极地摔倒在地。

    他一摔,风干尸也摔到了地上。

    这时,吴邪才发现,原来刚刚这玩意儿竟然一直趴在“自己”的背上,“自己”背着它在跑!

    “咯吱——”

    掉在地上的风干尸,缓缓转过头来。

    因为身体已被风干,硬邦邦地,只能连头带身子一起看过来,动作十分诡异。

    “自己”再次和它四目对视,被吓得灵魂都快升天了。

    “啊——”

    又是一声响彻林子的尖叫。

    他慌乱地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吓得浑身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这时,风干尸抬起干巴巴的手,动作极快地朝“自己”抓过来!

    变故也在此时发生。

    电光火石间,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

    同时,一只白皙的手迅速用什么东西狠狠地扎向风干尸的脖子!

    “咚——”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具风干尸已经倒在了地上。

    随后,一张皎皎如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眉眼清柔,隐约透着一丝冷意,好似一朵漂亮的霜花。

    “自己”愣愣地看了眼地上的风干尸。

    它的脖子被一根树枝直接扎穿了,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自己”咽了一口唾沫。

    吴邪也不禁咽了口唾沫。

    白荧这女子,恐怖如斯啊。

    “.......”

    “自己”没说话,应该是被吓得不轻,不是因为风干尸,该是因为白荧的彪悍操作。

    而见“自己”一直没反应,白荧嘴角微微上扬,笑了下,一下子就消融了方才的冷意,显出几分俏皮。

    轻声问道。

    “还不跑吗?”

    闻言,“自己”才反应过来,对她低了低头道谢。、

    “.......”

    吴邪在心里吐槽,这时候怎么不出声了,刚刚你那男高音呢,怎么不再展示展示?

    道谢后,“自己”就连忙爬起来,又赶快往来时的方向跑。

    跑出一段距离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

    原地,刚才的白荧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回去找张起灵了。

    那具风干尸也不见了。

    “......”

    吴邪能感觉到“自己”纠结的内心,或许是觉得抛下一个女子不好,况且刚才那地方那么危险。

    对此,吴邪只想对“附身”的这个小子说一句,你还是快点自己跑吧,你看她像是需要你帮的样子吗?

    片刻,“自己”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跑。

    他一路跑回了之前的林子,经过白荧张起灵钓鱼的地方时,发现那具小女孩的尸体不见了,地上只有一滩水迹。

    “自己”又被惊了一下,赶紧原路返回。出林子,上小路,捡回之前扔下的轮椅,快速回了镇子。

    进镇口,长街已经热闹起来了,烟火气十足。

    他那颗提起来的心,才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掌,***.....”

    到家后,有人过来和“自己”说话,他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端起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直接灌完,苦得要命。

    这药应该是治“自己”的腿的,每天都在喝。

    之后,他躺回雕花木床上,定定看着床顶,脑子里似乎还在回想先前经历的画面。

    要吴邪说,这小子和他当年第一次下斗时差不多。

    只不过,自己的胆子可比他大多了。就算风干尸可怕,自己也还是会掉头再去看看白荧和张起灵后面发生了什么。

    接着,不知不觉地,“自己”竟然睡了过去。

    .......

    醒来后,“自己”又马上上了阁楼,推开窗户,往隔壁的院子瞧。

    张起灵和白荧已经回来了,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正在和阿奇说话。

    “族长,怎么了,你们是没找到地方吗?”

    阿奇望了眼张起灵手中拎着的空桶,关心问道。

    白荧接过话头,看着阿奇,回道。

    “不是,运气不好,没钓到鱼。我们下次再去看看。”

    说话间,张起灵已经把鱼竿和桶,在院子里放下了。

    阿奇或许是以为他没钓到鱼,心情不好,便活跃气氛道。

    “没事族长,下次我陪你去钓。不是我夸自己啊,我的钓鱼技术那可是好得很,一次十几条不在话下。”

    接着,他就跟个爱在家长面前表现的小孩儿一样。一会儿要给张起灵把脉看看身体状况;一会儿要展示他的刀技,在院子来了一段刀舞;一会儿又说得展示展示他的独门技术,纸人成兵.......

    怎么说呢,吴邪觉得他特像一只疯狂开屏的花孔雀。

    按照以往吴邪对张家人的认知,总觉得张家人都是闷油瓶这样不会表露感情的沉默性子。之前有段记忆里的话痨“小张哥”,算是张家人里的一朵大奇葩了。

    没想到,苗疆这里还有一朵,名字也特别好——阿奇。

    院子里

    白荧看着一通忙活儿的阿奇,语气轻轻上扬,像是调侃。

    “你这又是医术,又是武功,还有奇门遁甲。”

    “你学得东西挺杂的呀。”

    又开始要展示布阵的阿奇,闻言,露出机灵地笑。

    “我呢,从小跟着寨子里的老苗医长大。小时候身体出了些问题,老苗医治不好,就带我出去看了许多医生。见的人多了,学得东西也比较杂。”

    “什么都会点儿,才好生活嘛。”

    听话,白荧勾唇笑了笑,又转头看向坐在桌边的张起灵,像是逗他开心般地说道。

    “像不像东北的大杂烩?”

    张起灵看了眼白荧,又转头,给了阿奇一个眼神。

    “真的族长,我会的可多了。你们之后要是带上我,我一定能帮上忙。等在这儿办完事后,你们就带我走吧。”

    阿奇展示完自己的各种技能后,就开始情真意切地恳求。

    说着说着,就热泪盈眶地“扑通”一声跪在张起灵的面前。

    “族长,您不知道,阿奇从小就特别崇拜您。我还经常在梦里见到您,真地。我此生发过誓,一定要跟随在您的身边,肝脑涂地!现在,上天开恩,我终于见到活的您了!”

    “族长,您就带我走吧,给孩子一个家吧!”

    “阿奇需要亲人,需要爱啊!”

    “族长,带阿奇走吧!”

    接着,他又喊了一句慷慨激昂的苗语。

    “###***&&&....”(应该也是带他走之类的话。)

    喊完之后,他又跪在地上,眼睛里饱含热泪,可怜又渴望地看着张起灵。

    头顶好似循环滚动着一排字幕“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

    看着阿奇跪在张起灵的面前,旁边还站着白荧。那个画面,怎么说呢.....

    吴邪就觉得好像是大山里的留守儿童,在面对即将又要外出打工的父母,哭着恳求带着他一起走。

    木楼小院里,张起灵淡定地看着激动哭泣的阿奇,平静道。

    “跟着我,做什么?”

    一听有戏,阿奇赶紧疯狂表现。抹了把眼泪,按捺着激动道。

    “族长是做大事情的人,我也想跟着您做大事,为张家建设,添砖加瓦!”

    闻言,吴邪就吐槽道,这家伙搞过点什么组织吧,瞧瞧这口号喊得。

    张起灵听完他说的话,又挪开视线,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树,状若出神。

    “我做的事,和你想得不同。”

    这是拒绝了吗?

    阿奇一下子垮了下来,随即又继续不放弃地推荐自己道。

    “族长,我还会......”

    后面,还是白荧巧妙地把话头拐过,才暂时阻止了阿奇的继续推销。

    再之后,他们就一起像昨天一样吃了饭,没什么特殊的。

    但是下午的时候,就没看到张起灵了。

    吴邪猜测,他可能是去那个悬崖上的黑寨探路了。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估计就是那座悬崖上的黑寨吧。

    蓝天下

    那座木楼小院被阳光笼罩着,暖洋洋地,瞧着闲逸舒服。

    白荧没和张起灵一起消失,而是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偶尔悠闲地给鸡圈的鸡扔几粒米。

    及腰的黑发被挽成了一个单螺髻,没妆戴什么,却透出一股子清灵婉约。

    “你说,我们这次会顺利吗?”

    忽地,“自己”听见坐在院子里的白荧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院子里这时只有她一个人,她是在和谁说话呢?

    “......”

    没有人回复。

    一阵清风拂过小院,带来淡淡的清香。

    倏尔,白荧又说了一句。

    “你很少这么说话。”

    吴邪心里的好奇都快钻出来了,她到底在和谁说话啊?

    “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把身体往外探,伸着脖子,往那个小院里张望。

    难道,院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这时,伴着风,又从院里送来一道轻柔的女声。

    “希望,我们能一直陪着他。”

    说这句话时,白荧就微微侧头,好似心有所感,往“自己”的位置看来。

    “自己”立马迅速地缩回窗户,躲在屋中,没敢再冒头,紧张得心跳变快。

    “......”

    吴邪却捕捉到了白荧刚才那句话的重点——“我们”。

    这个“我们”是她和谁?“陪着他”,这个“他”是闷油瓶吗?

    难道在张起灵和白荧之间,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吴邪很想搞清楚这个疑问,但是,那个院里没再传来白荧的声音。

    待过一会儿,“自己”又小心翼翼伸出脑袋出去看时,院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

    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还是时常会站上二楼窗边,小心地往小院里看。

    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张起灵。

    是去探路还没回来吗?

    他想从白荧的表现看出点什么,却没得到任何信息。

    这几天,白荧有时候会跟着阿奇出摊,在街上看他给人看病把脉;有时候会受热情的苗族阿娅(奶奶)邀请,去看人家绣花;有时候也会自己一个人在镇上到处逛逛......

    她和这里融合的非常好,就像个当地人一样。

    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怪事。

    有天晚上,白荧吃过饭后,站在院子里看月亮。

    阿奇出来的时候,就见她正盯着院墙上趴着的一只黑猫看。

    “姐,你看什么呢?”

    也不知道他怎么又改口叫白荧“姐”了。

    白荧没回头,小声说了一句。

    “你慢慢走过来。”

    闻言,阿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按照她说得,慢慢地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此时,“自己”也站在窗户边,看着他们,也看着黑猫。

    院子里,阿奇走到白荧身边,才发现那只黑猫正看着他们院子里一个角落,目不转睛。绿色的眼珠子在黑暗中幽幽发亮,毛骨悚然。

    “自己”也看了眼黑猫盯着的方向,就是一个普通的角落,什么也没有。

    但是,那只黑猫的眼神非常专注,就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看一样。

    “......”

    吴邪不禁想起一个迷信的说法,民间讲,猫狗的眼睛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那这只黑猫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呢?

    院子里,阿奇压低了声音,对白荧轻声道。

    “.....”

    “自己”听不见他说什么,但从嘴型看出,好像是说的“有鬼”?

    接着,白荧也说了一句话,声音有点小。

    因为她侧着身对着“自己”,吴邪也读不出嘴型。

    然后,“自己”就看见阿奇从屋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走到黑猫看着的那个角落,开始挖。

    大概挖了得有十多分钟,土垒成了一个小堆,阿奇才挖出了东西,用沾着泥的手举起来。

    “找到了。”

    夜晚黑漆漆地,挖出来的那东西又小,“自己”看不清。

    待阿奇拿着东西,走到白荧面前时,吴邪才发现那是一只活的黑蝎子,伸着两个大钳子,在空中张牙舞爪。

    阿奇的拿法十分有技巧,那蝎子伤不到他。

    “还挺灵,”阿奇道,“一直挖土往下躲。”

    白荧看着那只蝎子,情绪未起波澜。

    “蝎子蛊。”

    闻言,吴邪就反应过来,阿奇刚才说的不是“有鬼”,而是“有蛊”。

    到了苗疆这地方,“蛊”这东西似乎是逃不开地。

    上次碰见蛊这东西,还是小哑巴手上的红线。吴邪后来也翻阅过不少资料,也算对这东西有些了解,简单说说,有不正之处,请勿当真。

    《说文解字》上书:“蛊,从虫,从皿。皿,物之所用也。许引皿虫为蛊,乃蛊字正义,而又引晦淫所生者,广一义也。”

    《隋书.地理志》上书:“其法以五月五曰聚百种虫,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种存者留之。”

    大白话就是说聚集百种毒虫,放到一个器皿里,让它们厮杀,活下来的那一个为蛊。

    历史上,宋仁宗曾专门颁行了一本介绍治蛊的书《庆历善治方》。另,《本草纲目》《千金方》中亦有关于中蛊症状的描写和治疗办法。

    由此可见,古代养蛊之事确实存在。

    而在苗疆这个地方,其中一层神秘的面纱,也来自于苗蛊。

    古往今来,一直有传说苗族中是有人会用蛊的。早年间,吴邪也听一个贵州的朋友说,他们那里有的黑苗(苗族支系)就是会下蛊的。

    直至如今,苗族会下蛊的说法一直有争议,这里不做真假评价。

    但是,如今白荧和阿奇都那么说,吴邪能肯定那只蝎子,就是一只蛊。

    “看来,是寨子里的老家伙们动手了。”

    院子里,阿奇这样说道。

    寨子?

    吴邪心想,就是之前见到的那个悬崖上的黑寨吗?

    白荧忽然道:“今日第三日。”

    “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吴邪先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白荧是在说今天是张起灵消失后的第三天。

    闻言,阿奇就问。

    “今晚去吗?”

    白荧瞥了眼那只蝎子蛊。

    “别弄死这东西。”

    “拿上家伙,悄悄过去。”

    阿奇应了声,之后就找了个罐子,把那只蝎子装了进去。

    随后,两人就回了屋,应该是收拾家伙儿,准备趁夜出镇。

    大概过了半小时,两人一直等到整个小镇都漆黑下去,也没点火把,摸黑沿着长街往镇口走去。

    见他们走了,“自己”也悄摸地出了门,驾着轮椅,偷偷摸摸地跟着他们。

    这小子是个狠人,也不用照明的东西,就这么摸黑跟着他们走。

    不过也聪明,他知道自己走路的脚步声会引起白荧两人注意。所以用的轮椅,橡胶轮,压在地上,无声无响。

    .......

    “自己”跟着前面的两人一路出了镇,拐进土路,在山里走了很久。

    幸好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足以照明,在地上铺上了一层浅白色的地毯。

    吴邪大概能辨别出来,这是那天张起灵白荧去钓鱼的那条路,他们就是要去那座寨子吧。

    他猜测,白荧前几天一直待在镇上,应该是她和张起灵的计划。张起灵去探路,她在外面随时准备接应。如果等三天,张起灵还没回来,白荧就会去找他。

    想起先前院子里的蝎子蛊,还有没回来的张起灵,难道人出事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当初张起灵和白荧钓鱼的林子。

    深夜的林子更加阴森,惨淡的月光从树枝间投下来,在地上画出歪扭的影子。风一吹,霎时变得狰狞,好似张牙舞爪的厉鬼。

    “呼——呼——”

    风声更似鬼嚎,从头顶飘过,满是寒意。

    月光下,“自己”看见白荧和阿奇站在江边,看着那座悬崖上的黑寨。

    “.......”

    夜色之中,那座黑寨阴沉沉地,好似一个盘踞在绝壁上的庞大怪物。

    “自己”推着轮椅,藏在草丛里,不敢发出声音。

    这次他聪明了,就离得远一点,大概能看清就行了。

    江水在黑暗中慢慢流动,水面,隐约升起了一层缭绕的白雾,透着几分诡异。

    白荧开口,语调微冷,似有所指道。

    “起雾了,有东西要上来了。”

    就在吴邪还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时,忽然看见江的对面,有几点火星正在靠近。

    眯着眼睛,只模糊看见是几个人拿着火把在走,跟灵异的鬼火游山似的。

    该是那个寨子里的人。

    这条江不算宽,要是那几个人走近了,就会发现白荧他们。

    倏地,“自己”听到前面的阿奇说。

    “姐,你看着,我吓跑他们。”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前面的阿奇纵身往水里一跳。

    “噗通——”

    白荧想阻止他,没来得及。

    而落水声引起了那几个拿火把的人的注意,随即大步往江边跑来。

    白荧反应迅速,立马寻了棵旁边的矮树,爬上去,掩在树叶间。

    “自己”也连忙往草丛里一藏,只敢悄悄露出双眼睛来看。

    那几个人走近了,确是寨子里的人,穿着黑色苗服。拿着火把,在江边左照右照。

    “***######.....”

    “&&&****#.....”

    几人用苗语交谈,根本听不懂。

    阿奇跳下水后,就没动静了,该不会是淹死了吧?

    那几个人在江边不停张望,没发现什么,正准备离开。

    这时,一片漆黑的江面,伴着缭绕阴森的白雾,水深处慢慢升起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脑袋,没在水中,只露出一双瞪大发白的眼珠子,阴沉沉地看着岸上的几人。

    “.......”

    其中一个人似乎是发现了,举着火把,颤巍地拍了拍领头的,指着水面。

    “####**##***.....”

    那个领头的转身一看,那个黑东西又不见了。

    正欲回头时,只见一个黑色类似于拖把的东西飞快从水里蹿出来,发出非常奇怪的声音。

    “哦哦哦——喔喔喔——”

    只一刹那,又沉入水里,响起一道水的哗啦声。

    片刻,那个黑东西又蹿出来,开始叫。

    “哦哦哦——嘿嘿嘿——哦哦哦——”

    像是那种非常尖利的鬼叫,听得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那几个拿火把的人被吓得不行,估计是以为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各种惊惧的苗语满天飞。

    “####**##***.....”

    “####*****.....”

    “......”

    那几个人不知道是什么,这岸的“自己”可是看得非常清楚。

    那个黑东西就是水中的阿奇,在疯狂磕头,好似一个发疯了的野猴子,同时发出凄厉的鬼叫。

    “诶嘿嘿嘿——哦哦哦——喔喔——”

    那小子估计是玩嗨了,从水里蹿出来后,甚至还做作地抚弄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岸上的人“搔首弄姿”,各种比怪动作。

    对岸的人可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一个黑不拉几,好似人的黑怪物,在不停鬼叫,舞爪张牙。

    那几个人都快吓疯了,一直在嚎。

    “啊啊啊啊——”

    当时,吴邪就觉得阿奇这小子非常适合代言某飞丝的广告,“头屑去无踪,神经更出众。”

    奇葩,这小子比那什么小张哥还奇葩。

    “自己”下意识去看躲在树上的白荧,只看见她身形僵硬,好似微微张着口,估计也是被震惊的。

    “.....”

    也是,谁能想到阿奇这小子不走寻常路,大半夜跳进水里,装水猴子吓人呢?

    这件事,放在如今,也是十分炸裂啊。

    正想着,“自己”忽然看见树上的白荧表情不对。她掰断一根树枝,直直朝水中扮水鬼正起劲的阿奇扔去。

    “自己”也跟着朝水中的阿奇看去。

    夜色中,漆黑的江面上,阿奇的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黑麻麻的一团,贴在他的背后,阴恻恻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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