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见此情景,良棣也略尴尬。

    “李道长,不好意思,不是有意要隐瞒与你,实在是殿下这身份……”

    “良棣小友何须多解释,我自然理解。说起来,宁殿下初次与你兄长来我这观里,也是化了名字的,只是后来熟悉了才道出的真实身份。”

    “承锦虽担着世子的名分,道长这么是方外之地,还请道长将我视同良棣、裕安一般无二才好。”

    “这是自然。”

    李道长捻须微笑点头。

    “请问道长,我家兄长之前常来这里吗?”

    “之前,宁殿下同谢公子是这里的常客,三五日就会来一次。或是下棋,或是问经,或是讨论剑法。”

    “来的这么频繁我竟不知道。”

    “毕竟那时间殿下您年纪尚幼。说起来,良桢小友赴考已有月余,应是快回来了吧?”

    “是的道长,我兄长日前已有书信传来,说是最晚月底便可回到景南。”

    “甚好,到时候约来一起喝茶。我要失陪一会儿,我要去给徒儿们续讲经书,你们小坐自虞。”

    三人起身别过,坐下望着手里的茶,各有所怀,承锦脸上的伤心闪过:

    “哥哥他们常来这里。”

    “是,我也是跟着他们来过,才知道有这么个清净地方。”

    “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家里又人多眼杂,只好一起来这里商讨一下。”

    承锦说着把银盒子和那张纸条拿了出来,并将礼物的事情前前后后跟良棣说了清楚。

    “所以殿下现在的意思是,我们私下想办法悄悄查查,看看事情到底怎么个缘由?”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单凭我们三个,势单力薄。我想求助下你家良桢大哥帮忙。”

    良棣犹豫着,要说什么又住了嘴。

    “良棣,我们多年的朋友,你有话直接说吧,要是觉得这样做不妥,我另外想办法就是。”

    “殿下,我不是认为找我大哥帮忙这事不妥。”

    良棣看向裕安,裕安明白良棣是要说什么,就点点头。

    “殿下,且不说宁殿下和我家兄长的交情,宁殿下刚出事的时候,我家兄长就说过这件事,不像意外,所以他一定会帮这个忙。我犹豫的是,我和裕安知道另外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对殿下说。”

    “有关我家兄长的事情对吗?”

    李承锦已经猜测到了几分。

    “是,殿下。”

    “等等,咱等下说事。我想先说说,私下见面,也没外人,咱们这个称呼是不是可以随意点?我叫你们良棣、裕安,你们喊我承锦,可以吗?一口一个殿下,甚至生疏。”

    “这不行,太没有礼数了。”

    良棣急忙摆手,裕安也跟着摇头。

    “我把你们当朋友、兄弟,你们还是跟我见外。算了,那咱们什么也别说了,就做个面上的虚朋假友吧。”

    眼见承锦一脸的失望,良棣急忙站起来:

    “你这话说的,几时把你当成了虚朋假友的?咱俩认识了几年了,是大小的玩起来的,裕安虽是我多年的朋友,但跟你也是一见投缘,才愿意跟着你做伴读,我们怎么会跟你见外?只是碍于礼法,不得不这么称呼嘛。”

    李承锦听到这里,忽的站起来拽着两个人往地上一跪:

    “皇天后土在上,今日我李承锦愿与谢良棣、甄裕安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看向良棣、裕安。这俩人也跟着磕了三个头。良棣一脸懵的问到:

    “殿下,你刚才说了句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词?”

    良棣一脸的哭笑不得。

    “你问裕安。”

    承锦狡黠的看向裕安。

    “呃,这是三国志里的,刘关张桃园结义用的词。”

    “你这伴读,就伴着殿下看这些?!真的好看么?”

    看着良棣装正经的表情,裕安和承锦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关张桃园结义,今日我们道观结拜,从今后,私下我们见面就以兄弟相称,按年龄排序,裕安你是大哥,良棣你是二哥,我是三弟。大哥、二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良棣、裕安急忙将承锦扶住,看着承锦一脸的认真,他俩也重重的点点头。

    “二哥,你刚才想说什么?”

    承锦问良棣。

    “这从哪说起呢,就从裕安前几日跟你要潞绸说起吧。”

    于是,良棣与裕安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陆大娘和陆冰笙的事情告诉给了李承锦。

    “如此说来,我哥哥的事情果真有蹊跷。那陆姑娘要去‘兰肆’做侍酒,九成九是因为她母亲将自己怀疑的事情告诉给了她?她要去卧底探听消息?”

    “我跟良棣是这样认为的。”

    “这些事情摆在一起,我真是心生恐惧,不敢多想。”

    良棣赶紧安慰: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波折有之、难事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陪着你。”

    承锦听着许是感动,许是放松了情绪,两眼涌出泪:

    “不瞒你们,父王曾悄悄叮嘱母妃和我,说我们府中有若许人都是宫中安插的,让我跟母妃说话做事加小心。现下连同哥哥的事情放在一起想,这偌大的景南城,兴许想害我们的人多之又多。”

    裕安看着承锦已然吓的脸色发白,轻轻拍拍他后背安慰道:

    “你别怕,朝党之争历来有之,王爷忠心耿耿,朝廷没有由头随意动手。他们不动手,我们就有机会自保。”

    忽然又想起什么的样子,继续说到: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记得你说武课师父也是宫中安排的?”

    “正是,吴老夫子和邵师傅都是朝廷指派来的,每个亲王的王世子的文、武师傅都是朝廷指来的。”

    “文课我不是很懂,只觉得夫子讲解的还算细致。只是你每日的武课,只见招式,不见力道,时长日久,恐怕你只学得个空架子。”

    “怎么,你竟也懂得刀剑武学?我记得邵师傅问你习学什么兵器,你说你没学过。”

    “我也是祖父教过几招,略懂皮毛,而且那会儿,我刚进府,自然说什么都不懂比较好。”

    裕安不好意思的笑笑,良棣接过话来:

    “你是怀疑那武师没有用心教授,只是教了些表面功夫?到用时连自保都难?”

    “正是这话。”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不过眼前就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解决这个事情。”

    承锦和裕安听这话都疑惑的望着良棣。

    “这个人便是这‘栖仙观’观主李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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