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登

    司马灵泫在马车里颠了一路!幸亏没吃多少东西,不然得呕死!心谤腹诽司马赜就跟赶着去投胎似的!连面上工夫都不做!

    就是一副死人脸!

    在马车里窝着躺着闭目着,也是死人脸!

    司马灵泫对天发誓,不是做给马车里另一个女子瞧的!但是她作何想,她是无所谓的!

    此时能跟她一起好好地坐在马车里,不用去外头吃沙子的,除了司马赜新认下的舅表姐杨氏,还能是谁。

    这是司马赜的表姐,又不是她表姐,她才不去操那份心思,眼巴巴地敷衍人家。

    隅中刚过,队伍已至莫州。【PS 4:00出发到12:00。8小时,13-7KM/时,平均120km还是可行的。】

    司马赜下令队伍在驿站修整。

    胡瑶拿了食盒过来,里面尽是司马灵泫平素爱吃的佳肴。

    司马灵泫小嘴一瘪,可怜兮兮地道:“我不想吃,哪里来的胃口,我想洗澡,我都要臭了。”

    胡瑶亦瞧着她的乱发和冬衣皱眉,无奈摇摇头道:“不可以噢,大小姐忍忍,要到下一站噢。”

    司马灵泫泪盈于睫,呜呼哀叹了几声!无端咒骂了几句,还发了几句牢骚后,又僵卧伏倒在褥,继续躺尸。

    只觉得自己这又是血腥味,又是黏糊糊的,真就已然是个死人了!

    胡瑶又柔柔地叮咛道:“公子让小姐您,对表小姐,好一点儿,尽礼数。”

    虽然这话听着是在说他俩关系更近,才会对她有所要求的。

    但是司马灵泫本就憋闷,听了这话也觉得老大没意思的,只是虚虚地嗯了两声。勉强支撑着身子起来,对杨家表姐作了揖礼。

    “我叫孟柔。”孟柔亦笑笑,介绍自己。

    “好的,表姐姐。”

    二人客套疏离,胡瑶也没法子,就随她们去了。又给司马灵泫说了些这几日的安排。司马灵泫含含糊糊应了,最后才跟她说:“我很困了,先睡会儿。”

    且说这司马赜眼下没空来关心自己的妹妹,又在何处呢?

    这一队里只两辆马车,连他都骑着马。

    这另一辆马车则是他此来幽州,特意关照的重要人物!

    甚至可以说,此来幽州,一半是为着此人!

    可见其关键性!

    张登其人。

    名声不显。

    英雄出自草莽。

    更是,若毒蛇隐于草芥。

    智谋筹略,天下之奇士。

    算无遗策,有陈平之才。

    所谓神人无功,达人无迹。张登供封都异驱策以来,所谋之事,可以称道的便是:屯田、减赋、招兵、制甲、严刑、法治、分化、专/制。

    幽阳十四州。

    除了最南面的沧景德三州为朝廷与幽州共同管辖外,其余十一州,包括范阳三州都在幽州的实控之下,政清于上,惠民于下。

    真正做到了带甲三十万,而不疲民。

    可惜幽州太小了。

    集权、弱下、惠民、备战……什么好处都让高慜一个人拿了,其他人还吃什么?步子迈得太大,就容易扯到蛋!【PS大家追求的是和谐共治,而非一家独大。】

    今日把手欢,明日刀剑对。结盟共同体,利益也是流动的,不会永远一致!

    所以嘛,所有再团结坚硬的势力,都是从内部瓦解的!

    司马赜亲自带了食盒,前来慰问张登。

    掀开帘子,却见他故意眯着眼装睡。司马赜也是不恼,笑道:“张先生,吃饭。”

    张琬琬接过食盒,道了句谢。

    司马赜为了笼络这张登,也是煞费苦心。对这张登,可是摸了个门儿清。连他向来所爱的张琬琬,都给他送过来了。

    这张琬琬可是不容易收服的!

    人指名道姓要高家少公子平安喜乐、前程似锦!

    幽州若在!这少公子都未必能混个“前程似锦”!现在成了阶下囚了,她给人求“前程似锦”——那也真的老母猪想舔磨眼粮,痴心妄想。

    结果司马赜还真就打碎牙和血吞,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张琬琬也是爽气人,只让他发毒誓,便信了他了!【PS刘汉著名商标司马氏。合同咋签人都信。古代“无信不立”,何况是大家族,何况是世家门风极其爱惜的大家族。以后还混不混了?为了仨瓜俩枣,修德修了几百年的“政治资本”都不要了——搁古代这个叫“政治资本”、名望、甚至是“人望”。】

    “琬琬,你让他发的什么毒誓?”

    张登这眼睛都不睁的,这么来一句,也是渗人。

    张琬琬如实道来:“有违此誓,祖先不宁,父母不寿,子弟短折,己身恶死。”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我比她好些,若违此誓,父母兄弟,不寿而死。包括你的好妹妹。”张登陡然睁了眼,目光温润和煦。倒有些儒雅之士的意味,实在很难让人将他与“诡士”联系起来。

    孟光逸道:“张先生,你的打,是白挨的吗?”

    昨夜刺杀韩弢司马灵泫的刺客,便是张登所派。意在拿住司马灵泫,以此可以作为与司马赜谈判的筹码!

    他知道,她值这个价!

    张登不以为意地笑道:“女公子也是受惊不小,我一介小民,能做到此种地步,也是赚了的。”

    尽管笑起来的时候,肋骨处还是泛着绵绵密密的疼痛,往骨肉里钻。但他还是笑了,丝毫不加掩饰其放肆。

    司马赜冷笑道:“你们有大才的士子,自是有些脾气在的。再怪的人,到底也是个人,我是不会在意你曾经的莽撞之行的。只要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即可。”

    张登笑着说道:“可是司马公子,并没有给我回答啊。”

    司马赜笑道:“琬琬,那是我跟她的交易,那么给个承诺,并无不妥。至于你嘛,你前主子不是卖给我了吗?”

    张登笑道:“我欠我前主公一命,又欠知遇之恩。知遇之恩,我以才智还清。所以现在命在你手里,才智可不在你手里。”

    要杀要剐可。要他为人驱策,可是不易。

    司马赜叹了口气,显然是被他气得没脾气了,笑道:“好——幽州对你来说太小了!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大展宏图,实现抱负,九州尚且嫌小,何况区区幽州。

    “不够——”张登笑道,“司马公子想做天子吗?”

    司马赜失笑道:“你口气不小啊——不想。”

    张登又问了一遍:“若他日富贵逼人,由不得人呢?”

    司马赜回复得很明确:“不想。”

    “好——我信。”张登指了指脑子,道,“既然你并不想做天子,那么我归你还是不归你。似乎并无何不同。”

    司马赜道:“君有良平大才,怎会无用?”

    “公子既知良平,如何不知良平乃是乱世平天下之辈。首先得乱,然后再平。我行的是纵横家诡道,法家御人术,做不来满肚子仁义道德。”【PS张登:我是要干大事的,你(你们有眼珠子的)都说我是良平了,我要不开个国,那得多冒昧啊!!三公的幕僚丞相的幕僚,是个什么小喽啰?我稀罕?给个“做幕僚”的残羹冷炙剩菜,人是会跳槽的。】

    张登一一道来,如数家珍,无论语气还是字句,都如风刀霜剑,令人足下生寒。是铁马冰河奔袭而来,是明晃晃的大刀劈面而来。

    司马赜淡淡地道:“打天下之人,怎会不知如何坐天下。”

    张登剥了两颗莲子吃,随意道:“打天下有趣,坐天下无趣。就算没有‘鸟尽弓藏’,也多的是‘事了拂衣去’之人。”【PS张登:我要的是青史留名!别的啥仨瓜俩枣啊!】

    言辞激荡,随意泼洒。然而就中意气,飒然流光。

    明明是豪杰气。似乎用在失意者身上也同样妥帖!

    胜固欣然,败亦可。

    宁要五鼎之食,宁要五鼎之烹!

    不问青史芳名与污名,随他后世评说!

    “打天下有趣?”司马赜笑道,“晋阳二虎,陇西三奴,河朔四狼,关东五狐,江南群狗。东岭诸胡夷,北诸鲜卑部,西杂胡戎狄。先生以为哪一个不算‘有趣’?”【PS你把这些事办了,功绩也够大了吧?乖。】

    张登笑道:“司马公子,中州贵公子,世卿世禄,自是不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毕竟打天下还是坐天下,这皇帝还是主公,终归是不好做的。只是很可惜,你妹妹,富贵逼人,且命犯桃花。但凡有些眼力之人,都看得出,就算比不得薄姬,亦不会比陈平之妻差。陈平妻上,薄姬之下。不祥之人,会影响气运的。”

    【PS“富贵逼人,且命犯桃花等等等”翻译:公子,你也不想你妹妹成为公交车吧emmm乱世佳人,没人罩着的那种,不是礼物,就是“坐骑”。看看张琬琬就是了,美人就是“硬通货”拿来送礼的。。。。。。。。我也是醉了,真的敢说啊!】

    司马赜不怒反笑,明明白白地问道:“先生何意?”

    张登道:“这不是明白着嘛——我想她死。”【PS还是那种话,干大事者,能不能把自己料理干净,一起打野拖后腿,是很令人反感炸毛的事情!】

    之前李衜就不喜司马灵泫,也说了类似张登说的话!

    可见有识之士,所见略同。

    人还是得把自己整明白了,才能去整别人。

    司马赜如何不知其中机窍。

    然而上一个说此话的李衜,他的亲舅舅,已经被他料理了。【PS没整死。之前几章解释李衜的,理由说了一部分。古代舅舅这种关系,还扯上权力和利益,是很麻烦的。】

    至于眼前这位——

    司马赜淡笑道:“张先生,你是法家。我大汉律例之上,庶民死刑,都要经刑部核准审批。你没一个搪塞的理由,实在让人难以办到。”

    【PS古代有的王朝死刑也是比较严格的,一般王朝就下面糊弄一下的那种emmm一般古代王朝有个屁的法律保障啊!!!瞎搞一通的,李唐法律比较那啥,它还有“不良人”这种“有利有弊”的“合同工”呢。】

    张登道:“女人只会误事。我跟着你功亏一篑,妖孽致败。何苦来哉。”

    司马赜道:“哦?张先生是有什么误会吗?”

    张登冷哼一声,道:“你妹妹属意的天子,和你效忠的天子,若非同一个人呢。”

    司马赜道:“不都是汉室朝廷,只要山河无恙,庶民安乐,那又有什么关系?”

    张登眯了眼儿,忍笑道:“我来,是为你办事。不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的。若是这样,你为何要让我做你僚属,你直接将我送给你妹妹不就结了。”

    【PS1为啥功臣集团要劝进!就是大家都想升职!前面的带头大哥他要是箭在弦上,就是不愿意更进一步,那么功臣集团很灵活的,他们会“体体面面地换个大哥的”。

    2你把事儿办了,结果你们这带头大哥掉链子了!让别人摘了桃子,你就会……被你带头大哥连累,名声不显!包括但不限于:作死的袁绍之底下那群谋士、作死的苻坚之出将入相一人打下前秦半壁江山的王猛(鬼知道这货谁,但是这货贼强就对了)、作死的杨隋,都没几个人知道杨素贼贼贼强。其他人不算被“傻主子”连累,基本属于主客都很菜吧。】

    司马赜笑了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从不与女弟谈论机要。况且她身边全是我的人。能有什么好忌惮的?”

    张登摇摇头,笑道:“妇人之言,可是杀人不见血的。我怕。”【PS如果说前面,张登还给了三分面子,没说他们兄妹有奸/情。那么这句话就是直接说了我知道你们兄妹俩是啥。而且,处理妹妹用处理妹妹的方法,处理女人用处理女人的方法。别搞七搞八搞不灵清。】

    司马赜道:“先生多虑。我司马家教出来的人,最是听话。她不敢,也不曾忤逆父母兄弟,这个你放心。”

    张登点点头笑道:“对。这个自然。我信。只是,司马公子,你别忘了。这世上,她可不止你一门亲戚!”

    【PS张登emmm:我觉得你有病。我居然还跟你说那么久!!!

    张登抓狂ing:处理妹妹用处理妹妹的方法,处理女人用处理女人的方法。你非要一起说,那么我们就一起说说吧。论男女关系夫妻关系:她可以配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男性包括很多很优秀的男性,甚至比你优秀的男性,你咋看咋整。

    论兄妹关系亲戚关系:李家的亲兄长。李家的亲姐姐亲姐夫们。舅家的亲表哥们。她的选择面海了去了。而你,男性最多就是妻族、舅族。你现在妻族是不打算要了???那么我们看舅族,你舅族也不止你一个外甥啊,而且你咋晓得你舅族靠得上?。。。。PS哈哈哈,扎心了。张登大仙儿不知道的:司马赜还是庶子。。。。。。。资源内部整合,本来就很浪费,中表亲再二次整合也很浪费,所以才要跟外面的部族联姻,以为外援。

    张登说的要司马灵泫死,是社会关系上的“死亡”。请你离你妹远点儿。

    张登觉得自己有病,现在不是他来说服他,而是他上赶着去说服他了!

    张登内心OS:作者滚出来,不是说他是“平原君”嘛!谁来谁有理,别人来侵门踏户踩一脚都能乐呵呵地表示壮士说得对,还不快按壮士说得做!杀美人事件,杀门客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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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登都没见过司马灵泫,司马灵泫一直在……床上……待机……

    张登是怎么做到掐指一算知道他们兄妹关系不一般的?

    张登“诡士”,这货混江湖的,到处贴贴。

    以前听说司马赜兄妹关系尚可,这个没啥。

    司马赜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司马灵泫做的嘛。张登这种脑子,自然不是充话费白送的。比如司马赜的香薰、臂饰、腰饰、剑穗、玉佩、甚至偶尔的衣服等等等,就算平安符什么的都可以说是兄妹关系好,司马家的东西。也算是正常。。。。

    可辽州不是还有个郑瀹嘛!幽州不是还有个裴子玠嘛!司马赜和郑瀹裴子玠的东西“差不多”,就很emmm了,可能仍旧没什么。

    但是这些事情串一下,敏感的人可能会觉得有什么了。。。。

    地下恋什么的,就算看人看不出来,甚至俩人都不交流的,共同同学和朋友和同事都不觉得他们有什么暧昧。但是蛛丝马迹还是有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PS吴斐的手下还砍了司马赜的臂饰emmm,说明丢个一二件东西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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