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妻女祸

    范阳刺史宋矜察觉姬妾与人有染,召集刀斧手,逮住了这对野/鸳/鸯,一看傻眼了。竟是自己那个“聪明面孔笨肚肠”的长子宋戬,一时间又气又恨。

    当即就下令将小妾杖毙,又将宋矜打了一百军棍。

    宋戬自知老父向来宠爱庶弟宋懋,自己又出了这般混账事,定是连继承人的位置都要被黜。【注:古代无论长子无论嫡庶次序,若其为继承人即大宗,那么他就是为嫡,其余皆称庶。】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带了亲信,便要逼父。

    宋戬带兵闯入议事堂之时,宋矜的门客还在劝他:“子弄父妾,小事耳!其罪当笞而已!子弄父兵,才是大事。万一少君一念之差,逼父……”

    宋戬指着那门客笑道:“毕先生,我向来与你不对付,只当你心里藏奸。今日此言,你当免死。”

    宋戬饶有兴致地打了其父这个老不死的几棍子,并将其父宋矜软禁,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府衙上下。

    与嫡母二人,将宋矜的爱妾个个枭首。其中宋懋生母,更是被戮尸扬灰。

    【PS不是作者狠毒啊,是参考袁绍刘夫人和袁尚就是这么干的。PS吐槽:照作者君的癖好,不先给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们爽爽,真的还不是个好主子了!大美人就应该物尽其用好嘛!作者君表示:好歹是庶母,低调,低调好嘛!】

    宋懋得手下心腹及时转移,才逃得一命。

    本来宋戬作为长子,名正言顺,且又经营范阳多年,不消几日便已控制全郡,若无其它差池,朝廷的批文下来,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范阳刺史之位了。

    可惜千算万算,棋差一着。

    ——宋矜竟然被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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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戬此时是完全懵了……

    此时若是发丧,难免惹物议。

    宋戬气得砸了酒碗,忙问计道:“宁芳、毕先生,此时,你们以为如何料理?”

    宁芳道:“秘不发丧更有非常之事,旁人看来我们更是掩耳盗铃之举,对主公也是大不利!”

    毕阙道:“主公应当火速发丧。宋氏的亲友只会认宋氏家主,定会为您主持——断流言,正名份。”

    此言说的便是:谁闲着没事儿过来调查宋氏家主?调查清楚了有啥好处吗?不还是自家亲戚嘛。谁当县长,夫人还是县长夫人——谁当宋氏家主,大家不还都是范阳宋氏的亲戚嘛。

    宁芳亦正色道:“还要尽快将宋懋捉拿,就地正法。”

    宋戬以为然,宋府广发丧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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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灵泫一行人,行至范阳,便得悉此事。司马灵泫忙笑道:“我正愁无处借兵呢。”

    李修道:“范阳宋氏,未必这么好说话,还是先着人前去探探虚实吧。”

    司马灵泫道:“宋矜与我父亲乃是太学同窗,情谊至笃。他猝然仙逝,我这个做小辈的,理应前去吊唁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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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人马不停蹄地奔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范阳。才得空在湖边吃着粗饭,一边谋划着待会儿要怎么搞定这宋戬。

    结果派出去打探的人,抓了一男一女过来。

    还未待看清来人,其中一人便扑了过来,叫道:“灵儿妹妹?灵儿妹妹?真的是你。”

    那人竟是凄凄惶惶,喜极而泣。

    司马灵泫忙道:“宋家兄长?世涟哥哥?”

    宋懋道:“不想在这儿遇着你,终究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啊!定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

    司马灵泫见他一身市井装束,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疑惑道:“世涟哥哥,为何在此地?”

    宋懋道:“我父乃是被宋戬杀害,宋戬夺权,软禁逼死我父亲。”

    司马灵泫听他此言,便猜了个大概,却道:“饶是我信你,别人会信吗?宋戬执掌范阳,木已成舟,谁会给世伯翻案?而得罪宋氏家主?”

    宋懋道:“灵儿妹妹手下之人,个个人中豪杰。若是灵儿妹妹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定会不辞报答。”

    司马灵泫道:“就我们这十几个人,对抗范阳刺史府,简直儿戏。”

    宋懋当即就跪下来了,拉着司马灵泫的衣襟,痛哭流涕,道:“父亲尸骨未寒,我求告无门,却见得妹妹出现在此地,不胜涕零。”

    司马灵泫赶紧给李修使眼色,李修却掷下一剑,道:“宋家少君,你杀了你身边的婢女,我们司马小姐,才会信你。”

    宋懋抹了把泪,怔道:“这又是为何?”

    李修道:“无非是要确认我们帮助的人,是否担得起我们卖命。”

    宋懋慌乱道:“此二事,怎可混为一谈?”

    李修道:“少君连‘投名状’都不肯,怎么能让我们相信您的诚意?”【PS比如逼上梁山,等等叛逆组织,都是需要投名状的,不然咋叫破釜沉舟、逼上梁山呢。】

    宋懋看向司马灵泫,求道:“此番我能逃出来也有此女一份功劳,我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李修道:“诚然,司马小姐也没有帮忙你的必要。”

    紫月狠了狠心,道:“少君,奴婢死不足惜。奴婢贱命,若是能让少君大仇得报,也是我的荣幸。只是……正如司马小姐说的那般,他们并无半分把握能帮你报仇夺位——”

    李修道:“我看这宋家小郎君,纵使得位,也不是个能守成的——要我看,还是算了吧。”

    宋懋为其辩白,颇为客气:“紫月也是口不择言——”

    司马灵泫道:“我观此女,略无赵津女娟之德才。你三句不离这小女子,与汝父又有何区别?汝父之今日,未必不是你的来日——於我心有戚戚焉。”

    【注:尔汝在古代是非常口语化的,如果不是关系很亲近的人,那是表不尊重的。特别是称呼人家老一辈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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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懋抹泪哭求道:“灵儿妹妹难道忘了少时,我父为汝父当剑买狐裘的往事了吗?”

    【注:所以宋懋哭哭啼啼求人都顺着司马灵泫的话,说了“我、汝”。比如会稽郡公主对弟弟宋文帝发脾气就说:我母亲给你父亲做衣服啥的。】

    司马灵泫听了他这话,十分惭愧。

    司马灵泫这才将人扶了起来,二人相对抹泪,道:“兄长宽心,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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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众人已至范阳,在城外驿馆安顿。

    司马灵泫也是一肚子憋屈,毫无应对之策,道:“我还给他去帮忙?给他去送死吗?宋府那么多亲戚友朋,谁跟谁过不去啊——你方才给我使眼色做什么?难不成你有法子?”

    李修喝了口水道:“没有——他给我使眼色的。”

    司马灵泫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将宋懋等人带过来的侍卫,平平无奇,没想到还是个有内慧的。便道:“有何良策?”

    那人道:“凌瑾已经带人出去了。”

    “敢情不是你?”

    又听着一个新鲜的名字,便知几人另有盘算,司马灵泫审视二人,语气不佳。

    李修又问道:“他们几人过去的?可有危险?”

    那人道:“四五个人去的,说是让我们不用挂心。”

    司马灵泫呵呵冷笑,道:“怎么回事?到底你们是江言的人,我支使不动——不过别本末倒置了,我们此番是来援救我六哥的。”

    李修只得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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