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账本,盈利怎么这么少?”王甫脸色阴沉。
一旁的下人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沈将军开的酒楼,门庭若市……”
原本一天两场的话本表演,现在已经增加到三场,吸引了更多的客人,他们的那些酒楼,自然人就少了。
王甫神情沉沉,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坚持,如果同沈停合作的是他,那现在这些钱,有部分就是自己的。原本以为沈停一个武夫,办不好酒楼,没想到失算了。
钱这种东西,他是永远都不会嫌多的。
“你去备车,等会去拜访沈将军。”
“是。”下人出去备车。
王甫书房里的摆件精致漂亮,每一间都价值不菲。当他走到书房内里的房间后,那才是珠光宝气,四面墙上都是货架,每一排都放着摆件,黄金的、玉石的,各种珍惜的材料堆放在一起。
房子中间放着几个木箱,他掀开木箱,金光闪闪,里面放着的全都是黄金白银,而另外一个箱子里,则是成摞的银票。
他的资产比国库还要多。
他坐在箱子上,拿了一个金锭。
想起沈停酒楼里进进出出的客人,一阵可惜,那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主子。”下人并没有进来,只是在书房门口喊了声。
王甫将箱子合上,出门后将门锁上,钥匙贴身放着。
行了几十分钟,到了酒楼门口,外面街道上没什么人,却有一群人围在听心酒楼的门口。
听心是□□的名字,沈婷取得。
“这不是还有空位吗?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对啊,对啊,我们怎么不能去?”
“你们这酒楼就不能开的大一点啊?!”
门口维持秩序的人道:“好了好了,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去跟老板提提意见。”
现在的人越来越多,客人听了话本故事,跟别人说,那人就想知道前因后果,口口相传,想听故事的人越来越多,但这个位置却是固定的,每天的门票也是固定的。
每天门票都供不应求。
王甫看了一会,问了门票的价格,计算每天的盈利。
真是一个聚宝盆啊,早知道这么赚钱,就应该在坚持坚持,而不是简单的拱手让人。
沈婷正在家里练沈家枪,现在她已经习惯。身上的肌肉已经不在酸痛,而力气也在慢慢的增加,她每天都会搬动院子中间的鼎,却始终纹丝不动。
心中有挫败,但更多的事迸发出更多的决心。
“主子,王太师来了。”沈安通报。
“他来做什么?”沈婷将红缨枪放在一旁,洗了洗手,“让他进来吧。”
许是因为白清逸的原因,她对于王甫并没有多少好感。
但好歹是个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她也想知道王甫找她什么事儿。
沈停被凌迟处死没他的推波助澜,沈婷是不相信的。
“不去待客厅吗?主子。”
“不用,让他来这儿就可以。”客厅光线不太好,秋日阳光不热烈,她喜欢晒太阳。
沈安将王甫领到庭院内,然后端了茶过来。
“稀客呀,王太师找我过来做什么?”
“我今日下朝的时候,路过了听心酒楼,沈老板的生意真是好啊。”王甫道,将他遇见的一幕告知,“沈将军有没有扩大酒楼的打算?”
“是有。”沈婷显然是高估了古代人民的娱乐方式,是多么的乏味。这要是能从现代搞过来一台不需要电就能播放的电视机,那岂不是会被供着?
“先前听说你要开酒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可惜的是,我们俩人的合作被白清逸搅黄了,如果我同你合作,一定赚的更多!”王甫道,“我们可以请更多的说书人,在每一个坊市中都开一个酒楼,专门讲述你们编写的故事!”
岂不是能将所有人的钱包掏空?!
那些有趣的故事实在是扣人心弦。
沈婷有些惊讶,这个王甫,很贪心啊。
“不用了,这些日子赚了不少钱。”沈婷道。
王甫有些看不上她的鼠目寸光,面上显出几分不屑,“那算什么?只是一个坊的钱罢了。”其实有更加简单的赚钱法子,只要下达一项政令,就有钱进入口袋,而且他们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
可惜现在百姓身上的钱不多了,达官贵人身上的钱又不能明抢。
如果沈停想,他甚至不需要买一个房契,只需要带着自己的护院,去恐吓别人,一个铜板都不用,房契就能拿到手。
这种事情太多了,比的不是背后有没有人,而是后面的人高不高大。
王甫摇头:“是因为白清逸的原因吗?”不过是一个阉党,一个皇权手上的刀罢了。
“没错。”沈婷一点都不含糊,直接将所有原因推到了白清逸的身上。朝堂上的事儿,她这个武将还是不要插手了,给他们留出表演的舞台。
“你这是羊入虎口啊!”王甫道,“你要小心些,白厂督经常这么做。先是靠近人,等人放松警惕,找到错处,一针见血送人进阎罗殿。”
“他现在是不是对你很友好?”王甫循循善诱,“这都是他在麻痹你啊。”他毫不在意的给白清逸摸黑。
“他迫害的人还少吗?”王甫道,“今天不是你,明天就是我。”
沈婷听了半天,“你想解决他?”
王甫没有说话,但他心里想的是,若没有白清逸,他早当上皇帝了,到时候国库里的东西是他的,世上所有宝贝都是他的!
“呵呵,看你说的,都是皇上手下的人,你怎么会这么想?”王甫道,“只是啊,这白清逸实在是太嚣张了。”
“咱们官员辛辛苦苦获得的俸禄,最后全进了他的口袋,天天吃糠咽菜,这怎么受得了?”
“你说哪位官员?”沈婷倒了一杯凉茶,一口饮尽。
“都是啊。”王甫道,“现在的官员,没有一个是不给他上供的。”
沈婷笑了,她听说过给死人上供,没听说过给活人上供的。而且真要说,他拿到的钱更多吧,王甫就是一个只吃不吐的貔貅。
沈婷还是摇头:“问我还不如去问白清逸。”
王甫脸上还是温和笑意,“那真是太可惜了,到时候白厂督真要对付你,你可以来找我。我虽然人微言轻,但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沈婷没应声,只让沈安送客。
等沈安回来,抱怨了一句:“什么时候才能回边关啊,待在这里真是无聊。”天天都是勾心斗角,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将军原本是翱翔天空的雄鹰,现在却成了一只被剪了翅膀的鸡。
“主子,您是怎么忍得住的?”沈安道,前几年,主子最多在长安城呆三个月,现在都快半年了,怎么还不烦?“我想问问,咱们什么时候跟皇上说,咱们该去边关了。”
马上要冬天,突厥必有异动。每年秋天的时候,他们都会去回镇上抢劫,出动最快的马,抢了就跑,跟蚊子一样烦人。
“再过段时间。”她抚摸一旁的红缨枪,心里却有些紧张和害怕。战争必定会死人,但是她真的能够去杀人?现代知法守法好公民的思想钢印,不是那么好去除的。
在冲突面前,她想的向来都是息事宁人。
她拿出羽毛笔,给白清逸写了一封信,她不喜欢试探,也不喜欢弯弯绕绕,开头便是:“王甫说你要杀我,是真的吗?”
将王甫说的话全写了上去,在后面又写了点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杀你,你想杀我吗?我觉得吧,如果你杀了我,然后你死了之后,王甫独揽朝政,说不定玉朝就没了!”
她将信纸折成一颗心,可惜的是,古代人恐怕不知道这个奇怪形状的信纸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也刚好合了她的心意。
“你去送信,亲手送到白清逸的手上。”沈婷道,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定要亲手,下次我和白清逸见面的时候要问的。”
沈安苦着一张脸,“其实,我觉得白厂督不一定愿意见到我。”
沈婷笑了,“难道不是你不想见白清逸吗?”
“主子你知道啊。”沈安嘟囔道。现在沈婷身上气质越来越平和,他也渐渐放肆了。上次被白清逸警告过,但主子并不介意,这些天他是又飘了。
“你怎么这么害怕白清逸?”沈婷回想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还是挺好的啊。”
那是对您好。沈安暗道,对他们这些毫不相关的人,可以说没一点好脾气。沈安就怕自己说错话,被领到诏狱折磨一番。
“算了,我去吧。”沈婷道,算算时间,两人也有三天没见了。而且信上还有没说到的地方。
沈安松了一口气:“呜,主子,您真的太好了,我真是三生有幸遇到您。”
“胆子太小,得练练。”
“下次,下次一定。”
沈婷笑了笑,骑着踏雪出了门。
不知道他今天穿的什么衣服。他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穿什么都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