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回到家,福至去厨房让厨娘做饭,两人等着,时间并不长,一盏茶的功夫,菜肴如同流水一般摆放到桌上。

    两人相隔而坐。

    福至立在身后。

    “去拿筷子。”白清逸道。

    福至松了一口气,转头就要迈过门槛。

    却听沈婷说:“哇,过分了,口水都吃了,不想和我一同吃饭?”

    白清逸猛然抬头看她,见她目光坚毅,他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沈婷站起身探头过去,吧唧亲在他嘴上,舌尖叩开他的牙关,只是触碰一瞬便离开了,不服输的看着他。

    见他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反正今天你必须要跟我吃一顿饭,不能拿公筷,也不能单独吃一碗饭。”

    空气瞬间凝滞,福至不由自主放慢了呼吸,他觑着自家主子的脸色,想要不要开口打个圆场,刚上前一步,听白清逸道:“不用去拿了。”

    他伸手将两双筷子的其中一双,递给了沈婷,

    沈婷却没有多开心,迟迟没有动筷,她看白清逸夹了两筷子菜,轻轻叹了口气:“算了,福至,你去给我拿一双公筷吧。”

    白清逸放下筷子,揽着她亲了一口,“别闹,吃吧。”

    沈婷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还想让我喂你?”

    沈婷笑了:“也不是不可以。”

    白清逸睨了她一眼,给她夹了块辣椒。

    “……”沈婷趁他不注意,将辣椒拨到一边,假装自己吃了。

    两人吃了饭,已经到半夜,白清逸给沈婷准备了客房。

    他洗漱好,正打算睡觉。

    门响了。

    他打开,门外站着沈婷,穿着宽松的一套衣服,是他的。头发散乱,面色有些白,在月光下,闪着莹润的光。

    “做什么?”白清逸低头看她。

    “过来看看你房间是不是和我的一样。”她大咧咧走了进去,迅速冲向最里面的床,用被子将自己卷起来,只露出一个头。

    “沈婷。”白清逸声音里暗含警告,“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婷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好像不是很高兴,蛄蛹了一会儿,连头都埋进了被卷里。

    福至在门口悄悄看了眼白清逸,“主子,要不要将沈将军请出来。”

    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福至摸了摸鼻子,尽职站岗。

    好半天没听到动静,沈婷悄悄露出头,就看见一张阴沉的脸。

    沈婷默默转了几圈,将自己放开,站起身往门外走。

    白清逸却抓住她的手臂,“闯进来之后,想轻松的走吗?没可能。”

    将她扔在床上,双臂撑在她两边,青丝如瀑垂落在她脸颊两侧,有些瘙痒让她不由自主眨了眨眼睛。

    白清逸慢慢靠近她,直到两人之前没有距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楞,照在白清逸的脸上,他睁开眼睛坐直,身上的锦被滑落,白皙的胸膛上有两三个牙印。

    他起身将衣服穿好,看向床上鼓起的一小包,掀开被子一角,一张宁静安睡的脸露出来。

    该起床了。他想说,但见她睡得这么香,有些不舍得。拨开她耳边的长发,亲了亲她的脸颊。

    沈婷哼了声,原本侧躺着,翻了个身俯躺在床上,大片白皙的背露在外面,上面有点点红痕。

    白清逸看了一会儿,给她盖上被子。

    他迈出房间,前往佛堂。路过门口时看了眼福至:“你不用跟着,在这儿守着。”

    “是。”福至听懂他未尽之意。

    在白清逸走后不久,沈婷便醒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看到床尾整齐的放着一身男装,是她的尺寸,但这种有腰封的腰带她实在不会系,挣扎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洗漱好之后打开门,问福至:“白清逸呢?”

    福至低着头并不看她,“主子去佛堂了,沈将军跟我来。”

    沈婷散着头发跟在他身上,路上打了一个哈欠,昨天闹得有些晚。

    未到佛堂内,她便闻到一股焚香,又行了两步转头就看见白清逸跪在蒲团上。

    一阵签筒摇晃的声音响起,“啪嗒”一声,一枚签落在了地上,修长白皙的手捡起来,上面写着“大凶”。

    沈婷直接扑到他身上,抢过他手里的签,看见上面的字,“不行,你求得签不准,让我来。”

    她连同白清逸的手一起捧着,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白清逸挺直腰背,手扶着她肩膀,防止她往前摔去。

    她说的轻巧,但抽签这种事儿,是概率问题,她不能决定自己抽出什么。白清逸能感受到她的心在剧烈跳动,隔着一层皮肉传到他胸膛上,让他无端也紧张了几分。

    他其实并不信这些东西。

    “哗啦啦”沈婷一直在晃,太阳偏移,原本照在她脸侧的阳光直射她的双眼,她闭眼偏头,就听一声响。

    地上躺着一枚签。

    白清逸捡起来,上面写着“大吉”。

    沈婷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说嘛,不管你问的是什么事儿,都是吉。”

    搂着他的脖子摇晃了几下,头发掉到前面,被白清逸抓住,“怎么不梳好头?腰带也没系?”

    “咳,不会。”沈婷开始有些心虚,后来理直气壮,“你卧室里连个布条找不到。”

    白清逸瞥了她一眼,“布条本就不是腰带。”

    他起身,顺势将沈婷背起来。沈婷也没跳下来,反而往上蹭了蹭,白清逸便抓着她的腿窝。

    到了房间将她放下来,拿起扔在一边的腰带,整齐的扣在她腰上。

    沈婷仰着头看他,越看越喜欢。

    “看我能学会系腰带?”白清逸面容沉静,并没有生气。

    沈婷低头,看见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流苏中,挽了几个结,留出两个对称的尾巴,笑嘻嘻的:“看了我也学不会。”

    白清逸让她转身,手指穿入她亮滑的长发中,替她挽好髻,插入那根白玉狐狸簪。

    沈婷晃晃脑袋,觉得很稳固,不像她挽的那般松散,转过头看他,“这么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

    “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不会,不该反思一下?”白清逸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

    沈婷觉得不舒服,又给拨下来,“嗨,这不是有你吗?再说了,我也会系啊,不过不好看就是了。”

    福至在门外说到:“主子,刚门舍过来通传,张鸦景派人过来,将环首刀送来了。”

    “拿上来。”

    福至捧着一个红木盒,将木盒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环首刀?”沈婷打开木盒,刀刃锋芒逼人,寒光闪闪,她惊讶的拿起环首刀,竟然是上好的钢铁,对于玉朝这个朝代来说,锻造的技术非比寻常。

    上面有圈圈如同年轮的花纹,那些是百炼成钢的证明,将一块钢铁千锤百炼锤出杂质,一层层叠加,才能出现这样的花纹。

    她拿在手上挥舞了两下,单手拿着有些沉,双手拿着正好。而她注意到这把环首刀的刀柄长一些,就好似是为了双手拿一般,刀刃也更长,攻击范围更大。

    她双手拿着,重量正好,当即兴趣大起,看了眼一旁放着花瓶的长桌,两刀下去,两指厚的桌角直接被砍掉,而刀刃完好。

    “哇,好刀!”沈婷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白清逸,你让谁锻造的,能让他给我也锻造一把吗?”

    可惜的是她明天就要走,恐怕拿不到了。

    与黄金同贵的紫檀木家具被削去一个角,白清逸没半点反应,福至倒是心疼的要死,但也不敢说。

    “这把就是送你的。”白清逸道,“到练武场试试。”

    沈婷兴冲冲的跑到练武场,牵了白雪出来,骑上去才想起来问,“我能骑白雪吗?”

    白清逸懒懒看了她一眼,她笑呵呵的。

    白清逸让练武场的人竖起一个与马同高的草人,沈婷骑着白雪冲了过去,快到的时候放开缰绳,双手握住刀柄,砍向那草人,中间支撑草人两指粗的木棍应声而断。

    沈婷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这把刀很锋利还有重量,绝对是神兵利器。对于近战来说有些长,但马上兵器刚刚好。

    红缨枪固然更长,但刺中敌人之后,很容易被夺取,所以需要一把备用马刀。这把经过改造的环首刀就很合适。

    她一把将环首刀插回刀鞘,下马跑向白清逸,咧着嘴笑:“这个武器太适合我了!”

    她单手力气不如男人,这把刀双手持握,完美补强。

    “我带回去了!”沈婷笑着冲他招手。“我得回家收拾东西了,明日卯时走。”

    白清逸背着手站在原地,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静的有些无情。

    沈婷笑着转身,走出练武场的门,背影消失在门口。

    福至小心瞅着自家主子的表情,却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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