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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艰难抉择

    哥哥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一切,于是琉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只见那神兽骄傲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忽然,它竟然慢慢地卧下去,眼睛睁得越来越小。

    琉夏和璃秋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她们担心有诈,就扔了一颗石头下去,但是它依旧纹丝不动。

    过了很久,琉夏走过去,看到神兽双眼紧闭,有节奏得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它竟然睡着了!

    璃秋用力地爬过来,看到神兽嘴边还留着哈喇子,“看来它是误食了落月曼陀罗的汁液!”

    “这样啊!”琉夏看着神兽酣睡的样子,说道:“璃秋,如今没什么可以阻挡我们了,我们赶快走吧!”

    “琉夏,恐怕我走不了了……”璃秋带着哭腔说道。

    琉夏一脸茫然,她顺着璃秋的目光看去,只见璃秋脚踝处有一大摊血,“璃秋,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刚刚我们被树藤绊倒时留下的!”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琉夏皱着眉头,说道:“璃秋,我不懂医术,你告诉一下我该怎么帮你?”

    “琉夏,你听我说,你不用管我了,赶快出去吧,快走!”

    这时,钟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就在这一刻,小时候和哥哥在花园里玩闹的情景、家族覆灭后和哥哥相依为命的苦难岁月、自己醒的那一刻哥哥的温情守候……一幕幕涌现在琉夏的脑海。

    琉夏迈开腿,向璃秋所指方向跑去,跑了两三步,回头看见了璃秋眼巴巴地望向自己,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出于本能地又返回去,把璃秋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去……

    “顾琉夏第五十一名、顾璃秋第五十二名……”

    琉夏听到长留的执事弟子的声音后,知道自己已经无缘入门选拔了,心想:这是天意么?

    琉夏再无力气,身上的疲累加上落选的打击,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

    ……

    夜的黑暗,像个牢笼一样压抑得让人难以喘息,琉夏惊醒后,满头大汗,四下都没有人,她呼唤着小柳的名字,可一直没有人回应。

    于是,她慌忙跑出外面,可大门外面,依旧是一扇牢牢锁着的大门。琉夏试图往回跑,可是早已不见来路,再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都是被牢牢锁着的大门包围,加上天上阴云密布,她已无逃路。

    突然,一扇门外传来奇异的声音,她寻声过去,轻轻一推,原来青铜大锁应声落地。

    琉夏本为冲破牢笼而暗自庆幸,可门一开,她忽然看到哥哥眼神通红,一手掐着一个凡人的脖子,一手将毒爪伸进那人的腹部,鲜红的血迹溅在哥哥的黑色衣衫上瞬间没了踪影,只有右手炼化的毒爪上滴着血。

    哥哥好像发现了她,仿佛丧失了心智一般,如鬼魅般飞过来,双手紧紧掐着琉夏的脖子,琉夏试图用声音唤醒妖化了的哥哥,但是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听见哥哥低声颤抖着说道:“神器在哪里,告诉我,告诉我……”

    “琉夏,琉夏,快醒醒,琉夏……”琉夏听到璃秋的声音,猛地坐起来,额头都湿透了。

    璃秋把她的手拿下来,柔声说道:“怎么自己掐自己啊,是不是做噩梦了?”

    琉夏又望了望窗外,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印记,十分宁静而温馨。

    “原来这是梦呀!”琉夏起来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水,放松之余,想起比梦境更惨淡的现实,琉夏不觉感到愧对哥哥,因而黯然神伤。

    “琉夏,想什么呢?赶快准备下行囊,明天就要启程去长留山参加入门仪式了!”璃秋催促道。

    “什么入门仪式,我们不是落榜了吗?”琉夏黯然说道。

    “怎么会?你昨天没接到李彦师兄录取的官方文书吗?”璃秋问道。

    琉夏疑惑地看着璃秋,正在这时,两人听到一阵敲门声,“琉夏姑娘,我是竹染师兄身边的李彦,请问方便进来吗?”

    “李彦师兄,请稍等片刻!”璃秋和琉夏相视一笑,欢喜地说道。

    琉夏赶快穿上衣衫,整理仪容,跑下来开门。

    琉夏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问道:“李彦师兄,请问此次百忙之中前来,所为何事呀?”

    “琉夏姑娘,真是抱歉!本来昨天下午就应该来的,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给,这是录取的帖子,欢迎你成为长留弟子!”

    琉夏双手接过帖子,只见这帖子以素绫为轴,金花装饰,确定无疑了。琉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仔细摸着这帖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用泥金书写着自己的名字,经历了落榜的失落,如今柳暗花明,琉夏高兴得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琉夏疑惑得问道:“李彦师兄,长留此次不是只招收五十名弟子吗,我们明明落榜了,却为什么还能收到金花帖呢?”

    “谁说你们落榜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十一、五十二名了?”

    “的确,按回来的先后顺序,你们的确不在录取之列。可是,竹染师兄在考试前说过 ‘一旦选择,共同进退’。这次考试,不仅测试你们随机应变的能力、不畏困难的胆识,更重要的是对同伴的关爱守护。你们前面有两个独自回来的人,为了通关,竟弃伙伴性命于不顾,这种人怎配做长留弟子。长留历来以拯救苍生、匡扶天下为己任,若连同门都不顾,何谈心念苍生呢!”

    “原来竹染师兄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呀!”琉夏高兴地说道,心里对他不禁多了分敬意。

    “琉夏,你看李彦师兄来了这么久了,也辛苦了,赶快请他进去喝口茶呀!”璃秋提醒道。

    琉夏正要请李彦进去,李彦忙婉拒道:“不了不了,明天就要举行长留新晋弟子的入门仪式了,那边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帮忙呢!明天我们要启程去长留山了,大师兄先行一步,由我来带领大家一起去,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吧!”

    李彦师兄辞别后,琉夏虽有遗憾不能与竹染同行,但总算歪打正着有了一个好结果,于是和璃秋就开心地抱在一起。

    她们居住的客栈距长留有好大一段路程,为照顾没有仙术根基的弟子,大家都采用步行的方式。

    琉夏远远便望见了长留山,其构局精妙绝伦,让她叹为观止。整个长留山是漂浮在半空的祥云之上。与七杀殿所在的黑云峰的黑暗肃杀不同,长留山处处是仙气缭绕,散发着祥瑞的气息。

    听李师兄说,长留山的主岛正中间的那座巍峨大殿,是长留最重要所在,所有重要的仪典、会盟都会在那里举行,所有重要决策也会在那里产生。而漂浮在上方的三大殿,即绝情殿、贪婪殿、销魂殿,分别由掌门白子画、世尊摩严、儒尊笙箫默掌管。

    三大殿个个气势恢宏,光彩夺目,银练一般的瀑布奔腾而下,将三大殿和主岛勾连起来。在主岛周围,星罗棋布地分布着其他小岛和仙山,这些小岛和仙山看似散乱,其实是就和阴阳八卦和星宿排位依次罗列的。

    璃秋激动地说,虽然她常年住在临仙镇,可是平时却根本看不见长留山,只有当长留招收新弟子的时候,才能朦朦胧胧看到些仙山的轮廓。如今竟然能亲眼看到仙山全貌,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到了长留山,换做由一个叫李萦妤的女弟子带领他们完成长留山一系列繁杂的程序。

    琉夏惊叹长留山真是仙家宝地,弟子个个都不简单,眼前这位李师姐更是气质超俗,行事落落大方。入门登记繁琐,但她依旧能细致周到地照顾到每一个人。

    按照安排,长留大殿上,会举行一次新进弟子的欢迎仪式,届时赫赫有名的长留三尊以及九阁长老都会出席。

    琉夏特别兴奋,因为她倒想知道打败哥哥、让哥哥恨得咬牙切齿的白子画到底长什么样子。

    主持这次仪典的是礼乐阁的长老,当他宣布仪典开始的时候,大家穿着统一的服饰,拍着整齐的队列,等待三尊九阁依次就位。先进来的是其他八阁长老,他们老成持重,由台阶缓缓走到座位前面,依次落座。

    琉夏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突然两个身影由后面凌空飞到三尊宝座前,但是还是穿着手执折扇的书生模样的人先到达,之后还俏皮地对另一个满脸严肃的男子说道:“师兄承让了!”

    琉夏不用猜也知道,那个先前到达的仙人是儒尊笙箫默,而那个后到达的仙人是世尊摩严,因为这位儒尊在长留山是出了名的“不正经”。

    最后,当礼乐阁的长老宣布长留掌门入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衣袂翩然略过,最后稳稳地落在大殿最前面的中央。

    琉夏惊呆了,一时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形容白子画。只是他的到来,在女弟子中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琉夏几乎可以从女弟子的反应中就可以判断出她们入门时间的长短:和琉夏一同入门的其他女弟子看见白子画,两只小拳头托着下巴,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稍微前面一点的女弟子,则是仰着头,眼神里满是崇拜,嘴里发出轻轻的赞叹声;最前面的女弟子,恭恭敬敬地拱着手,把脸埋在臂弯里,但是琉夏仍然能看到她们红了的耳朵,感觉到宽大衣袍下微微笑意……

    毕竟和容貌冠绝六界的美人哥哥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比起其他人,琉夏看见白子画略微才能把持得住一些,但还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琉夏终于明白哥哥对白子画那种深深恨意的来源,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元墨听见后悄悄地问她原因,却听她连连说道“不可说”,待要继续追问,却被元朗喝止。

    琉夏想着,如果现在哥哥问她谁是六界最美的人,从感情上她还会选择哥哥。但是从理智上讲,就难以选择了,更准确地说,哥哥和白子画是美的两种极致:前者美得艳丽无双,是一种勾魂摄魄的美;后者美得清冷出尘,是一种不容亵渎的美。琉夏心想,如果把这两种美折中一下,会是什么样子。

    琉夏突然听到竹染的声音,望过去,原来他正在汇报这次选拔弟子的情况。琉夏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也许他最接近吧!

    琉夏对竹染很是有好感,想与他结为好友。因为她向来待人热情,尤其是遇到喜欢的人,总喜欢送东西给那个人,以此作为友谊的见证!

    琉夏准备送他一块千年墨,这种墨遇水不化,永不褪色,也算是个稀罕的玩意儿,以此相赠,可谓诚意满满。

    仪典结束后,看到竹染离开大殿后,琉夏正要去和他表明结交之意,忽然看到李萦妤师姐抢先一步跟在他后面。

    根据多年看戏文话本的经验,琉夏敏锐地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寻常,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让璃秋先回去,自己则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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