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chapter 27

    她穿过马路,这里是医院东门,没有红绿灯,只有一截人行道,她望见路对面的人,欣喜地跑过去。

    大概是她高兴地昏了头,明明已经转头看了两边车辆,结果走到路中央的时候,右边突然冲出来一辆车,急刹车停在了她的旁边,就差一点,就撞上了她。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时吓得脑子里忘了反应,只呆站在原地。等到再抬头时,沈放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马路。

    他抱她入怀,低头浅浅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早已吓得没了魂,说不出话来,只恍惚地摇了摇头。

    “怎么小孩子一样,过马路也不看路。”他嗔怪了一句,但还是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细心地问她,“吓坏了,是不是?”

    她抿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地望着他的脸。

    巨大的刺激还没有缓过来,想起刚刚的事情,依旧还心有余悸,她望着他,问:“你真的担心我么?”

    他笑了一下,“这叫什么话,我当然担心你。”

    “有多担心呢?万一我真的出车祸死掉了,你会不会永远地记得我,把我放在心上一辈子?”她像是疯了,居然会对他问出这样的话来。

    缘由不过是她没有安全感,他们在一起,你情我愿而已,谁也不需要对谁有什么样的承诺,即便有一天,他要离开,她也只能放手。

    太卑微了,她也实在是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谈恋爱居然会谈到这样卑微的地步,要用自己的性命做假如,只去证明,自己会不会对他重要。

    问出口,她才觉得自己是疯了。

    沈放只笑着看她,指腹捏在她的脸上,说:“难道真的是吓傻了不成?”

    雪花飘在脸上,化成冰水,有点冻人。

    她伸手去拽他的手,主动转移话题:“不是要看电影么,我们去哪儿看?”

    沈放手掌挽在她腰间,带着她走到车旁,替她拉开车门,她坐进去。他也坐到驾驶座位上来,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城北有一套公寓,那里安静,我们到那儿去吧,没有人打扰。”

    大概是他的房产之一,孟薇没有多问,只开口说好。

    车子启动,却迟迟没有驶离。

    她愣了一下,转头去看他,见他盯着自己看,她恍惚问道:“怎么了?”

    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他就探身倾过来,车里空间狭小,他忽然靠近,把她逼近一个小角落里,整个人一下就促狭起来。她贴在座椅后背上,低着头看他俯身贴过来,有些不解。

    沈放笑了一下,忽然压头过去吻她的唇,没有深入,只轻轻的一下,温热的嘴唇,一下熨平了她的忐忑与冰冷,她眨巴了下眼睛,只觉得一颗心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她听见沈放的低笑,他说:“果然是吓坏了,连安全带也不记得系了。”

    她猛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就要伸手去拉安全带。不料,沈放却先她一步,抬手拉过安全带,替她系上。

    “阿薇,我会把你放在心上。”耳畔传来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

    孟薇身形震住,豁地抬头去看他,像是不确认地再次开口问他:“真的么?”

    他笑着点头,说:“真的,永远永远。”

    永远有多漫长,从此刻开始,没有尽头。她当然不会相信,一个男人对她说的永远。因为那太长了,世事无常,谁也不会笃定地许诺这样一件事情。

    可不重要,只要沈放对她说出口了,她就相信。

    即便有一天他反悔,她也不会生气。

    四十分钟,车子停在公寓门外。

    说是公寓,其实是一个大套间。整层楼只有一户,电梯也是严格刷卡只到每一层的,隐私性极好。

    刷卡开门进屋,屋里东西少得可怜,一看就是不常有人来。

    这地方偏得很,不靠市区,连交通也不便,几乎只能开车过来。

    孟薇换了鞋进去,将包放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房间陈设,问道:“你不常来么?”

    沈放背对着她,脱掉身上的大衣和西服外套,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衬衫,此刻松了一颗纽扣,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遥控器开空调暖气,道:“偶尔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就会过来。”

    孟薇单膝跪在沙发上,扶着沙发背,问他:“你也会有烦心的时候么?”

    空调被调到适合的温度,他扔掉遥控器,走过去,扶着她的腰,将人抱在怀里,仰着头对她说:“怎么没有,是人都会有烦恼。”

    孟薇顺势搂住他的脖颈,待在他怀里,小手不安分地去蹭他的下巴,一来一回,像是要找出胡茬的感觉。

    “那你都会有什么样烦恼的事情?”

    她手心又冷又湿,来回蹭着,增添了一种不一样的酥麻感。她总有这样的小动作,也不知是什么小癖好。

    沈放笑着去抓她的手,并不打算告诉她,只敷衍着说:“既然是烦恼的事情,那又有什么可说的。怪扫兴的。”

    她一向识趣。他不想说的事情,她就一定不问。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居然不依不饶起来,还同她撒起娇来。她挣开他的手,重新去捏他的下巴,又蹭了蹭鼻梁,摸了下眉骨,声音软软地:“我不觉得扫兴,你说说看,我想知道。”

    总觉得和他太疏离,他们在一起,总是开心的时候居多。可人就这样,太容易得到幸福和快乐,就又会觉得这些得到的太不真实,就像童话故事,总要有些曲折,似乎才算完美。

    所以,她想多了解他一些,哪怕是不好的事情,也算是有不一样的经历,酸甜苦辣,才能算是爱情。

    只能同甘,不能共同分享苦难,就不能称之为动人的一百分的爱情。

    沈放总愿意迁就她,扬起笑脸任她摆弄,松快地说:“无非就是公司的事情,有时候,还有家里乱七八糟的那些事。”

    他从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家里的事情,这一点对她算是盲区。

    她想了解,一时又不知道从何问起。问多了又奇怪,想探户口似的。她知道分寸,不要说是情侣恋人,即便是天底下最亲密的夫妻关系,彼此之间也并不是坦诚无虞相待的。

    有分寸的撒娇,是情趣。究根问底的刨问,就没有意思了。

    她又摸了摸他的下巴,说了一句:“你该要刮胡子了,长得真的好快,昨天还很光滑。”

    沈放笑,没有和她打趣,居然听话低应承下来了。

    他说好,“晚上洗澡的时候再刮吧,现在这会,应该还能忍受吧。”

    孟薇笑得合不拢嘴,扶上他的肩,双手拢住他趴在他身上。

    她多爱他,爱到对他身上的气息都上了瘾,只这样贴近都觉得欢喜。

    “不是说看电影么,投影仪在房间里,我们得过去。”沈放说。

    孟薇趴在他肩头,声音糯糯地,道:“你抱我,我不想走。”

    沈放笑,说她年纪轻轻,懒毛病不少。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将她抱起来。他的怀抱很稳当,她双腿一盘,直接攀住他的劲腰,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托在她的大腿上,很轻松地将她抱进了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大床,他走到床边,单膝抵在床沿上,弯腰将她放进柔软的床里。误判了距离,落下去的时候,有些粗鲁,她像是被摔到被子里去了。棉被像是刚晒过,有阳光的味道。那金黄色辉煌的光芒,就这样一下被她摔碎了,洒满了满床的金辉。

    沈放眼疾手快,单手托住了她的头,整个人单膝跪在她的腰侧边,笑着和她道歉:“对不起,有没有摔到?”

    孟薇被摔得有两秒钟涣散,她笑着摇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双腿也盘住他,不肯放手。沈放轻挪了一下,没有挪动。眉眼染上笑意,道:“不放开?”

    孟薇故作娇嗔地说:“不放!”

    说着又将人往身上拉了一下,几乎贴近了,但他依旧撑着手,没有压住她。

    “我今晚……不走了,行不行?”她抱住他,唇角在他耳郭边轻声说道。

    沈放轻怔,几秒之后笑着说:“行啊,反正房间多的是,随便你住哪间。”

    软硬不吃,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她偏了下头,去咬他的耳郭,嗔声骂他:“气人,真气人!我要罚你!”

    沈放扶住她的腰手一紧,后腰上也爬上一阵酥麻,不觉间,连呼吸也变得加重了。

    她就是太天真,天真地叫人无法招架。

    他单膝跪在她身侧,双手捧过她的脸,宠溺地问:“罚什么?嗯?”

    她耸了下鼻子,故作生气地说:“罚你……亲吻我,用力地亲吻我……”

    语音刚落,他压下来,铺天盖地的吻将她吞噬。

    她仰起头,弓身迎合他。呼吸间暧昧,换气也变得黏腻自如。

    瞧,谁说她没有经验。

    这就叫熟能生巧。

    这一场接吻,比之前的都要疯狂。

    或许是暧昧的气息,做了催化剂。彼此间都差点意乱情迷,她疯了,她觉得自己就是疯了。

    一见钟情爱上沈放,难道不够疯么?

    “沈放,你爱我么?”她闭着眼睛,双手抱住他的脖颈,感受着心跳狂乱,在胸腔里震动着,一下一下,擂鼓似的。

    唇瓣相离,她睁开眼睛,眼眸有些许湿润,像用水洗过,又像是哭过。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模糊的一点,并不真切。她想,她此刻一定太委屈,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在意乱情迷的亲吻里,去要这个男人的爱。

    乞求来的爱,真的算真爱么?

    不算的,至少不是百分一百的爱。

    鼻头泛酸,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滑落,涌入进鬓发里,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指腹轻蹭上来,他替她擦去眼尾的眼泪,低头再次在她唇上印下一枚吻,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像做梦似的,耳边传来一道无奈而又不真实的声音。

    她听见他说:“我爱你,阿薇,我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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