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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如梦醉朦胧之不须拄笏望西山

    欢笑声不觉就传遍了整个院子,虽然他们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欢喜,但还是惊动了住在后殿的人。

    语婆婆慢慢地推枕而起,细听了一回窗外才披着件粗布衫开了房门。已经孤单了许久的梨花树下的秋千架如今热闹的很,那两个年轻的身影是多么熟悉。她想着不觉泪湿了一片衣衫,直到站得累了才叹息了一声。

    青阳易虽然在玩闹但是多年训练有素的耳朵还是立刻捕捉到了那声叹息。他看都没看就把袖子里的梨花暴雨针掷了出去,然后一把从秋千上下来顺便把倥侗沫藏在了身后。倥侗沫吓得叫出了声,偷偷看了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她一把推开青阳易向着那人跑去吓得青阳易赶紧去拉她。而语婆婆早就躲过了那一枚针,安安稳稳地站着笑而不语。事情发生的太快,当倥侗沫扑进语婆婆怀里时,青阳易才抓住她的肩膀,听见倥侗沫呜呜地哭着,才松开了手。

    “傻孩子都多大了,还这样子,不怕人笑话。”语婆婆笑着摸着倥侗沫的头说,试图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开一些。

    “我想死你了,婆婆。”倥侗沫说着又开始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来。

    “咳咳”青阳易见自己插不上嘴便发出了咳声,说了句“晚辈青阳易,见过前辈,我到那里守着,你们可以好好叙叙旧。”

    “你说,你叫什么?”语婆婆本以为来的人是陵尹澈,但是听到  “青阳”这个姓氏,心里瞬间冷了下来,不由得问了一句。

    “晚辈青阳易,请问前辈有何指教。”因为这人能躲过自己的梨花暴雨针,可见也是武林中人。所以不好以朝廷身份相见,便如此回答。

    “很好,很好……”语婆婆说着,看了一眼已经愣住的倥侗沫,便带着她向房间走去。青阳易看了一眼茫茫的夜色,不由得一冷,但还是很安分地来到了秋千架上沉浸在四周的安静里。

    西山上的人早已进入了睡眠,只有九方同等人在知晓两位主子不见后还在四下探寻。青竹不敢告诉陵尹澈,不仅因为他大醉更怕他伤心。青阳凡也醉得如同一滩烂泥,一进入房间便鼾声阵阵。院子里终于有了盈盈的灯光,让杂草丛生的梨花宫有了一丝人气。

    循着灯光黑衣人很快来到了屋外,但是就在要上台阶时猛觉背后一阵寒凉,他斜身撇过那人发的暗器,就感到有掌风袭来。刚刚爬上墙边的人,正看到两个人在无声的对掌。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忙沿着墙壁跳进了不远处的甬道上。不一会儿,那人便把守夜巡防的侍卫给吸引了过来。

    两人正在酣战,虽然看到墙上有东西在移动也没有太在意,当侍卫举着火把哐哐哐敲门时,他们才知自己成了螳螂,早被黄雀盯上了。屋子里说话的两人也吓了一跳,倥侗沫正开心地在屋子里翻看自己从前的小玩意,不停地和语婆婆讲这一路上的经历。

    听到叫喊声、敲击大门的声音后,语婆婆把一个包袱递给倥侗沫,说了句:“别怕。”她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赶到门前的青阳易。语婆婆内心感伤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带着沫儿走吧。他们不敢进来的。不用担心我。”

    “不,我不走,除非您和我一起走。”倥侗沫一把拉住语婆婆哭道。

    “不怕,以后想我了可以让这位公子带着你再来。出去了反而让我过的不快活。”语婆婆说着,把倥侗沫推到青阳易身上,转身就关上了房门。

    “为了安全,属下冒死要进院查看,请多多赎罪。”门外传来侍卫头领的喊声,青阳易一看事情紧急,便对着门里说了声:“放心。”他拉着倥侗就来到了墙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进入屋里的语婆婆觉察出又有人进来,定了定心神对着帘子后面说了句:“澈儿,是你吗?”

    因为梨花宫有人出没,所以吓得老内监赶紧冒着被战妃打骂的危险向刚睡熟了的青阳谷报告。青阳谷一听,立刻清醒过来,他一面穿衣一面吩咐着加派人手看看其他宫里有没有贼人出没。

    所以一时间,整个皇宫闹了起来,有的小内监唯恐天下不乱喊抓刺客的有,叫拿盗贼的也有,更有人传着是在捉拿搜采花贼……

    青阳谷急急来到梨花宫外,看着侍卫进进出出,刚要抬脚进门时却停了下来。他对着身边的心腹内侍宁不悔耳语了几句,他便匆匆走了进去,而青阳谷便在门外等着听消息。

    不一会,宁不悔跑来低声对青阳谷说了几句,他便转身离开。因为睡不着,又怕其他人关注这里,他特意去了平妃,淑妃,太妃等几个人哪里安抚了一番,自是一宿无话。

    话说青阳易带着倥侗沫原路返回,两人因为各有心思没有说什么。一直到了房间,整个人才安静下来,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太过巧合。他仔细盘算了一下西山上的人,便对着九方同耳语了几句。九方同虽然觉得王爷疑心太重,但还是照吩咐查看了一下各处是否稳妥。

    隔着窗子看着皇宫里那点点的火光,倥侗沫心里仍然担心,面对青竹的问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直到火光不见她才胡乱睡下。睡梦里,倥侗沫又回到了梨花树下的秋千上,但是她却看到自己躺在梨花铺满的地上,那白色的花瓣差点遮住了她的脸。

    天色将晓,倥侗沫从抽抽搭搭中醒来,看到青阳易坐在自己床边,以为还在梦里,便起身去摸。直到青阳易下巴上硬硬的胡茬扎了自己的手,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倥侗沫吃惊地问。

    “我马上要回宫,来和你道别。如果以后还想看语婆婆尽管来西山找我。”青阳易温柔地说着,忍不住擦了一下她眼角的泪。

    “谢谢你。”倥侗沫听了忍不住要哭又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反而苦笑着说。

    “还记得你的玉佩吗?”青阳易继续问,见倥侗沫点点头从枕头下面的香囊里拿出来,继续道,“我也有一枚,所以你拿着它可以去王府找我,也可以去皇宫找我。”

    倥侗沫听着青阳易的话吃了一惊,然后郑重地点点头。窗外有低咳声,青阳易让倥侗沫躺下,给她盖好薄被才转身离开。倥侗沫握着玉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有些脸红的看着他离开……

    青阳凡醒来时听年将军汇报昨晚皇宫的事,便来不及和陵尹澈辞行也匆匆下山去了。所以陵尹澈醉酒后醒来时只看到墨竹有些无奈的样子。听着墨竹不甚清楚的回禀也不在意,和倥侗沫一起吃了早饭便也下了西山回府而去。

    平妃见到儿子来请安便顿时心生依赖,拉着青阳谷的手娇弱无力地说:“皇上,易儿刚成亲就和王妃分居两地,你怎么忍心啊?”

    青阳谷一听,不免笑了,然后想了一会说:“也是父皇的疏忽,没有想过人家小夫妻的情分。自今日后就常住府里吧,以后每隔10日去一次西山探查即可。”

    “还不快谢你父皇。”平妃看着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儿子赶紧催促道。青阳易和易王妃这才齐齐跪倒在地谢恩后离去。青阳易本来还牵挂着倥侗沫有没有离开西山,但是一出宫门看到九方同便知晓了原委。他一时心里郁闷便骑马而去,扔下了刚刚坐好车碾的易王妃。易王妃看着丈夫策马而去不可一世的样子,一时气恼、一时猜疑又一时欢喜不尽……

    陵尹府里的人早忙成了一团,倥侗沫还没有来得及细思在西山的经历就马上和青竹投入到整理行礼的队伍中去。跟着一起游玩西山的下人还在感叹西山的凉爽,谁知瞬间他们就要投入到火热的南归中,真是真是怨声载道,议论纷纷。

    倥侗沫抚摸着带回来的包袱和玉佩盼望能再下一场雨,这样就可以阻挡他们南归的日期。青竹虽然也不情愿,但是主命难为,只能一声不吭地慢慢收拾行礼。

    陵尹澈看着她们主仆两个不情不愿的样子,只好装作不知。很多事糊涂一下也许就是另一个结局,他甚至想走了之后再也不要让倥侗沫踏入这里一步。梨花宫都有暗卫守着,那倥侗沫和语婆婆的身份、关系岂不是会让更多人知晓,生命的危险谁都冒不起,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的好。可是他搞不懂,为什么语婆婆会说一句“男欢女爱虽是平常之事,但有时不可能强制,随缘就好”。每当想到这里,他就有些自责,如果倥侗沫知道他利用了青阳易对她的感情,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陵尹夫人和月娘很是欢天喜地,每天忙着去青城各大商铺里采购稀罕物件,想着一回涵州就给这两个孩子成亲。忙忙碌碌中过了七天,两位老人家才把人召集到一起,吩咐一批批南归的事宜。听着陵尹夫人利落地吩咐着众人,倥侗沫只觉得她能干无比,如果回到涵州后交给自己打理这些,会不会把自己累个半死。

    这样想着,一抬头人已经散尽。陵尹夫人笑着看向倥侗沫,倥侗沫赶紧站起来听训。

    “你坐下,我和你们讲一件事。”易夫人看着两个小辈满心欢喜地说。

    “看母亲如此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陵尹澈给母亲扇着扇子问。

    陵尹夫人和月娘互相笑着看了一眼说:“回到涵州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们办亲事,所以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再见面了,即使有事也让丫鬟、小子传话。”

    话还没有说完,倥侗沫和陵尹澈不由得脸色变了。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月娘看着两人不仅没有羞涩的样子还满脸没有笑意,才小心地问:“你们可是觉得此事不妥?”

    “我……”倥侗沫急的说了一个字就再也不开口,低头擦起了泪。

    陵尹夫人一看,脸上的笑也减了七分,语气有些冷的质问:“难道我家澈儿还配不上你不成?”

    “母亲?”陵尹澈一听心下便觉不妥,赶紧喊了一声,“沫儿妹妹是因为想起语婆婆才这般的。”

    “夫人。”倥侗沫一听尹夫人的话心里凉了一半,觉得自己甚是凄凉连头也抬不起来,不由得双手紧握,顿时觉得她平日里的温婉都是假的,也有些不悦地说,“倥侗沫自幼无父无母由语婆婆养大,还没有搞清楚父母尸骨埋在何处,去祭上一祭就转做他人妇,实在不孝。至今未能把语婆婆接出来住,我实在心里愧疚不已。”

    “沫儿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可是这些事可以等你们成亲后慢慢解决。你即将十八岁,澈儿也二十三岁了,如果再不成亲就晚了啊。婆婆住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也不是说接出来就接出来的。”陵尹夫人一听倥侗沫的话也滚下泪来,说着便泪眼汪汪地看着这个有些脾气的未来儿媳。倥侗沫看着她演戏给儿子看的本领真是一般,心下腹诽着继续抹泪,也演着戏。

    陵尹澈实在没想到倥侗沫说的竟是这些事,他松了一口气说:“母亲,不如这样,您和月娘先回涵州,我和沫儿把这些事情办一办再走也不迟。”

    月娘看倥侗沫说的也泪如雨下,觉得心疼的很,又听陵尹澈如此说,便觉得有理。她悄悄拉了拉陵尹夫人的衣服,陵尹夫人会意便用帕子试了试泪说:“这样也未尝不可。今天先回去休息,改日再商榷。”

    倥侗沫和陵尹澈这才施了一个晚辈礼静静地出来,一路上默默无语,直到走进倥侗沫的闺房才相互看了一眼。看着空桐沫有些红肿的眼,陵尹澈温柔地说:“放心,我见过语婆婆她很好,她让我照顾好你,不要强迫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母亲那里有我,她刚才急了才那样说,她心里还是很疼你的。”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需要缓缓。今天的事吓了我一跳,澈哥哥不要多心才是。”倥侗沫看着澈哥哥有些不好意思,也变得温柔起来,还想要给他个笑容。

    “如果你不想成亲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你。但是如果你心里有了人,可千万不要是皇城里的人……”陵尹澈听了倥侗沫的话心里有点难受,他本以为这个妹妹也是想嫁给自己的,想起了语婆婆的叮嘱,他忍着难过安慰着。

    “这是为何?”倥侗沫一听也没有多想就问了一句,但看到陵尹澈眼里竟然有一种悲伤,她又改口道,“我是想说你为何总说这些有的没的。”

    本来心里升起的无名之火和伤心,被倥侗沫的一句解释灭了不少,但他脸色还是有些难看盯着倥侗沫半晌才说:“罢罢罢,你问清楚自己的心再说吧。只要莫对青阳家的人动心,我都支持的。”

    “你……”倥侗沫一听立刻就冷了脸,没有将话说完就把他往外一推,生气地关上了房门,独自坐在床上抽泣。陵尹澈刚说完话自己也懊悔起来,要敲门又怕两人叫喊起来惹人笑话不说更让母亲担忧。思至此,他便一个翻身跳到了二楼的窗外,隔着窗子说:“沫儿妹妹莫恼,刚才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说这些混账话。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倥侗沫听着,就知道他又爬了窗棂便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不吱声。于是窗外又传来他的“哎呦声”“我要掉下去了”等语。最终他闹了一会子,倥侗沫终究是心软便说了句:“下次再这样,我可是再不理你的。这会子这样让人看见又该说三道四了,你莫要忘记了,我可是对着众人说过你是我哥哥。哥哥怎么能如此欺负妹妹?”

    倥侗沫想起去胡国寻找他的那些日子又哭了起来,窗外的人听着也觉得自己刚才昏头了,懊悔不已。忽然倥侗沫养的鹦鹉从笼子里飞出来散心,一下子停在陵尹澈的肩头,当他用手去打它时,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倥侗沫只听到“哐的一声”,便知道不好,赶紧推开窗来看,刚好看到陵尹澈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揉着屁股也笑着看向倥侗沫。

    什么仇什么恨,只要能对着彼此真心一笑就都烟消云散了。但是晚间无人时,倥侗沫想起白日的种种,想起周围的人的眼光,总觉得日子过得不是很舒心,有种委屈。她真的问起自己的心,发现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的人,但终究都是幻影了无痕。

    人总是最奇怪的,从不知明日如何,更不知后日如何,却仍对未来充满幻想,总是在等待中遇见不同的风景。不知为何,每次想到和青阳易在一起的事,她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欢喜,痒痒的挠的人心里不停地笑。她总觉得青阳易的欢喜和陵尹澈带给她的欢喜不同,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分不太清楚。

    熟不知,有些人总是在不经意间走进人的心里,一旦走进心里就会让日子开满五彩缤纷的花,即使不在一起也充满一种欢乐,充满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美。虽然才从梨花宫里走出来2年,但是这种种的感受铺天盖地般袭来,虽然有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但是却让平静的心田不停的有涟漪在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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