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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城南蛮战事起之凤凰台上凤凰游

    果然不出所料,摩多在前思后想之后还是带着大军出发了。因为早早做了安排,所以摩多的行踪便被探知的真切,但事情却变得越来越有趣,眼看着摩多带着大军压境,青阳易却坐在凤凰台上品着茶岿然不动。凤凰首领在一旁相陪,两个人怡然自得之态传到摩多耳里,只是让他的眉头皱了一皱,他觉得是两个人故弄玄虚,手下无兵,不足为据。

    当摩多撑着小舟自上游翩然而至时,青阳易竟然遥遥向他举了举手中的茶盏,好像知道他会这样出现似的,一点也不吃惊。摩多看着两岸浓浓的树荫倒映在水里,虽被流水冲的荡来晃去却依然那般浓墨重彩。他身后只有六个乘船的人,所以那船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凤凰台下。

    不用人扶,摩多一个翻身便轻巧地跳到了台上,他手里轻薄如纸的剑也随即指向了坐着喝茶的青阳易。祁连叶等人瞬间也将摩多围了起来,那六人随即长鞭在手也准备好了开打的姿势。但是青阳易只是用端着杯子的右手推开了指着自己的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笑着说:“摩多首领果然身手不凡,你确实有资格做新首领的位置。”

    摩多看着自己的剑被人这样轻巧地推开,坐在椅子上的人竟然泰然自若,不由得心生敬意。他收了手中的剑,没有愤怒而是在青阳易对面坐下道:“你也很不错,竟能面对我的剑如此坦然,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如果你想杀人,四周的骑兵早就攻上来了。”青阳易这才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今天你有口福,这是刚刚摘的雨后新芽,尝一尝味道如何。”一杯淡淡的茶,冒着一缕缕的热气,被慢慢地推到摩多的面前。他没有接反而一掌迎上去,谁知那杯茶竟然稳如在平地,一滴也没有溢出来。青阳易仍然笑着,看着摩多不说话,端着茶盏的手想稳稳地收回来,再闻闻茶香,可是摩多怎么会愿意呢?

    凤凰首领看着两人斗法,只是很识相地微微把身子后撤了些。谁知两人笑着看向彼此只是微微一用力,那茶最终还是流了出来,因为茶盏已经齐生生地从中间裂开。

    “可惜了一杯好茶。”看着深色的茶水在桌面上肆意横流,青阳易可惜地摇了下头说着。摩多不以为然,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葫芦,说到:“男人就应该喝最烈的酒,吃最好的肉,骑最烈的马,喝茶多没有意思。”

    “说的不错,那我就等着首领请我喝最烈的酒、吃最好的肉啦。”青阳易听了举起手里的茶盏,碰了一下摩多手里的葫芦笑着说。

    “男人就应该守住疆土,保护家园,让妇孺过上安乐的日子。”喝完那口酒,再用袖子擦了一下,摩多地直率表现的很自然,说的话也很大气。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再敬你一杯。”青阳易听后只觉快活,说完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祁连叶很识趣地端上了一坛上了年头的竹叶青,给自己家主子解馋。

    “哈哈,你也是大丈夫,抓住我的人还能再给放回去,这份胆识就是别人比不上的。”摩多说着,“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来找之前从汉城悄悄潜入的那队人吧。”青阳易听他说的这么直白,便也点头称是。

    “那队人已经被我的人羞辱而死,但他们也是铮铮铁汉竟然没有说出任何你军的消息。”摩多说着看向青阳易。青阳易听了,眼都不眨一下说:“出来办事的人都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心里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是真汉子。”

    “世事无常,谁也没能想到我竟然能登上首领之位。”摩多感叹了一声便收起了失落之色,正色道:“南蛮向青雪朝称臣已久,如今也该变一变了。”

    “如何变?”青阳易斜眼瞧了瞧青玉色的酒杯问,“自立为王还是称帝?”

    “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这样口出狂言。”摩多听了不觉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对面的人,冷声问。

    “我是何人,你都猜不出,还敢说要变一变卞城的天,口气好大啊。”青阳易瞬间瞪大了双眼看着摩多问,那眼里满是不屑之意。

    “听闻青雪朝的易王爷来了卞城,莫非……”摩多说着蹙起了眉头。青阳易只是微微一笑,反笑道:“南蛮多山地,你竟然设立了骑兵真是厉害。你觉得那些战马在这密林、山峦中能走如平地吗?”

    “能或不能都和贵国无关。”摩多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你如果称王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山不容二虎。”青阳易越说话越多,向着摩多举了举杯中酒,继续道,“如果称帝,怕的是连个完整的城池都没有。所以你想夺取哪个城池,我可以帮你看看合不合适。”

    “你。”摩多听罢怒火中烧,本来要发怒,站起身说了一个字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道,“成王败寇而已。今日我们便一决胜负再说变与不变吧。”

    眼看着小木桌被踢的飞起,青阳易只是轻轻一闪便用手接住了那桌子。摩多看在眼里,气上心头,一连几个杀招使出,都不能近青阳易的身。他十分懊恼地看着青阳易的气定神闲,双手向上一拱,双剑从衣袖而出,瞬间像两条灵活的游龙来回刺向青阳易。青阳易看着快如风的剑,闪动的速度也相应得快了许多。众人只见两团黑色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根本看不清他们使用了什么招式,只能焦急地干看着插不上手。

    不知何时笛声从半空中传来,躲在四周树丛里的人开始乱叫起来。一条条青绿色的细蛇缠绕在树枝上,如果不是它们吐出的鲜红信子,根本不会轻易被发现。笛声越急促,群蛇乱舞的节奏越快,树丛里的士兵喊叫的声音也越大。两个人正打得不可交,听到这有些怪异的笛声不由得都停下了手,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两个人同时飞向江两岸最高屋顶的地方。随后那屋顶上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笛声也随之消失了。

    只用了几招,两个黑衣人就从屋顶上滚落下来。当看到青阳易已经稳稳地站在凤凰台上时,摩多就知道自己输了。他刚落下站稳,就有人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青阳易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看着他急匆匆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猜测应该是医治蛇伤的药。

    “这次我输了,但是我的提议希望你考虑一下。”摩多说罢,转头就走了。站在桥上的人看着从树林里一瘸一拐走出来的人,只是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凤凰城应该是保住了,你让大家都回来吧。”青阳易说着,挥了挥手带着侍卫也走了。

    “王爷,那些蛇是谁放的。不会是凤凰首领吧?”祁连叶忍不住好奇地问。

    “在这南蛮地界上可不止摩多、凤凰首领两方势力。”青阳易说着,看了看不明所以的众人,又道,“看来卞城已经不仅仅是青雪王朝的领土了。”

    “怎么可能?”祁连叶想了想吃惊地问,“卞城王的女儿可是您的王妃啊!”

    半路上碰到了前来接应的倥侗涧,两队人合成一队人,青阳易顺便去摩多的大营侦查了一下。摩多真是心狠手辣的人,他不仅把来侦查的人杀人还把他们的尸体挂在木桩上暴晒。看着那长满了蛆虫发臭的尸体,青阳易心里冷到了极点,也恨到了极点。

    当摩多被告知挂着的尸体被盗之后,他恼怒至极,不仅摔了屋子里所有的陈设还把值班的侍卫狠狠责罚了一顿。

    看着青阳易的奏折,青阳谷知道和南蛮的战争在所难免。他来勤政殿里来回踱着步,对站在下面的人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父皇,可是有什么难处?”青阳漓忍不住问。

    “哎。”青阳谷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忍不住叹道,“南蛮的摩多想要封王称帝,如果不允怕是南边要战火纷纷了。”

    “父皇是为了粮草和用兵担忧吗?”青阳羽轻声问。

    青阳谷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这几个儿子有些安慰道:“战火一起,苦的只是百姓,既然我们享受天下的至尊之位也应该担起天下的安定之则。胡国初定还不安稳,所以年将军继续守卫北州。漓儿、凡儿和羽儿分别替朕约见各世家大族的家主,三日后让威武将军带5万大军和十万担粮草南行。”

    “可是卞城军人数众多,再加上南蛮数万人,这些兵力怎么足够啊?”青阳凡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

    “凡儿在说笑话吗?卞城军不是我朝大军吗?”青阳谷说着,颠嗔了一眼这个小儿子。青阳凡听了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后退到了一旁,没有说出卞城王的小心思,更没有提及易王爷和易王妃的那点子事,会不会影响卞城王的决定。

    圣旨一下,青城登时忙碌起来,各个世家府邸都在急匆匆地清点士兵和搬运粮草,路上也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尤其是各大药店的药材,铁铺、布庄等也都被搜罗的一点都不剩。尹府的当铺、瓷器古玩也添了不少钱。青龙寺里的清风大师也拿出了不少积攒的香油钱,也开始进行做法事,为战事祈福,希望一切顺遂。

    汉城外两军对垒,青阳易身穿铠甲,在城楼上看着来请命出战的卞城军只是面无表情。

    “王爷不能开城门,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前几天您没有回来时,他们明明是在围攻汉城,都没有想着要去接应您一下。”九方同看着卞亦仁穿着铠甲坐在马上的样子,仍然威风凛凛,没有半分认罪的意识急急地对青阳易说。

    “他的兵有十万,我们是一万,九方将军准备怎么办啊?”也许被九方同聒噪的烦了,青阳易看了他一眼问。九方同一听,立刻低下了头,意识到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最后只能梗起脖子说:“大不了拼呗,又不是没有拼过,等到援军一到也就顺势收拾了他们。”

    青阳易没有回答他,只是让人开了城门,自己亲自出城见一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舅子。卞亦仁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下命令让手下冲进去,可是他只能按下这个念头,赶紧从马上下来,一下子跪了下来,给王爷请安。

    青阳易看到卞亦仁要下马行礼,赶紧打马快走了几步,一个翻身就从马上下来,弯身扶起他,嘴里说着:“我不在的日子里,幸亏有你带兵给我守着汉城,否则我也不能有时间去探听敌情,竟然和摩多首领不打不相识。”

    “王爷真是英明。”卞亦仁听了顺坡下驴一边说一边起身。青阳易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男人只能互相看着,携手一起来到了城楼上。

    “这几日,谢谢各位将领和兵士跟着卞将军守卫卞城和汉城,无论怎么,作为堂堂青雪男儿面对强敌来犯,无论条件如何艰苦,我们都要坚持下去,履行我们作为男儿保家卫国的职责。”青阳易站在城楼上看了很久,才慷概激昂地说了一段这样的话,城楼外的兵士也被说的内心澎湃,不由得高声答道:“誓死卫国,誓死卫国。”

    看着一场危机就这样过去了,守着汉城的人不由得暗自佩服这个看着有些羸弱的王爷。九方同和倥侗涧奉命去安抚城外大军,而卞亦仁被作为参军留在了青阳易的身边。当卞城王听到青阳易的调令后,眉头深深地皱着,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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