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恍惚之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紫丁香的花朵。
“啊!?”我猛然睁开眼睛看向闹钟,已经9点了。
“呀——!?”我慌忙从床上起来去洗脸。
(对了,我天亮的时候才回来,本来想小睡一会儿……)
虽然上班勉强不会迟到,但已经没有时间做早饭了。
(希望……他没有来大厅。)
一边想着紫鹤先生,我大致收拾了一下就冲出来房间。
就碰到了他向我打了声招呼,“早啊小公主,你睡过头了?真少见。”
预感正中靶心,我在大厅附近遇到了紫鹤先生。
(不能……告诉他我去当诱饵了。)
我对他说道:“……对、对啊,我昨晚忘了设闹钟了。”
“你也有这么迷糊的时候啊。”他应该没有出去,燕野一直暗中监视他,如果发生了什么应该会通知我们。
紫鹤先生似乎想起了一件事,“话说回来,你今晚有空吗?”
久世鸫:“咦!”
“这件事说来稀奇,我也不是每晚都会出去玩,但是晚上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太无聊了,要是你能陪我玩就好了。”
我重复了一遍,“……陪、陪你玩……”
“啊,不是那方面的意思,不过你乐意的话就更好了。”
久世鸫:“!!”
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紫鹤先生询问道:“如何,今晚要不要来我房间?”
我无法对他说实话,和他待在一个房间,就能自然而然地监视他,当诱饵的计划是我提出的,我不能退出。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拒绝了他的邀请,“对、对不起……我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
“……咦,是吗?”
久世鸫:“啊……”
紫鹤先生的目光有一瞬间冷了下来,有恢复如常,“也是,谁都会有忙的时候,抱歉,突然邀请你。”
“我、我才是……难得你邀请我……”
“不要在意,出门注意安全。”紫鹤先生像平时一样微笑着挥手。
“我……出门了。”
滉敲打的店门喊着他的名字,“笹乞先生!笹乞先生——!”
“笹乞先生!你在吗!”
他猜测道:“他是……假装不在,还是……”
我和滉对视了一眼。
他又猜测道:“他……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我重复了一遍,“逃跑了?”
“这家店至今为止并没有固定的休息日,每次都会开门营业,虽然态度很差。
但是……从鹈饲那件事之后,这里关门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虽然杙梛先生也跟我们说过,但谁知道呢。”
滉从窗帘的缝隙中窥探着店里,我也跟着踮起脚往里看,昏暗的店中可以看得分明,但似乎没有人在。
看了半天后滉开口道:“他好像不在,虽然,我不知道他来见你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态度。
只能靠想象……但就我看来,我觉得笹乞就是犯人。”
久世鸫:“…………”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
“不过,说不定是因为我讨厌他才会这么觉得。”
“我也……很怕他。”
我从禁闭的门扉上移开了目光,“我只知道他对我或者紫鹤先生抱有很大的恶意。”
滉却说,“他恨的是紫鹤先生吧。”
我认同他的话,“我也……怎么觉得。”
“不过,与其说他对你,不如说他讨厌我们鸱鸺的所有人,既然两边都讨厌,就干脆让我们一起倒个大霉。”
我沉默了:“…………”
滉补充了一句,“再说,他特地跑到公寓来就很可疑,表演欲也太旺盛了吧。”
经过他的提醒,“这么说……的确有点可疑。”
我可能还是有点冷静不下来,以前有点害怕滉冷淡的性格,现在却很感激他。
“平时不想见他,现在又找不到人,真是的,光会给人添麻烦。
我不只不过觉得他想逃也逃不了多远,大概是躲进市内熟人家或者哪家小旅馆了吧。”
我反问他,“……是这样吗?”
滉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句,又把话题转向上野事件,“嗯?嗯……直觉吧。
你看,犯人的表演欲那么旺盛,不可能会轻易罢手。”
“杙梛先生……在一开始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突然脱口而出,“反过来说……他怎样才会收手呢。”
滉意想不到的话语让我陷入了沉默。
他举了一个例子,“先假设,先假设就是笹乞本人,想让紫鹤先生替他顶罪再被关进看守所。
他就满足了吗?还是说他有别的目的?我很在意这一点。”
上野公园——
晚上,我就像躲着紫鹤先生一般跟着大家去了公园,燕野好像还在监视紫鹤先生。
我徘徊在夜晚安静的公园里,一边想着应该还在公寓里的那个他。
(目的……)
白天滉说过的话,沉甸甸地压在心里,各种可能性纠缠在一起,我越来越不安,我不想怀疑任何人。
如果但我懂得如果不去怀疑就无法找到真相。
(希望……紫鹤先生今晚不要出门。)
(紫鹤先生还没有起来吗……)
我回来时,天刚蒙蒙亮,身体能感受到睡意,但神经却很兴奋,最后我连小睡一会儿都没能做到。
早饭时间也没有出现,我去了门外开始扫除。
(他该不会因为那种小事生气了吧。)
想起昨天的对话,我开始劝说自己,他本来就是个随性来去自如的人。
而且燕野说,他昨天并没有出去。
(只要找到了犯人……就不用再怀疑他了……我想找到犯人……让这个讨厌的事件快点了结……)
我询问道:“笹乞先生今天会在吗?”
滉对我说了一声,“今天是隼人负责那边,要是找到人了还好,我只希望他不要冲动形事。”
“不、不会吧……”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在书店之间巡逻。
而就在这时,听到鹭泽累跑来喊我名字道:“久世小姐——!”
我回应了一句,“鹭泽先生!”
鹭泽累:“你们好。”
滉看着跑来的他疑惑道:“咦?你是那个时候的……”
“咦?啊,我被袭击的时候见过你!
这么说来,我当时只是对尾崎先生和久世小姐说过自己的名字,叫我鹭泽累就行。”
我向身边的人介绍了一句,“滉,鹭泽先生是帝都大学的学生……
然后他朋友的朋友……是上野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鸿上滉:“嘿?还有这回事?”
“没想到那个案件会闹得这么大,连平冢老师都被袭击了。”
见鹭泽先生有些沮丧,我突然想起我们在图书馆的对话。
(对了,那个时候……)
“鹭泽先生,对不起突然问你,关于笹乞先生和森恒老师,你还知道别的情报吗?”
鹭泽累听到我的话后,反问道:“别的?那个时候我们说了什么来着,小说班,还有……
啊,那个对吧?说笹乞先生是第二个森恒老师的传闻。”
“……咦?有这种事?”滉皱起了眉,“鹭泽先生,请详细说明一下。”
“啊,关于那个?啊……嗯……这……”
鹭泽被滉这么一问苦笑着,不知该从哪个方面讲,微妙地有些支支吾吾。
“我只不过是个读者,既不是编辑也不是作家,
只是……森恒老师去世后,笹乞先生发表的几篇作品,文风和森恒老师非常相似。”
滉重复了一遍,“相似?”
“之前也说过,笹乞先生出身于森恒老师的小说班吧?
所以他那时被称为森恒老师的继承人……
之后就……怎么说呢……”
滉突然接了一句,“江郎才尽了。”
鹭泽先生立马否认道:“我、我可没这么说!”
我和滉对视了一眼。
“我觉得,笹乞老师肯定还在构思巧妙绝伦的故事。”
我回到作战室询问了一句,“咦?笹乞先生还是不在?”
翡翠回答着,“是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和隼人还在书店周围找了找……”
隼人告诉我,“然后,我们问了他的邻居才知道、那家伙住在汤岛。”
久世鸫:“……是吗!”
“还不能确定哦?虽然很可疑但还是不能确定哦?
只是上野公园和汤岛近在咫尺,从汤岛去上野公园甚至比我们千駄木还近。
池塘那边也有很多小路……不,还是不能断定……”
翡翠说着,有些局促地玩着衣领。
“然后我和翡翠一起去汤岛散步了。”
“咦!太狡猾了!”
隼人连忙否认,“不不,这怎么能叫狡猾呢?我们只是去散步而已,对吧翡翠?”
翡翠附和着,“是、是啊是啊,散步!”
栞小姐反问一句,“然后呢?散步好玩吗?”
“我们偶然发现了一户人家,名牌上写着『笹乞』,然后我们叫了叫人,还从庭院看了看家里面。”
滉回答朱鹭宫小姐的话,“这已经不叫散步了吧。”
“奇怪的是……那里没有人。”
久世鸫:“…………”
“那家伙怎么回事,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怀疑他吗?”
“这么一看,恐怕监视他家里和店里都没什么用了。”
滉把下午从鹭泽累口中得到的信息,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朱鹭宫小姐,关于那位行踪不明的笹乞老师……
我们今天听到了一点令人在意的消息。
听说,他有一段时间文风和森恒老师特别像?
我还没读过森恒老师的书,所以不太清楚。”
“咦?啊,这么说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有说他模仿森恒老师的,也有说诡计设计特别像的,毕竟是师徒嘛……”
朱鹭宫栞:“…………”
鸿上滉:“……难道说……”
我询问道:“……怎么了?”
尾崎隼人:“……不会吧。”
星川翡翠:“莫非……”
隼人猜测了一句,“说不定是巧合,但是……笹乞……偷走了森恒的作品题材……?”
久世鸫:“咦!?”
滉按照隼人的想法推理了一遍,“虽然不知道他是杀了人再偷的,还是为了偷窃才杀了人,但有很大可能。”
栞小姐一语道破,“……停,推理不能光凭想象,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
滉对她说了一声,“……抱歉。”
“但……如果这是真的,那笹乞先生的手上就有一条人命了。”
我喊了一声,“翡翠!?”
翡翠继续说了下去,“何时再杀第二个人……也不奇怪吧。”
沉默笼罩了整个房间。
“我……有不好的预感,今晚的侦察都打起精神来。”
久世鸫:“…………”
凌晨3点过后——
我们又来到了公园,人影寥寥,不知何处传来了虫鸣声。
隼人询问一声,“喂,久世,怎么了?今晚没有精神啊。”
“……经历过笹乞先生这些事,我觉得滉好厉害啊……”
他反问我,“为什么?”
“听到第二个森恒老师这句话时,我什么也没想……岂止如此,我只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作家,那个时候要是我能马上想到这种可能性的话……”
我告诉身边的隼人这其中的原因。
“嗯……这大概挺难的吧。”他苦笑着这说完后,环视园中。
“情报数量不够得不到结论,那个时候情报不足,只凭这一句,就连滉也不会想到吧。
而且,我觉得我大概……也没自信能想到这一点。”
久世鸫:“……是吗?”
“还有……你大概也能感觉到,滉和笹乞有些不对盘,我觉得……他怀疑笹乞的时候不带一点犹豫。”
我沉默不语:“…………”
“人各不相同嘛,在我看来,你能提出要当诱饵也很了不起,我很佩服你。”
“我……只是想做自己的能做的事。”
“说得好,我们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尽全力帮助紫鹤先生,我走了,回头见。”
他说完,挥了挥手,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