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笛飞声

    方多病总算明白漆南烛先前所说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的定论了,果然这俩祖宗现在己依附他日日下厨做饭。

    累了也幽怨过,漆南烛不做就不做算了,怎么李莲花也开始摆烂不做啦。

    李莲花就死劲夸他厨艺好,夸他手法精湛娴熟,很厉害呢,听得方多病好开心,然后就心甘情愿了。

    漆南烛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食物,将所有的悲愤化为食欲,方多病先是愣了一下,以为是真的自己。做的菜美味到这种地步。

    李莲花为她盛了一碗汤备着,担心她噎着,而后才问方多病怎么下山不在山上待着了。

    说到这个方多病就开始气恼,如今的四顾门不再是以前有李相夷在的四顾门了,用复仇联盟几个字还更加相配。

    李莲花对于他吹捧自己,心中有些急促,重重放下杯子道:“李相夷也不一定是全对。”

    这话和动作将大口吞咽的漆南烛和刚要夹菜的方多病吓一跳。

    李莲花意识到自己失态,为漆南烛多夹了些菜后才说自己比方多病年长,听说过不少他的事迹,什么年少时狂妄至极,四顾门生变与他脱不了干系,一想到这他就懊悔心疼。

    漆南烛想发言但是满嘴的食物差点噎住她,只能加快嚼的速度。

    这时方多病发言了,他研究了李相夷这么多年加上前几日漆南烛带自己去了李相夷房间后,她与自己的讲述,就能断定,李相夷能担得起一个傲字。

    李莲花却觉得傲多加一个字也可能是傲慢。

    方多病却说也可以是傲骨,人无完人,人本该如此,站在太阳底下怎么可能没有阴影,就如李相夷创建四顾门的初衷,就是为了更好的武林,一个锄强扶弱的武林,而不是像现在为了门派间的利益左右逢源。

    说到这些,他一脸怨气,端碗夹菜的动作大得很。

    李莲花听方多病说完这些话是惊讶的,却也是欣慰的,漆南烛劝说过很多这样的话,他知道是为他好,是承认他,但是他多少知道是因为一个爱字所延续的情感,可方多病不一样,李相夷与他而言是熟悉却又陌生,可他却能如此懂得他,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位少年,不仅仅只是小宝了,他成长了。

    漆南烛虽然没有插上话,但是也为方多病的言论鼓了掌,这些话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头上,她说过很多类似的话安慰李莲花却效果不佳,她也知道李莲花是怕那是他们之间的熟悉而给出的安慰。

    可不是,虽然漆南烛在李相夷还没有创建四顾门时,多数是在云隐山度过,可不代表她是真的没有见过什么人,以至于对他情有独钟,是因为李相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优秀,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所以不仅仅是因为爱,而是李相夷本身就很优秀。

    就如方多病所说的,他能担得起一个“傲”字。

    李莲花眼圈有些发红,能有一个这么懂他的人,此刻他觉得所有的委屈也有了释放。

    漆南烛咽下口中的食物,饮了一口他为自己盛的汤,起身弯腰捏着李莲花的脸朝向自己,对着他隐忍的嘴就是一吻。

    “菜很好吃,别辜负了,小宝就是一级大厨水准。”漆南烛也就那一吻后就坐回去继续吃东西,这些天在慕娩山庄说了太多话了,如今反而好像不想说那么多了。

    李莲花先是被她的动作愣住一刻,很快唇角扬起,眼中的酸涩退下。

    方多病则是呆住,差点筷子都没拿稳,被夸又很开心,赶紧给两位夹菜。

    李莲花也承认自己这徒弟比自己更有做饭的天赋,夸他不做个厨子可惜了。

    方多病自夸本事多着呢,别小看他。

    李莲花说从来没有小看过他。

    这话一出,方多病犹如得到了不得了人的认可,一双眼睛发起光来,又嘟着嘴说,希望李莲花不把他当朋友但也别把他当小孩子,别刷心机让他回天机堂,他逃出来也不容易。

    “花花,怎么办?弟弟这样我也好爱啊,来姐姐亲亲。”

    方多病一脸的恳求和委屈,这是认识他一来第一次以这副模样在他们面前说话,漆南烛被这一双圆眼湿润的小狗模样,萌化了心,差点起身要给他也mua~一口。

    一旁李莲花出手快,一个鸡腿塞入她的口中阻止了她的行动。

    不是,平时爱看美男也就算了,现在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了。

    方多病再次一脸懵,虽然她那句话让他起了幻想,但也知道其实不可能,甚至即使做了,真的亲到他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李莲花从旁边拿了珍藏已久的酒出来,给自己和方多病倒了一杯,就举杯对着方多病道:“敬新朋友,最好的朋友。”

    方多病先是不明白,看着他与自己碰杯,心里所有的过往,他欺骗自己的那些二三事都烟消云散,先是担心有问题,但是他都先喝了,之前也被骗了那么多回,也不怕这一回,喝完他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漆南烛拿着自己喝汤的碗放到李莲花面前,嘴里依旧啃着鸡腿,眼神却在示意自己的呢。

    李莲花才不给她倒,刚刚她还想亲别的男人,更重要的是她的伤还没好。

    漆南烛见他如此放肆站起来就要抗议,结果李莲花端了那一大碗鸡汤过去给她,让她多喝点鸡汤,补补身体。

    方多病见如此似乎再次回到了她还是不染而不是漆南烛的时候,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李莲花将他当朋友,他也不是一个能对朋友隐瞒秘密的人,大方告诉他,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单孤刀。

    这事李莲花早就知道了,方多病惊讶他又不告诉自己,李莲花就把自己调查的事告诉了他,单孤刀并不是金鸳盟的三王所杀,但确实因为他的死,成了两派之间恩怨的导火索,他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做一场大局,南胤人充当了重要的角色,借由单孤刀的死激起风波,包括他们这一路走来的地方,还有冰片,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李莲花说到的冰片,方多病在他娘的遗物内找到了绘图纸,他研究过是一种机关的钥匙,很可能不止这一枚,怀疑有人在凑齐他们要打开什么机关。

    李莲花看着手上的图纸陷入沉思。

    两人谈论过多,常常话唠的漆南烛居然没发声,等一回头,才发现她抱着那盆鸡汤睡着了。

    这几日她并未休息好,反反复复那些人也老是打扰她,此刻反而让她放松睡了过去。

    李莲花和方多病相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李莲花过去将人抱起,放到一旁的床上去,脱完鞋子盖好被子,才回位子和方多病安静的把饭吃了。

    这一觉漆南烛直接睡到了半夜,怕影响她休息,李莲花也没有赶路,而是继续在这片林子里待了一夜。

    此时她已经是躺在二楼了,是李莲花见到晚上了,她还在睡梦中,便抱起她上了二楼,自己也就在旁边陪着她,研读医书。

    她醒来时,李莲花还坐在她床边,微微靠着床头闭着眼睛。

    她以为他睡着了,想给他拿一旁的被子给他盖着,他说了,这边冷的。

    谁知她刚起身,李莲花就睁开了眼睛,然后急忙的去扶着她好坐起来。

    “我只是困了,又不是身体不适,何必这样守着,躺下吧。”漆南烛往床里面挪了挪,好让他有位置躺下。

    李莲花却摇了摇头道:“你晚饭未吃,我去给你煮些吃的,想吃面吗?还是点心?”

    漆南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力拽着李莲花让他躺在自己身边,盖好被子后就搂着他。

    “不想吃,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待着。”

    她往他怀里再凑近一些,让自己头枕在他胸口,一如既往如此才能安心的模样。

    李莲花是担心她饿着想坚持起身给她哪怕只是简单点吃些也好,可漆南烛就好像猜到他所想,闭上眼睛不给他机会。

    蹉跎了一会,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想着早起为她做些吃的等着她醒来就能吃。

    想到这,才安下心拥着她入眠。

    翌日

    方多病一大早就打探了消息回来,说单孤刀以前有四名得力干将,名叫四虎银枪,两虎战死,一虎战死,剩余一位刘如京在丰州马家堡当护院,离这不远,至于为什么没有来参与慕娩山庄的婚礼是因为他对肖紫衿有成见。

    李莲花打算走一趟,方多病倒是很惊讶他们不打算留下来参观乔婉娩和肖紫衿未成的礼。

    漆南烛趴在李莲花身边看着他捯饬药罐,有气无力的举了个手:“不想再见到他,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让他的婚礼变葬礼。”

    李莲花也觉得没有必要了,肖紫衿将自己视作仇敌恨不得生死不相见,自己也没必要去碍他的眼,自己也不愿找不痛快,更重要的是漆南烛说到做到。

    方多病听得抖了个激灵,那确实还是别去参加了。

    然后他也学着点漆南烛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看着李莲花搞药。

    谁知道刚坐下漆南烛的脚就怼他了。

    “做饭去,本姑娘饿了。”

    方多病瞪大他的一双圆眼,不是屁股还没坐热呢,哪有这样的,只能眨巴着眼睛希望漆南烛高抬贵脚给他歇歇吧。

    “原以为你的敬业水平能比得上那些名厨千万遍,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算了花花,还是你上吧,哪怕齁咸也没关系~或者煮一碗辣椒枸杞莲子羹也行。”漆南烛吃这套也要看情况看心情,如现在,就是没有,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一副无所谓却又生无可恋的模样,更是带着五分的英勇就义之态。

    李莲花原本是被她前面的话逗得幸灾乐祸,觉得这法子使得越来越如火炖青,没想到后面居然玩捧高踩低那套,歪着头疑惑的看向她。

    谁知漆南烛居然看都不看他。

    方多病想到那晚的东西,打了个寒颤,还是妥协的站起来往厨房而去。

    三个人到丰州找刘如京,却得知他因为十年前那场大战伤了眼睛,后另一只也不行了,就没有再干护院了,而是去做了收尸的活计。

    夜晚,按照家丁给的地址,郊外客栈那边正好今夜点了鬼灯笼。

    还没踏入屋内呢,就有一妇人和男人骂骂咧咧从上面下来,说什么卖个活死人还要一百两。

    三人一脸懵,在听到一声“放开我!”后踏上台阶去。

    刚进门就有一个水桶朝他们而来,方多病打开后才看到一身红喜服的笛飞声掐着刘如京的脖子抵在柱子上。

    方多病因为被溅到水,正想骂人被李莲花拦下。

    李莲花上前拍了一下笛飞声,问他怎么会在这,还以为他也是找线索来的,谁知道他居然不认识他,更不知道自己是谁。

    刘如京说他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自己都忘记是谁,而他是自己从河里捞起来给别人配冥婚的鬼丈夫。

    到这,漆南烛可就忍不住笑了,什么地道什么天谴,角丽谯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十数年得不到的男人,今晚就要给别人配冥婚了。

    刘如京听到这魔性且熟悉的笑声愣住了。

    “可,可是大小姐?”他的眼睛看不清了,但是耳朵却异常的灵敏,他小心的问。

    漆南烛止住笑声,呃,忘了这茬了。

    她看向李莲花,询问他的的意见。

    李莲花朝她点了点头,她才应:“就是本小姐,刘如京,混得蛮有名堂啊,一个……莽夫,居然要一百两啊。”

    刘如京听到她承认,立马推开笛飞声的手,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刘如京怠慢大小姐,请降责!”

    笛飞声忽觉头疼欲裂,很快就倒下不省人事,李莲花为他诊脉发现他手上居然写着找李莲花,伤不致命,但需要尽快医治。

    “曾经的四顾门已不复存在,还降什么罪,我如今也不再是什么大小姐了,我跟你也没什么家常话闲聊,这个人,我们要了。”漆南烛看到李莲花看向自己的眼神后,拉了刘如京一下,说出自己的目的。

    “大小姐要这活死人做什么?虽然门主已不在,偏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伴您身侧。”刘如京站起身不解的问,先前那些人他早当死了,可李相夷他是死忠,他在河边捞尸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漆南烛还活着的事他也知道了,李相夷没回来的事他也知道。

    “谁说我看上他给我做男人,我这有了能暖床的,有个能做饭的,还差一个能打架干活的,不坏规矩一百两。”漆南烛才不跟角丽谯抢男人呢,她不否认笛飞声武功高强,所以失忆了正好忽悠,说完扯过方多病从他怀里掏了银票出来按在桌子上。

    方多病看着她拿出好几张出来,心都在滴血。

    “即是大小姐需要,不需银票,直接拉走即可。”刘如京不愿意要。

    “规矩就是规矩,拿着,小宝,抗人。”漆南烛不想跟他掰扯,挥了挥手就拉着李莲花出门,让方多病做苦力。

    方多病一脸不开心又心疼钱,又无可奈何的扛着大块头跟在后面。

    刘如京站着没动,等他们走了才拿起那几张银票,发现居然是一千两。

    “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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