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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生仇怨起06

    天将破晓薄雾未散,喧嚣了一整夜的登天阁陷入沉寂中,阁外亭台水榭收拾干净不见一人,整个仿若一座死城。

    微凉的寒风被抵挡在窗外,打搅不到满室静谧,垂纱之下隐约可见女子妙曼身姿。

    她此时睡颜是恬静,还是忧虑蹙眉?

    这个问题叶将离想了一夜看了一夜,直到第一抹天光探进屋内,像是收到什么信号,他起身轻手轻脚靠近。

    薄纱掀起,女子瑰丽容颜映入眼帘,一只手探向女子脸庞又在触到的前一秒顿住,指尖伸直又卷曲,可见其主人内心纠结。

    罢了。

    叶将离收回手,连那声叹息都是无声的,心怕惊扰了榻上之人。

    寻找兰宁溪的每分每秒他都备受煎熬,她怎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要乱跑?后面他想,他不该怪她,是他不好,是他没有看好她,他为何要让兰宁溪离开他视线?

    叶将离手拂过乾坤袋,里面有一副镣铐,是他准备找到她时给她戴上的,可真正到了这时候他又舍不得了。

    罢了。

    第二次无声叹息,叶将离深深看了她一眼后退出房内。

    不知过了多久,兰宁溪眼睫轻颤醒了过来。

    眼中有一瞬间的茫然,她这是在哪儿?

    她很快想起自己身处登天阁,昨夜、昨夜她见到了叶将离!

    兰宁溪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没有,他不在,难道是她的一场大梦?

    心急火燎下榻,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要出去求证,一打开门就在守在一旁的青梅不解的看着她。

    “娘子?”

    “他人呢?”

    “叶公子一早就走了,特意吩咐奴们不得打搅娘子。”

    兰宁溪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晓得了。

    “娘子可要沐浴?”

    得到应允后青梅吩咐人提来热水,热水灌满浴桶,恰逢青梅带一个小丫头整理好床铺,她促狭道:“叶公子看着文质彬彬没想到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娘子受累了。”

    兰宁溪视线扫过小丫头手里的床褥脸色一红,昨夜叶将离将血用在了这处,虽是顾虑周到她心底却止不住的别扭,催促小丫头快走来个眼不见为净。

    青梅只当她初次面薄,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奴家服侍娘子沐浴。”

    若如此定会被青梅察觉端倪,兰宁溪索性扮作羞涩一口回绝:“不用。”

    沉浸在热水中,兰宁溪捂脸,快忘掉快忘掉!

    沐浴更衣出来,青梅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上前,兰宁溪知晓那是什么,接过几口喝下,末了以帕掩口努力压下那股苦涩让自己不至于当场给吐了。

    这等地方不欢迎子嗣,当然也有规避子嗣的法子,最好的就是在事后来上一碗避子汤。

    青梅将碗搁置在一旁,取来干帕子给她擦拭湿发,饶是昨夜因为见到信赖之人的缘故睡得不错,在这轻柔的力道下仍是脑袋一点点的昏昏欲睡。

    “娘子可要再歇息一下?”

    “嗯。”

    青梅扶她上榻放下帘子,很快屋内只余兰宁溪一人的呼吸声。

    再醒来已是日暮西垂,橘黄余晖铺撒在地面,兰宁溪望着愣怔出神,缓过睡得太久的那阵头晕目眩,回过神来,不知青梅已站在身侧多久。

    “娘子,朝歌娘子相邀。”

    来登天阁许久,兰宁溪还未曾见过同在西阁的朝歌娘子,带着几分好奇,任由青梅梳妆打扮领她前去。

    “暮雪娘子请。”侍女推开门,在青梅进门时展臂拦住:“朝歌娘子只请了暮雪娘子一人。”

    兰宁溪侧头看去,青梅并没胡搅蛮缠,乖乖退至一边,和那侍女一人守在一侧。

    门缓缓阖上,兰宁溪收回视线。

    桌案旁,一灼眼红衣女子端坐,涂了丹蔻的手指不疾不徐点燃刚制成的香:“妹妹快坐。”

    轻烟缭绕,兰宁溪拧起的眉舒展开,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甜腻,淡雅的清香反而让人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那位叶公子好生俊俏,妹妹也是仙人之姿,可惜姐姐没见到你俩站在一处,想来必是十分相配。”

    兰宁溪感到几分奇怪,身处此等地方之人客人不是如那流水过?这语气怎么这么像磕西皮,是她误会了吗?

    “姐姐说笑了。”

    朝歌歪头掩嘴一笑:“就当我在说笑吧。”

    “初次见妹妹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

    朝歌起身去妆匣取来一只鎏金缀玉簪欲给她戴上,兰宁溪躲了下,朝歌面露受伤:“妹妹不喜欢?”

    不愧是艳压东阁的大美人,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兰宁溪撇开脸:“喜欢。”

    美人这才笑开给她戴上,端详着:“好看。”

    簪上发簪美人不进反退,温热吐息在耳侧,耳垂传来濡湿的感觉。

    兰宁溪像只受惊的猫瞪大了眼,意识不过脑推开美人。

    “你……”

    朝歌连连摇头:“妹妹这般不知事的样子准备如何骗过那些个人精?”

    兰宁溪心里发凉,转瞬间又镇定下来。

    朝歌挑眉问她:“妹妹不怕姐姐告诉吴妈妈?”

    “姐姐单独试探于我,得出结论后没第一时间去找吴妈妈,我便明白姐姐意不在此。”

    朝歌姗姗落座,软骨头似的瘫在座椅上,显出几分慵懒,兰宁溪觉得,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朝歌。

    “我知你那小情郎想救你,叫他不要轻举妄动,这登天阁,不像你们看到的那般简单。”

    兰宁溪眼波微动,只听她继续道:“上一任暮雪是巨灵派派来的细作,许是发现了什么,连同接应她扮作侍卫的人一同被吴妈妈揪出来铲除了。”

    初初听闻此事时兰宁溪就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姐姐也是仙门之人?”

    “那些仙门大派规矩繁多,没意思。”朝歌翻看指甲,在她眼中还没她新涂的丹蔻来的有趣。

    “你只要知晓我们目的一致便行。”

    闻言,兰宁溪也不再多问。

    “作为盟友,姐姐先教你一招,省的还未成事便把自己搭进去了。”

    兰宁溪回到房间时吴妈妈正等着她,看到迎面走来的人吴妈妈眼睛一亮。

    “吴妈妈,您怎么来了。”兰宁溪给她斟茶。

    昔日冰雪似的人举手投足间多了丝不自觉的妩媚,不娇柔不做作,恰到好处,勾的人心直痒痒。

    吴妈妈拉她坐下:“这次做的不错,有什么想要的?别怪妈妈不疼你。”

    “暮雪自是知晓吴妈妈的疼爱,不然也不会将这个花名给予暮雪,让暮雪少受了许多蹉跎。”兰宁溪垂眸:“以前,是暮雪不懂事。”

    她说的是前段时间企图用小心思逃避之事。

    吴妈妈轻拍她的手甚是欣慰:“明白就好,你看看东阁那四位,再看看朝歌,你只要听话,妈妈决计不会亏待你的。”

    “暮雪听话。”

    自小兰宁溪就是个乖乖女,装乖那简直是信口捏来。

    等到吴妈妈走了,抬头的眼中才露出冰冷之色。

    见识过阳光,谁又愿意待在这黑暗中?

    吴妈妈挥退侍女独自一人在屋,泛黄镜面倒映她面容。

    暮雪真像她年轻的样子,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眼尾细纹将厚重粉末挤成一道道折痕,她惊呼一声,几乎将梳妆台翻倒过来才找到脂粉往脸上补救。

    过多的脂粉唰唰的往下掉,白色脂粉堆积,让她面色像鬼一样惨白。

    “啊!!!”

    脂粉盒子砸在铜镜上,铜镜四分五裂,巨大的动静引来侍女询问:“吴妈妈,可是发生何事?”

    吴妈妈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答:“慌什么?不过是我失手打碎了镜子,进来收拾了。”

    侍女恭敬应是,几个侍女鱼贯而入有条不紊收拾残局,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整个过程没人敢抬头看上一眼。

    “等等。”

    侍女们缓缓转身站定,吴妈妈在她们之间来回走动,鞋底擦过地板的声音像是一道道催命符,吴妈妈脚步渐缓随时都会停下,其中拿着扫帚的侍女心如擂鼓,眼眶蓄满眼泪就要落下。

    就在这时,吴妈妈在她身旁一人面前停下,枯黄的手像是失去了生机的干枯的枝丫,指尖直指一人:“你留下。”

    其他侍女耗子似的逃窜出去,侍女抱着扫帚感到劫后余生反应慢了一步,正当她踏出第一步时听到吴妈妈似恶鬼呢喃之声:“你要去哪儿?”

    侍女回头,见吴妈妈所指的居然是自己,一时间肝胆俱裂。

    “不!”

    侍女跌跌撞撞往门边跑,门在她眼前缓缓闭合,她看着关门那人那双眼,满是祈求。

    不要,不要丢下她,她不想死。

    然而那双眼冷酷无比,门加快速度合上,哐的一声落在她心上,她扑过去死力敲打门扉:“快开门!放我出去!”

    一只手攀上她肩膀,她缓缓回头。

    屋外,侍女们垂首站立,对里面动静充耳不闻,离门最近那侍女就是刚才关门那人,她眼神麻木。

    若她逃了,死的便会是她们中任意一人,其中就有可能会是她,在生死存亡面前,做出什么事都不为怪。

    别怪她,是她运气不好,别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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