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

    心有不快的直郡王找到了八爷,正要与他商量着怎么才能让康熙严厉处置太子,便听到了李德全的传话,当即明白其中的原因。

    他高兴的笑了,“八弟,亏的我速度够快,现在就看皇阿玛怎么治太子爷的罪。”

    八爷倒了一盏茶水递了过去,唇角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浮现而出,“你想报仇也快了。”

    “太子爷前些日子对我的辱骂,这个仇我哪能让别人替我报。”直郡王沉了脸,阴声道:“太子爷残暴不仁,朝野上下人人见了他都害怕,有谁想让他继续在太子位置上坐着。”

    夕阳西下,天边最后一丝余晖逐渐消失。

    月上梢头

    睡眠不好的康熙躺在榻上好一会才渐渐有了睡意,在他熟睡之际,感觉到有人轻碰了他一下。

    吓得他猛然惊醒过来,下意识扭头向帐外望去,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双怨毒的眼睛透过缝隙盯着自己。

    “来人,把这逆贼拿下。”

    这一声怒吼,黑暗中一瞬间涌出一队侍卫,把偷窥之人给团团围住了。

    帐外的太子在康熙醒后,当即准备溜走,怎奈已经来不及了。

    望着这些包围他的侍卫手上兵刃对准自己脖子,只要他稍微一动,今晚必定会命丧黄泉。

    他已明白过来队伍在此停留的真实目的,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康熙披了一件外袍在李德全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怒视着面目惨淡的太子,冷喝道:“你连朕的命都想取了?”

    太子没有替自己辩解一二,反而仰天狂笑起来。

    一群慌慌张张赶来的诸位皇子立即围上前来,显然他们时刻注意着这边动向,一有事,他们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看着立在他跟前的兄弟,只觉得有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脖颈,令他无法再喘息。

    望着太子,康熙满脸痛色,“今夜要不是朕提前做了防范,朕当下怕是命丧于你手中。”

    “皇阿玛,太子爷深夜在此出现,定会有不轨的举动,皇阿玛不能轻饶他。”直郡王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想看到他现在就死在自己眼前。

    康熙耷拉着的脸皮,微不可觉的抽动了两下,沉沉道:“胤礽,你每夜在朕帐篷外面转来转去,让朕大为惊恐,朕不知今日被你下毒,还是明日被你杀害?”

    “如果儿臣说自己没想弑君,皇阿玛会相信儿臣吗?”太子诚惶诚恐道,人已跪倒在地。

    “那你出现在这是意欲何为?你是想看看朕是不是死了?”

    太子无法解释,只是摇头否认。

    “来人,把太子带下去,好好看管。”

    一听要被关,太子不停的辩解,但是康熙别过了头没有再理会他。

    见他被侍卫拉了下去,八爷转头凝向直郡王,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透着了然的味道。

    康熙回了帐内,身边只留下李德全一人伺候着。

    他一直以同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良久才吩咐道:“给朕沏一盏茶。”

    “嗻。”

    李德全掀开帐子才发现皇子们还未离开,都站在外面侯着,神色中夹杂着不安。

    他诧异问道:“几位爷怎么还不离开?”

    “夜里皇阿玛要有人在近旁听吩咐,今夜我和大哥在外面守着。”八爷语气松快,隐隐带着丝促狭,好像说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只不过一言入众耳,各有体会。

    白初念面色微冷,眸底满是轻蔑,“奴婢觉得你们还是都回去歇着,明日一早来听差,这里有奴婢守着。”

    她的话让其他人闻之振奋,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哪能让他们两人单独留下。

    八爷微微一笑,好言问道:“以防皇上随时召见,我们可以留在这里做到不打扰,你看如何?”

    白初念斩钉截铁道:“不行,奴婢在御前当差,皇上身边用不到您。”

    怕他们惊扰到了康熙,李德全忙说道:“几位爷还是先散了,若有事情,奴才在知会你们。”

    “好,有劳李公公。” 十三爷看了白初念一眼,眼神中有着心悦诚服,用胳膊肘碰了碰四爷,“明日皇阿玛跟前还要人伴驾呢。”

    他们两人走了,其余人想赖在这里也过不了白初念这一关,都知趣的散了。

    白初念在康熙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把一盏热茶放到了他面前,“皇上趁热喝了暖暖身子。”

    康熙眼皮子动了一下,手却为动,沉声道:“朕听到了你刚才在外面的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朕的这些儿子让人不放心?”

    白初念眼底荡开细细柔光,蕴含着点点复杂,想了想说道:“几位爷都是皇上的儿子,他们对您是出自关心。”

    康熙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睛,叹了叹气又嗤笑一声。

    关心?他的那些儿子真的只是对他出自关心吗?

    胤礽是他亲手带大的,都有动了杀他的念头,他们难道就没这么想过?

    白初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仔细想来,康熙定是心力交瘁到了极致,他不想在听到这些虚伪的话。

    她不敢在出声打扰,直到桌上的茶水没了热气,才轻轻的出去换了一盏热的。

    再次回来,康熙仍然没睁开眼睛,她小声说道:“皇上,茶水已经凉了,奴婢重新给您换了一盏。”

    康熙闭着眼睛道:“放着吧,朕要歇息了。”

    白初念呆了片刻,轻声道:“奴婢扶您躺下。”从榻上拿了羊绒毯子搭在他的身上才放心离去。

    夜太静,康熙想着太子此前种种,又联想到今夜差点遇刺之事,他怎能真的睡得着。

    对太子的行径无比气愤,瞬时悲愤交加,老泪纵横。

    枯坐一夜到天明,寅时一过,他早膳都未用,立即下令召集诸王宗亲,随行文武官员,御前侍卫齐集行宫,也让人把太子押了过来。

    他猩红的眸子慢慢巡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下定决心要废掉他储君之位。

    他痛心哀伤地盯了他半晌,最后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胤礽,给朕跪下。”

    太子依言跪了下来,他既自责又懊悔,悔不该自己那么傻,中了所有人的埋伏。

    “胤礽不听教诲,目无法度,实难承祖宗的宏业。”康熙说着,眼泪随之滴落,“早年你在朕病危之时,侍疾无忧色还谈笑如常。”回忆起了往事,他含泪说道:“很多年前,朕就看出你无忠君爱父之念,朕包容你二十多年,一直隐忍至今日,而你不仅没改过反而愈演愈烈,在你十八弟病重期间,你无悲伤之意,无忧痛之色,无怜爱之心……朕责备你时,你不但毫无悔意还出言顶撞君父,如今还对朕起了杀念,实属不孝不仁之人。”

    “皇阿玛,儿臣没有弑君的想法,儿臣没有,您要相信儿臣。”太子一边磕头一边说,他什么错都可以认,唯独弑逆之罪他不能认。

    “休得狡辩,你恣行乖戾,不仅不尊师长还时常污辱朝臣,肆意捶打诸王贝勒,种种不仁的表现引起公愤。连你身边的奴才都无所不至,平时对臣民百姓稍有不从便任意殴打,敲诈勒索,令百姓不堪其扰。而你不仅没有对他们这种行为喝止,还次次纵容他们仗势欺人,那种种恶端不可枚举。”康熙边哭边诉着,因为悲伤过度跌倒在地,大臣们急忙将他扶起。

    太子的背后冷不丁泛出一层冷汗,跪在地上无动于衷。

    他冷冷的看着一群宗室王公,权贵朝臣,在他们眉眼间看到了难掩着兴奋。

    “胤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必败坏我国家,相残我万民,大清的祖业断不可交于此人手中。”康熙早已泪流满面,声音一度哽咽,“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毫无可望,不堪重用,如何能继承祖宗基业,朕决定废其胤礽皇太子之位。”

    “请皇上三思。”跪在地上的大臣们磕头,再三奏请。

    无视他们的请求,康熙继续说道:“胤礽肆恶虐众且暴戾淫.乱,沉溺声色,这些都令朕羞于启齿。不仅如此,他服用奢华,所用一切远过于朕,朕怎能在容忍他。”

    他为太子的暴行所气恼,更不满他的越位处事。

    太子曾经私自截留蒙古贡品,惹怒蒙古亲王,在京城代理朝政期间,做了不少僭越皇权之事。

    他明点暗点多次,而他不仅不悔过自新,甚至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太子爷不能轻易废,您要三思而后行。”

    大臣们一边关心他的身体,一边假意劝说太子不可废,其实心底都希望他早点被废。

    这个太子把他们虐的够惨了,谁想这么一个暴力的人日后做上皇帝。

    “胤礽曾多次干预国事,专擅威权,鸠聚党羽,这些年他的种种作为让朕深痛恶绝,朕是一忍再忍,至此无需在忍。”康熙一面落泪,一面痛述着,他的沮丧、伤痛、悲愤的心情难以用言语表达。

    他精心培养了三十多年,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太子却被自己亲手粉碎。

    他戎马一生,战胜过无数对手,没想到最后却败在自己儿子手中。

    被废的太子悄悄抬头望着悲痛难忍的康熙,又看到他的兄弟们眼眸深处的欣喜。

    他禁不住冷哼一声,只有他被废了,他们才有机会爬上来。

    康熙弯下腰,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缓缓走近他,痛心疾首问道:“胤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儿臣无话可说,儿臣的太子之位是皇阿玛给的,皇阿玛想废便废,哪里轮得到儿臣说什么。”太子击掌而笑,不免让众人心头一惊,“自古以来,废太子可没好下场。”

    “很好,你说的很好。”康熙唇色干枯,眼底的血丝密布,他凄楚道:“朕已失德的名义废你,一个人无能不是罪过,但失德却是大事,朕的天下断不可交付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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