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

    杀手鳄的血液是一种同人血不同的味道,带有更多的野兽腥臊味,阿琳娜认为它无论是在哥谭还是在自杀小队,都没有坚持素食主义。

    带着腥味的血液很快冷下来,液体浸湿了她的发丝,被剧场内的暖风吹成泥泞一片。那头野兽还在她脚边喘息,但整个剧场已经被她的杀戮秀暂时掐灭了嗓子,阿琳娜弯下腰来,她拽起野兽的头,韦伦嗬嗬喘气,空气在它脖子上淌出的血中冒出气泡来。

    “别杀它,”劳顿劝道,死亡射手谨慎地往前迈出两步,“我们脖子上的炸弹——”

    “我知道,”阿琳娜打断了他,她甚至没有回头,依旧冷淡地同韦伦对视,“如果你们的心跳停止,炸弹还没解除的话,就会强制爆炸。”

    鳄鱼扭动几下,它在金发女人的注视下颤抖起来,从死神手中获得的喘息并不能让恐惧远离它。斯莱德·威尔逊握着枪,他站在阿琳娜身后似笑非笑,那只独眼毒蛇般追逐韦伦的目光,而阿琳娜,她的手指深深陷进它后颈的血肉中,通过被她撬开鳞片的伤口。

    这个原本美貌的金发女人所有的美丽温婉,都被她脸上和发丝间的血液给掩饰了。她变得十足可怖,以至于韦伦几乎忘记了它当初是怎样在阿卡姆嬉笑着同人一道折磨那只可怜的小鸟的。

    它挣扎起来,自尊和它的道德一块成了下水道的污垢,它急迫地抬起头,想要辩解,也可能是想要发出求助的哀鸣。但阿琳娜轻轻竖起了一根手指,那根手指挡在了它锋利的齿缝间,指甲盖里还残留着鲜血。

    “嘘,”她说,“现在,我说,你听。”

    “沃伦,”阿琳娜仔细想了想,忽略了斯莱德关于她再次记错名字的抱怨,“你要知道,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我对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又被谁引导成了今天的模样不感兴趣——听着,我不会和你交易,不会和你谈条件,我只是没法在今天杀了你,但总有一天,你会死。”

    她吐出那句话,如此笃定,就像是一个预言。

    杀手鳄不再颤抖了,那双野兽的黄瞳刀一样地瞪着女人。

    “等着吧,想想你过去做过那些事,你认为你很强壮,你认为你的……我不知道,你对阿曼达·沃勒的价值可以让你逃过死亡,”阿琳娜抽出了手指,她嫌恶地甩掉上面的血,靴子踩上了那双黄眼睛,“过去不会放过你的,我发誓。”

    她没再看向地上的野兽,转身面对冲她微笑的斯莱德,高高举起染成红色的手指,抱怨道:“它可真臭!”

    “忍一忍,士兵,”丧钟温和地握住了她染血的手,“蝙蝠还有多久来?”

    “最多三分钟。”耳机里的杰森声音紧绷。

    “三分钟,”斯莱德催促道,“我们尽快收集谜语人给出的线索,它总是会留这一套。”

    阿琳娜沉默片刻,她望向地面上扭曲的尸体,“……我们就不能把解密的部分留给蝙蝠吗?”

    “动动脑子,你可是当初被选中的天才!我相信苏联人对你智商的评估。”

    “是的!没错!”阿琳娜大叫道,“虽然过去的日子足够你们打赢三场人道主义战争!但我非常确信我的训练项目里没有在墙壁上开三圈车才能解开的密室,也没有西班牙语的拼字谜题!他有这份功夫怎么不去给中情局当密码专家?反正现在的克格勃没人能解出来!”

    “我可以试试,”杰森说,“只要你们别把时间浪费在再离一次婚上。”

    “闭嘴。”丧钟亲切地说。

    他们开始低头在尸体上,舞台上,寻找线索,每个人都很紧张。寒冷队长满头雾水地加入了进来,他帮着阿琳娜一道拖开碍事的杀手鳄,将他前同事濒死的身体丢到了一旁,自杀小队坚固的情谊显然不堪一击。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位来自中心城无赖帮,以抢劫银行出名的反派,清了清嗓子,他站在阿琳娜血色秀场的正中。显然,阿琳娜的实力超出他的预期,他心中又生出了点不切实际的想法,同满身血色的女人小声搭话:“嘿!”

    丧钟瞧了他一眼,他手上正抱着软绵绵的美国队长的尸体。

    “我和你的前妻搭话不犯法!”寒冷队长严正声明,然后他小声但在剧场依旧清晰的声音回荡,“嘿,美人,你瞧,你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你可以放心,”劳顿对斯莱德说,“没有哪个女人会跟着他跑。”

    “闭嘴!”寒冷队长厉声喝道,他这种虚假的勇气几乎立马就破碎了,站在他同事的血肉之间,这个中心城人崩溃了,“你是个苏联的超级杀手!而你,斯莱德,你是个改造过的雇佣兵,劳顿,你的枪射中过闪电侠,我们完全可以杀了那个怪物,然后再找出尼格玛——”

    “滚回中心城吃奶去,天啊,你见到蝙蝠不会尿裤子吗?”劳顿翻了个白眼。

    “我没有说那是蝙蝠。”

    “鬼扯,”劳顿说,“这儿还有人比蝙蝠更像怪物吗?”

    杀手鳄虚弱地发出一声漏风的抗议。

    “阿卡姆,我们不能去阿卡姆,”他继续大声说,阿琳娜不得不停止翻找尸体的动作,“那儿不是人呆的地方!”

    阿琳娜试图安慰这个过于激动的男人:“至少那儿比九头蛇好得多,我蹲过好几个实验室——至少你在阿卡姆言论自由。”

    “我得和稻草人当邻居!还有毒藤和猫女——好吧猫女不错。”

    “你可以在阿卡姆继续骂蝙蝠是怪物,”阿琳娜劝说道,“他不会在意,我觉得他甚至还有点享受这个,恐惧的化身什么的。”

    “哪又怎样?我在阿曼达·沃勒的牢房里也享受言论自由,”寒冷队长耸耸肩,“我也可以在沃勒面前继续骂蝙蝠是怪物。”

    “呃。”斯莱德发出一声忍无可忍的声音。

    阿琳娜继续蹲下,她翻遍了这具女人的尸体,毫无所获。她的手迟疑地重新摸上了黑寡妇演员后颈上的突起,犹豫地拔出匕首。匕首刺破女人的后颈,皮肉翻卷开来,里面是精细的金属制品,没有炸弹。

    显然,尼格玛改造了红房子的技术,他让这个植入物只剩下了洗脑的功能。或许这几具尸体不值得他花上大功夫藏入炸弹。

    五具尸体,初代复仇者,阿琳娜想,那么剩下的五个炸弹会藏哪儿呢?

    尼格玛又会藏在哪儿?

    “你们很清楚,蝙蝠比你们更容易找到谜语人,”阿琳娜站了起来,她瞧见了天窗上透下来的影子,长长,怪物似的蝙蝠印在舞台的血地上,“而我一定要找到他。”

    斯莱德的目光印在她的背上,而阿琳娜的目光却印在地上女孩的尸体上,无数年轻,美丽,鲜活的女孩借用那具尸体冲她流泪。

    她轻声说:“那是我的过去。”

    *

    天窗被打碎,玻璃雨点似的落下,地面上蝙蝠的影子变形扭曲。

    蝙蝠来了。

    这是阿琳娜知晓蝙蝠身份后头一次同这个男人碰面。

    他从高处跃下的动作仍然迅捷灵敏,丝毫看不出上一次被她和斯莱德打伤的伤处。而蝙蝠只是一个没有改造过的人类,阿琳娜有些惊叹,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持这个男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进行这场没有结局的战争。

    同蝙蝠一块来的还有两只同样灵敏的小鸟。

    罗宾拿着长棍,他站在剧院的房梁处谨慎,审视地望着他们,而另一名叫做夜翼的男人则轻巧落地。蝙蝠侠不赞同地向他望去,而那个穿着蓝色紧身衣的男人毫不在乎,自顾自地朝阿琳娜走来。

    依据他的身材和脸型,阿琳娜很快就把他同理查德·格雷森对上了号。

    “小心他,他绝不是瞧起来那样。”杰森在耳机里提醒。

    “我今天需要逮捕你吗?”夜翼朝阿琳娜微笑,“哦!你瞧起来不太好,GCPD有很不错的淋浴设备,我可以给你送一瓶你喜欢香型的护发素。”

    “我可以送你喜欢颜色的石膏,”斯莱德冷笑说,“在我打断你的腿后,怎么样,小鸟?”

    蝙蝠在没有理会放下枪的死亡射手,他略过也举起双手的寒冷队长,径直走到杀手鳄身边。发现这头野兽依旧在呼吸,只是晕死过去后,他抬起头,目光从阿琳娜身上扫过,紧接着是地上后颈大开的复仇者尸体。

    “谜语人手上是阿曼达的技术。”

    “红房子的技术,”阿琳娜纠正,她指向杀手鳄,“他们身上也是,炸弹会爆炸。”

    “把他们带走,罗宾。”

    “什么?”男孩抱怨道,“我留在这儿可以帮你!”

    “罗宾。”蝙蝠又强调了一遍。

    阿琳娜不禁注意到,在蝙蝠叫出罗宾的时候,她耳机里另一个呼吸声猛得变大。

    那个现在叫罗宾的男孩,不情不愿,皱紧眉头冲死亡射手走去。在两位自杀小队成员尚未反应过来之前,重新蹲上房梁的夜翼出现在他们身后,两根短棍重重击在他们的后脑勺上。两个粗壮的男人立马倒头就睡,拥有了这个年纪很少拥有的甜美睡眠。

    “你没有杀死韦伦。”蝙蝠说。

    “韦伦?哦!杀手鳄!”阿琳娜点点头,“因为炸弹。”

    “谜语人的线索在哪儿?”

    阿琳娜摊开手,她的掌心里有五个血淋淋的金属片,“大概是这个,但我不清楚上面的信息代表什么。”

    “把它给我。”

    “我猜这是要合作的意思?”阿琳娜问道。

    蝙蝠沉默不语,耳机里,杰森·陶德简直像是真正死亡那样安静,倘若阿琳娜没有听见他摆弄狙击枪的声音,此刻一定已经忧心了起来。蝙蝠的视线定格在她手中的线索中,仿佛是在评估这一切的价值。

    阿琳娜的血液慢慢地冷了下去,与此同时,怒火开始缓缓烧灼她的血管。她极力保持冷静,但她的模样压根骗不了人。心跳在耳边隆隆作响,这是她没法再次放弃的机会,红房子的踪影隐藏得如此之好——

    他们是历史的碎屑,是富商葬礼上的一朵花,是战场上多出的那一颗子弹,病床前不知名的陌生护士。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这样一个塑造了她又摧毁她的组织,阿琳娜已经让线索从手中白白流逝过一次!她绝不可能再失去一次!

    她和斯莱德对视。

    只这一秒,她和斯莱德·威尔逊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一模一样的森然恶意。

    罗宾还在低头处理晕倒的自杀小队,只要两秒钟,斯莱德能挡住蝙蝠和夜翼的进攻,她就能趁那孩子不注意将新的罗宾挟持到手——为什么不呢?他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为什么不呢?反正杰森·陶德也很讨厌那孩子不是吗?新罗宾已经不算一个男孩了,他的死活同她又有什么关联?

    斯莱德的手摸向他身后的长剑,蝙蝠在同一刻悚然而惊,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枚蝙蝠镖,翅膀处反射着冷光!

    阿琳娜轻轻碰了下斯莱德的肩膀。

    迎着斯莱德质疑的目光,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接着她伸手,握住丧钟的手腕,她五指用力,带动丧钟的臂膀,迎着强大的阻力让那把利剑重新归鞘。

    “你不相信我,我也并不相信你,蝙蝠,”阿琳娜逐字逐句地说,她着实不擅长这种场合,“我甚至没法理解你……你知道那只怪兽对你的上一只小鸟做了什么吗?”

    蝙蝠望了杀手鳄一眼,他的嘴唇似乎翕动了几下,“他在吗?”

    “如果他在,”阿琳娜问,“你会动手吗?”

    她面前不再是哥谭的蝙蝠怪物了,而只是一个苍白疲惫的灵魂。

    “不。”他说。

    “你是个失败的父亲,起码我还有勇气杀了那几个人渣,”斯莱德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儿子?”

    “嘿!”夜翼大声说,“约瑟夫因你而死!你没资格这么说!斯莱德!”

    蝙蝠没有反驳丧钟对他的指责,他的披风似乎都沉重了好几十公斤,压得原本高大的身躯喘不动气来。他再次沉默了好几秒,目光没有在阿琳娜,也没有在斯莱德身上,而是穿透了剧院的屋顶,短暂地寻找杰森·陶德的身躯。

    “为什么?”阿琳娜问道,她的声音尖利,“是什么伟大的东西阻拦了你?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抛弃自己的孩子——”

    “规则,”蝙蝠张口,“你不能打破规则,阿琳娜,规则是用来保护更多人的。”

    “哦!”她讽刺地说,“瞧上去规则没能保护任何人!我六岁的时候规则没能拯救我,我十六岁的时候规则还是没能拯救我——没有一个孩子值得过上那样的生活,几十年后过去了,我依旧瞧见孩子被吊在半空受苦。”

    “我很抱歉。”蝙蝠说,他的声音轻下来,温和地不像是在面对一个杀人犯,而是一个受尽苦难的受害者。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老天,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已经造成了!”斯莱德想反手握住她,阿琳娜躲开了,她警惕地瞧着所有人,“道歉能让我妈妈复活吗?道歉能让你的孩子不再做噩梦吗?我从冰柜里爬了出来,我杀了所有人,我救了我自己——”

    斯莱德·威尔逊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最终没有开口,那只独眼里似乎有些悲哀的情绪,他无声地伸出手来,在阿琳娜肩膀处轻轻拍了拍。

    这不是怜悯,阿琳娜可以接受。

    她不去看斯莱德,只是昂首挺胸,用她最理直气壮的态度面对着蝙蝠,她的声音在颤抖,“所以现在,我什么也不怕了。”

    “但这世上还有很多六岁的你,十六岁的你,阿琳娜,她们怎么办?”蝙蝠罕见的,他没有对阿琳娜表露出情绪,相反,他向这个臭名昭著的杀手显露出了一部分最真实的自己。

    哥谭的蝙蝠怪人仔细瞧了瞧了他的门徒们,目光又向屋顶扫去,似乎还抱有能看见杰森·陶德不切实际的期望。希望的火光闪过一秒,极快熄灭,蝙蝠抖抖斗篷,他低声说:“我一直希望我能做得更好些。”

    他们都喘着气,过去的错误沉甸甸地压在他们肩膀上,阿琳娜再次瞧了一眼地上渐渐冰冷的尸体。一股很久没有涌上来的莫名情绪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哎呀,她猛然意识到,这些瘫软在地上的尸体,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们如此软弱,易碎,甚至还能愚蠢又无知,就像是十六岁躺在娜塔莎怀里的她,就像是当初战场上茫然无知的斯莱德·威尔逊,就像是鲁莽冲进小丑陷阱的杰森·陶德。

    或许他们只是犯了一个错误,生活就给予他们如此大的代价。

    “我没有抛弃他,”蝙蝠的声音带着迫切,他甚至不确信杰森·陶德是否能听见他的辩白,“我没有抛弃你,杰森,这只是——”

    一个错误。

    阿琳娜抹掉眼皮上的血液,她同斯莱德·威尔逊的目光一触即分。他们的人生是无数错误交织形成的组合,有从小丑的脑袋上从天而降的失误,也有将匕首刺进敌人胸膛的刻意。

    她咕哝了几声,对蝙蝠的意图犹豫不定,希望斯莱德·威尔逊在这时候显出他的独断专行来。而丧钟也咕哝了几声,独眼牢牢盯住自己的枪,似乎把场面的缓和都寄托在了阿琳娜几十年丰富的为人处事的经验上,完全忽略她这些年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尖叫和求救。

    蝙蝠的呼吸声悠长又连绵不断,像是站在阴影处生了根,杰森·陶德依旧把通讯频道变成坟墓那样安静。至于罗宾,男孩倒是想说些什么,但他的理智让他闭紧了嘴,将最后的希望,唯一的火种,深渊里的安全绳丢给了夜翼。

    “所以……合作?”夜翼试探着再次开口,他似乎是翻了个白眼,但是碍于面具,没人能看到,“我想谜语人也不会给我们留下轻易的谜题,但尼格玛一定没预料到我们的……谋杀夫妇加入?这能有帮助,B。”

    众人一致重新活动起来,不能说话的诅咒被夜翼打破了。

    “前夫妇。”阿琳娜纠正道。

    “没有谋杀。”罗宾嘟囔道。

    “我尽量,孩子,”阿琳娜坦诚说,“你最好祈祷尼格玛老实给出我想要的东西——所以?”

    蝙蝠静静地望着她,她猜测这次就是默认了的意思。但他们谁也没动,杀手鳄还在静静地淌着血,靠着旺盛的生命力支撑,地板上的玻璃渣子浸泡在血液中,亮晶晶地反射哥谭的月光。

    阿琳娜和斯莱德再次对视一眼,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我给你们一个备用的通讯器。”

    耳机里没人回应。

    于是她的靴子再次淌过血泊,在玛莎·韦恩的剧场中,将一只小鸟的消息送进了这位母亲的孩子耳中。

    蝙蝠不知道做了什么,阿琳娜的耳机里立马多出好几种声音,声音交杂在一块,然后突兀地安静下来。

    “神谕确认。”一名女声说道。

    “夜翼。”蓝色的小鸟冲他们比了个手势,单手拖着杀手鳄走出了剧院大门,依据阿琳娜对蝙蝠车的记忆,想来杀手鳄只能享受绑在车顶的待遇。

    “罗宾。”蝙蝠车的声音响起。

    “便士一确认。”苍老的男声。

    “……呃,阿琳娜确认?”阿琳娜迟疑地跟上,她不确信这是不是蝙蝠奇怪的流程。

    “我不想说话。”斯莱德说。

    “丧钟确认。”阿琳娜替他补上。

    蝙蝠转身离开,他带走了阿琳娜剜出的金属制品,钩索破空,他站在剧院的屋顶之上,身形完全暴露在远处的狙击点下,哥谭在他身后。

    “……确认。”

    蝙蝠没有等来一颗子弹,他只是等来了一道含糊不清的沙哑声音。

    这道声音应该和大部分人印象里的区别都很大,成熟的,粗粝的嗓音在频道里响起后,阿琳娜隐约听见了几声没有忍住的啜泣。啜泣声很快陆续平息,蝙蝠们的情绪管理十分到位,她也和斯莱德一道走出剧院。

    他们的方向同蝙蝠背道而驰,杰森的藏身点十分隐蔽,要远远地眺望,才能看见他藏身的高楼,就在他们迈出大门的那一刻,频道里传来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叹息声在哥谭的夜空中消逝,被风送进了明亮高楼和无人的街巷中,消散在了这座城市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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