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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赏了一下表情更加精彩4张脸，我低头翻到板夹上夹着的A4纸最后一页，往上折一段，想了一个数字，在上面大大地写了上去：87，又在数字后面写上渡边晴树的名字。

    用指甲再刮了一遍折痕，我随手撕下那张纸条递给渡边。

    渡边愣愣地接过：“这是？”

    “我的‘20人男友计划’正在招募面试中，”我不甚在意地把笔夹到板夹里，“前面还有68位候选者，预计两年后排到你，过号请重新取号。”

    说完我和渡边简单挥手表示我先走了，顺便招呼过来偷听的那三人回去热身。

    渡边：“……啊？”

    52

    回到训练场，美马他们去场地里热身，我径直往边上走，姐夫刚和育英的教练结束谈话不久，看到我过来，笑容温和：“感觉怎么样？”

    我仔细想想：“有种‘不愧是棒球强校啊’的财大气粗感。”

    “哈哈，这算什么形容？”姐夫轻笑两声，接着和我解释，“去年的时候经理只有一年级和三年级的，三年级引退后只好暂时让队员轮流分担部分工作。没想到今年开学还是没有新经理加入，因为以前的事……所以没有直接问你，之前和爸爸提过两次也没有下文，本来不抱希望了的。”

    “爸爸确实有点保护过度，上周才告诉我。”我随便翻着板夹上的空白记分册，“其实直接问我也没关系。”

    “好，”姐夫应下，又问，“爸爸怎么突然告诉你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通了，”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觉得我找20个打棒球的男朋友就可以组一支自己的队伍了。”

    “……噗哈哈哈~”他笑得差点握不住秒表，好一会儿才说，“那我要好好帮你把关，以免赤音嫌我这个姐夫不够负责。”

    我回答：“也不用太费心，把一军的名单给我就行了。”

    姐夫又开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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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即将开始，双方队伍的队长通过石头剪刀布确定了攻守顺序，育英先攻。双方正选队员在场地中央列队互相鞠躬：“请多指教！”

    我负责记录，带着同级的其中一个经理松山寿光。

    松山是个自来熟：“杉原同学以前也是经理吗？”

    “中学的时候是捕手。”我对着名单将双方队伍的名单按棒次抄写到记分册上。

    “好厉害，我小学的时候打过一段时间棒球，是投手哦。但是中学就没有继续了，上高中之后觉得果然还是对棒球比较感兴趣，能力不行只能来当经理了。”

    “经理的工作也很重要，后勤保障不是简单就能做好的，”填完AB两张表的基础信息，我转头看松山，“白龙作为棒球强校，松山君和三岛君两个人能够完成大部分经理的工作，也是非常厉害的事。”

    “没、没有啦，很多队员也会帮忙，记录和探查这类的工作我和佑太都不太行，还差得远了。”

    “没有你们的话其他人的工作也会进行不下去，松山君完全可以对自己的工作再自信一点，”我肯定地点头，“你就是很棒。”

    松山慌乱摆手的动作逐渐慢下来，最后红着耳朵讷讷地应答：“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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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习赛白龙的先发投捕搭档是三年级的前辈，也是之后选拔赛的主要战力，王野作为中继会在最后三局登板。

    前辈会的球种有四缝线速球、快速指叉球和滑球，开局便以球速140的直线球连续拿下两个好球，在打者不得不挥棒的第三球用快速指叉球让他挥空。

    三振。我在记分册上记下球种、球数，写下K和标注一出局的Ⅰ，并小声和松山解释记录的内容。练习赛对记录员的限制并没有太严格，平时也会负责记录的伊藤不时也会过来看一眼。

    很快育英三人出局，留下一个一垒残垒，双方攻守互换。我看了一眼一直在按秒表的姐夫，总觉得他像个握着十字架挂坠、神神叨叨的神父。

    白龙的机动性确实很强，一棒打出滚地球都能硬冲上垒，二棒美马站上打击区之后跑垒员离垒超远，影响投手心态。美马打出一垒平飞安打，原来盗垒成功的跑垒员上到三垒。

    第一局白龙总计得3分。我在记分册上记下画圈的得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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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前面打者出棒积极导致育英的投捕判断失误，后期投球太过小心翼翼，总是以坏球开局试探，经常被逼到三坏球，还有两次四坏保送，球数猛增。不过在强大的守备掩护下，除了第一局的出其不意，白龙后续得分也较为艰难。

    白龙的投捕在第五局出现一次漏接失误，导致错过第三个出局数，后续被育英拿下2分。

    第六局上结束，育英对白龙比分为3:4。

    姐夫问：“球数多少了？”

    “茂山前辈84球，四死球1次。”我回答。

    茂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姐夫猛看。姐夫不为所动：“王野准备，下一局你上。”

    茂山顿时蔫了下去，被正捕手寺田拍拍背敷衍地安慰两句赶去做收操。

    我在记分册上划下换投的标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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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局结束时育英的投手平山球数已经来到124，其中还有4次四死球。球数上去之后他的二缝线速球变化也变小了许多，非常容易被打到外野。但育英的守备能力相当强悍，白龙有一次跑垒冒进被触杀，还有两次外野平飞球接杀。

    被平飞接杀的美马回来了，他将球棒放进存放柜里，有条不紊地脱手套和护具、取下头盔。松山马上将之前准备好的水递给他。

    第八局下育英终于换投，投手是一年级的一个男生，看上去腼腆容易害羞的样子。根据之前收集到的资料显示他在中学时期的比赛成绩就很亮眼，以四缝线速球和曲球的球速差将许多打者耍得团团转。

    然而这个半局投手的发挥没有多少亮眼的地方，和被换下去的平山一样还是以坏球开局。已经到了终盘，对白龙的打者应该也有风格认识了，还是这么小心翼翼。

    育英的正捕手我记得是三年级的来着，育英难道没有替换的捕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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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育英与白龙比分4:6，九局上提前结束练习赛。双方再次列队敬礼。

    经过一场比赛，双方队员比一开始熟悉多了，互相和在比赛中印象深刻的队员打招呼。

    我去水池洗手，拐过墙角正巧看到美马和第七局接杀他的左外野手坂口聊——啊，看坂口的反应不像是聊天的样子。

    “不、不就是接杀你一个平飞球吗！”坂口被美马的黑脸吓得大退一步，壮着胆子和他对话，“赛、赛后找场子算、算什么男子汉！”、

    看来又是一个被美马的黑脸吓到的可怜人，我无声地叹气，然后……缩回墙角后面看戏。

    美马慢慢地把手伸进运动裤口袋。

    “还有武器？！”坂口被吓得语调飙升，双手一前一后捏着手用食指和拇指摆出C型，“我、我警告你我可是学过中华武术的，我的偶、偶像是成龙！”

    美马掏出手机：“加个LINE。”

    坂口：“……啊？”

    “噗哈哈哈哈哈~”我笑得在原地捶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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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英的大巴启动的时候渡边还不忘从车窗探出来和我告别：“哈哈！杉原，我第八局的全垒打！你要记住啊！”

    “嗯嗯，”我敷衍地应下，不忘戳王野痛处，“就算我忘记了，被全垒打的新太郎也会记住的。”

    王野转头看我：“……”

    等清理完场地，姐夫让大家列队，正式介绍：“这位是二年级的杉原青纪，将会加入我们的队伍成为我们的经理。”

    我上前一步自我介绍：“我在中学是捕手，投手如果有练习需要可以找我投球。还有日常肌肉放松、受伤的问题也可以找我，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不得不说一群男生的声音确实很大。

    但是大得很令人怀念。我揉揉耳朵，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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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列解散之后漆原率先过来问我：“当经理，你不打算继续打棒球了吗？”美马和王野也跟在他身后过来了。

    “也可以抽空练一练啊，挥击、跑步什么的，姐夫说之后二军的守备练习我来带呢。”我回答，“而且打棒球也要有队伍吧，我也不可能为了打棒球转学去有女子棒球部的学校啊。”

    漆原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最终叹气：“你能走出来就好……对了，今天渡边和你在那边说什么？”

    “话题转移得好生硬啊。”我忍不住先吐槽，“重要部分你们不都听到了吗？前面也没说什么，就是和我说他辛苦练习，手上的茧都磨了好厚一层，终于成为了四棒什么的。”

    说话间，王野走到我面前来，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他的表情比美马还要难猜，但还是能从动作和眼神中感受到别扭的关心与欣慰。

    我眨眨眼睛：“对了，我目前计划找20个男朋友组队伍，你考虑一下？”

    王野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我将手拢在嘴边大喊：“新太郎，答应我就让你做首发投手哦~1号，ACE~”

    王野坚定地加快了速度，头也不回。漆原捂着肚子靠在美马身上笑得不行，几乎要蹲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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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原和美马陪我回活动室拿包，中途漆原问：“今天和育英对战感觉怎么样？”

    “守备能力是全国水平，打线还是弱了点，”我回答，“还有捕手。我果然还是会觉得能力不足但可以当上正选的捕手让人生气啊。真是……太差劲了。”

    美马平静地接话：“今天投手很多没有必要的坏球和失分都是捕手的判断失误，不论是从内容还是接过来看捕手的能力确实不足，我也这样认为。”

    我抬头看美马。

    他总结道：“所以杉原你不需要因为有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差劲。”

    我看了看美马，又转头问漆原：“他平时也这样吗？”

    “差不多，但没有到这种黑白不分的地步。”漆原耸肩，“还是你反思一下自己做了什么导致他对你是这样的印象。”

    当着美马面的悄悄话说完了，我向他澄清：“不，我刚才是说那个捕手太差劲了。”

    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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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棒球部日常训练来说，现在时间还早，我看到不少队员还在自主加训。等我拿到包准备回家，漆原对我挥挥手直接先走了。

    倒是美马还继续跟着我。

    我想了想：“到门口的路我认识，美马你去自主练好了，不用送我的。”

    “我去跑步，顺路。”他回答得言简意赅。

    顺路就顺路吧。等走到出口，我和美马告别之后还没走出几步又听见他在身后喊我的名字：“杉原。”

    “怎么了？”我转回身。

    他两步走到我面前，眉头紧锁，嘴角下拉，比今天和坂口加LINE好友时的表情还要难看几分。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张开的右手手掌平举到我的面前。

    他指甲剪得很干净，圆润没有毛刺，手指细长，关节略粗，我看见他掌心的纹路，还有血管的脉络。我一时不解：“嗯？”

    美马抿着唇：“我也有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