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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山的大人们

    第七十四章宙斯山的大人们

    无云山无云观荦晖的房门上有一副字联,上书‘魑魅魍魉非其所是皆如幻’,下书‘恢恑憰怪是其所非亦为空。’横批是‘莫若以明’。

    荦晖死去的第七天,大批山外人前来吊唁,其中不乏社会上形形色色地位显赫的人物。不知为何,那副檀木金字的对联无缘无故的掉落下来,只剩下横批。师兄弟都觉得不吉利,特别扎眼,也觉得大师兄擅自允许大批山外人进入无云观不妥当。

    几位外界人物看着掉落的字联,摸着下巴沉吟,似乎不知如何表达悲痛之意。荦昀默默收了起来,放进了玄音的那个房间并且锁上了房门。

    那些山外来吊唁的人都十分低调,不声不响的来,不知不觉的走,似乎都知道无云山的某种规矩,不敢高调。

    大弟子荦明退去了前山与外界的一切事务,还挂着道教协会的虚职,入住无云观成为新的镇持。二弟子荦昉再不住山洞里,住山洞只是他膜拜前人的一种形式,他要换个形式,或者是他以为在山洞里炼丹捣药更有效,现在不那么以为了。无云观的塔林才是莫逻七大弟子最终的归宿,他今后也只需去采药,无需再炼丹。

    那个逃离玄音阁的妖孽恶名越来越盛,最近几日更是震彻山巅。无云山不需要显赫之名,更不该受恶名的牵累,关于这一点,荦明甚为苦恼。荦昀提示他有苦恼就是错了,若是师父不会为此苦恼。道家不为名,道家本无名。何况他能改变那家伙什么吗?

    荦明还是想有所改变,新镇持有一番新气象。玄音阁他不敢动,便打算修缮一下无云观。但几位师弟坚决反对,连一向附和他的荦昉都不同意,荦晔更是放言,只要她活着,无云观就不能有一点改变。荦明不好再强硬,转念想为莫逻和玄音的高塔修建石栏,圈出八座高塔建制的富余。因为众弟子早晚是要归位的。既然建的是石栏,敦厚不浮华,师弟们都表示赞同。

    荦明总算找回些颜面。师弟们对他一时褪不干净的世俗观不置言辞。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无云山巅竖起了荦晖的高塔,立于莫逻之后玄音之前,高度低于莫逻,与玄音的一般。同时,新建的石栏具有新时代的风尚,围筑了留世弟子的道行何为止的新困惑。

    欧洲有一历史悠久的古国,古国有一座宙斯山,不是绝高,沿海屹立,相对雄伟。那山顶常年烟色空濛,雾气不散,似裹挟着翠绿的生机铺了下去,漫染到蓝色的大海,如秘境一般。

    这里本是游玩的绝佳之地,但却人迹罕至。山顶有一家极豪华的大型公馆,坐拥厚重的历史,面向辽阔的大海,立威山之巅,拒人千里外。五国碰头会议特别喜欢选在这里,默认为最佳碰头地。巴别塔倒下的第八天,五国安全部高管都来了。

    主国高管一直面色不善,仗着国大脾气就大,他要埋怨其它人拖拖拉拉不讲效率,实则自己定的时间,自己也确实是勉强抽身赴会。但终究让这件威仪扫地的事多戳在心里好几天,终究不舒服,有要埋怨的理由,便想着先怎样发个威。

    次国高管面色沉凝,坐下就不太动弹。他既不抽烟也不喝水,只是沉凝而懒得变化,看不出有多在乎,也看不出不在乎。

    从国高管叼着雪茄站在落地大玻璃窗前直勾勾地看大海,实际什么都看不清。这一天山色即不空濛也不绚丽,雾气依旧不散,天色如同大家的脸,灰秃秃的一大片没一丝情调。

    随国高管坐在椭圆的大会议桌弧形拐角处悠然喝着咖啡,杯底绕过杯垫碰着桌面呲呲响,像故意在恶心大家。他撇撇嘴说:“詹姆士先生,小心一颗子弹打掉你雪茄上的烟灰。”

    依下坐着的附国高管身形最猥琐,坐在塌陷的椅子里只露一个头在桌面上。他扶了一下眼镜认真说:“导弹才能打烂那块玻璃。”

    随国高管笑笑:“巴别塔不是导弹打烂的吗?”

    一句语言炸弹落下后会议正式开始了。主国高管见来的几个家伙都还带着不忿的情绪,还是比较带劲的,为了给会议定下一个稳当平缓的基调,避免扯皮打诨,决定不再发威了。

    他整理了一下脑子,清清嗓子说:“这家伙的资料大家也都看了,袭击的过程你们比我更清楚----真是要命了----在我个人的记忆里,好像还没有出现某种个人行为,敢于针对一种国家行为进行如此规模的挑战和破坏。是我们老了吗?脑袋不灵光了?还是世界进入了年轻化?----不知各位有什么见解?”

    “乔治先生想说那家伙很了不起吧!”从国高管说。

    “请注意我们来这的目的,詹姆士先生。”主国高管立刻驳斥。

    好半天没人说话。附国高管挺了一下身体,使脑袋露出桌面更多,不那么猥琐,他说道:“破坏行动启用了目前世界最为先进的武装直升机,其它武器装备很多也都是我们的尖端产品,虽说诸多途径都可以买到,但途径的来源仍然是个谜。我不相信没有中国政府的支持。”

    其他人都谨慎,不愿冒然乱扣帽子。随国高管不咸不淡的纠正一句:“确切说是一次鲁莽的救援行动。”

    “政府要是支持能打成那个鬼样子,毫无章法,我们的黑人朋友形同虚设。”从国高管从大玻璃窗前回来坐下,抖落了烟灰。

    主国高管依次看了看大家的神情,明白靠情报吃饭的一群人,偏偏不能获得有效情报而定下预想其料的罪,确实都很尴尬,只得说:“很遗憾,依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无法证明有中国政府参与的痕迹,一点都没有。只能暂时定义成那个鲁莽家伙的个人行为,而我们暂时也只能依此性质商讨制裁方案。”

    从国高管说道:“这有什么好商讨的?你的人遍布世界各个角落,他一旦离开中国,还需要我们插手吗?”

    “这是从哪里说起?詹姆士先生。巴别塔是大家的,中州却是你的,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主国高管说。

    “很快不是了----生活是非连续性的,好像那家伙真有什么高超的逻辑似得。”詹姆士打断说。

    “他还要怎样高超?”附国高管插言。

    “那是因为我们太蠢了。”詹姆士十分不乐意。

    主国高管凝视着从国高管说:“目前还是贵国掌控,只要他回到中州,你完全可以控制事态的发展。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一百多年以来,中州从未出现过一种我们预想过的局面---这家伙要翻天了---这与贵国人文理念相关吗?”

    詹姆士针锋相对:“你预想的是个什么局面?我们是什么人文理念?您不会真的认为我们能给民众创造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吧!”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至少是维护一种可操控的稳定发展的良性局面,我主要指思想决定的社会形态,不是说经济状况。而且据我分析判断,只要那个家伙愿意,他至少能夺取半个中州的经济资源,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搞事情?”

    “‘我们’的判断主要是说你个人吧?乔治先生。不要太主观,世界难道不就是靠贫富差距分出的三六九等吗?谁能逃脱这个规律?---对一些人而言,这是个美妙的规律吧---乔治先生的个人意见对贵国或者我国的从前或者未来发展毫无价值,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国政府愿意尊重亚洲人的风俗习惯,他们自己弄得乌七八糟是因为某种根源因素,谁能简言概之。况且这种暗中勾结,强取豪夺在谁的地盘上都是屡见不鲜,只是这个叫元宇的弄得更加张扬而已。”从国高管质疑的气势不知为何由盛转衰。

    附国高管说:“这个元宇的资料有一段空白期,很显然他当过兵,训练有素。他救丁女士的原因大概在这段空白期里。如果是单纯的个人行为,那么他们显然不止是简单的相识,应该渊源很深,就是说这个元宇或许曾经隶属于某个政府特别部门,很可能就是安全局的底线或是特种部队安插的眼线,怎能说他的行为与政府无关。”

    “约定俗成的逻辑很喜人,就像去贵国海边度假的丁昭云女士被比尔先生莫名其妙的弄去巴别塔那个鬼地方一样。我现在十分怀疑我们当初建立巴别塔的初衷是什么。”次国高管突然说。

    “这是什么话?”附国高管怒道:“她的影响还小吗?”

    “她是个不错的女人,但只插手东亚南亚事宜。”次国高管说。

    “那是我多管闲事了?还是贾约尔先生眼里只有无限能源资料?我从那个女人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分享给大家了,不管有没有用,反倒成就了诸位对我大放厥词的底气。是吗?贾约尔先生?”

    未等次国高管开言,从国高管突然讥讽道:“实在是令人钦佩,物种泛滥没有让比尔先生自顾不暇,还能有精力去美丽的海岸线搜罗美女-----只可惜比尔先生不懂怜香惜玉-------”

    “你好哪里了?曾经的大一统,现在的小分裂-----”

    “好了---好了,停止你们愚蠢的斗气行为。”乔治喝止道。他知道次国和从国底子大,中气足,喜欢站道德制高点颐指气使而彰显人性的不凡;随国虽然听话,但这位新上任的安全局高管却阴阳怪气,摸不清底牌;只有附国愿意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咋咋呼呼,只是附国国力卑微,说出的话没啥分量。

    “我们是代表政府说话,个人观点和不谨慎言辞都规避一下。这家伙毁了了巴别塔,难不成还要挑起五国内斗?我们是在探讨谁挑战了政府的威严,谁动了政府的奶酪,谁就要受到最严厉的制裁,仅此而已。把不良情绪都收敛一下,拿出你们对待异己的敏锐和犀利。”

    “那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把他列为头号通缉对象不就完了。”附国高管不满主国高管没维护自己,一脸不悦。

    “哪有那么简单!”随国高管怪气的一笑:“我们一直没闲着,那家伙依然逍遥自在,谁能把他从中国境内给揪出来吗?老大这次把我们召集来,恐怕是想商议凭我们的力量怎样能渗透到中国境内,揪出那家伙更好,揪不出来也要给点颜色看看,至少起到震慑作用。实话实说,我是做不到什么,我这点东西在中国政府面前,都是不堪入目的小把戏----一击即穿。”

    “约翰先生,你在我们的誓师大会上自损威名,真够可以的。你以为我们是来度假的吗?”附国高管讥讽道。他只露个脑袋在圆桌上晃动,像是经历着一场言不由衷的荒诞演出。

    “我只是对彼此认识的更清楚,免得招惹笑话。哪里不好了?”

    “好了!立刻停止这种愚蠢的争辩,在我们的观念里就不存在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世界末日。”主国高管霸气宣誓。

    “那家伙还真像主导了一次世界末日!”詹姆士再次点燃了雪茄,起身缓步踱到大玻璃窗前。“乔治先生,下次探讨有关中国的话题能不能换个地方?我受够了这里。你们瞧!这里的上山公路是中国人协助修建的,海边的港口属于中国公司,就连这里的酒店和大街上的中国元素也是越来越多。我没特别的意思,主要是这样的环境容易搞乱我对中国的决策力。”

    “詹姆士先生最好不要转移话题,这与本次会谈无关。何况贵国的决策力早被中国打乱了。”主国高管说。

    “你们好哪里了?你们除了经济封锁还会什么?”从国高管从大玻璃窗前转了一圈回来坐下了。

    “就是要封锁,封锁木马公司,把那几个重要主管抓来审讯?或许能引诱那家伙再搞一次救援行动。”附国高管说。

    “我们并非□□-----理论上他们无罪----”随国高管说。

    “那些人毫无用处。”主国高管不耐烦道:“我们现在不需要什么信息,就是想办法抓住元宇,惊动那些人他更不可能回中州。”

    “抛开成见,这个叫元宇的家伙的确很了不起。”次国高管忽然说道:“为什么我们不考虑一下当初建造巴别塔的意义,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它毁掉之后的意义。那里面都关押的是什么人,罪人?敌人?恶人?它国人?我们自己人?或者,某种程度上说,是一群先知先行的可怕份子----可为什么我们会觉得先知先行可怕----他们疯一样的跑出去,宁愿死在荒野,宁愿站在倒塌的塔前接受枪弹。为什么他们要被关在哪里?为什么他们不能接受公正的审判?我们把他们送去,我们的黑人朋友记性很差,关了幽禁随时可能忘记,等想起了,他们要么疯了,要么臭了被直接扔进了炼化炉里-----他们遭受了怎样的遭遇,那绝不是他们应该有的遭遇------那家伙挺了不起,至少,我觉得他亲手结束了一段披着公序良俗外衣的政治黑幕。”

    “注意你的措辞,贾约尔先生。”乔治抖了抖犀利的目光:“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巴别塔的修建毁灭和重建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我们为政府工作。我们的职责你要搞清楚?巴别塔可以毁掉,但必须由我们自己来,旁人干就要受到制裁。就像我们可以反省自己定下的规矩,外力前来捣乱必需要铲除。这种基本道理还需要我重述吗?”

    不知何时,宙斯山上飘落了绵密的细雨,浓稠的雾气使得宙斯山上的大人物们的义正言辞无法堂而皇之的飘扬出去。绝不否认,宙斯山的大人们还是有一些良知,正义和公平感的,但他们的良知,正义和公平感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如宙斯山上常年不散的雾气一样,陷入了一个自以为是的永久的闭循环里。

    (注:作者本人不懂任何一门外语,对话的西洋意思请自行补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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