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星河

    第七十六章灿若星河

    灿烂的星空之下,江洋站立在灯火辉煌的云霄酒店大厅外场,宛如天地的明珠。她头上带着生日的宝冠,身上的礼服熠熠生辉,她的沉郁的神情丝毫没有掩饰住主角的光环,反而增添了威仪感。

    凌凤英大张旗鼓的为女儿举办三十二岁生日宴,用意很明显,她的女儿该嫁人了。江家人不必刻意的邀请谁,消息放出去,敢来的,有诚意来的自然不凡,不想来的也无需邀请。凌蛸仍要首当其冲,虽然屡受打击,别人暗自得意,却不能当其是个笑谈。一切努力抗拒的最后仍大概率是默认的水到渠成,他和许多人都相信这一点。

    凌瑶陪伴在江洋身边,她愈发的欣赏起姐姐对爱的这份执着,所以是最真诚的陪伴。到了世俗的年纪,身边有真诚陪伴的人实是人生的大幸事。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公职人员,就任海关总署。她实现了自己一半的愿望,另一半,她要在姐姐的身上看到希望。她附耳嘀咕道:“洋姐!听说你的大英雄回来了,他回北都了,你知道了吧?他又做了惊世骇俗的事----我猜他今天会来-----”

    于是,江洋便呆呆的伫立在这片灿烂的星河之下。

    来的人不多,互知根底,明确限定的主题自然限定了来客的质量和数量。天气凉,大家陆陆续续返回大厅里。虽然生日是个主题,却不能成为共同的话题,大家来了便也散散落落,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陈家公子提起中州即将回归祖国的怀抱,富家犹如强国,底气毕竟足。见大家不附和,直言道:“噢!中州有个黑老大,听说被五国联合通缉了,不知是什么能耐?”

    江河正与几位业界大佬的后生调侃,即不是人民手里的钱绷紧了高房价的弦,也绝不是开发商和银行的无良,只是那些趋之若鹜的炒房者坏了这一切。业界大佬的后生们就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听了陈家公子的话,他突然转身怒斥:“陈炎生,不会聊天就少说话,我妹妹生日提这样的丧气事有意思吗?”

    大家都惊诧,陈家的地位虽不及江家,但也没到在众目睽睽下被呵斥的地步。江河的恼怒揭示了这个话题的严肃性,或者是那位黑老大与江家具有某种敏感和神秘的关联。这样,生日会的主角呆呆的不热情,便也很快达成了一种默认的通识。

    凌凤英很是懊恼,从女儿不热情开始,她就暗自埋怨她不通情达理,毕竟晚宴的大幕已经拉开,上台的又都是场面高手,事情摆上来就应该圆滑通过。此时被一句话有意无意的挑破,便也明白,不是女儿不圆滑,是事情无法在她心里通过。

    凌凤英立刻赶过来,扶一下陈家公子的肩膀,笑道:“炎生,你二哥犯病了,别和他一般见识-----你本人可比媒体上发出来照片的标志多了,到底是相貌堂堂。不过可别总是沾花惹草了,替你爸爸多分担一下,他压力大,我上次见他,他还说为你操心了呢!”

    陈炎生一身的灰头土脸也不是一个圆场可以解决的,强笑道:“是啊!阿姨,跟二哥比我还是差很多。”

    凌凤英只当这不是个讽刺,继续夸赞了几句,只是潦草了些。陈家公子依然不能怠慢,忍着性子赔笑应付着,待凌凤英走开,他找个机会便离开了晚宴。

    中州回归与中州黑老大被国际通缉是当下明里和暗里最热门的话题,大家私下里嘀咕,当着江家人便谨言。凌蛸一直想牵着江洋的手步入主宴坐,但风险大,此刻正犹豫着。他一边观察着江洋的举动,一边对江河说:“陈公子毕竟年轻,你何必这么较真。”

    江河瞟一眼门外,感慨道:“这小子会不会来?不知深浅,搞得神出鬼没,没他不敢干的事。”

    凌蛸肯定的说:“他不会来。”

    但是晚宴的气氛终究被陈公子的一句话搞的怪怪的,大家祝福,谈论,也只是皮笑肉不笑跟心里闹鬼似得。江洋不想看到这样,自己的事,自己的心上人,必是要在明朗白日昂首阔步而行,不必被鬼鬼祟祟的私下嘀咕。她忽然搂住凌瑶的腰,笑道:“谢谢你的礼物,小妮子!只要你陪着我我就高兴了,干嘛搞送东西这些俗套。”

    凌瑶一激灵,动一下嘴角拧着眉:“姐你没事吧?”然后也笑道:“我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像我哥,他有钱。”

    江洋道:“你看吧,三十多了还嫁不出去就这样了,摆宴声明我是大龄剩女,唠家常不谈婚嫁超不过三句。你可别学我。”

    凌瑶道:“三十很大吗?你们圈子里四十的不还有一大把吗?像你们这些单身贵族唯我独尊惯了,谁都不敢惹,不都是很潇洒吗?我还准备一辈子不嫁呢!话说回来,你要嫁人,点下头的事,我要嫁人抱大腿求着别人都费劲。”

    “就你奇谈怪论多,好像你跟我有啥差别,苦哈哈无依无靠似得。”

    “我确实没人追”

    “你自己把男人吓跑了,怪谁。”

    “我是没遇见真命天子”

    “真命天子也要靠自己在身边挖掘出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姐,要是你能跟元宇结婚,我就相信爱情了,也找人把自己嫁了。”

    江洋沉吟不说话,凌瑶以为戳中了江洋的痛楚,刚想表示歉意。江洋振作精神说:“那我真要努努力,争取让你相信爱情。”

    江洋开始与大家应酬了,看见主角不再愁眉苦脸,现场气氛立时美妙了许多。凌蛸能比较放心的凑上前来,献上祝福与诚意,但他还是没能牵起她的手,刚有意图,江洋巧妙的抬手捋了一下头发,含蓄的拒绝了。她的长发过肩,仍如少女般美丽。

    在几天前的一个的夜晚,江思文与女儿进行了一番长谈。那天江洋格外想念元宇,夜里睡不着,坐在书房喝着咖啡轻声落泪。当天江思文刚得知元宇为了救丁昭云,把世界强国钢铁般的秩序搞乱。他捋了一下思绪,觉得元宇对于中州秩序的重建或许也有可圈点之处,不免对于他们强调秩序的这些人产生一点震撼。他知道女儿的心思,敲门进了书房,也不兜圈子,直接聊起了关于元宇的这些事。

    江洋听了当然震惊,更关心元宇的处境,并没有太在意父亲对元宇的评价。但是江思文还是说道:“我女儿的眼光确实很不错,没有让我失望。虽然现在我更不认为元宇是一个合适的结婚伴侣,然而我女儿的爱慕还是有因由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像丁昭云,那么优秀的女人,连我的儿子都不屑攀附,对你的元宇却倾心,是有原因的。”

    江洋听父亲嘴里说出‘你的元宇’,实在是甜蜜极了,比听到元宇拯救世界都觉得不凡,立刻觉得这次谈话的意义无比深远了。回味了许久,终于问:“爸!丁昭云怎么样了?元宇费那么大周折救她出来,想必她对他更死心塌地了。”江洋说出来不是嫉妒,只是为元宇骄傲。

    “丁昭云死了,好像是刚踏上祖国大陆,便跳了悬崖。她的缺点就是太刚烈----也难怪,受了那样的委屈和折磨-----”

    “什么?爸,你给我仔细讲讲----”气氛开始了悲伤。

    “具体细节也只有元宇知道了,别人都只能是猜测丁昭云的死因,至于巴别塔突袭和回来的详细情况,我不方便打听更多----我相信除了当事人自己,别人也很难知道更多。消息都是严格保密的。”

    江洋不免焦急:“那元宇怎么办?他为了救人闯了大祸,救的人还没活着回来,算无功而返吧!这样他在中州惹的那些事,不但难于洗清,没准还会罪上加罪。”

    “此刻你还对他抱有幻想吗?”江思文和蔼的问

    “你都承认了他值得爱----这时候还说这个干嘛,爸,你分析一下,元宇今后会怎样?”江洋的神情像是因无力抗拒悲伤而乖顺了。

    “听说他把他在中州的行动资料都交了上去----这件事还真的匪夷所思----元宇虽然闯了不少祸,但都不是在国内----中州还没回归-----像多年前他为了救那个他收养了的女孩-----你们好像一直叫她无衣-----也是发生在巴罗国。而且这两次大行动都是为了救人,还都是咱们中国人。我也不知政府怎么考量他的行为。据说现在他不离开北都,自愿等待国家的审判-----不过,闺女,你最好不要尝试去见他------”

    “审判?凭什么审判他?无衣和丁昭云连国家都放弃了,元宇却没有放弃,凭什么审判这样的人------英雄的定义如此狭隘吗?”

    “别瞎说,国家层面的东西,不太可能针对一两起突发的个别事件达到某种人性化的处理,还要顾全大局。所以我猜测相关部门也很难决定----情理谁都懂,但是毕竟他杀了太多的人,而且都不是国家赋予的正式任务------名不正则言不顺----”

    江洋突然又打断父亲,很激动的问:“爸!无衣不可爱?丁昭云不可敬吗?她们被囚禁没人理会是人道吗?您不觉得多可悲吗?”

    江斯文沉穆了良久,说:“现在我承认,元宇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江洋冷笑一下,说:“他不该向我隐瞒了那么多。”

    “或许事出有因,毕竟两次行动都异常凶险,异常惨烈,谁知道会对他的心里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知道吗?据说仅是巴罗的那次行动,他一人就打死了两百多名巴罗国的政府兵,巴别塔这次死伤人数就更多了。两次这么大的行动,一次他独立完成,一次他亲自策划参与完成,都能全身而退,想想多么恐怖-----知道爸爸为什么不愿意让你留在他身边了吧-----他可不是谁能控制的-----单纯的世俗定理对于他已经不起作用了,我们还要重新判断他。当然,就他本身而言,我相信他也没有趋炎附势的意思,大概只是单纯喜欢你,不然他不能走到那么决绝。”

    “爸!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要怀疑这一点吗?我只觉得他心里很无情,大家从心里惧怕他------他一度让我也捉摸不透了。”

    江思文踌躇了一下说:“你这样认为也好------”

    几天来江洋一直思索,那次夜谈从一个满怀欣喜的开局到失望的结局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逻辑。许多事情看似简单,过程却复杂,难预期结果。元宇的事情看似复杂,注定的结局却要如此简单。

    生日宴随着江洋的热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家似乎都有了一种要看热闹的心态,期盼那家伙来,期盼那家伙带来震撼。

    江洋切蛋糕时手不自主的发抖,心率加速。宴席要开启,凌凤英举杯显得无精打采,似乎再无意掩饰这一场好局被那家伙彻底搞乱了。

    大门开了,抱着盒子的姑娘坦然的走了进来。

    看见朱丹音,凌凤英和江河相当吃惊。江河见她身后没有跟来人,快步上前拉她到一旁,厉声问:“你怎么来了?那小子呢?”

    朱丹音不急不缓的说:“我老板让我送来一份礼物,我放下就走。”

    “为什么让你来?谁来不行?谁稀罕他的礼物。”江河有些急躁。

    朱丹音还是不急不缓的说:“为什么不是我来呢?三餐一宿,两袖清风,故人来送一份礼物而已,江先生何必这么嫌弃!”

    “少扯!”江河无可奈何,只能表示不满。

    凌凤英招呼道:“琳达!你过来吧!”

    朱丹音来到江洋面前,将盒子递上去。凌凤英问:“琳达!听说这几年你一直跟着元宇,是吗?”

    朱丹音说:“伯母好!这几年是跟着元宇。伯母还是叫我丹音吧,‘琳达’的名字几年不用,我不太习惯了。”

    “元宇没来吗?”凌凤英波澜不惊的问。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朱丹音淡然回答。

    江洋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件精美展示盒,展示盒里放着一件瓶身有人物的图案的青花瓷。

    江洋问:“这个好像是拍卖会上被神秘人买走的那一件?”

    朱丹音说:“是的,就是那件。”

    “他干嘛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噢!我知道了,他想要捐献给国家吧!不过干嘛不自己交上去,要绕个弯。”江洋喃喃自语。

    朱丹音说:“你知道他不喜欢解释,我也只是按他的吩咐做事。他让我跟你说:当年他失手打碎了江家的一件瓷器,当时赔不起,希望这件能够当做补偿。”

    江洋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让朱丹音再重复一遍。朱丹音又说了一遍。江洋问:他还说什么了吗?朱丹音说没有,不过有一个电子文件要我交给你。一边说,一边递给江洋一个电子文件盘。“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或许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些事。”

    江洋收起文件盘,看着母亲和哥哥。问:“琳达说的是什么意思?元宇打碎过咱家的什么东西吗?”

    凌凤英没什么反应。江河道:“你要搞清楚状况,他是个什么人?”

    “这话你怎么不跟爸爸说,问问他元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完看向了凌瑶。

    凌瑶看看凌凤英,欲言又止。凌凤英实在忍受不住,拉下脸,甩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别把家里人的关心都当成驴肝肺。”

    凌凤英走了。江洋对凌瑶说:“你现在就告诉我。”

    凌瑶只好把当时发生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但对瓷瓶怎样掉落未置观点。在凌瑶述说的过程里,凌蛸默默离开了,几位与江家关系深厚的贵客也悄然离开了。

    朱丹音也要走,被江洋拉住文:“琳达!你干嘛去?”

    朱丹音一笑,说:“我回去了,我留在这还有什么用?”

    “今天留下来陪我,我们说说话。”江洋的话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朱丹音只能顺从。

    江河依然傲岸不屑,盯着他的妹妹。江洋苦笑了一下:“二哥,你果然了不起,抓住了元宇最大的痛处,一件出轨诬陷案不足以击垮他,一件他赔不起的瓶子彻底粉碎了他的意志。可笑啊!我江洋苦苦守护的爱情,竟比一只破瓶子碎的还痛快。”

    江河道:“江洋!今天你生日,我耐着性子陪你丢人丢到家。我从不后悔把你俩分开,别人都只是看热闹的,只有你最亲近的人才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你----你自己慢慢琢磨吧------”他说完也走了,会场的人陆陆续续的识趣的告辞,只剩下朱丹音,凌瑶,公司的几个亲近女下属和几个与江洋私交很好的年轻女人。

    她的一个朋友说:“加油!我们支持你!”

    江洋让大家都坐在了主位一桌,命工作人员把其它桌上未动的酒菜都收拾了。女人们坐一起不知如何开口,彼此看看,都不说话。江洋问朱丹音:“元宇送来的文件你看过吗?”

    “我当然没看过。”朱丹音回答。

    大厅里有投影,江洋命人拿去电子文件,现场播放出来。

    文件是一部动画短片,只是画面,没有声音。开始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左手拎着一把滴血的军刀,从一片密林走出来。然后经过一片荒漠,来到一座景物优美,静谧闲适的山上。见了山上的秀丽阁楼里的看不清楚字迹的灵位,男人瞬间悲落,山里的一切风情都悲落。男人带着女孩下山,来到繁华的城市,找找寻寻,坐石墩啃馒头时撞见了一位曼妙的女子。日落日出,生活如水平静,尖嘴猴腮与曼妙女子,只看相拥相伴之姿不见双宿双飞之命。而后他离开,去了另一座繁华的城市。经过一番刀光血影的波折,男人驾驶直升机,飞向遥远梦幻的巴别塔。巴别塔在枪弹的光影中轰然倒塌,男人驾驶直升机飞向茫茫大海,直到看见海边陡立的悬崖。下了直升机的一个女人迎着无限的光明跑去,从悬崖上跳落下去--------

    当女人跳落的时候,一个声音缓缓说道:“坦白讲,时间过了这么久,经历了很多事,其实我没有怨恨什么,因为这世界值得我怨恨的事不多。当然,我不敬畏权贵,也不是一个值得被铭记的人。”

    话音落去,画面戛然而止,大厅里鸦雀无声,而跳落悬崖的女人身影仿佛闯入了人的心里,继续无休止的滑落下去。

    在春风和煦的晚上,美妙的歌声令人沉醉,当然很多人会觉得吵扰,沉醉只是有人一时的感触。因此她把唱歌的地点选在这条人车稀少的宽阔长街,图书馆的正面,她上班天天行走的街道。这美丽的女子总是神情冷漠,大多唱悲伤悠婉的情歌。她的直播人气不高,驻足围观的人更少,但她每天坚持唱两个小时。

    对于投入的歌者而言,两个小时很短暂,对于她却无比漫长。她唱的不是热爱,不是生活,是荒谬的空虚。不知她在坚持什么。

    街道的对面是一座公园和一所高尔夫俱乐部,她所处的这一侧,除了她上班的那家大型图书馆,还有一所高等学府,一家健身馆,一家舞蹈培训班和一家小超市,此外,几乎都是无名画人筹办的小型画廊。因此,这条长街除了她落寞的歌声,还有一些书卷气的悠远绵长。

    元宇从街角向着歌声飘扬的地方走着,步伐很慢,仿似日常漫步,从不急迫。他知道那个女子刚刚从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断绝了从前的一切往来,白天在图书馆打工,傍晚来这里唱歌。元宇曾在图书馆打工,她来看望他,如今她亦是在图书馆打工,元宇必是要来的,因为他们都明白了落魄时的渴望。

    元宇猜测她的自尊心使她无法适应豪门的生活,错的或许不是自尊,而是爱她的人没有呵护好这份自尊吧!谁又能说清呢?钱多了,环境不同,自尊的性质便不同,对待所谓穷人的自尊的耐心自然不同。

    元宇听了两首歌,第一首由远及近,《恋曲1990》是青春爱殇永远的记忆;第二曲《携手游人间》,元宇曾在她面前哼唱过,此刻随春风一同沉醉,已站在她的面前。

    她的第一眼很茫然,好像不认识来人,而后,她停止了歌唱,抱紧了怀里的吉他,蜷缩着像个受伤的白兔。如果元宇是怀着爱情来,完全可以安抚她,让她舒展开颜,可惜元宇怀着其它的目的性。

    唯一的一对听她唱歌的年轻情侣走开了,远一些走路或流连的人对于歌声落幕或飘起似乎不是很在意。她要落泪了。元宇说:“来一曲《驿动的心》,你谈我唱,琴瑟和鸣!”

    她伴奏很随心,元宇唱得很烂,却吸引了好几个人围观。

    歌曲唱罢,元宇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的家很远---”那女子说。

    “回家的路从来不会远----”元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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