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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怀不乱

    这温暖的触感带着丝丝起伏,规律轻缓,夹着清冽的檀香气息遮天盖地的笼罩住顾衍君的身体。

    她缓缓睁开眼,一窥之间是男子近在咫尺的颈项,顾衍君似乎是还未从睡意中挣脱,尚未察觉到任何不妥,又重新闭上了眼,额头往身前人的颈窝处蹭了蹭。

    直到带着温热缱绻的呼吸拂过她后颈,顾衍君迟钝抬起的脑袋撞到了他的下颚处,才瞬间清醒过来,目光对上了萧寻那张分外清晰的脸,表情随之生出几丝难以置信的愕然。

    萧寻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眯了眯,神色看着不甚清明,鼻尖在顾衍君额头上轻轻蹭了一下,掌中略微一用力,便将顾衍君重新搂回了怀里,手臂顺势搭落在她腰间,低低呢喃出声,“唔,别动……”

    顾衍君脑中还停留在被人挟持,复又撞的自己头脑晕眩的模糊场景,此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身子僵住,“你、你……我二人为何睡在一处?”

    萧寻答非所问的应着嗯了一句,缓缓掀开眼帘瞧着身前已安然无恙的顾衍君,出神地勾了勾些许泛白的唇角。

    只是他二人这般亲昵暧昧的姿势,使得才转醒顾衍君全然摸不着头脑,忙乱的去推萧寻胸口,扯住盖在二人身上的被褥遮挡住半张脸庞,脖子往后一缩,“萧寻,你、你不说话,笑、笑……什么!”

    萧寻手掌从她腰间迅速撤下,眉头略微皱起,轻轻吭了一声。

    顾衍君眸光一转,才看清她此刻睡在屏风外的那张榻上,往日萧寻一人寝息还尚算宽敞的地方,眼下能容下他俩人着实是挤了些。

    况且萧寻背脊又因她方才动作撞上身后床板,脑子里顿时清明,隐约回忆起昨日萧寻替她挡住那一刀之事,心头骤然涌上歉意,便先行站起身来,“你、怎么样了?”

    萧寻鲜少能睡到近乎天光大亮的巳时,今日也不知是因昨日顾衍君夜游折腾了半夜,还是因何旁的缘故,睡的竟然还出乎意料的踏实,最初睁眼时的几分似梦非梦,在背后的痛楚传来时,才算彻底清醒。

    他也同顾衍君一道坐直身来,朝她摇了摇头,“小伤,不碍事的。”

    顾衍君瞧清他背上中衣洇出的斑斑暗红色血迹,二话不说就伸手去解他的中衣。

    萧寻察觉她的意图后,有些局促地起身制止住顾衍君手中的动作,“真的没事。”

    顾衍君低头看向他不甚自然的面色,疑惑地眨了眨眼,“你跟我在家中还逞什么强!我又不是外人。”

    我又不是外人……虽然顾衍君确实已嫁他为妻,可这句话当真从她口中说出来时,偏偏就是对萧寻分外受用,便乖乖坐了回去。

    顾衍君见他突如其来的顺从,也并未多思踌躇,抬手将萧寻身上中衣褪下,除去纱布,显露出精瘦结实的后背,和靠近右肩胛处一掌多长的伤口。

    这一刀虽未伤及筋骨,却因极易受胳膊牵引反复开裂马虎不得,需隔几个时辰便换次药,随即取了方毛巾重新擦拭过后,敷上新的伤药。

    只是顾衍君盯着他背后留存下来了三两处伤痕,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你究竟还受过多少伤。”

    萧寻紧绷的身子在顾衍君微凉的指尖抽离后逐渐放松,他是男子,又从军多年,受过的伤哪里还记得,但从未有人像顾衍君这般对他大伤小伤都一视同仁地细心照料,以至于衬的他比以往矫情金贵了不少。

    思及此,萧寻眼角眉梢漾出丝丝喜意,“行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我如今不还是照样好好的坐在这。”

    顾衍君已将伤口包扎处理妥当,想起最初在山中见到他时,“你就只有这一条命,哪里能经得住你折腾。”

    接着将贵妃榻旁矮桌上的干净衣物递给萧寻,“大概是橘如提前准备好的,你先换上吧。”

    抬眸正对上萧寻还□□着的上身,轻轻咳了一声,“我先回避下,也去穿件外衫。”

    萧寻方接过应声,便见顾衍君转过身,朝屏风内迈着稍快的小碎步走去。

    房间内一时只剩两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萧寻,谢谢你又救我一次。”顾衍君先行打破屋中短暂的静默。

    萧寻整理衣物的手一顿,“你不必与我言谢,你是我夫人,护你周全本就是我应尽之事,相反,是我考虑不周,才害你因我受此牵连。”

    他斟酌片刻,一横心,敞开说道:“另外……我之前也从未有过旁的心仪之人,若说有,也只会是你一人。”

    此话说的不算过于直白,却也算不得隐晦,一言毕,萧寻心跳快得像战场上的鼓,呼吸更是阵阵发热,只是经昨日一事,他希望顾衍君能打心底里去信赖依靠自己,而非去相信那些莫须有的言论。

    已然衣衫齐整的顾衍君前脚方一绕过屏风,萧寻的后半截话便真真切切传入她耳中。

    若说有?

    什么意思?

    心仪之人是……她?

    这真是从萧寻嘴中说出来的?

    她脸上立时一片滚烫,都忘记刚刚还在与萧寻道谢,钝钝的去移开话题,“那个,我是怎么睡到这张榻上来的?”

    “夫人夜游,走过来的。”萧寻一双眼睛黑如点漆,就那样专注地盯着她,顾衍君这张乍然红透的腮颊,反倒使得他放松自在许多,“不过整个太尉府都是你的家,走到何处,睡在哪里都不妨事。”

    顾衍君听的一头雾水,暗思自己何时竟有了夜游的症状?

    萧寻正气的眉宇忽地显出一抹狡黠促狭,勾起嘴角,露出唇角下两个浅浅的梨涡,“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保不齐下次还会如今日这般坐怀不乱……”

    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没了平日的淡漠疏离,唯余一张清贵隽逸的好颜面。

    “你!”顾衍君朝抱臂而立的萧寻佯装挥了挥粉拳,怎么往日没发觉他竟也是会揶揄人的,努嘴哼了声,“没有下次了!”

    无论如何,萧寻的脾气秉性她还是完全信任的。

    顾衍君手腕脖颈处的红紫瘀痕因她手臂浮动尽数显出,萧寻握住她举起的小臂,“你这伤?”

    “一些瘀痕擦伤,大概三五日就能消下去。”

    “那我帮你……”

    恰在这时,萧霁云两步并一步的赶进屋中,橘如跟在他身后,一副她根本拦不住的模样。

    顾衍君在萧霁云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将手臂抽回,转身对上满面焦灼的萧霁云。

    “哥,你怎么样?我刚回到府中,就听人说你受了重伤,我原本不信,可仔细一想你哪睡到过这个时辰?”

    萧霁云一上来就将萧寻拽了个踉跄,又围着他上下打量着绕了一遭,“你哪里伤了?”

    “我没事。”萧寻沉下脸,还没说完的话被他这样堵在嘴里,忍不住闭目叹了口气,“你昨夜去哪了?”

    但凡昨日在府中,都知晓他无甚大碍。

    “嗯?昨夜我……”萧霁云先是被问的一懵,随后将心虚的目光移向顾衍君,“你在医馆好好的怎么就被崔季那小子绑架了?关键还一点伤也没有……”

    顾衍君翻起个白眼,她和萧霁云好似一见面便不对付,入府成婚的第二日一早跟他打照面时,便认出了他是那家衣裳铺子中自称是唤做萧寻的少年。

    本也想与他日后冰释前谦地好生相处,偏偏这人开口就是阴阳怪气,说她嫁入太尉府另有所图,往后几日不是漏洞百出的跟着自己出府,就是拿银子给她身边之人,请人吃饭套话。

    直到撞上凝烟将此事说与萧寻,后被萧太尉抓住教训一顿,才偃旗息鼓的不再生事捣乱。

    顾衍君虽说不是什么温柔如水的性子,可也是待人客气,唯独到了萧霁云这里,是丁点都客气不起来,自然在萧霁云折腾的这段时间里没少与他吵闹。

    待顾衍君下意识的想去同平日里那般与他辩驳时,一丝别样的念头从她脑海中闪出且停留下来。

    萧寻正欲将萧霁云拎出屋去,就被顾衍君抬手制止住,只见她蹙了蹙柳眉,莹亮的眸子委屈巴巴地看向萧霁云,“霁云阿弟,你先别着急了。”说着,用手揩了揩并无泪水的眼角,语声轻柔似水,“不过也都怪我,害少将军受了伤不说,还使得阿弟担心,一大早就从府外赶回来。”

    从府外赶回来,这几字咬的分外重。

    对此场景始料未及的何止萧霁云,连同萧寻和橘如都一时没回过神来,不过萧寻还是沿着顾衍君的话头,冷声斥道:“萧霁云!你今日这般无礼,衍君都没有怪你,反倒将错处揽到自己身上,你若敢还有下次,我饶不了你!”

    “你、你、你……顾衍君你别装了!”

    萧霁云也不知她如何学得这一出,又抓不出丝毫应对头绪,朝着萧寻摇头不止,“哥!你真没看到过,她平日不是这样对我的!”

    “别狡辩了,给我滚出去!”萧寻左手扯上萧霁云胳膊,将他拉着往屋外走去,“你昨夜是不是又与杨家那小子在外厮混了!我都告诉了你多少遍……”

    顾衍君对着又回过来头的萧霁云做了个鬼脸,直到他二人的身影与对话都消失在院子中。

    橘如跟着扑哧笑完后,便为顾衍君去挽一个轻便的发髻,“小姐,你担心死奴婢了!还好没事。”

    边簪边接着道:“奴婢就说少将军心仪小姐吧,不过我可没有偷听,是少将军说话声音够在外面都听清了,那小姐是不是也喜欢上少将军了?”

    顾衍君对镜小声嘀咕着,“这才是喜欢吗?”

    为何是她从未有过的思绪情感,她一时还琢磨不清楚。

    春阳和煦,浮云逐风。明媚晨光微现扫尽冬日阴霾。

    “将此信送至城中……”

    顾兰时脑中思量一瞬,她这几日封了府中下人的嘴,无论苏子砚来过几趟,都告知于他顾衍君因事出了远门的消息。好在苏子砚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消息并不灵便,又忙着进士及第后拜辞天子等一应繁琐事宜,对她这个顾衍君的妹妹所言不曾有过怀疑。

    复又从王隆掌中抽回那张信笺,“罢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

    车轮辘辘,不多时已到了朱雀巷中一扇中规中矩的府门前,顾兰时下车入府,前院内仅有的两名小厮见她身着富贵,周到的将其引入前厅后便去通传。

    苏子砚自后院大步赶了过来,向她抱拳一辑,“顾二小姐,可是衍君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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