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
兄弟两人一番交流后,霍霄微笑着冲周御点了点头,问,“看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美女怎么称呼?”
“叫我周御就行,”周御看着来人,点头微笑,也没去管他突然态度转变的原因,“正好饭点儿,吃点儿东西再走?”
“不用了,你们买挺多东西,够我吃了,”霍霄摆手,率先走向停车场,“…介意我在车上吃东西吗?”
“嗯?”周御一愣,“吃呗。”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霍霄狠狠地瞪了张忝录一眼。
停车场。
霍霄把钥匙扔给张忝录,自己主动坐进了后座,周御手刚碰上后门车把手,张忝录就说,“坐前面,万一晕车呢。”
“那是意外,酒没醒。”周御说完,把包摘下来放在后座,“坐哪儿有什么区别,谁知道你开车稳不稳。”
“跟我并排还是跟他并排的区别,”张忝录绕过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你不在前面看着,怎么知道我稳不稳。”
周御顺势关上后车门坐到副驾,就好像她确实非常在意张忝录开车安不安全一样。
霍霄目瞪口呆地看着俩人这一通操作,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合上下巴低头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打火,汽车发动,张忝录从车内后视镜瞟了霍霄一眼,“别让人知道我回去,明天下午我们就走了。”
“明天下午?”霍霄抬起头,看着他喊了一声,“你赶趟呢这么急!请几天假呗,又不碍事。”
“过几天统考。”
霍霄没声了。
周御胳膊架在车窗上,撑着头走神。
车里的音响被按开,张忝录随便调了首流行乐,朝旁边嘱咐,“一难受就喊我。”
“唔。”周御懒得再解释。
车辆平稳地行驶着。
半晌后张忝录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通。
“能不能处了,能不能处!不能处给句话我现在就跟你割袍断义!”
电话一接通,那头刘早的怒吼就传遍了车内,他气得要命,不知道踢了一脚什么东西,“哐”的一声,“他妈的不是霍霄在群里头说我还不知道您大驾光临了呢,怎么您是微服私访来了还得隐匿行踪不能让人知道?!我去你大爷的!”
霍霄默默地在后座缩起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周御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望着窗外的掠影不语。
张忝录叹了口气,“刚给你把那套限量版滑雪服买上,得,现在惊喜也没了,不处就不处吧,我退了就是了。”
“就我说的有签名的那套?”刘早沉默了一瞬,不敢置信地说,“你给我买上了?专门给我送回来?”
“我就不大驾光临了,挂了。”
“哎哎哎!别挂!别……”刘早忙不迭大喊道。
“嘟嘟嘟——”
张忝录收起手机,霍霄探头问道,“你真给他买了?还准备的惊喜?”
张忝录不说话,眼神都没给他匀一个。
“周御,”霍霄换了个对象,看向副驾,“他真给刘早那傻逼准备了惊喜?”
“托你的福,现在他有了。”周御说。
“……”霍霄呲了呲牙,酸的冒泡,“我也要。”
张忝录:“滚。”
霍霄还要再说什么,张忝录兜里振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喂。”他无奈地接起。
“喂,刚才小枣儿说你今天要回来,什么情况,真的假的?”林秀云女士的情报来源十分崭新,听起来她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
“啊,临时打算,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张忝录说,“我呆一晚上明天就走了,后天有课。”
“你怎么回,飞机么?用不用我找人去机场接你,”林秀云问,“多会儿到?”
“有车,不用接我,差不多晚上就回去了。”
“晚上?小枣儿说你已经在路上了为什么晚上才能到,”林秀云不解道,“还有别的事情?没别的事情就直接回来,浪什么浪啊,都多久没回来了也不想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明天还得走,一下车就直接回来,听到没有!”
周御仿佛已经听到了刘早限量版滑雪服拍着翅膀飞走的声音,不是她自恋,也不是张忝录有多不爱着家。
实在是这趟时间仓促,去的又是苏市,一旦被人发现他回来了,结局基本就是这次旅行泡汤。
张忝录沉默了一会儿,说,“一会儿我回家。”
周御敲敲手指,眼角动了动。
林秀云:“回来提前给我电话,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
霍霄瞅了眼张忝录的后脑勺,有些心虚,忽然他灵机一动,拍了下大腿,看向副驾,“周御我喊些人我们去滑雪吧,六儿没时间过来也无所谓,我肯定带你玩儿好了,苏市什么好玩儿问我肯定没毛病,还有吃的,别说一天,半天我也能带你把苏市好吃的全吃个遍!”
“行啊,”周御笑了一声,“去哪儿不是去。”
“我一看你就是个性格特别好的人,”霍霄也笑,“开朗乐观不矫情,晚上咱们去喝酒,市中心有个……”
“我还没死呢,”张忝录淡淡道,“霍大头。”
“……”霍霄脸色涨红,指着他,“说了多少次了别喊我这个别喊我这个!你是不是有病!”
…………
一路再无话。
下高速后,车子驶入市区,周御望向车窗外面,陌生的城市里陌生的环境,跟这里比起来,诺中的街道更像是座县城。
不知不觉间,张忝录开到了一栋楼前,他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把两个人包从后座拿出来。
周御下车望了望四周,张忝录提着包走到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他站得有点近,正好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周御拢了拢外套。
“钱包夹层里有张卡,你拿着它去开间房,等我过来找你,”他说,“很快,我保证。”
迎着他的视线,周御接过包,头也不回地进了酒店。
她随便开了个房间,一进门便扔下包进了浴室。
等吹干头发从里面走出来,已经是下午将近四点。
周御拿起手机回复乐队的群消息,之后又跟周瑞说了句明天回,然后便趴进被子里玩起了游戏。
四点一刻。
门外敲门声响起,她打了个哈欠,披上浴袍过去开门。
刘早裹着炮筒一般的纯白长羽绒服站在门口,脸上围着厚重的围巾,乍见周御“衣衫不整”的样子顿时脸红了个透,他闷着声音赶紧挥手让她进去,“妈呀,快,快回去,你穿上衣服再来给我开门,我再等会儿。”
他侧过身体,遮着头往后挪,周御“啧”了一声,“封建余孽,你怎么找来的?”
“这是俺姥爷家的酒店,我一查张忝录的卡就查到了,”刘早朝走廊左右看了看,“霍霄说你来了,我猜他肯定会让你住这儿,离他家近。”
“他回家去了,你上他家找人去吧。”周御准备关门,丝毫不顾及眼前的酒店小老板。
“别别别!”刘早赶紧推住门板,一溜烟蹿进了屋,“我不找他,我来找我的限量版滑雪服。”
看着他站在屋子中央左瞅瞅右瞅瞅但是不好意思真翻的样子,周御好心提醒他,“没有哦,张忝录哄你呢。”
“什么?!”刘早看过来,“他说的那么真,其实我本来是不信的,但他说的那么像回事……”
他最后希冀地问,“真没买?”
“我也很遗憾。”周御摇头。
“渣男!!”刘早咬牙切齿,转身就要出门去逮人。
他怒气冲冲地拧开把手,和门外刚要按门铃的张忝录撞了个正着。
两人互相瞪了一秒,接着刘早抓向他的脖子,同时怒吼,“渣男!你骗我!我的限量版签名滑雪服呢?!”
张忝录眼疾手快地后退一步,然后抓住他的胳膊扯向一旁,“放我家了,你去我家拿。”
刘早半信半疑,“你要是骗我你就完了。”
“就在客厅,去吧。”张忝录松开他,十分有底气地理了理领口,“我妈在家。”
刘早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他,转身向电梯走去,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下回过头骂了一句,“穿的人模狗样的,谁不知道你是个渣男!”
他大摇大摆地离开,张忝录关上身后的门,走向安静的屋里。
周御趴在被子里安稳地打着游戏,对他进来的动静没什么反应。
床垫忽然塌陷了一小块,张忝录在床侧坐下,偏头看向她的屏幕,“晚上…我得去参加一场活动。”
周御抬头看来,他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大衣,里面是一套纯黑色西装,眉目帅气逼人,线条锋利,她能想象到他站起来利落的样子。
“去呗,张大少。”她说。
“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三个小时,”张忝录托起她散在枕头上的一缕头发,缓缓摩挲,“我能有幸邀请周小姐和我一起出去逛一逛吗?”
周小姐很痛快,“可以啊,你穿这么骚包,不出去遛一遛可惜了。”
张忝录眼底笑意升起,“好嘛,天天骚包,天天遛。”
周御穿戴整齐,两人一起朝楼下走去。
“你到底给刘早买没买?”她问。
“那衣服七万一套,我吃饱了撑得要给他买。”
“…七万?”周御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他是猪油蒙了心还是那衣服有隐身功能。”
“因为签名的是他偶像,一个爱尔兰滑雪女冠军。”张忝录说,“她曾经向观众席送了一个飞吻,刘早坚持那是对着他亲的,于是从那天起,他成了对方的死忠脑残粉。”
周御:“……”
好,很精彩。
路边停着一辆深蓝色的奥迪轿车,张忝录上前拉开车门,“下次再来别给他开门,冬天了,平时要注意保暖,别穿件睡衣到处跑。”
周御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弯腰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