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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上

    “天子赐婚?!”

    林家父女和温伯挤在一起打开昭爔和裴翀带回来的诏书。

    “陛下赐婚自然不用遵循旧制,虽然想着是越早越好,但毕竟顾及到身份和其他一些事情……总之,婚期定在了秋分。”

    “秋分好呀,还有两个多月就秋分了,可比半年后要在冷飕飕的冬月办事强多了。”温伯高兴坏了,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裴家的列祖列宗哟,这小子的婚事可算有着落咯……”

    裴翀心满意足,就是看昭爔神色平静,还是令他有些不安:“昭爔,你……不开心吗?”

    昭爔摇摇头:“没有啊,我很开心,只是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没你那么兴奋而已。”

    “啊?不是第一次?”

    裴翀有点懵,这不可能啊?几人面面相觑,还是林旌旗突然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你十二岁那年,用计假装嫁给南蛮王那次!”

    “嗐!”几人一挥手,还寻思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儿啊。

    昭爔回忆道:“我记得很清楚,老东西把我拉到寝殿,先把刀卸了,然后急吼吼地让我给他宽衣。就在他背对我的时候,我就拿起他的刀,噗嗤一下——”

    她做了个穿刺的动作:“只是他太胖了,那么长的南蛮弯刀啊,都没捅穿他。那时候我还没有太多经验,也不知道这样一刀下去他死透了没有,为了保险起见……”

    她又抬起手臂,好似拎着什么东西,冲着裴翀笑得狡黠,故意吓唬他:“我就把我‘夫君’的头砍下来啦。”

    裴翀愣愣地看着昭爔。她此刻竟是如此活泼快乐,就像是无忧无虑着长大的女孩子,竟显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天真一面。虽转瞬即逝,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惊鸿之影,令他久久难以回神。

    “然后你找到了地图,立了首功,成了千夫长!”林旌旗也记得很清楚。

    林震州也接话道:“那次也是你头一回见到曜厉王司伯嵩,那时他还是南赤君。”

    “对了,你还给一个小婴儿起名叫昭康……她现在都已经豆蔻之年了,不是还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你日华郡的太祝吗?”林旌旗最喜欢这种奇妙巧合、因缘重逢的故事了,滔滔不绝地又跟众人描述了一遍南蛮之战,“然后我们凯旋回城,百姓夹道欢迎,给我们递了好多吃食,阿妹她饿坏了,拿起肉干就啃……”

    她乐不可支地看向昭燨,却发现昭爔正温柔地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阿妹?”

    “那次假联姻,还是姐姐帮我梳妆打扮的。”昭爔语气期盼,“那这次……姐姐还能不能……”

    “当然可以啊!”林旌旗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还怕你嫌弃我的技术呢!”

    “不会的……”昭爔低声自语,眼泪突然就簌簌地落了下来,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林旌旗赶紧抱住她,轻声询问。

    “……我没事。”昭爔抹掉泪水,却又有新的涌出来,好似越抹越多。她干脆放弃了,一头埋进林旌旗的肩窝里放声大哭:“姐姐……父亲……我只是觉得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幸好你们还在……阿爔已经不想再失去一次家人了!”

    “我们大难不死,就是为了能再次和阿爔团聚。”林震州大手一伸,揽住两个女儿,“阿爔莫哭,莫哭了……这一年你太辛苦,怕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林旌旗轻轻摇头:“若这么说的话,那还是让阿爔哭吧,就让这次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往后的日子里不就只剩下快乐了吗?”

    往后的日子……林震州想起了什么,眼神凌厉地射向裴翀:“往后谁要是敢让阿爔再流泪,老夫腿虽有疾,手却还能提得动刀!”

    裴翀立刻意会,拱手保证:“末将愿立军令状!我们两家都是邻居,但凡您听见昭爔哭一声,林老将军尽管提刀来杀,我洗干净脖子等您,绝无怨言。”

    “还军令状呢,真是,又不是在军营……”温伯扫了一圈面前的四人,乐了,“不过别说,还真是一屋子将军!”

    婚期既定,裴翀总算有了盼头,连夜找裁缝给自己也量了尺寸。然后温伯就发现自家将军跟转了性一样,吃饭或锻炼的时候总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小心翼翼的。在他死缠烂打之下裴翀才透露了一点:

    “要是吃胖了或者练瘦了,到时候婚服不合身了怎么办!”

    温伯大为震撼:“将军身姿威猛,胖几斤瘦几斤也不打紧的。”

    “那可不行,大婚之夜,我必须得让昭爔……”裴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到最完美的我。”

    “嗐,说得好像她以前没看过似的。”温伯又耸耸鼻子,“说起来怎么有股药味儿啊?将军您受伤了吗?”

    “受伤倒没有,这是我让乔尚配的药膏。”裴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给我祛疤用的。”

    温伯连连咂舌:“我看您不像是要娶妻,倒像是要嫁进武曜王府,做她的昭王妃。”

    “如此说来,大婚第二日,仪仗确实是要前往日华郡的。在她的封地里,百姓们会怎么称呼我呢?”裴翀挠挠下巴认真思索道,“武曜王夫?……昭王婿?”

    “得,您慢慢想吧,我就不打扰您练武了。”温伯正准备告退,却又看见裴翀戴上了一顶斗笠,疑惑道,“大晴天的您练武戴斗笠做什么啊?”

    “就因为是晴天啊。”裴翀又把帽檐仔细地往下压了压,“要是给我晒黑了,大婚那天就不好看了。”

    温伯简直哭笑不得:“……真是够了。”

    时间在婚服一针一线的刺绣中流逝,林府和裴府一点点张灯结彩起来。一场雨过后,天气凉爽下来,终于,在裴翀掰着手指数日子的期盼中,吉日到了。

    启明元年,八月初九,秋分。

    现在的日头已经没有夏天那么长了,昭爔被林旌旗从榻上拽起来的时候,天还是黑压压的。不过她本来也没睡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实际上精神却是比大战来临时还要亢奋。

    林旌旗把她按在铜镜前,拿起篦子:“你这白发有些多,不好拔,我先把它们藏在黑发里吧。”

    “好,都听姐姐的。”昭爔笑意盈盈,伸手摆弄着案上的瓶瓶罐罐。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林旌旗慢慢地梳着她的长发。可手中的头发已不如昭爔十二岁那年乌黑柔软,早就被战场的风沙侵袭得粗硬干涩。

    林旌旗眼眶发酸,连忙挖了一勺桂花头油涂抹在她的发尾,细细揉开:“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昭爔托腮看着铜镜里的林旌旗有些出神:“姐姐,我感觉你现在很像我阿娘。”

    林旌旗的动作顿了顿,她突然意识到,昭爔的母亲去世那年,确实应该和自己现在的年纪相仿。在昭爔的记忆里……她的母亲永远都是年轻的模样了。但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看向镜中的昭爔。虽然没有血脉,但这却是她最亲最亲的妹妹,她们姐妹之间也同样存在着一条类似母女一样的纽带,同样是亲人,同样的坚不可摧。

    “阿爔的爹娘,今天一定在天上看着阿爔呢。他们还会跟身边其他的叔婶们炫耀:你们看,人世间那个最最耀眼的孩子,是我的女儿呀!”

    昭爔笑着抹了一下眼角,把首饰盒子里的簪钗递给林旌旗。然后她瞥见盒子里有一抹红色,伸手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枚镶嵌了红玛瑙的铜戒指。

    林旌旗看她把戒指戴在手上:“怎么是铜的呀?戴这个做什么,又不值钱。”

    昭爔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可爱的小宫女有些羞赧的脸庞,笑道:“这是别人送我的,意义比它本身的价值要更贵重。”

    林旌旗给她绾好发髻,左看右看很是满意。只是在接下来的上妆时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昭爔皮肤有些粗糙,妆面怎么也抹不匀,看起来竟有些狼狈了。林旌旗想了想,还是洗去了妆面,只为她修了修眉毛,淡淡涂了点口脂,反倒合适许多。

    婚服十分合身,玄纁两色大气又庄重,上头的金色刺绣在油灯下都闪闪发亮,更别提一会儿在阳光下会是何等璀璨了。林旌旗一丝不苟地给昭爔整理着婚服,简直比整理战甲还要仔细,力求没有一丝褶皱。最后她拿起凤冠,戴在昭爔的头上。

    “好看!太好看了!”林旌旗绕着昭爔来来回回地打量,“只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以前又没穿过这么庄重华丽的衣服,乍一看自然有些怪吧?”昭爔拿起凝岚挎在腰间,“这样看呢?是不是好多了?”

    “嗯……”林旌旗皱着眉头,抬起手比量了一下,“怎么说呢,挡住头,只看身上的话好像还行,反过来也一样,但怎么整体就这么怪呢?而且你是去成婚的又不是去打仗,佩剑做什么呀?”

    “那把剑摘了?”

    “等下等下,好像佩了剑更有气势一点。”

    “成婚需要气势吗?”

    “成婚是不需要气势啦,只是你本人往那里一站,就感觉腰间应该有把剑才对。”

    说起气势,林旌旗恍然大悟,猛一击掌:“我知道了!是这个凤冠的问题!它太单薄了,根本和你的衣服与气质不相匹配呀!”

    “单薄?”昭爔自己倒是感觉不出什么来,疑惑地望了一眼铜镜,那凤冠华丽非常,繁重得很,明明和这身婚服很是搭配。“可如果是凤冠的问题,现在更换也来不及了,如果看上去还行的话,就这样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林旌旗正觉得有些遗憾,却听见外面有人在轻轻叩门:“阿爔,旌旗,我可以进来吗?”

    “爹爹!”

    林旌旗转身去开门,只见林震州站在门外,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他走进来把托盘放在案上:“这是刚才陛下派人送来给阿爔的,说今日或许用得上。”

    “是什么?”三人好奇地揭开红布,不由地同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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