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伤人

    闻皎追出去的时候韩玉妍已经没了影子。

    闻皎寻遍四个坊门,都不见她的身影,又担心她的安慰,提着灯笼在坊中的小路里间穿梭。

    远远的传来女人挣扎的声音,她疑心是玉妍,寻着方向跑去。

    女人的叫声越来越近,玉妍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压在地上,身上半裸。

    闻皎抄起旁人家摆着的烧火棍,冲那人脑后砸去。

    男人被砸的倒在地上,闻皎赶紧去拉韩玉妍。

    玉妍哭的不能自已,闻皎怕男人反应过来急得想帮她拉上衣服,却被韩玉妍躲开。

    此时不是说好的时机,闻皎拉着她要跑。才迈动步子,便被男人扑倒。

    闻皎被他按翻在地,拳头跟石子一样砸下来,她喉咙被男人紧紧扼住,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出去,眼前漆黑一片,混乱中摸到刚刚掉落在地的烧火棍。

    闻皎奋力冲头顶抡去,扼住她喉咙的手松开了。她连滚带爬的起来,见玉妍傻愣愣地站在那儿惊恐的看着这一切。

    玉妍后知后觉的跑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走,我们走。”

    踉跄着跑出几步,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追上来的,从后头勒住她的脖子。

    她的腿在空中乱蹬,眼前浮上黑雾,很快失去了意识。

    月色晃入眼中,闻皎艰难地抬起眼皮,耳旁韩玉妍呼唤她:“先生,先生,你醒了?”

    她努力睁开眼,眼前只有玉妍放大的脸,闻皎刚要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试了好几次,才能发出一点破碎的声音,“……扶我起来。”

    玉妍颤抖着扶起她。

    男人躺在地上,眼睛大睁,脑后蔓延着一滩黑色的水渍。

    是血。

    这么大的出血量,应该死透了。

    她捡起角落里的灯笼,吹灭里头的蜡烛,吩咐玉妍将地上被撕碎的布条都捡起来带走。

    犹豫了下,闻皎将烧火棍也带上。随后,她又仔仔细细检查了遍现场,处理完这些,才带着玉妍回到家中。

    月亮已经到了最西边,马上要天亮了。

    到了家中,玉妍边哭边告诉她经过。

    方才脑子是懵的,如今脱离了那个环境,她一想起来遍觉得害怕。

    在男人掐着她按在地上的时候,玉妍找到一个陶壶,冲着男人后脑狠狠地砸了下去。

    男人后脑破了,流了很多血,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我,我,杀人了。”玉妍脸上滑过泪水,浑身都在颤抖,“我杀人了。”

    “别怕,有我。”

    “可我杀人了……”

    “冷静点,玉妍。”

    韩玉妍压根听不进去她的话 抱着头直哭,“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闻皎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冷静点!”

    她终于不哭了,茫然地看着她。

    “天亮便会有官差上门,到时候他们会问你话,你听好,你叫柳云舒,是我的表妹,你爱慕我,找到我的家向我倾诉衷肠,我留你住下。从晚上你进入我家中,到官差问话的这段时间你没有出过门,更不知道有人死了。”

    “……先生,真的能骗过他们吗?”

    “把我方才和你说的话重复一遍。”

    “我叫……柳云舒,是你的表妹,我爱慕先生,昨日我专门来寻你,我们相谈甚欢,错过了宵禁时间,我便住在先生家中。此后一直没有出门,也不知道有人死了。”

    “你见到官差的第一面要惊讶,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嗯。”

    “他说死人了的时候,你要再惊讶一次。来做给我看。”

    她露出惊讶的神色,不得不说韩玉妍在演戏方面倒有些天赋。

    “等他们问完话,你便回家去。”

    “可是……你的脖子怎么办?”

    闻皎的脖子上有一圈勒痕,借着月光都清晰可见,不要说明日了。

    “明日我要去翰林院当值,官差不会太为难我。如果事情没有遮掩住,你便说人是我杀的。”闻皎寻了身领子较高衣袍,勉强盖得住脖子上的勒痕。

    “可那人……”

    闻皎打断她的话,“我杀的。你被那人按在身下,我拿起陶壶砸在了他的后脑上。”

    “可——”

    “没有可是,现在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

    闻皎找了件只穿过一次的外袍递给她。

    吩咐完这些,她将玉妍换下的破衣服和那个烧火棍一起点燃,做了顿早食。

    天光渐渐大亮,到了开坊门的时候。

    闻皎合眼坐了会儿,听到外头纷乱的声音,换上一身领子颇高的衣袍准备去上值。

    有人在外头拍门。

    “开门,开门!”

    闻皎打开门栓,“你们……”

    “昨晚有人死在你们坊中,今日任何人不得出坊。”

    闻皎递上文书,“官爷,我是翰林学士,今日要去内廷当值,实在不能待在坊中。”

    捕快冲她行礼,“原来是翰林大人,卑职送您出坊,定不会耽误您上值。”

    “我有个表妹,昨日来家中寻我,能否请官爷通融一二,将她带出坊中?”

    闻皎话音刚落,韩玉妍便蒙着脸走出来,一身男装打扮,好奇地询问:“表哥,发生什么事了?”

    “坊中死了个人,官府正在排查。”

    “阿!”韩玉妍轻呼,“什么时候的事?”

    闻皎答非所问,只是安慰她,“别怕,只是你一会儿独自出不去了,这会儿跟我一起出去吧。”

    捕快打量着韩玉妍,“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表妹,昨日来家中寻我,天色太晚我便留她住下了。”

    捕快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暂且相信了她的话,恭敬地道:“下官送翰林大人和令妹出去。”

    她住的地方离坊门远,那捕快一手握着腰间的刀,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问闻皎:“大人穿这么多不热吗?”

    闻皎早想到会引起怀疑,“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受了些牢狱之灾,伤寒还未好全,我身子骨也弱,见不得风。”

    这么说着,她咳嗽两声,嗓音沙哑,的确是感染了风寒的模样。

    “不知翰林大人是因何事受的牢狱之灾?”

    “说来惭愧,我是魏国降臣……”

    “这么说大人的表妹之前也是魏国人了?”

    捕快脚步一顿,回身看向他们,玉妍紧紧握住了手。

    闻皎一笑,重新解释说:“不瞒大人,她并非我表妹,她曾是官眷,这几日刚被赦免,迫不及待来寻我……”

    “原来如此。”

    “还请官爷替闻某保密,女儿家的名声最是要紧。”

    “卑职定然守口如瓶。”

    闻皎刻意迟到了会儿,同僚问起时,她只说现居的坊中死了人,官差调查了会儿,不慎耽误了时辰。

    翰林院松散,并没有管理他们的上峰。

    闻皎入座后继续改皇帝给她的那份开科举的草案。

    写写停停,停停写写,一日便这么过去了。

    下值后回到坊中,早上排查的捕快还在,守在坊门口不知在盯些什么。

    见到她来,那捕快几步上前,冲她行了个礼:“翰林大人。”

    闻皎回了礼,那捕快却追上来,跟她打探消息,“昨日上大人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闻某睡的沉,不曾听见什么动静。”

    “大人心态倒是好,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害怕么?”

    闻皎笑了笑,”我见过的死人比官爷办案见过的都多,你会怕死人吗?”

    “卑职是捕快,自然不怕。大人的邻居告诉卑职,她昨夜见到大人和令妹争吵,宵禁之后令妹跑出了门,而大人,也追了上去。”

    闻皎不曾想到那一幕会落在邻居婆子的眼中,藏在袖子中的手骤然捏紧,面色却不改,“是有此事,毕竟不光彩,我便没有提这事,可是和案子有什么联系?”

    “敢问大人昨日宵禁之后出了家门,到了坊中那里。”

    “东边的这片,我很快便找到了表妹,和她回了家中。”

    “可是坊西的住户告诉卑职,他曾见过大人出现在那片。”

    闻皎到了家门口,转过身来和捕快说话,”是吗?那他定是认错人了。”

    青年盯着她的脸瞧了会儿,才扯出笑说:“那我再去问问他。卑职还未询问大人名讳?”

    “闻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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