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对垒

    本章时间线:1936.3-1936.7

    涉及国家意识体私设,阿尔弗雷德7k字大主场!史向国设,美帝附体预警.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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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下午,那个自称“阿德里安·史密斯”的美国人缺席了会议。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这样的小细节,只有你想起瑞士处于法、德、奥地利三国的交界处,他来参加学术会议恐怕只是顺道。

    真是日理万机啊,国家意识体。

    牺牲了愉快的午餐与午休时光,你在下午的会议上倍感疲惫,好不容易熬到一天议程结束,你谢绝了同事来一瓶伏特加的好意,独自一人离开会场,徒步回到主办方给你们安排的别墅群。

    考虑到你的身份、性别与国籍,主办方为你安排了独栋别墅,就坐落在山腰的湖泊边。其它人可没这待遇,你的同事们都是两人一套房,大半夜只能和自家老同事大眼瞪小眼。

    你当然乐得一个人清闲。

    瑞士的黄昏有一种静谧而绚烂的美。

    你走在山湖边的小路上,郁郁葱葱的松林一眼望不见尽头,春寒料峭,鸟雀虫蛇都蛰伏在温暖的腐叶下、泥土下,四下旷野只有你一个人的脚步声。瑞士多山,你越过湖泊眺望向远方——那里是连绵不断的山脉的影子。夕阳终于落在山的背后了,只留下漫天金色与粉紫色的光辉,将云层与湖水染成了童话中的仙境。[1]

    你瞧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脚步也不由得快起来。那人影不断清晰,你向他一步步走去,却觉得不是你在靠近,而是那山间蓝眼睛的精灵从油画中一步步地走了出来。

    金发青年就站在小径的尽头,双手插兜,他凝视着群山的方向,夕阳斑斓迷离的色彩映入他天蓝色的眼眸

    这几乎是你见过饱和度最高、最瑰丽的景色。

    他换下了那身昂贵的西装,穿着半长的深褐色风衣,内搭米色线衣。深褐色的牛仔裤勾勒出青年笔挺的双腿,他穿着长军靴,时不时用脚尖踢着地上的鹅卵石玩。

    傍晚吹起陆风,一股微冷的气旋从顺着山麓俯冲下来,先是将漫山的树叶吹的婆娑作响;随后扎了个猛子,掀起你长裙的一角,顺势撩起阿尔弗雷德灿金色的长发、深褐色的风衣。最后,那风轻飘飘地落在湖面上,如一片无色无形的羽毛,激起半湖涟漪。

    他兴致勃勃地、专注地凝视着夕阳,只留给你一个安宁的侧颜。

    他的相貌与外在气质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或许这就是年轻大国的资本。一百年后的阿尔弗雷德折算十九岁,如果国家也会长大,那一百年前岂不是未成年?

    ……有道理,欧洲人都长得比较成熟,看起来十八九岁,也许真实年龄也就十六七。

    你边走边胡思乱想。

    伊利亚与你解释过,国家意识体的年龄取决于“群体认同”产生的时间长度与程度,苏维埃的群体认同建立于沙俄之上,他也因此继承了前人的记忆、年龄与认知水平。

    而国家意识体的性格会受到其年龄、经历以及群体认同内容的影响。

    中国意识体的千年如一得益于华夏民族深厚的文化认同。说到底只是伊利亚的诞生太过特殊,共产主义在极短时间内凝聚起了亿万人,苏联的文化又受到人口最多的俄罗斯族的深刻影响,这才孕育出“苏联意识体”这个前所未有的存在。

    阿尔弗雷德显然没有继承任何前任的遗产,他的存在即北美大陆血迹斑斑的“文明史”本身,他诞生不过五百余年,独立仅仅一百六十年。优越的地理位置、高歌猛进的发展,顺风顺水的别人家的孩子——这家伙性格里“不像国家”的傲慢与孩子气完全不让你意外。

    当然,你也绝不可能小觑这些历经百年风雨的意识体。特别是美利坚合众国。

    讲句实话,你上辈子和美利坚全是私人恩怨,但此时的美国和送你19颗枪子儿的国家隔着百年的漫长跨度。

    老布什曾在1991年激情发表言论:“美国作为民主的灯塔,应该照耀世界。”

    然后,仅仅过了不到三十年,作为冷战最大赢家的美利坚就开始放飞自我,枪战毒品政治正确。红色暴君倒了,蓝营的资本家、吸血鬼终于可以连装都不用装了。

    多讽刺。

    至于现在——当然,面对貌似还未成年的大资本家,你有在非常努力地摘下自己的有色眼镜。

    你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几乎是你回神的瞬间,金发的年轻人与你同时回到了现实——他察觉了你的靠近,突然转头看向你。画中人终于走出了台幕,青年俊俏的眉眼灵动起来。

    “Good evening, my dear young lady!”

    他朝你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随后眨了眨眼睛,补充道,“您只管说就好了,我可以听懂苏维埃的语言。”

    阿尔弗雷德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尾音总带着昂扬的上挑。你无法否认他身上有一种跃动的生命感,那种生机对你、对任何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与感染力。

    “Добрыйвечер, мистер маленький.”于是你笑着用北国的语言还击。缱绻的俄语抚平了悸动,束缚住了美式英语的张扬恣肆。

    这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国度。

    你们并肩走到别墅门前,你一边掏钥匙,侧身瞧了东张西望的青年一眼,问道:“你喝普洱、龙井还是花茶?”

    “……也许我可以来一杯咖啡?”阿尔弗雷德犹豫地问。

    “我只有俄式咖啡,美国的饮酒年龄是21岁吧……你今年满18了吗?”你直接无视了国家意识体的百岁高龄,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

    “我……”青年似乎被你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摸了摸下巴,支吾了一下,终于还是岔开话题:“好吧,也许我想试试龙井——但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你愈发笃定这家伙换算成人类年龄还没成年。

    “俄式咖啡会兑伏特加。”你毫无慈悲地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在美国小伙一言难尽的表情中拿出茶壶和茶叶罐。

    如果不是美利坚本人出行肯定带了不少保镖,你绝对会骗着阿尔弗雷德把俄式咖啡喝了,就算不能灌醉也能整个微醺。

    欧洲的水质硬,你实在是喝不惯含有太多可溶性钙、美化合物的水,那会让你本就摇摇欲坠的头发雪上加霜。1936年也没什么软化水质的机器,你只能耐心的把水煮沸,等那些碳酸盐去除,再用这些软化的废水烫了所有茶具一遍。

    “这是中国人的泡茶方式吗?”

    身后传来好奇的声音,你随意地应了一声,等沸水降到80-85°C左右,你才把茶放进砂壶中,加水泡茶。泡绿茶的水温不能过高,否则将其泡熟就成了红茶,反而破坏了其本身的口感。

    “我的母亲是一位中国人,她生前喜欢喝茶。”原主的母亲的确热爱茶叶,也擅长茶道。只是原主并没有学到其精髓,这些泡茶手法都是你自己研究的。

    权当一种乡愁的寄托。

    8-10分钟后,你将浅绿色的茶水倒进温热的盖碗中,浓郁的茶香叫人感觉心旷神怡,氤氲的雾气漫散开来,模糊了你与美国人之间的限界。阿尔弗雷德的平光镜上起了雾,他只得往后靠了靠,等镜片上的雾消散。

    芯子里是中国人的苏联人在瑞士给美国人泡明前龙井,奇怪的组合反倒营造出一种荒诞的美感。

    阿尔弗雷德学着你双手捧起盖碗,抿了一小口,优雅不见得,倒是喝出了几分滑稽感。青年的蓝眼睛刷地亮起来:

    “我第一次喝到这么香的茶!”

    你坦然接受了他的赞美,也不急着和这家伙摊牌,于是边喝茶边就着他“导师”提出的问题讲了几句。大多数时间是你在说,美国人乖巧地坐在你对面,听得认真。

    他偶尔也会问些问题,大多关于你最新的研究。你惊觉阿尔弗雷德是真有很强的数理功底,这是他后天努力学习的结果,他的许多见地独到犀利,让你忍不住解释,解释完了又忍不住去拓展、去创新。

    如果忽视你们各怀心思,这实在是一场美好的学术交流。

    “小姐,您在学术上完全折服了我,您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交流间隙,阿尔弗雷德用那双漂亮的眼睛诚恳地盯着你,他钦佩的笑着,或许这一刻,他的所有情绪都是真实的、毫无掺假的。

    “不知道您是否有与我的导师合作的意愿,您知道他的研究方向,他近期对战后军人精神问题的治疗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与热情。”阿尔弗雷德笑着,他自然地说出了这句邀请。[2]

    终于来了。

    之前铺垫了那么多,就在这等着你呢。

    “先生,一个小问题。请问这是您导师的项目,还是您的项目。”你轻轻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着伸出手指比了个“1”。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当然会参与这个项目——我将是您和我的导师共同的学生。”阿尔弗雷德依旧笑着。但你看到他同样放下了手中的龙井茶。

    空气静寂了一秒。

    “我不认为我有资格做您的老师,美利坚合众国先生。”你盯着那双渐渐敛去笑意的蓝眼睛,一字一顿地用英文说道。

    青年在喝茶前很礼貌地摘下了皮手套。此时,他缓缓将自己修长的十指交握在一起,轻轻放在桌面上。

    他拇指上的戒指碰在木质的桌面上,骤然一声脆响。你心脏猛地一跳。

    不等你做出反应,美利坚合众国在极短的时间内抬起头、收起之前交叠的双腿——紧接着肩膀向前施力,上身顺势前倾,猛然拉近了你与他之间的距离。

    在社交场合,幅度过大、姿态过猛的前倾动作往往意味着压迫与威慑。

    你甚至来不及屏息,随着青年过于侵略性的动作,一股馥郁而温暖的味道侵入了你的领地,那是属于温暖的、年轻的国家的气息。阿尔弗雷德用那双不含任何情绪的蓝眼睛盯着你,微微歪头。

    “您是在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终于开口,温热的吐息擦过你的鼻尖。分明与之前是同样的声线,但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清越的少年音带着几分暗哑,涌动着一种危险的攻击性。

    “倒也不必用敬称,我担不起。”你在心里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慢下来。伊利亚在你面前总是温和的,这几乎是你第一次直面大国的压迫感。

    你并不后仰,只是用力挺直腰板。

    “倒是您,又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瑞士,见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你毫不示弱地与那双蓝眼睛对视。恍然间,上辈子历史书上泣血般的记载涌上心头,你又想起家里有一个小弟弟的安娜,想起实验室里总会帮你搬东西的苏联大学生,想起中秋节时会给你送月饼的中国留学生。

    你的实验室里还有个南京姑娘。

    她上周还说扬子江畔的雨花石非常漂亮,今年科研任务太重,等她明年元旦回家给你捡一袋子,给你串成手链。

    但若你什么都不做,1938年的元旦她又怎么可能还有家?你记得她有开明的父母,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小妹妹。

    伊利亚在新年的时候送了你一条围巾,一本有列宁同志批注的《资本论》,还有一把崭新的SVT步/枪——这是费尔多·托卡列夫同志的新设计[3],半自动步/枪可以免除枪栓卡住的尴尬境地。他特意让人在枪身上篆刻了你的名字。

    你是那个变数、是那个可能性,只有你绝不被允许后退。

    你没有回答阿尔弗雷德的问题,他也没回答你的。你们就这样对视着。

    “您的邀请我会考虑,但很遗憾,1938年底之前,我手上的项目已经安排满了。”你露出一个标准的社交笑容,起身为阿尔弗雷德满上茶水,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不过,不会让您白跑一趟的。按你们资本主义的说法——我想和您谈两桩生意。”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着眯起眼睛。茶水的热气再次模糊了阿尔弗雷德的镜片,隔绝了他锐利的视线。

    “愿闻其详。”

    “每年,全世界因伤口感染而死的人无法确切统计,第一次世界大战有百万人因此死亡。”你将茶壶轻轻放在桌上,“上个月,苏联生命科学院基于弗莱明于1929年发表的论文,成功分离出了一种能够抵抗细菌感染的物质,并成功在动物身上实验成功。”

    阿尔弗雷德的眼神变了。显然,他不知道苏联进行的这个实验,并意识到了“青霉素”巨大的市场与价值。

    德意志第三帝国的野心绝对算不上小。

    “我不认为我有资格知道这样的机密项目。”阿尔弗雷德平静盯着你。

    “1933年,美苏关系正常化,民用科技的合作项目逐渐开放。”你依旧站着,保持着自上而下的俯视姿态,“我与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季娜伊达·叶尔莫利耶娃同志[4]一致认为,青霉素是能够造福全人类的药物,所以它并不属于机密。”

    阿尔弗雷德眼神微动。

    “苏维埃愿意与世界人民分享这样的成果,我们仅仅提取出了极小分量的青霉素,这距离高质量、量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清楚青霉素的制药原理,也没法在这个方面提供技术援助,大肃反的背景下,苏联很难像你那个世界的美国一样,靠砸钱在五年内砸出量产的青霉素。

    “我们希望与你们进行合作。”

    “那么,你的条件是?”阿尔弗雷德站起身,他比你高了半头,终于轮到他俯视你。你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那是他在兴奋,那是资本家嗅到了暴利的味道。

    “青霉素的专利权必须属于苏维埃,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将不会对世界任何国家收取专利费用。”

    “不然岂不是砸了我们的招牌?”你的笑容更深——并毫不留情地讽刺了一波资本主义,以及蓝营领袖美利坚。

    在你的世界里,牛津大学的弗洛里才是真正推动这一切的人——他认为这是全人类的财富,因此没有申请专利。而美国的资本家毫不犹豫,反手光速占据了这一伟大成果。[5]

    “同时,美国的相关企业必须以优惠价格,每年为苏联提供一定量以上青霉素出口。”

    “十年内,青霉素提取与量产的技术必须保密,仅由美苏两国掌握。”阿尔弗雷德没有反驳你的要求,只是加了一句。

    “我没有意见。”你点了点头。

    “第二,我替王耀先生做一回中间人,他没有足够的筹码与你直接对话,但是我可以。”你伸出第二根手指,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似乎对你的话有些意外。

    “他需要一批黑军火。”

    “小姐,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阿尔弗雷德朝你逼近了一步,你现在抬起头,鼻尖就能蹭到他光洁的下巴。

    “我的人民想要远离欧亚大陆的纷争,我的国会严格限制军火的出口。”

    “一年半内,我觉得这是一个宽松的时间限制。”你无视了美国人的靠近,“具体的报酬由王耀提供,我以我的信誉为他担保。”

    “那如果王耀给不出hero满意的答案,你可以把自己抵押给我吗?”阿尔弗雷德突然抬起手,温热的指尖擦过你颈侧的大动脉,最终却轻轻落在你的领口,替你抚平大衣的褶皱。他又重新露出那种爽朗的笑容,用那双蓝眼睛无辜地看着你,你甚至感到了几分委屈与祈求。

    “只要你来美国交流两年,所有青霉素都可以免费出口给苏联。”

    “不好意思,我是非卖品。”

    你短促地笑了笑。开什么玩笑,你敢打赌,当你踏上美洲大陆的瞬间,你就再也不可能踏出国境半步。

    “啊……hero感到非常遗憾。”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顺着你的肩膀与手臂向下滑去,阿尔弗雷德捧起你的右手,仔细地整理好被你攥出褶皱的袖口。最后,金发青年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宝石蓝的袖扣,认认真真地替你扣好。

    “这是定金。你可以让内务局的人检查,里面没有放窃听器。我保证。”

    你知道这象征着谈判即将告一段落。

    “所以你真的还没成年……?”为了掩饰即将承受不住压力的自己,你反手抓住阿尔弗雷德的手腕,把他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青年人毫无准备地一个趔趄,另一只手撑在你身后的窗台上,他有些狼狈地睁大眼睛,湛蓝的瞳仁微微颤抖。

    你感到轻松不少,正准备放开阿尔弗雷德,合众国的呆毛就扫过你的额头,你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它是南塔基特岛,乱碰hero的一部分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今天你可以破例喔!”阿尔弗雷德拽起你的手腕,在你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指尖已经碰上了美利坚的呆毛。软中带韧,痒丝丝的,手感的确相当不错。

    这些意识体怎么总喜欢搞强卖色相这一套??

    “按你们人类的年龄换算,我现在17岁零73天,确实没有成年。”

    “但苏维埃能给你的东西、不能给你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金发青年垂下头,蓝眼睛认真地盯着你,声音低的犹如呓语,“金钱,名誉,权力,人脉……一切你能想到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即使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只要你喜欢,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东西。”

    面对如此丰厚的价码,你只觉得恐惧。能让资本疯狂到如此程度,只有一种可能——阿尔弗雷德笃定,你有超越时代的战略眼光,或者可以看到一定程度的……未来。

    因此,你的价值是无价。

    “我考虑一下。”你冷淡地抽回手,推了青年一把,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阿尔弗雷德顺着你的力道后退两步,他知道这是你拒绝他的意思。美国人也不纠缠,而是变回了那个活泼开朗的青年人,在门口朝你轻快地挥了挥手,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

    “合同我会在本周末前拟好。”

    军靴踩在鹅卵石地面上的声音逐渐走远,直到这一刻,你才敢放松下来。

    脱力地靠在墙上,冷汗浸透了你的整个后背。

    没有人知道你在这短暂的半小时内,究竟承受了多么恐怖的压力。

    但你达成了你的目的,这是第一步,起码……起码开了个好头。

    你几乎是爬着到了桌边,你拿起钢笔,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而那颗与阿尔弗雷德眼睛颜色一样的袖口正静静留在你的手腕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你要给王耀写一封信。

    只有老天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全是先斩后奏,你和中国意识体没有过任何交流,只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希望王耀能给你积极的答复。

    你信任华夏大地的意识体,正如你永远相信你的故国、你的故乡。

    【2】

    你好不容易平复下瑞士之行的惊魂未定,刚回莫斯科,伊利亚·布拉金斯基就给你发了通知,让你尽快赶到军部的办公室。

    你只是军方的编外研究员,但伊利亚似乎给你设了极高的权限,你一路上畅通无阻,看见你路过的警卫都朝你恭敬地敬了军礼,并给你指了正确的路。

    伊利亚的办公室在基地的最深处,警卫替你打开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风格简约的办公室,只有一只红木书桌、一个红木书柜,一只沙发,以及挂在墙壁上的苏维埃国旗。

    桌面上放着一叠文件,伊利亚人不在,这意味着以你的权限能给阅读,或者说,这些文件就是给你准备的。

    你凑到桌边,还不等你翻开文件,封皮上黑纸白字的抬头就让你瞳孔猛缩。

    1936年3月16日,德军进军莱茵兰。

    这是希特勒1935年秘密扩军的恶果,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第一声号角。

    你骤然收紧五指,阿尔弗雷德残留给你的紧迫感瞬间达到顶峰,战争迈开了他的步伐,历史的车轮终于还是滚滚向前。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会议室的大门被用力打开,伊利亚·布拉金斯基大步走向你。你发觉他厚重的披风上有着烧焦的痕迹,他身上有着很重的硝烟气息。他刚从莫斯科的红军营里出来。

    “列宁格勒的成像器械已经准备就绪了。”第一次没有打招呼与嘘寒问暖,伊利亚脱下那条满是火药味的湖绿色的披风,将两张莫斯科到列宁格勒的车票与一张许可证放在了你的面前。

    “同志,时间紧迫,我们今晚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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