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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观【大修】(补7.9)

    他脸上的皱纹退尽,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容颜,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慵懒华贵,正是秦昭她们在庆州遇到的那个臭道士。

    秦昭对此并未太过震惊,反而是这人说木银是个偶人还叫她震惊些,木银那样活蹦乱跳,喜怒哀乐尽写在脸上的鲜活小道士,居然不是人么。

    木银并不说话,只一味地凝成各式大小不一的剑光,打得大国师避无可避,他翻腾着避开,叹了一句。

    “师姐,你果然想取我性命。”

    言罢他仰头大笑几声,一面后退,一面引着木银往更远的地方去,两人身影逐渐变作芝麻大小的模样,远处的天空之上依旧是黑沉沉的云彩和不断亮起的闪电。

    秦昭匀着身上的呼吸,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仿佛断了一般,疼痛难忍,也不知那大国师对她做了什么。

    她用剑撑着身子意图起身,却忽然想起对面还有三四个人,精神一下就紧张起来,抬眼一看,果不其然,三人神色紧张地朝着她缓缓逼近。

    “怎么办,尊者的意思是什么?”

    “不如杀了吧……”

    “若,若是尊者被那人杀了,她岂不是要飞回来找我们算账?”

    几人叽叽喳喳地商量了一会儿,有人脸颊颤抖,抬手指着大火之中的紫云观:“不如,我们,我们将她,扔,扔进火里算了!”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秦昭费力地抬起长剑,直指几人,双手不住地颤抖,眼前的人影摇晃重叠起来,她急促地喘息着,只觉得全身都是无力的。

    这三四人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不敢靠太近,过了会儿,有人大着胆子上前用手拨开她的剑尖。

    秦昭眼前一晃,手里脱了力,瞬时跌倒在地。

    他们见状顿时一哄而上,抬起她的双手双脚,费了些时辰跳上观边那棵比观楼还高几分的大树,一咬牙,将秦昭像个秋千一样晃荡起来。

    “三,二,一!”

    手脚上的力量松开时,秦昭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在极速地下坠,脊背上灼热的火浪一阵阵地撞击着她,忽的,一条细小的火舌像触手一样卷过来,燎断了她的发带,她的头发瞬时散开,将本就有些模糊的视线遮了个七七八八。

    她忍不住抬起手,除却滚滚热浪,指间还穿过一抹熟悉的触感,她忍不住仰起脑袋,眼睁睁看着自己半截发带被热浪带了出去,飘出了她的视线。

    她在心中默念,紫云还在观中,观中还有紫云的祖师爷,她望着面前赫然出现的眠眼佛像,慈祥悲悯,可不过一瞬,她便继续坠了下去,眼前飞速闪过石像的前胸,臂弯,赤脚,而后哐啷一声。

    耳畔似有水声,还有破碎声,恍惚间,她觉得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和腥甜的味道,她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像被石头压着一样,再睁不开了。

    *

    “小昭,我们马上就到了,你等会儿紧紧跟在爹爹身后,别丢了,不然我找不着。”

    耳畔模模糊糊传来秦自明的声音,秦昭缓缓掀开眼皮,不停颠簸的身子似乎在提醒她,她人并不在观中。

    “怎么,高兴傻了!”秦自明粗糙的手掌抚过她精心梳过的发髻,带掉了一只小小的珠钗。

    秦昭这才清醒过来,她睡眼朦胧地望着面前尚显年轻的秦自明,一个激灵立时坐正了:“父亲!”

    秦自明弯腰捡起钗子,却看着秦昭满头的首饰不知道该簪在何处,想了想,他随意找了个角落戳了进去。

    秦昭痛呼一声:“父亲,我的脑袋要被你戳通了!”

    秦自明这才手忙脚乱地将钗子收回来一些,掰着秦昭的头左看右看,面庞上写满了欣赏:“好姑娘,你实在太好看了。”

    秦昭面色惊奇,她嘴角扬了扬,不想秦自明也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夸奖她一番,她这几年是捣了些什么大蛋,落得天天被他挑挑拣拣的下场。

    她被夸得心花怒放,不由地扭了扭脑袋,正正衣襟,马车却忽然停了。

    “大人,到了。”小内侍躬身立在一旁,声音清脆得像是黄鹂鸟。

    秦昭早就将秦自明来前的叮嘱忘了个一干二净,她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仰头望着巍峨的宫殿赞不绝口。

    秦自明哎呦呦两声,在她后面跳下马车:“不是让你慢些慢些,这里那么大,丢了如何是好。”

    她去拉秦自明,使劲仰头望着高大的父亲:“姨母,姨母就住在这里吗?”

    秦自明点点头,父母俩在内侍的指引缓缓步入席间,长渊定都之后的第一个中秋宴会,规模极大,京中官员及家眷大多到了。

    秦昭抬头望去,只觉得被正位上那明晃晃的金色闪瞎了眼睛,帝王衣冠华贵,贵妃亦然。她偶尔也听大人们说起,后位空悬多年,林贵妃又得爱重,众人皆以为她能扶摇直上一举封后,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未能如愿。

    只因圣上所宠信的大国师占卜出一则预言,圣上若是立后,福泽将会被尽数转移,命不久矣。

    圣上总是这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在后宫中并未有什么人赶得上林贵妃的宠爱,林家也未说什么。

    两人在上首互相敬酒,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贵妃多盯着圣上看一会儿,他就快要羞出脸颊红晕了。

    贵妃别开脸,目光一眼落到秦昭身上,她摆摆手:“小昭,来姨母这里。”

    莫名被叫到的秦昭慌里慌张地起身,想起昨日才学的宫步,一时间紧张地左右脚也分不清了,摇摇晃晃,终于走到了林贵妃面前。

    “姨母。”她拱了拱手。

    林贵妃面上笑意愈浓:“来,到姨母身侧入座。”林贵妃见秦昭生得同死去的长姐颇为相似,一时间心绪翻涌,险些流出泪来,“你母亲若见了你现下的模样,定然欣慰。”

    秦昭过去扶上她抬着的手,轻轻握了握,这种时候,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直愣愣地站着,等着姨母自己缓过来。

    林贵妃啜泣了一会儿,又连忙给她拿点心,递甜汤,看得下首的平阳呵呵直笑:“母妃同小昭叙完旧,快快放她下来同我玩儿吧,我看她的披帛都要被手指头绞烂了。”

    席间顿时笑起来。

    忽然,远处传来的兵甲之声打破了宴席上的欢笑,众人不约而同地向着殿外转头,不一会儿,守门的卫尉军被一剑封喉,叛军势如破竹,不过须臾便已杀到了殿前。

    快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佩着长刀的柴将军劈翻两个还没来得开口的卫尉军,一路小跑进殿,哐当一声跪倒在地:“微臣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被吓得歪在龙椅上的皇帝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指着柴将军的手指不住颤抖:“逆贼!来人呐!给朕拿下!”

    柴将军似乎终于从尸山血海中反应过来,怪不得一路畅通无阻,原来宫中根本没有叛军,那他一路来斩杀的那些将士,又是谁派来的。

    那个中了箭也要递出王爷亲笔书信的哨兵,一路杀来满头鲜血让他务必勤王救驾的战死兵士,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呐!柴介反了!反了!给朕拿下!”

    柴介交叠紧握的拳头不由地缓缓松了松,面上的惊慌失措比往前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席上的人三三两两窝作一团,他们进宫前都被收缴了武器,此刻赤手空拳望着铠甲上鲜血淋漓的柴介,即便他此刻并未再下令进攻,众人心中还是不由地一颤。

    只因他是东南王谢慎的心腹,谢慎手握重兵,盘踞东南二洲,在民间颇有威望,这么多年他一直安分守己,看来是匍匐已久,忍不住露出獠牙了。

    “陛下!此事蹊跷,柴介他……”一直不曾发话的谢慎跨步出来,虽人至中年,但他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的俊美模样。

    “谁不知道,柴介是你的心腹!你为他辩解,要朕怎么相信!”圣上气得颤抖,随手抓起案前的镇纸,用尽全力一掷,正中谢慎额角。

    他不躲不避,不过一会儿,便有鲜血缓缓流下。

    “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王爷毫无干系!”柴介忽然起身,抬剑直指龙座,“周沛,你也不看看你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老子不服你很久了!”言罢他忽然腾身而起,直冲宝座而去,抬剑作势就要狠狠劈下。

    卫尉军瞬时而至,抬着无数的长戟将他拦了下来,身体被打通无数个血洞,被高高架起的时候,他吐出一口血,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柴介——”谢慎长喝一声,却是不知再往下说什么了,他手指颤抖,仰头望着龙椅上的人,面露失望。

    皇帝却将他这番表情看作了挑衅,立时大喊起来:“拿下!给朕拿下!大国师,大国师!快啊——”

    谢慎还欲再说这些什么,却见头上蓦然出现了一个缓缓旋转的金色阵法,他长眉蹙起,抬眼狠狠望去。

    只见一片白色的衣角从角落里缓缓现身,他生得清心寡欲,却笑得意味颇深。

    宫殿上瞬时乱了起来,秦昭分明记得在姨母的怀中,可跌倒了再抬起头的时候,头顶却是那个本该在东南王头上的阵法,她身旁是飞来溅去的鲜血,温热黏腻。

    她忍不住出声:“父亲,母亲,三叔,三婶——”

    徒劳,都是徒劳。

    她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阵法离得越来越近,直至尽数没入她的头顶,撕裂一般的疼痛走遍全身,她忍不住蜷起身体。

    “哗啦——”又是不知哪里来溅来的鲜血,温热的触感滑过她的脖颈,她费力地抬起沉甸甸的眼皮,只看见一个缓缓倒下的模糊身影。

    她的手指也蜷起来,快要扣进掌心。

    “秦昭,醒醒,快醒醒。”

    秦昭闭眼再睁,映入眼帘的是围成一圈的火海,中央是立着的紫云,她再一偏头,是叶向洵灰扑扑的脸庞。

    他怎么在这里……

    紫云的拂尘直指着她,她也觉得身上的疼痛渐渐退下去不少,灵台清明之时,终于能够缓缓坐起来了。

    “还好吧。”紫云收势,在她面前蹲下。

    秦昭点点头。

    叶向洵立在一旁,手臂上皮肉发红,肉眼可见的大水泡,显然是被火燎的。

    他眼睛眨得飞快,见秦昭在看他的手,便不着痕迹地掩在身后,随即将绕在指间的发带递过去:“你还要不要。”

    秦昭看着那截尾巴都已经焦黑的发带,抬手接过来,抬头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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